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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難馴 籠中月 4350 字 6個月前

人走了,車開了,他才轉身蹲下。

第39章 捉奸在場!

“這是小紹。”周雲飛替他介紹。

車裡全是那晚修車廠的熟臉,什麼刀疤哥、禿子哥、嘴碎哥全在。莊紹實在難以想象一群這樣的人去種蘑菇會是什麼樣,拿蘑菇當仇人的腦袋那麼摘?一一問候過以後他狀似平靜地坐下,心裡邊其實在琢磨要不要跳車。

周雲飛像會讀心術,邊抽煙邊從後視鏡瞅他笑:“上了賊車還想跑?我告訴你,晚了。”嘴碎哥也樂:“行了彆拘著,來了就是自己人!飛哥都跟我們交待過了。”

順便還扔給他一份短期勞動合同。

周雲飛抬抬下巴:“你刀疤哥蹲號之前是學法的,他擬的合同應該沒什麼漏洞。”

莊紹眼皮跳啊跳,都他媽快抽搐而死,實在沒忍住問:“學法的還知法犯法?”

周雲飛說喔,開庭之前把法官給打了。

刀疤哥激動表示那他媽不怪我!那個逼法官收人錢判假官司,老子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

莊紹望向窗外,開始想念純潔可愛、與人為善的孟野。

孟野在家打了個噴嚏。

又打一個。

再打一個。

“操……”他扯紙擦擦鼻涕,“不會是感冒了吧。”

尤英冷笑:“誰讓你在外麵掃大街隻穿毛衣的,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底子好,玩脫了吧?”

孟野決定攢夠錢就尋親去。轉身回房默默坐下發呆,一坐就是三十分鐘。

被人說喜歡男人,換了誰都會接受不了。不過他倒不是生氣,也不是覺得屈辱,就是……就是說不上來的臊。

你想啊,周雲飛會這麼說肯定是因為他跟莊紹舉止親密,親密到人家以為他們倆在談戀愛,或者是他孟野在單戀。

孟野忽然就覺得特彆難為情,臉都發燒了。一低頭,發現自己坐著莊紹換下來的短褲,又像燙屁股一樣彈起來!

操……

他覺得肉麻。這樣被人捅破一層紙,彆管是窗戶紙還是障眼法,再想起跟莊紹的種種就覺得變了味。

總跟莊紹一起玩兒,上學放學坐他的車,晚上一起寫作業,這是陪伴。總怕莊紹被人欺負,件件事都想替他出頭,有事一起扛,這是義氣。不願意莊紹談戀愛,不希望其他人分走他的注意力,不想老從他嘴裡聽到其他人的名字,這是……

這是什麼?

孟野把自己扔到床上,拿枕頭狠狠壓住腦袋!

這不是,什麼都不是!

掏出手機憤而敲字:“往後咱倆保持距離,保持!距離!(;≥皿≤)”

心一橫點完發送,下一秒床頭就震了……

是了,莊紹沒帶手機。

啊啊啊——

他在床上絕望地打滾,就差拿頭哐哐撞牆。發完瘋又默默把莊紹手機上的消息刪掉了,退出時發現桌麵是他們倆的課桌,應該是莊紹拍的,上麵還P了四個字:天道酬勤。

這傻逼……

孟野覺得這人傻透了,沒治。怎麼會有人拿課桌當桌麵?他怎麼不在課桌上刻個“早”呢,怎麼不在背上紋個“精忠報國”呢?真是傻逼透頂。

可是話又說回來,傻逼有傻逼的可愛之處,一板一眼有一板一眼的魅力。

開學那天莊紹沒現身,老江踱過來敲徒弟桌子:“聽老賊尼說那小子病了?”

孟野支吾點頭,反正天塌下來有後媽二號張叢森兜著。老江說這小子耽誤事,本來今天要搞座位調動,看樣子隻能等他回來再搞了。

其實每學期他們都要換兩次座位,上學期是因為莊紹主動跟師太要求過,所以兩人才一直當同桌,這回卻避不開了。

選座位的順序是按成績,作為全班第一的莊紹理應頭一個選。孟野相信自己如果提要求他一定還會跟自己當同桌,但他突然就不想這麼要求了,他他媽的彆扭上了。

路小川聽說莊紹乾嘛去了以後笑了半節課,笑得薑玥一直擰他胳膊還是停不下來,下課時又抱著孟野一起樂:“種蘑菇?哈哈哈哈哈哈,神經病吧他!”

孟野翻了個白眼,說你懂個屁,種蘑菇靠的是技術!而且一天二百,這種好事你能找著嗎?你給你爸擦皮鞋才五塊!

護短就這樣,他的人他能說,彆人不能說。

“是是是,咱們班出了個商業奇才。”路小川樂不可支,“不過再賺錢也不能耽誤上課吧,你沒見喬盛這兩天就差懸梁刺股了?他那是卯著勁要趕上莊紹呢。”

孟野嘴上罵喬盛癡心妄想,實際也著急上火,心想莊紹這傻逼怎麼還不回來?著急上火的結果就是臉上冒出倆痘痘,一個在鼻尖一個在額頭,又紅又腫铩得他威風全無……

哎,莊紹已經走了七天了。

這七天英英旅館少了個人,不僅分貝低了許多,連店裡的熟客都問:“老板娘你家大兒子呢?”

尤英因為莊紹走之前沒跟她告彆,心裡氣這小子呢,開口就冷笑:“兒子個屁,就一修水表的。”

“那你家修水表的呢?”

“觸電了,傻了,治好也是個隻會1+12的花瓶!”

客人說啊?這麼慘呐,那要不咱搞個募捐活動?

尤英擺手:“去去去,他癱了也有老娘我管他,等我死了再募捐吧。”

於娜抱著好幾床被罩從二樓下來,義憤填膺地附和老娘:“管他乾嘛?莊哥沒良心!”

孟野不爽:“輪得到你說他!你丫也沒良心,我讓你幫我勸勸陶曉敏你勸了嗎?”

開學這兩天陶曉敏每天都來一中報到,不是給孟野送吃的就是送情書。而且彆說這姑娘還真是個乾大事的人,不僅心思縝密能躲過門衛,還絲毫不在乎流言紛紛,當著全班的麵就敢叫孟野出去,搞得全班亂起哄,孟野真怕了她。

於娜說勸了呀!說得口乾舌燥人家不聽!還一口一個小妹,搞得我都想叫她嫂子了!

孟野說滾蛋!

對於他們幾個的早戀問題,尤英一直秉持著三不原則:不打聽,不鼓勵,不操心。因此全程連眼皮都懶得抬。

於娜開玩笑:“哥,其實我覺得曉敏姐挺好的呀,你怎麼看不上人家呢。”

孟野坐旁邊摳桌子。

他這人平時大大咧咧的,真遇上感情的事反而變悶。人家姑娘的情他不敢承,姑娘的心也不敢傷,當著人麵隻能反複重申兩大理由:

首先,早戀耽誤時間。他白天要上課要訓練,晚上回來還要做題、加練,連發短信都騰不出手,更彆提煲電話粥或者鑽小樹林親親小嘴兒。

其次,早戀影響心情。高中是最需要情緒穩定的階段,訓練也是。一旦早戀就會今天高興明天難受,這種波動非常不利於提高成績。

總結就是:我他媽無福消受。

於娜聽完笑了:“哥你這都是借口。真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覺得跟她相處是浪費時間?恨不得時時刻刻膩歪還差不多吧。”

孟野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開學第三天晚上他在原來的房間做題,樓下座機響了,尤英接的。

“莊紹?!”她這便宜後媽差點兒沒喊出來,“臭小子你還知道來電話啊,老娘我以為你被人賣了呢。在那邊怎麼樣啊?還吃得慣吧,哪天回來?喂,喂?”

等孟野接到消息衝下來,尤英拿著聽筒在那兒喂,喂完撂下電話說:“沒聊兩句就斷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臭小子搞什麼鬼。”

孟野急忙把聽筒搶過來聽,可惜除了忙音還是忙音,撥回去也撥不通。他失望極了,隻能拿老媽撒氣:“你怎麼不早點兒叫我啊,莊紹說了他那邊信號差,現在你說怎麼辦吧,他萬一遇上什麼危險呢?!”

“它自己斷的又不是我掛的,再說他有事會再打回來,不打那就是沒事。”

“不是你親兒子你就不著急!”

“小兔崽子……”尤英氣得想扇他。

孟野搬椅子坐下,座機拽下來抱著,跟抱個寶貝疙瘩一樣。

等啊等,十分鐘後電話才再度響起。

他秒接:“喂?!”

這回聲音清晰好多,莊紹說話帶喘:“孟野嗎?”

“是!是我!剛才——”◤思◤兔◤在◤線◤閱◤讀◤

“剛才那地方信號不好,我跑到另外一個小賣部打的,後麵有人排隊,咱長話短說。”

孟野說行。

“後天我回來。”

他激動得一腳踢到前台,差點兒沒把自己大腳拇指踢廢:“哎喲!”

莊紹:“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那邊怎麼樣啊,活兒乾得順利嗎?周雲飛那個逼沒壓榨你吧。”

莊紹說沒有:“飛哥挺仗義的,工資乾一天結一天,也不拖賬,就是睡得差,十人一個大通鋪,刀疤哥打鼾比打雷還響。”

孟野問刀疤哥是誰啊?

莊紹說回去告訴你,回去說個夠。

孟野耳朵又發燒了,右手抱著聽筒不撒手,左手在膝蓋上摳啊摳。

又磨嘰幾句後尤英要講,孟野不情不願地交接棒。尤英講完於娜也要講,但莊紹說不能再講了,後麵的人一直催,隻好掛掉。

於娜撇嘴:“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嘛,打個電話還要搶。”尤英也說莊紹傻瓜,死心眼,這麼難搶就乾脆不要搶嘛,想辦法發條報平安的短信就完了。

孟野卻吹起口哨,單手一撐飛出前台。

他的一顆心定了。

像在水中滾了幾天幾夜的桃核,浮懸翻湧,落不著地,著實煎熬個夠本,好不容易才被人撈出來,濕漉漉地埋進土裡,準備愉快地休憩。

耶。

他開心。

第二天天不亮去上學,於娜被迫聽了一路的歌。路上冷風凜冽漆黑沒人,車上倒是歌聲嘹亮乾勁十足,遠遠聽著跟鬨鬼似的。

到學校孟野跳下來把車一鎖,又吹起五音不全的口哨,於娜塞耳:“彆吹了彆吹了,吹得我想尿尿!”孟野說尿啊,尿!誰攔著你了?不行哥背你去。於娜狠狠白了他一眼走了。

中午吃完飯他趴桌上午睡,路小川跟前麵補作業,薑玥監督。睡到一半有人敲教室門,捧著手小聲喊:“孟野、孟野——”

嘖。

孟野轉向窗外繼續睡。

路小川轉身搖他,幸災樂禍:“醒醒,你準女友來了。”

操……

孟野前額發緊。

他在全班注視下走到門口,頭發還亂得跟雞窩一樣,滿臉無奈跟懇求:“又怎麼了……”

陶曉敏伸手:“喏,信。”

“不是不讓你送了嗎?”

“我想寫,你管不著。”陶曉敏哼了聲。

孟野拿女生沒有辦法,又不能轟走。教室裡有人帶頭起哄,他隻能把人拽到走廊角落,板起個臉凶巴巴地威脅:“以後彆來了,信我也不收,回去回去。”

陶曉敏嘴一癟:“你這什麼意思,討厭我啦?”

“哎呀不是,姑奶奶你就回去吧。你不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