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英打了個嗬欠，說到底是上了年紀，到點就得睡覺。於娜倒是不困，但手機即將沒電，需要回房間插電源才能繼續玩。

“我能把手機拿上去嗎莊哥。”她眼巴巴地望著，哪知道莊紹心裡就等這句話。

“彆玩太晚，小心眼睛。”

“好嘞！”她雀躍地跳起來，“那你跟我哥說喔。”

“嗯，去吧。”

等她也跑上樓，前台就剩下小龍陪著他們倆了，安靜得讓人不適應。孟野在莊紹肩窩裡動了動，大概是被寸頭給紮著了，左手無意識地撓了兩下癢癢，鼻子還哼哼兩聲，臉頰潮紅無比。

莊紹知道他喝多了，但不知道他為什麼喝多，把一切都歸因於過年。

以前沒覺得過年有這麼好。外公還在的時候他比較煩過年，因為總有各種老下屬、老戰友登門，攪得他們全家不得安寧。外公過世後人走茶涼，莊家變得門可羅雀，再沒人來打擾了，年也沒有年味了。

今年是正經意義上屬於莊紹自己的一個除夕，可以跟關心自己的人在一起吃飯，看電視，還能讓孟野這樣安分地靠在自己肩頭，什麼也比不上這感受。

要是每天都過年就好了。

電視裡小品演員大聲喊：“觀眾朋友們，我想死你們了！”莊紹就在心裡回我也想死你了，請你常來，天天來，大寶天天見！

但說到底除夕就這一天，該把握的機會還是得把握。

把孟野的頭暫時靠在牆上，莊紹轉頭對小龍比了個“噓”，接著起身去鎖門。玻璃門還挺沉，卷閘門也挺噪，但放下，外麵的人就看不見也進不來了。

莊紹心裡跟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可以啊你小子，有你外公當年在戰區隱蔽的風範。

光是關店落鎖還不夠，他又上樓去確定於娜關著門，確定英姐也關著門，確定所有房客都關著門，沒有誰可能會撞破他的陰謀詭計，所有一切全都確認好了，然後才施施然下樓來坐好，把人挪到自己身上靠著。

“孟野？”

孟野沒反應。

下手前莊紹又抬頭掃了眼牆角，明明知道沒監控還是看，因為做賊心虛。這輩子沒當過小人，當然更沒當過采花大盜，所以實操方麵極其不熟練，為了孟野他豁出去了。

再沒有什麼可不安的，他定了定神，感覺自己還是非常鎮定的，起碼絕不至於中途掉鏈子，這才伸手把孟野的下巴抬起來，嘴唇顫巍巍地貼上去。

……

靠。

他頭皮發麻，渾身過電，心跳響得隔壁街都能聽見。事前一切動員、一切考慮都是徒勞，他，他居然有點怵……

不怪他，是孟野的嘴唇太軟了，太好親了，事先沒有任何思想準備所以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以莊紹處男的視角，接%e5%90%bb這事似乎特簡單，就是湊上去，就是貼，當然也可以動，但現階段還是以貼為主。

真正弄上去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孟野沒動沒反抗，但不代表他就能為所欲為了，狗日的他沒那麼牛逼，沒那麼鎮定，沒那麼會。用儘全身力量他也克製不住沸騰的血液、澎湃的心臟，以及鐵一樣的某處。

是的還沒開始他就豎旗了，這就是處男的壞處，他媽的沒有自控力可言！他雙手攥拳，可牙關還是不住地上下打顫，嘚嘚嘚嘚的像隻啄木鳥，連帶著嘴唇也顫，所以第一個回合連孟野的嘴是什麼味道都沒嘗出來就撤了。

離開時他的嘴一觸，孟野的唇跟著一彈，微微的。

他恨不得給嘴抹上膠水，但還是撤了。

這叫什麼事？

美色當前卻臨陣露怯，他懊悔，他發瘋，他決定再接再厲勇攀高峰！

莊紹開始在腦子裡反複回憶看過的漫畫和片兒，絞儘腦汁複習理論知識，然後兩隻手握住孟野的肩膀，先朝對方酡紅的脖子跟鎖骨印下深深一%e5%90%bb。

對對對，就這麼來。

然後呢？

孟野微仰起下巴動了動，害得他石化數秒。數秒後還是決定直奔主題，於是頭一偏，嘴唇主動印上去，把懷中人的上下唇稍稍壓住，再深深地呼吸，感受這一秒鐘的觸?感，接著從腳底板到頭發絲都通電了，腰椎往下全是麻的，小腹都在抽……

怎麼他媽的會有打啵兒這麼爽的事？爽得好學生都想罵人，好學生想犯罪。

孟野的嘴唇不算厚，但特彆有彈性，尤其上嘴唇有個挺立的唇峰，平時看著不顯眼，真親上去能把人五臟六腑的火都給點著，恨不得當場吃了這東西。

這可能就是狐狸精的天賦吧，莊紹絕望地想，自己大概是玩完了，隻是親一親就感覺喘不上氣，這要哪天拚刺刀還不完蛋？

稍微停頓過後，他輕輕下壓，卡著角度磨一下再微微鬆開，感覺到孟野有一個向內吸的動作，大概是缺氧。

……

要命。

他快叫救護車了，心跳直上一百八。

他用兩隻手把孟野的腰箍住，把對方整個人摟在懷裡，生怕被人發現然後奪了去。孟野一開始有些熏熏然，後來就歪著頭靠他身上，耳廓磨蹭著他的側臉。

“我能再親你一回嗎？”莊紹壓低聲，啞得自己都快聽不清，“剛才沒嘗明白，怕過後忘了。”

老話說事不過三，所以還有一次機會。

孟野不吭聲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莊紹臉灼燙，呼吸混亂，人都開始不清醒。這回他膽子大了很多，抱著孟野轉了個向，把孟野的身體壓在牆上，感覺孟野的腰柔軟好握，感覺自己在欺負一個無力反抗的人，罪惡又刺激，太陽%e7%a9%b4的血突突直湧。

他盯著孟野，忽然孟野的唇微微分開了，他急忙親上去，嚴絲合縫，輾轉數秒後停止，心嘭通嘭通地跳。他嘗到孟野嘴角殘留的白酒味道，感覺那兩瓣軟唇像外套一樣把自己包裹了起來，又像有魔力，吸引著他更進一步。

他都不敢呼吸，唯恐打亂了節奏。

孟野的唇還沒合上，中間開著一條窄縫，像開著一道門，誘引著邀請他進入。莊紹心一橫，閉眼探入一點舌尖，觸碰到硬|物的瞬間險些失守，幾秒鐘失神後才反應過來那是孟野的牙齒，細密的、整齊的牙齒。

但莊紹不能也不想再深入了，那樣太無恥，太不尊重孟野。他是混蛋，但還不至於做到舌%e5%90%bb那一步。他口中分泌出好多唾液，隻能顫唞著收回舌頭，最後吮了孟野上唇唇峰一下，退開。

孟野唇色殷紅，表麵還覆著不明液體，發型也淩亂了幾分。

莊紹看著這樣的他，看著他濃密的睫毛發呆，聞著他鼻腔呼出的酒味沉默，再沉默，接著牽起他的食指揉了一下自己的唇。

這種實感……

莊紹一邊懺悔，一邊回味。

我在欺負自己喜歡的人，莊紹想，我不是個東西，我混賬王八蛋，在現代我就該社死，被同學們、街坊們的唾沫淹死，在古代我就該五馬分屍！

我不是個東西，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我還沒表白就擅自采取行動，我趁人之危，欺負孟野，也許我拿走的是他的初%e5%90%bb。他連姑娘的手都還沒摸過，就先摸過我的嘴了，連姑娘的嘴都還沒嘗過，就先嘗過我的口水了。

可是能怎麼辦？

我他媽就不是個正人君子！莊紹忽然自暴自棄。

我王八蛋，我小人行徑，說不定這還是遺傳，我就跟那個沒見過麵的爹一樣，大腦受下麵支配，自己管不住自己。可是刀架脖子上我也得說，我忍不住，我就是喜歡他，特認真，況且我會對他好的，他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他摘去！

莊紹一鼓作氣，又拉起孟野的手揉了一下！

其他人要唾棄就唾棄，要瞧不起就瞧不起，管他媽的三七二十一，做就做了。哪天他知道了要殺要剮隨便，我要是為自己辯解一句我莊紹的名字就倒過來寫。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這件事他說了算，隨他高興，他讓我死我就投胎去，反正命攥他手裡。

不過如果萬一，是說萬一，他也喜歡我，他就是我的全世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攥著孟野的手指尖，莊紹暗暗發誓。

他這是給自己立下軍令狀，也等於狡辯完畢。把孟野背回房間，放床上蓋好被子，他頭暈目眩地守著人，低聲囑咐：

“往後你可彆喝酒了，知道嗎寶貝兒。要真喝醉了也讓我接你去，外麵壞人多，你又這麼可愛，萬一要是誰跟我一樣，對你心懷不軌動手動腳我還活不活了，我知道了我非得跟他決鬥去，豁出去了我也得給你討回公道。可是你知道我又不像你又那麼牛逼，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我不是丫對手，到時候死狀不一定多難看……就算僥幸不死吧，缺胳膊少腿也不是小事，破相更不行，我成醜八怪了你肯定更不會要我，是不是寶貝兒？所以你千萬彆給其他人可乘之機啊，千萬彆，我得好好陪你一輩子，到老了讓人給咱燒錢去……”

喝了酒的莊紹話異常之多，而且是真犯渾了，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孟野要是醒著，聽完得揍他！

說完他扯起毛衣擦了把汗，外套都沒穿直接就從窗戶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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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野要是醒著我估計有兩種可能，一是抽丫一巴掌，直接把他抽暈然後再掐人中搶救；二是繼續裝睡，等到自己嘴唇被嘬住、嘬響的時候忍不住爆發，跳起來大喊一聲：“你丫沒完了是吧！親一下得了！再親那玩意兒給你掰折了！”

……

感覺哪種情況莊紹都夠悲催的。

以上隻是本人猜想，不代表真實情況。（意思就是說我不負責啊！沒發生的事我也不知道！）

第38章 他懼內

莊紹大晚上迎著焰火的方向跑了幾公裡，出完汗回來倒頭就睡。孟野睡得不如枕頭邊這位熟，因為做夢了，還是限製級的那種，醒來老臉臊得沒處擱。

跑衛生間滿臉通紅地弄完一回，洗澡加刷牙洗臉，出來沒看到莊紹。他奇怪：“媽，莊紹人呢？”

“說是上東街買早餐去了。”

“喔。”

懶散晃到店外，差點兒被外麵的皚皚白雪刺瞎狗眼，腳心也凍得一激靈。

這麼冷的天還出去買早飯，莊紹啊莊紹，哥這身優良品德你視而不見，饞嘴的毛病倒學得挺快，真是好的不學淨學壞的！

“你也彆閒著啊，把門口的雪掃掃。”

一開始孟野沒聽清，結果尤英一把掃帚扔出來，差點將親生兒子一劈為二。

“媽！我是你抱養的吧，你快告訴我，我得上電視尋親去，我親爹親媽準疼我！”

尤英說滾吧：“就你這狗鼻子聾耳朵跟你爹一模一樣，不是我生的也是你爹有絲分裂，自己選一樣信！”

孟野樂了：“你還知道有絲分裂？”

尤英說我還知道小腿斷裂你要不要試試，孟野躲得飛快！

不過他嘴裡抱怨，乾起活來倒是一點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