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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77 字 6個月前

把背上的手拉下來,握手裡攥了攥。

三人往老江所在那個池子裡一鑽,四顆腦袋並排。沒多久路小川最先堅持不住了,孟野也沒耐性,倆人站起來去找飲料喝,就剩下莊紹跟老江倆人。

喬盛從另一個池子翻過來找莊紹,蹲他旁邊口氣意味深長:“是孟野?”

他們倆的關係很微妙,說好當然不好,但壞也沒壞到哪去。喬盛嫉妒著莊紹所以也關注著莊紹,時時刻刻想戰勝莊紹但打從心底裡也服他。說白了,較勁。

莊紹懶得理他:“是又怎麼樣。”

“我操。”

大概沒想到他承認得這麼爽快,喬盛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吃瓜中帶著點震驚,震驚中帶著點讚賞,讚賞中帶著點鄙視。甚至還不自覺往後退了一小步,就差護住%e8%83%b8脯!

莊紹都冷笑了:“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你們……”

“跟他沒關係。”

喬盛擰緊了眉又鬆開:“你他媽也太沒出息了,怪不得我打小就看你不順眼,慫!”喜歡男的就算了還他媽是單戀。

旁邊已經偷聽半天的老江:“?”

莊紹推開他:“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就滾。”

喬盛說你等著。

等什麼不知道,反正你給我等著,那意思估計是我要收拾你。老江遊過來打聽:“這都高三了,他還有時間跟你過家家呢?”

“他傻逼。”莊紹說完老江點頭:“確實。”

那天開始一中隱隱約約有些謠言,但一來目前在放寒假,二來孟野心大也不愛打聽這些,所以那些謠言沒傳到他耳朵裡。

倒是住校的莊紹受到了一些隱形的排擠。

之所以說隱形,是因為他平時對同學還算友善,隻是性格比較高冷,所以大家排擠他也不明著來,說白了隻是有點膈應他。

過完熱熱鬨鬨的年,大年初四就又開學了。同學之間的謠言越傳越離譜,壓根兒不是喬盛的本意,他就隻是憋不住跟關係好的幾個哥們兒傳播過而已,而且他都沒提孟野這個名字。

學校裡有人說莊紹喜歡男的,有人說他不止喜歡男的還為對方紋身,估計是在社會上結識的不三不四的人。

室友們一開始還不信,後來估計覺得彆扭,開始主動跟莊紹保持距離。

以前熄燈前老是一起去洗澡,現在他們也不叫他了,三個人結伴洗完再結伴回來。以前大家會相互講個題帶個飯,現在室友也都很少問他。以前室友偶爾會坐他床上說說話什麼的,現在是粘都不粘了,好像他床上有毒一樣。

這些都談不上霸淩,甚至談不上偏見,可它們卻像一根根小刺那樣紮在莊紹心裡,久而久之還是疼得厲害。

他依然是(3)班的班長,任勞任怨,沉默寡言。學業日緊他也跟著擔子越重,好幾回白天幫老師改完卷晚上還要留下打掃衛生,累得連覺都睡不好。

一天兩天還行,時間長了孟野到底發現他不對勁。

周日下午其他人都出去了,就剩一兩個到操場打球的。孟野特意留下陪莊紹打掃教室,邊乾活邊留神看他的表情。他低著頭靜靜掃地,不一會兒居然流鼻血了!

“你彆動你彆動!”

孟野四處找紙,又把他摁到椅子上坐著,麵對麵讓他仰頭。莊紹抬頭看著孟野,孟野的臉在教室的燈光下擔憂而急切,給他擦血的動作卻特彆小心翼翼。

“你丫最近到底怎麼搞的,扛不住了就跟老師說啊,或者找人幫你分擔,累成這樣是想急死誰?”

莊紹不吭聲,隻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皺巴巴卻又很精致的五官,還有他黝黑健康的皮膚,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嘴。

“又跟我玩兒冷暴力是不是?”

莊紹伸手扯他結實的臉蛋:“困得不想說話而已。”

“困了就睡啊。”

孟野不知道莊紹究竟為什麼顯得很低落,隻是突然很想抱抱他,可教室裡不方便。

打掃完衛生他陪莊紹把鼻子衝洗乾淨,然後慢慢地走回宿舍樓休息。宿舍裡沒彆人,大概也都出去放風了。

莊紹躺床上用手臂擋眼,孟野把窗簾給他拉上又要鎖門,莊紹馬上喊:“彆鎖。”

“為什麼?”

“不想讓人誤會。”

孟野聽不懂這話,但直覺跟其他三個人有關:“是不是跟室友鬨矛盾了啊。”

莊紹的性格他知道,如果不是彆人欺負到頭上是一定不會還擊的,大多數時候莊紹特彆能忍。但這種時候莊紹更不想影響他備考的情緒,一切的賬可以等到高考結束後再算。

“沒有,你彆瞎想。”莊紹拍拍床,“坐會兒。”

孟野挨著他坐下。

“你睡我看著你。”

莊紹偏頭笑:“你看著我我怎麼睡。”

“怎麼就不能睡了?”孟野說完還是站了起來,“那你自己歇著吧,我去校外買套輔導書。”

然後就帶上門出去了。

莊紹睜眼望著透光的窗簾,沒多久眼睛就累了,倒頭沉沉地睡去。

但他不知道孟野根本沒走。

孟野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不能鎖門那我守著總行吧?

他從隔壁寢借了張凳子,拿本語文書蹺著二郎腿坐門口當門神,時不時翻兩頁,誰路過都不搭理。

他沒莊紹有涵養,沒莊紹有素質,他就知道一件事——

老子喜歡的人在裡頭補覺,現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要進去,也得問問我孟野同不同意!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鐘。年少輕狂就得有輕狂的樣,就得美酒烈馬,就得瀟灑快活,就得情真意切,就得把心上人擱心窩裡焐著,不能受半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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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鐘。”出自辛棄疾的《定風波》

以及妹寶豬那是隨便能欺負的?他有人罩!

第88章 怒采食人花

莊紹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他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麼久,而且還出了一身汗。拿上換洗衣服跟小筐,剛把門一打開某人就咚的一聲從凳子上翻了下去。

“我操!”

倆人異口同聲。

莊紹瞪眼看著地上的孟野。孟野揉著屁股哎喲哎喲地爬起來:“你丫開門之前不會出個聲啊?!”

我開自己寢室的門還要打招呼?你丫是看大門的保安啊。

可看到他一臉的困倦跟手裡皺巴巴的語文課本,莊紹忽然明白了他怎麼會出現在門口,心裡頓時有一股暖流流過。

“你……”

“我什麼我,還不快拉老子一把。”

莊紹把他拉起來,又替他拍拍土,幫著把凳子還了,倆人這才默契地進屋。

“提著筐乾嘛去?”

“睡出汗了,洗澡去。”

“我跟你一起唄。”

學校現在白天都有熱水供應,眼下澡堂子倒也不擠,但莊紹沒想明白孟野為啥要跟他一起。

“你回家不能洗?乾嘛跟我去湊熱鬨。”

“你丫香唄,我樂意蹭你的卡唄,怎麼著舍不得?”孟野瞟他下麵一眼,“或者你丫有什麼秘密不能讓我知道。”

在外麵守著那兩個多小時有不止一撥人路過,其中不少人還跟孟野挺熟。有好事的問他:“乾啥呢這是,寢室沒人?”

“小點聲,莊紹在裡麵睡覺。”孟野反應很淡。

“他睡覺要你守啊?”

“我樂意。”

對方好心提醒:“你不知道他喜歡男的?”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孟野抬起頭。

見他這反應那人還以為他是震驚了,連忙接著爆料:“我靠你真一點兒不知道?你倆那麼關係鐵,這個逼連你都瞞有點不地道吧。那他紋身的事你也不知道?”

紋身這詞兒跟莊紹不沾邊。

首先莊紹雖然是寸頭,但他性格跟離經叛道沒關係,要紋也是紋精忠報國。其次他紋身怎麼會不跟我說?

“我能有什麼秘密。”莊紹這話把孟野拉回現實,他煩躁地皺了皺眉:“那就走著。”

看我不把你丫扒乾淨。

學校的澡堂子收費相當便宜,但建成至今也有年頭了,互相之間就半截格柵,而且還卡時間,所以家在本地的周末都不會來這兒,除非是實在抽不出時間回家的。

裡頭幾乎沒人,孟野跟莊紹拿著東西進去,衣服扒了扔外麵架子上。

熱水一開身上就濕了,頭發也淋個透。

“香皂給我。”

他從格柵底下大喇喇伸手,莊紹從盒子裡拿出來遞給他,心說好吧,那我就先洗頭吧,誰讓我這人會疼人呢。

淋完水閉上眼,洗發露往寸頭上一抹,雙手舉起來嘩啦嘩啦搓泡泡。彆說冬天睡飽以後洗個熱水澡還是挺舒服的,莊紹這會兒覺得自己精神飽滿,情緒也正常了,甚至想在這破澡堂子裡引吭高歌一曲。

然後他還真低聲哼起歌了,特美,以至於旁邊有點窸窸窣窣的動靜都沒注意。

孟野開著頭頂的花灑當掩護,袒著鳥光著身躡著腳,偷偷摸摸地溜到莊紹這邊,然後隔著氤氳的水霧開始上下打量,仔細觀察。

嘶……在哪啊這紋身……藏得夠深的。

看半天沒看著,他心想那隔壁班的下午不會是扯淡呢吧。剛想再偷偷摸摸地溜回去,突然發現莊紹的胯那兒有道小英文字!

我操?

一瞬間他就精神了,就跟那晚的那道淤青給聯係起來了。

他原地蹲下想看個明白,為防止不小心滑倒還伸手扶住旁邊的隔柵。他把腦袋往前伸,眼睛往大了睜,背上熱水還嘩啦嘩啦地淋著,那畫麵太美誰他媽都不敢看,幸虧現場沒來人!

莊紹洗著洗著感覺大腿有點兒熱——

不熱就怪了,打在孟野腦袋上的水全呲到他腿上了。他眯著睜開眼,看到下半身正前方杵著一顆圓圓黑黑的頭,直接驚得大聲吼出來:“操!”

孟野頓時也嚇了一跳,想站起來結果腳一滑,身體往前一撲,一把就猛地抱住莊紹的下半身,當場來了個狗啃鳥!

“……我操!”莊紹真瘋了,雙手捂襠蜷到角落,“你他媽謀殺親夫啊!”

“呸呸呸!”

孟野臉上還在嘩嘩淌水,嘴巴裡呸呸直往外吐水,手掌抹開眼睛說:“對不住對不住,剛才我腳滑了,你老二沒事吧?”

莊紹麵色青紫兼表情猙獰:“差點兒被你撞殘廢!”

“不至於不至於……”

“我撞你個跟頭試試。”

孟野賠著笑把他扶住,左手摸索著關掉了兩邊的熱水,臉色也詭異的紅。

“我那不是想……想看清楚點兒嘛。”

“看清什麼?”莊紹沒好氣地扯過毛巾圍住。

“紋身啊。”

孟野嘴一撇,視線一挪,狀似無意地閒閒望向他大腿,然後嗓音有點小得意又有點小煩惱地低聲批評:“你說你也是,紋就紋唄,還不告訴我。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