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47 字 6個月前

運動員的精神麵貌體現得淋漓儘致,而且還仗著自己身體好都沒回去加外套。

掃得賣力,等尤英出來卻捏著鼻子嫌棄:“你他娘的乾的都是些什麼活,貓蓋屎都不如!莊紹呢?莊紹呢?老娘要換兒子。”

孟野冷笑說晚了!你不讓我上電視找親生父母,自己也彆想認親兒子。

尤英一邊指揮他返工一邊叨叨:“哪天開學,為什麼還不開學?學校是乾什麼吃的,整天放任你們在家躺著玩手機,電費不要錢啊?出去補課也行,訓練也行,總之立刻想辦法從我眼前消失。”

哎,剛放假是媽的寶,十天不到就成了媽的眼中釘肉中刺。孟野跟旁邊挨訓,一抬眼忽然看到莊紹回來了,身邊還多了一個人。

那是周雲飛?

他一秒警惕,扔下掃帚飛奔過去。

“莊紹丫又找你麻煩是不是?不怕不怕,我在呢,今天在咱地盤乾死丫的!”

“......”莊紹靜止了一秒,心想這人是不是有起床氣。

周雲飛淡淡挑眉:“上來就喊打喊殺的,還要乾死我?”

孟野還想再罵,莊紹捂住他的嘴:“對不起飛哥,他半身不遂的毛病剛治好,過年又把腦子給燒壞了,你多多擔待。”

周雲飛抱著手臂笑得直不起腰,說你小子真幽默。孟野扭頭狠狠瞪莊紹,心想老子讓你編排的,都他媽筷感動中國了!莊紹用眼神說乖,你這張破嘴我是不敢放任,要麼親著要麼捂著,不然準闖禍。

“放心我今天不是來找你們麻煩,就是正好碰上聊了幾句,彆對我這麼大敵意。”

孟野咬了莊紹手指一口。

莊紹嘶一聲,鬆開手又挨了他一拳,正正好好砸胃上。莊紹悶哼,捂了下胃,他立馬又特緊張:“怎麼了怎麼了?我沒使勁兒啊......”

確實沒使勁,軟得就跟棉花一樣,像昨晚的嘴唇和腰。莊紹心塌陷,攥著他手腕,盯著他淩亂的發頂:“剛睡醒?”聲音低低暖暖的。

孟野忽然就腰軟了。

怎麼搞的,難道昨晚那夢傷著腎了?咱年輕力壯的不至於吧……於是心虛著,哼哼不語。

他這手腕具有讓人心安的奇效,莊紹牽上就不想鬆開,“飛哥請我吃包子,還給你也帶了一籠。”

塑料袋遞過來,豆漿的豆香跟小籠包的油辣香撲麵而來。老話說禮多人不怪嘛,孟野鼻翼扇了扇,不發表否定意見了:“算你們有良心。”

周雲飛旁觀著,心如明鏡似的,無奈又感慨:這二位一塊冰一團火是怎麼湊到一起的?能處得長嗎。臨走他拍拍莊紹肩膀:“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考慮,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男人趁年輕多掙點錢沒壞處。”

莊紹:嗯。

孟野:嗯?

“他讓你考慮什麼?”

孟野對這人沒什麼好感,誰讓這廝那晚說要廢莊紹一條腿來著,這仇他能記一輩子。

莊紹說沒什麼:“他問我想不想打零工,他那兒缺人。”

孟野怎麼琢磨都不對頭:“這廝就一混混,他能缺人乾嘛?肯定是什麼犯法亂紀的事,你彆去,你還得做題呢,師太布置的都做完了嗎就想打工,不準去。”

莊紹笑:“行,你不準我就不去。”

晚上躺床上孟野還想這事呢,那個周雲飛長相偏陰柔,看著跟個小白臉似的,扛沙袋肯定不行。至於莊紹,拿刀連魚都拍不死,打架隻會往自己身上澆紅湯,一般體力活肯定也不行,而且還是個未成年,有什麼賺錢的工作能留給他?

不對,大大滴不對!

他那腦瓜子嗡嗡直響,翻過旁邊熟睡的某人細細地打量,越打量越心驚。要說莊紹這身材這長相還能乾什麼,倒是有一樣……

當鴨!

對對對,是這麼回事,不會錯了。

未成年大帥哥肩不能挑手不能扛,就剩下一張臉跟八塊腹肌給人摸,那事兒來錢快。莊紹啊莊紹,你——你糊塗啊!!!

此時此刻某人已經化身高中生墮落典型,社會重點幫扶與監督對象,自己還在睡夢裡傻乎乎摸孟野嘴唇呢。孟野撐著下巴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心裡暗暗下決定:

往後零食不吃了,館子不下了,放學就撿垃圾去。莊紹你放心,老子撿垃圾養你,有我在絕不讓你出賣色相!

下定了決心他倒頭就睡,準備明天一早就開始學習垃圾分類。結果翌日清早才想起老楊通知恢複訓練,撿垃圾計劃隻能暫時擱置。不過到場館後他也沒閒著,隊友喝空的礦泉水瓶全被他搜羅起來,拿一個化肥袋子裝著。

高原路過,暗暗點頭:環保。

老楊望之,嗤之以鼻:“神經!”

路小川抱住,花容失色:“大上海把你開除了嗎依萍?”

孟野讓他滾:“舞廳那種地方臟得很,老子不去,莊紹也不屑去!”

路小川覺得老楊說得對,這廝果然神經,這種玩笑都開始配合了。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賺錢養家這事給的壓力,初五那天他訓練成績直接衝到14分50,離一級標準僅僅10秒之差。

晚上回到家他興奮得到處找人:“莊紹!莊紹?人呢。”

於娜在捋前一年的總賬:“他出去了,臨走前說讓你回來先彆睡,有事跟你說。”

“好嘞!”孟野一身勁沒處使,螞蚱一樣蹦起來摸門框摸燈,震得灰塵到處飛。於娜掩著口鼻飛速搶救鍵盤、賬本兒,兄妹倆笑鬨個沒完。

半小時後莊紹回來了,孟野正在衛生室洗澡,沒調子的哼唱從浴室傳出來。

莊紹隔著門敲:“孟野。”

水停:“哎你回來啦,我還說給你打電話呢。”

“找我有事?”

“有話和你說啊!你不也有話和我說嗎?”

莊紹頓了下:“行,你出來說,餓不餓?”

“啊?還行吧。”

“給你帶了宵夜。”

“那你放桌上吧,我洗完出來吃。”

等衝完澡出來,莊紹正在疊衣服,孟野邊擦頭發邊去看他給自己帶的宵夜:“你又上東街去了?”

桌上是一套羊湯大餅,打開袋子胡椒香味撲鼻而來,勾得孟野瞬間就饞了。

莊紹嗯了聲,手裡沒停。

“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什麼事?”孟野把毛巾扔開坐下來。

“你先吃,吃完了再說。”

“沒事兒,我邊吃你邊說又不耽誤。”

揭開湯碗的塑料蓋,莊紹替他掰筷子,掰開以後磨掉上麵的毛刺才替給他,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笑:“不是說不餓嗎?”

孟野警告般瞪了他一眼,鼻梁皺起來活像小狗,薄怒道:“誰說我不餓?我說的是還行!再說了,換你跑十五公裡試試,老子都快累脫水了,哎,一會兒你幫我按摩按摩。”

莊紹哪能不答應?他懼內,有事猶豫不敢說呢。

一路上他就在想啊,這事得從長計議,先這麼著,再那麼著,先順其毛,再撫其屁屁不不不是,我沒那麼猥瑣,我的意思是先安撫之。

孟野吸了口湯,又催:“說啊。”

莊紹終於開口:“明天我要走。”

筷子啪答落地。

“要走?回臨江?還回來嗎?我——你——”

孟野會錯意,張嘴驚訝地看著他。莊紹彎腰把筷子撿起來,轉臉拿紙巾擦,孟野一把搶過來扔了:“快說。”

“不回臨江。”

“那去哪兒。”

“我說了你彆生氣。”莊紹望著他,“我要跟周雲飛去趟外地,他朋友承包的一個菌棚需要人手,大概七八天吧,開學就趕回來。”

雖然說之前玩笑著答應了孟野,但過後又接到一次周雲飛的電話,仔細了解完覺得這活兒能乾,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莊紹莫名很信任周雲飛,總感覺此人充其量隻是有段過去,不至於把自己賣到東南亞當人妖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房間裡沒人吱聲了。

剛喝下去的羊湯忽然變了味,胡椒辛辣無比,順著喉嚨往上返。孟野生起氣來自己都不知道原因,隻是心裡堵得慌,什麼都吃不下了,儘管莊紹並不是去做鴨。

“周雲飛說一天二百包吃包住。”

孟野不冷不熱地嗯了聲。他沒興趣知道莊紹能掙多少錢,他又不在乎,他隻知道莊紹答應過他不去的,現在出爾反爾十分不是東西。

莊紹問:“不吃了?”

孟野站起來把碗一推:“早飽了。”

“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莊紹看他,他眉眼慍怒,撇開臉不理人:“懶得跟你說了,忘了。”

氣性真大。但能怎麼辦呢?哄著唄。

熄燈以後莊紹還想解釋點什麼,但孟野一直側著拿背對他。後來他聽見幾聲咳嗽,又想起孟野讓他按摩,就爬起來跨跪到孟野身上:“哪不舒服,腿?我幫你按按。”

孟野窩著火掀開他:“起開。”

畢竟是長期受害者,莊紹就防著他這一手呢,摔倒是沒摔,但胳膊不小心揮到床頭櫃還是挺疼的。

孟野愣了下,黑暗裡悄聲問:“沒事吧?”

莊紹不是孟野那種會裝乖會示弱的人,他疼了就忍著,受傷也忍著。他說:“沒事,睡吧。”

聽見他的嗓音孟野心縮緊,緊得自己都透不過氣,心想你就不會哼哼兩聲讓我有點兒負罪感嗎?你是豬啊。可這些話他又開不了口,隻能蓋著被子裝睡。

莊紹知道他沒睡著,低聲說:“那地方在山裡,據說沒信號,我就不帶手機了。”

孟野的心又縮啊縮,紮進小細針似的,難受得蜷縮在一起,狠狠心回:“行啊,隨便你,反正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的,我訓練忙著呢。”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背包莊紹走到門口等人接,孟野坐前台,兩條腿疊台麵上裝無所謂。

車來了,是輛金杯。莊紹轉身回屋拿包,孟野也跟著站起來,裝作扔垃圾。

周雲飛過來接,孟野一看到這個逼的大花臂就不舒服,心裡狠狠罵他是流氓、無賴、社會閒散人士,人人得而誅之。

“早。”對方態度倒挺正常。

孟野鼻孔冒冷氣,走到他跟前低聲說:“我警告你最好保證他的安全,不準壓榨他不準打罵他!他是給你打工不是賣給你,不準讓他做違法犯罪的事,否則老子不光卸你腿,你身上有的零件我全卸了!”

左右無人,前台就他們倆。周雲飛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笑了:“喜歡?”

孟野沒懂。

周雲飛抬抬下巴:“我說,你,喜歡他。”

“他媽的你這個逼——”

“孟野!”莊紹正好出來,沒聽到前麵的話,“彆罵人,飛哥是我朋友。”

朋友你奶奶個腿兒!操。

孟野跟被人掐住脖子一樣,忽然一下說不出話,心裡卻並不是生氣,而像是被人戳破後的惱羞成怒。

莊紹說:“我走了。”

孟野雙手插兜:“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