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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33 字 6個月前

想給我一個驚喜?俗不死你。”

說著說著還拿肩膀撞莊紹一下以示親昵,結果沒掌握好力道,差點兒又把親夫撞個跟頭!

我這到底找了個什麼人啊?莊紹被熱氣和他的話弄得頭昏腦漲:“驚喜你大爺,老子是在你十八歲生日那天紋的!”

“呃……啊……?”

那麼早就紋了?!難怪看顏色不像新的。

孟野嘴角上揚:“可以啊小子,一聲不吭就把事給辦了,怎麼沒來找我論功行賞?”

衝掉身上殘留的泡沫,莊紹掀眼皮:“當時你心情不好我就沒說。”

喔喔,對對對,當時姥姥生病了,確實氣氛上差點兒意思。

眼看莊紹擦完身要走孟野趕緊把人拉住:“讓我再看看!”

說完他直接又往下蹲,驚得莊紹迅速抬頭掃了一圈然後眼疾手快把他拽起來:“你丫不看看這什麼地方!”

“學校澡堂啊。”

“那你他媽還蹲!”

孟野盯著他壞笑:“你肮臟,你色情,你思想壞壞!”

“滾。”

孟野乾脆扯著他兩邊耳朵狠狠揉,把他耳廓揉得通紅才罷手,然後拽拽地說:“老子才不在乎彆人怎麼想,你也彆在乎知道嗎?咱倆問心無愧就行。”

莊紹把那兩隻亂來的手攥住,攥緊,眼神濕漉漉地盯著他,一聲不吭地盯著。

“感動啦?”

那張欠欠的臉被摁向彆處:“感動你大爺。”

孟野揚揚嘴角:“說真的我還挺感動的。”

“嗯?”

“你紋我名字啊。”他難得有肉麻的時候,還沒說透呢自己先臊得受不了,把頭深深地低下去看著腳背,“我沒想到,真沒想到。我以為你當時沒給我準備禮物。”

“那你喜歡麼?”莊紹抓了下他的手又鬆開。

孟野猛點頭,拚命點,脖子都快搖斷了。

“趕明兒我也紋一個去。”

“不用!”莊紹趕緊打消他這個念頭,“這事是我自願的,不用你還,我就是想證明給你看我有多喜歡你。”

孟野心裡激蕩,左右看了看沒人,嘴唇湊過去啵了他一下,然後拿大眼珠子定定地凝望著他:“用得著你證明?我信。”

畢竟是在學校,又畢竟是在澡堂子,莊紹有點傻眼。

孟野捶他肩:“喂,我後邊還有話呢,你丫能不能給點兒反應。”

莊紹立馬熱切地盯著他:“你說。”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說我也特彆喜歡你,特彆特彆喜歡,你愛信不信。”

他腳底板踩在瓷磚上又涼又熱。

一輩子隻會有一次的那種喜歡,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訴你,不管今後什麼樣我要現在說,咱倆在一起沒有誰喜歡誰多一點,因為我也覺得非你不可。

“傻了?”他推推莊紹。

莊紹說:“……我想唱歌。”

沸騰的血液在身體裡亂竄,這人目前有點兒發昏,有點兒想發瘋,想告訴全世界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麼。

孟野哭笑不得:“那就唱!”

莊紹像匹有多動症的大棕馬,頂著個寸頭在小馬欄裡走來走去轉來轉去,最後嘩啦一下把熱水打開淋了個徹底。

強勁的水流衝擊著他的身體,雖然麵上還無聲無息但他心裡美得都快炸了,美得跟放煙花一樣,不吼兩聲真不能解決問題。

所以他就真吼了。

澡堂子外麵經過的幾個學生,隔著門聽見了還以為發生啥大事,驚慌失措腳下打滑地跑進來:“臥槽!咋了咋了?”

孟野拿毛巾把親夫腦袋一罩:“丫發神經呢,彆理。”

莊紹說你放開我!沒吼夠呢!

孟野說你丫老實點兒!否則我捂死你!

莊紹說死就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瘋——我操你他媽還真捂啊!

闖進來那幾個人麵麵相覷,出去就把這事傳播給各班同學,閒話是這麼說的:“3班那個孟野跟莊紹在澡堂子裡打起來了!臥槽你們是沒看見,巨他媽殘暴,巨激烈!莊紹被孟野勒著脖子揍臉!”

吃瓜群眾倒吸一口涼氣:“什麼仇什麼怨?”

“不知道,就聽見那個姓莊的說要花下死。”

“臥槽,孟野這朵食人花他都敢采,色膽包天!”

“可不是?”

澡堂子裡那倆什麼也不知道。倆人你遞香皂我遞洗發水洗得不亦樂乎,後來還互相搓背來著。有人進來他們也沒理,也沒避,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無所畏懼。

第89章 風之子

一月末孟野的體育專項測試結果正式通知到學校。他尿檢合格,比賽過程中也沒犯規,五千米成績順利被認定。

現在就隻剩下文化課這一項門檻了。按照臨大招生簡章裡所說的,考生的高考成績達到當地二本線就算合格,所以孟野還是很有希望的。隻要咬緊牙關把這段時間給熬過去,到時候上了考場,最後一哆嗦不要發揮失常,臨大就會向他敞開大門。

為了讓他能更專心學習,莊紹最近很少打擾他,晚上下課後更是連短信都不發,頂多是偶爾打電話講講不會的題。這他媽哪是手機啊,整個一小霸王學習機。

二月、三月,嚴冬就這樣過去。

三月的最後一天莊紹接到他爸的電話,他爺爺終究還是沒能等到公園裡的老夥伴們研究出新棋局,前一天晚上在家附近的那間醫院搶救無效逝世。

上回他爺爺拿病騙他回去,這回成真了。莊紹連夜收拾了兩三件衣服踏上回臨江的飛機,走之間甚至沒來得及跟孟野見一麵。

第二天恰好是愚人節,進教室沒見到人孟野還以為莊紹騙他呢,心說這人也太缺德了,騙人什麼也不能拿自己爺爺開玩笑吧。結果等到早自習都上完了前麵的位置還是空的,這才反應過來短信裡說的是真的。

回到家尤英特地囑咐他,說莊紹這幾天肯定忙得腳不沾地,沒什麼事彆去打擾他。但孟野哪用她囑咐?對於跟莊紹有關的事他比誰都懂事上心。

就是沒想到莊紹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

平時還不覺得,少個人之後他們F4陡然冷清了好多。早自習路小川背書聲音再大都沒人嘖他,下午孟野餓了沒人再像哆啦A夢一樣從課桌裡掏出一大堆吃的,薑玥揍他倆也再沒人攔著。明明莊紹平時是話最少的那個,這一走大家的生活卻缺失了一大塊,真是奇怪。

薑玥日常長籲短歎,連路小川這麼沒心沒肺的人都時不時感慨:“書桓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我都快被不會的題淹死了。”

與此同時每天一打電話路小川就搶著對手機咆哮:“書桓我如萍啊書桓!!你那邊戰況如何?沒缺胳膊少腿兒吧!戰場凶險你可千萬保重自己呐!!”

書桓說我去你的,依萍呢不是孟野呢?老子都被你帶跑偏了。

路小川嘿嘿一笑,手機遞給身後:“喏,你相好的。”

孟野小臉通黑:“邊兒去!”

“得嘞!”

課間教學嘈雜得很,倆人耳朵都緊貼著聽筒,孟野還把肩膀貼著窗戶玻璃,食指在上麵摳得咯吱咯吱。

莊紹問:“忙什麼呢。”

“剛上完物理課。”

“都聽懂了?”

“聽不懂也沒轍啊,老江又沒功夫搭理我。”

“不懂沒見你拍給我。”※思※兔※網※

孟野眼睛瞪圓,眼巴巴望著窗戶外頭大樹發出的新枝,翠綠翠綠,生機盎然,心想,你丫昨天忘聯係我了。

“也沒見你問我。”

莊紹聽出那意思,立馬認錯:“昨天太趕了,到房間倒頭就睡,忘給你發短信了。”

聲音的確濃濃疲倦。

爺爺的病早就知道治不好,所以喪是喜喪,連奶奶都看得開。但莊紹還是非常難過。他總記得在病房裡爺爺拉著他的手那個模樣,慈愛又惋惜。

相認得還是太晚了,晚到沒能好好相處就已經天人永隔。

送走爺爺之後全家緩了快兩個星期才從陰霾中走出,莊紹一邊要照顧奶奶一邊要收拾爺爺的舊物,整理好心情之後又去處理瑣事,比如他昨天就為房子過戶的事奔波一整天。

按爺爺走之前的意思,房子要直接過到莊紹名下,這一點奶奶跟謝明輝都沒異議。奶奶是覺得這些年虧待了孫兒,能彌補多少就彌補多少,哪怕是金錢方麵的呢?謝明輝是覺得無所謂,反正錢攥他手裡遲早也是敗光,不如交給兒子更放心。

說起謝明輝,這個當爸的真彆提了,問啥都是一句“我不懂啊,我聽你們噠”,噠你大爺,害得莊紹被迫成了主心骨跟大家長。

整天風裡來火裡去,跟辦事機關、中介打交道,累得受不了的時候莊紹就想想孟野,想想他秀氣英挺的鼻尖,時不時抽抽筋的小腿,一掐就喊癢的窄腰,實在憋不住了還想想他軟軟的嘴唇跟……

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得犯戒。小和尚在外獨當一麵呢,把親人安頓好,把這些瑣碎的事辦好,兩人的將來就會更穩妥、更沒障礙。

小和尚%e8%83%b8`前的紅領巾迎風飄揚。

除了跟莊紹講電話的時候,孟野話少了很多。

雖然不用像以前練得那麼苦了,但他還保持著每天跑幾圈的習慣。進入四月以後他每天五點起,到學校先去操場跑三圈醒醒神然後再回教室背書,效果簡直拔群。

路小川說以前沒看出你小子根骨奇絕,居然是塊學習的料!薑玥說你丫懂什麼,這叫化思念為動力,他現在肯定恨不得明天就高考。

這話倒不錯,孟野真恨不得明天就考試,這樣就能立馬見到莊紹了。

周五下晚自習踏出校門,外麵黑壓壓一片,鳥兒都困得飛不動了,隻歇在枝頭敷衍地撲棱翅膀。

歇吧,歇吧,孟野心想,你們歇我不歇,老子爭分奪秒,老子笨鳥先飛!想著想著他就加緊腳步走進車棚,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自行車鏈子掉了,操。

修了半天總算修好,騎上就是一個飛奔。春天柔暖的風從他臉頰兩畔拂過,柳條初吐枝芽,清香陣陣撲鼻。

“爽!”

騎到興頭上他乾脆站起來蹬,兩條腿跟灌過機油一樣,越騎越有勁兒,越騎越暢快,就差對著空曠昏黃的大馬路嗷嗷兩聲了。

“莊紹——!”

“莊紹!老子車騎得可棒啦!”

你要是在旁邊就好了,老子可算練出來了,你知道嗎。

要麼說相處久了的兩口子會變夫妻相呢,孟野懷疑自己跟莊紹相處久了也變得愛發神經,大馬路就亂吼亂叫。

趕回家時春雨朦朦落下,肩膀濕了一小片。他停好車衝進家門,媽跟妹妹居然都還沒睡。

“什麼情況,等我呢?”

“姥姥丟了!”

“啊?!”

原來於娜到家發現家裡沒人,打老媽的電話這才知道她今晚收賬去了不在家,七十歲的姥姥不知所蹤。兩人碰頭一合計,剛想出去找找孟野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