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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被人撿走治傷治病去了,說不定他在被人照顧,就像他照顧我們一樣——跟你說這個你是不是聽不懂?”

“你們肯定聽不懂,你們連最基本的廉恥道德也沒有,就連現在提這個問題,不也是要撇清責任嗎?撇不清,你們做的事是改不了的。”

“來黑我,隨便你黑,你們敢黑我就敢解約,我不牽連駱總的公司。”

向欒說:“駱總要是真的不在了,我就一年給他寫一首歌去海上唱給他一個人聽。”

“他要是被救上來了,我就去抱著他腿哭。”

“我看網上說他得了病,他要是不記得我們了,那就去過巨特麼好的新生活。永遠不回來都行,要是回來了我們全衝過去抱著他往天上扔。”

向欒扔下話筒,他看著那個變了臉色的記者:“你來問他還活著怎麼辦?你是誰啊,輪得著你嗎?”

第71章 朋友

向欒的話說完, 會場裡許多人臉色都變得青白不定。

這在彆的公司已經算是藝人的嚴重違紀事故。有人被戳狠了痛處,看見向欒的經紀人起身走過去,立刻惱火地站起來:“貴公司務必——”

經紀人循聲回頭, 莫名其妙看他。

那人僵在原地, 這才突然回神, 想起這早已經不是駱家或是簡懷逸的公司。

原本一開始也不是那些人的公司。

淮生娛樂現在已經徹底獨立,從裡到外都是他們現在正在討論、過去曾經抹黑和詆毀過, 而以後不論再發生任何事,也早已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去提及的那個年輕人的。

經紀人轉過去,帶頭給發言結束的藝人鼓了幾下掌, 拎著領子把向欒扯回去坐好。

向欒記了不少記者和黑公關, 還沒點完, 梗著脖子被按在椅子上, 又拿出那個記名的本子跟經紀人說話。

經紀人接過來看了幾頁,點了點頭,照著向欒的腦袋砸了個爆栗, 把本子拿走交給了方航。

記者會就這樣照常繼續。

徹底弄清了淮生娛樂的態度,一直到結束,再沒什麼人敢說彆有用心的話。

……

淮生娛樂沒有特地篩選記者群體。有不少都是當初或是收了錢、或是利益相關、再就是跟風黑過駱枳的, 因為這段時間的一連串變故憂心忡忡,所以才會混進記者會來探口風。

這些人心思各異, 有許多已經開始自危,被這樣一場記者會刺激,也未必不會再采取什麼狗急跳牆的手段。

最後的監控裡, 已經有人匆匆打著電話向外走, 急促地交代著什麼事。

明祿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看著同樣拿著電話來來回回踱步、興衝衝不斷說著話的方航, 笑了笑,不再出言乾涉。

——他原本已經準備好要讓人接手,但淮生娛樂的這些年輕人像是忽然活過來了。

方航當然不是一個人想出了這些,壯著膽子來問這件事。

他們已經私下裡討論了很多天。

輾轉著失眠的深夜,工作不進去的短暫休息,下班的路燈底下,那個當初固定會去的路邊攤……還有駱枳的辦公室。

那個辦公室依然保持著原樣,現在是他們固定放鬆和休息地方,也用來碰頭。

他們去那裡碰頭,一點一點地分析細節搜集線索,忐忑著靠近那個可能,又無論如何都不敢去碰。

方航隻能極力控製著自己的音量。反正他已經完全管不住笑容了,一邊無聲朝被自己打擾到的明祿不斷致歉,一邊在電話裡快速低聲說著隻有他們自己人能聽懂的暗號,那些笑幾乎是自己沒完沒了地往外冒。

都是駱枳帶出的部下,當然都極有分寸,得知了那個答案之後就再不多問一句,也絕不多探聽——說實話,要是他們真的在手術前就知道了這件事,可能所有人那些天就都絕對不要想能睡得著覺了。

他們每天晚上都一遍一遍地看那些帖子,找裡麵能推斷出來的蛛絲馬跡。

帖子裡提到了大哥哥人很好、陪小朋友玩,說明小駱總的情緒狀態比他們想象的好。

帖子裡提到了大哥哥的家屬很細心,說明小駱總身邊有人對他很好。

帖子裡提到了大哥哥在複健,雖然病情比小朋友重,但非常努力,還鼓勵了小朋友……

方航不斷和其他幾個人低聲說著悄悄話,看著明祿欲言又止,用力攥了攥拳,才試探著開口:“我,我們想問——”

明祿其實並不介意再多說些,但不等他開口,方航就立刻改了主意:“不用,我們問,隻要您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方航深吸一口氣飛快地問:“小駱總耳朵好了吧?”

明祿笑了笑。

方航立刻抱著手機:“能了能了能聽見了!”

那頭多半是一陣歡呼,實在太嘈雜,他又相當費勁地聽了半天裡麵的七嘴八舌,再開口聲音更謹慎:“能走——能走遠了嗎?是不是不會再走不動了?”

方航問完就緊盯著明祿,確認了對方不說話,趕緊傳話過去:“能了能了能了!沒問題了!”

電話那頭已經震得他不得不把手機挪遠,方航咽了咽,壯著膽子:“是不是心情也還……”他問到一半就已經得到了答案,嘴角都快抬上天,對著電話壓著嗓子喊:“跟你們說了!沒問題!那是誰啊?!我們小駱總好嗎!到哪都能開開心心的!”

這群年輕人高興得大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航拿著手機在房間裡一圈一圈亂轉,笑容就沒停過,可問出來的問題卻相當少,翻來覆去也隻是駱枳的身體狀況和心情。

“彆的都不重要。”方航不斷重複,“沒問題,彆的什麼都沒問題,想怎麼活怎麼活。不想回來就永遠不用回來。”

方航咧著嘴樂:“等他恢複好了,能認識新朋友了,我們就搶票去郵輪上團建,到時候挨個假裝新朋友去重新認識他……”

“大概不會成功。”明祿提醒,“你們有過合照,也有視頻。”

“糟了。”方航這才想起來相當重要的一點,抄起電話,“快快快,銷毀證據。”

電話裡哄笑著鬨成一團,你推我去刪我推你去改,最後又把鍋扔到方航腦袋上,誰叫他到哪去都非得拿著個攝像機。

方航心滿意足地把鍋全背上,又和那些人利落地三言兩語敲定了對記者會後續影響的處理,飛快約了等回去喝酒,掛斷電話。

……

當然也不至於真去銷毀什麼證據。

他們很珍惜那些視頻和合照,完全不被記住也沒關係——即使小駱總對他們一點印象都沒有,要是能以老朋友的身份去和小駱總打招呼,也能叫人高興到上天。

隻不過比起這些即使沒有也不要緊的細節,他們太想讓小駱總能好好的、能重新健康和高興起來了。

就連“小駱總”這個稱呼都最好不要,他們就是因為不喜歡叫駱總,才會這麼改了口。

現在那一家人連死亡證明都去辦了,白紙黑字,“駱枳”這個名字代表的一切當然也永遠結束,就該重新有個全新的身份。

方航儘力把這些想法全和明祿說明白,又再三強調這也絕不是乾涉的意思。

怎麼做都可以,一切都可以,隻要他們的老朋友能舒服和高興。

明祿看著他,笑了笑:“再等等。”

“原本有封信,該帶給你們。”明祿說,“現在用不上了,或許會有機會——”明祿想起件事,忽然問方航,“你的兒子說話學得怎麼樣了?”

方航愣了不到半秒,立刻反應過來:“天天教他說小叔叔,爭取讓他比叫爸爸先學會。”

明祿點了下頭,替明家對這件事心心念念的小少爺帶話:“到時候要讓他喊。”

方航的眼睛鋥亮,點頭點得毫不猶豫:“沒問題!”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明祿沒有再細說那封信的事,也沒有再多說其他的話。

這些年輕人正由衷為這件事高興,那封為了以防萬一托荀臻轉交的信完全用不上,也就不必再特意多提。

明祿這次陪先生出來,其實已經和明熾約好,讓他在家慢慢去探索那些不想失去的過去。

這種探索和記憶終歸是不同的,對失去記憶的人來說,它們就像是一場電影、一個故事、一本書,雖然清楚主人公就是自己,但終歸不再有身臨其境的真實感。

但明熾還是會去看自己留給自己的信。

他在信裡寫了一定要記住淮生的每一個朋友,也提醒自己要去官博看照片和視頻,等身體徹底好了,要請他們去郵輪做客。

“那些營銷號和黑公關,請交給我們處理。”方航又攥了攥拳,定下神低聲說,“我們會親手解決這件事。”

方航認真保證:“等他想回來散心的時候,一切都會是乾乾淨淨的。”

淮生娛樂的人原本也更擅長這些,明祿並不堅持,隻是點了下頭:“好。”

輿論並不像生意,生意在體量足夠時,隻要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就能理順,但輿論就需要更專業的手段和方法。

這是駱枳想方設法保護下來的人和地方,現在他們回過頭來保護那個年輕人。明家不會打擾他們下決心要去做的事。

……這些天來,淮生娛樂的這些年輕人原本就已經非常拚命、非常有乾勁。每個人都鉚著一口氣,拚命要往上走,要去更高的地方。

現在這些年輕人依然相當拚命和有乾勁,而且像是完全活過來了。

方航和明祿道彆,再三感謝過對方,離開的時候腳步輕快,整個人幾乎要飄起來。

明祿帶著方航送來的資料,敲開了明危亭休息室的門。

……

明危亭剛結束了一家紙媒的對話,正在看手機上的內容。

明祿把門合上:“先生,怎麼樣?”

“沒什麼,郵輪旅行的安全性和海上航行的常規風險。”

明危亭回答這種問題用不著特地準備,他放下手機,抬起視線:“祿叔。”

明祿知道他要問什麼,點了點頭:“已經叫人去查了,輿論部分有小少爺以前的團隊負責,暗礁我們會接手。”

李蔚明隻是顆棋子,他這顆棋子因為自己的貪欲去做這種忘恩負義的事,誹謗詐騙證據確鑿,已經付出了該付出的代價。

但借他這顆棋子不擇手段去對付駱枳的人,很多都藏在水下。

這些人裡有同行,有利益競方,有駱家的對頭……駱枳沒受過家世一點好處,反倒被這家人連累,成了太多人的靶子。

這些事不該讓淮生娛樂來應付,就交給他們來處理。

“對了,先生。”提起那家人,明祿順便想起,“他們家的情形也有了些變化。”

駱家樹倒猢猻散,當初的風光早已徹底煙消雲散,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但這段時間裡他們專心替明熾調理身體,手術前後的階段正是最緊要的時候,其實並沒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