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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寧的一切計劃,唯一的紕漏就是沒有製止自己推開了門,繼續跟著林致上了樓。

他想要親自確認易寧的安全。

他蹲在門邊,聽到林致的聲音,聽到曹之順的聲音,又聽到易寧的聲音,他聽到易寧冷淡地說一狗不侍二主,他聽到林致在胡亂地大吼大叫,他又聽到,曹之順說,要帶易寧去海市。

他連忙拿出手機給易嘯林發消息催促速度,可就在掏手機的那一瞬間,手機卻意外從他的手中滑落,他慌亂中伸手支住旁邊的房門。

但房門是虛掩的。

易寧坐在救護車上,盯著冉以竟慘白的臉發呆。

被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隻知道攥著冉以竟有些發涼的手,不管他被送到哪,他也跟到哪兒。

易寧抓著他的手,將臉頰輕輕貼在他的手腕上,感覺到冉以竟的脈搏在一下一下地跳動。

他想起冉以竟擁抱他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不是家裡的狗想你了,是我想你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我好想你。”他%e5%90%bb了一下易寧的耳廓,輕聲說道。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甜了)

第49章 瞞著的事情

手術室裡,冉以竟正在被搶救。

手術室外,易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一言不發。

他到這裡等待之前,易嘯林還想讓他去做個全身檢查,但被易寧拒絕了,手術室外一般都需要有家屬等候,他不想冉以竟有事時自己不在。

長廊上空無一人,格外寂靜,偶爾手術室門被打開,易寧就會心裡一緊,立即直起身望過去,他其實已經很累了,其實那幾天裡曹之順沒有遵守他的諾言,他用手銬把易寧拷住之後,還是給他注射了一些讓人無力的東西,隻是劑量比最開始時要少。

這幾天發生的一切都太過離譜,如果不是身體裡還殘留著惱人的酸軟,他都要以為所有的記憶都隻是他的一場夢,被囚禁,被背叛,冉以竟被傷......

他靠在長椅的椅背上,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手背上的皮膚瓷白,在壓抑慘白的燈光襯照下隱約可見手背血管旁的青色針孔。

他從未如此這樣想讓過去的一切都變成做夢。

有腳步聲從走廊的另一端儘頭傳來,慢慢向這邊靠近,易寧聽到了,但他沒有拿開手的打算,他很累,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應對自己的外祖父。

腳步聲在他身旁停下,易嘯林雙手背後,專注地看了易寧一會兒,這才整了整自己的大衣,坐在易寧旁邊的座位。

濃厚的雪茄味道如鵝毛大雪被風吹起般傾蓋下來,易寧被這突如其來的味道熏得一愣,馬上拿開手一看,這才發現是易嘯林把自己的大衣脫下蓋在了自己身上。

易嘯林抽了一輩子雪茄,但他很注意散去衣服沾惹的煙味,所以易寧從沒在他身上聞見這麼重的酵煙味,可他來不及深想,煙味太重,嗆得他像是應急反應般迅速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

可還沒等他把手伸出來,易嘯林就把他按住,不讓他動。

易寧抬頭,眼神冷淡地看向易嘯林,易嘯林亦然。

他的手鐵爪一樣握住易寧的手腕,不讓易寧動上分毫,鷹似的眼睛雖被歲月磨平了年輕時的鋒利,卻依舊有隱芒匿在眼底,歲月沒能抹去,就變得更加駭人心魄。

但易寧毫不畏懼,也不肯低頭避開。

其實這樣的對峙在過往的二十幾年裡經常出現,隻不過那些時候易寧太小,能力極度不平等的抗爭一般都會毫無異議地以弱方屈服而終,所以最後都是易寧低頭。

不知現在這場鬥爭,到底會是誰先低頭。

突然,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裡麵打開,一位穿著防護服的護士小跑出來。

易寧和易嘯林都被這個動靜驚了一下,易嘯林放開易寧的手腕,雙臂抱%e8%83%b8坐了回去,而易寧也沒有把衣服拿開。

因為剛才,是易嘯林先鬆開了手。

半晌,易嘯林皺眉問道。“他是不是給你打了什麼藥?”

易寧被這話弄得一怔,“你怎麼知道?”

易嘯林指了指易寧手上的針孔,“太明顯了。”

順著易嘯林的手指,易寧看到那些帶著淤青的針孔,目光一落在上麵,他下意識就感到惡心,便麵色不善地把手揣進懷裡,不想讓自己和其他人看到。

可這一收,易寧就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氛圍再次降到零點。但他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因為他知道易嘯林隻是在關心他。

為了不讓氣氛那麼僵硬,他先開口問道:“你為什麼會來救我,你不是不喜歡冉以竟嗎?”

易嘯林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自己要不要回答,可最後他還是慢慢說道:“我確實是討厭他。”

“我始終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和他在一起。”

“本來我是不打算信的,”易嘯林回憶當時冉以竟和他說過的話,“但他告訴我,如果不想再重現你丟失的事情,就必須過來。”

聽易嘯林這樣說,易寧不由得皺起眉頭。

他沒有告訴冉以竟自己曾經走丟的事情。

“聽了這句話,我才願意幫他。”

易嘯林下意識想摸出雪茄,但他的大衣才剛剛蓋在易寧的身上,他也不能突然拿起大衣去找雪茄。於是他訕訕蹺起右腿,把手放在膝蓋上,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易寧卻不懂了。他不懂易嘯林這番話到底想表達什麼。

小時候對他冷淡的是他,年少時經常管他壓製他的是他,他聽話也好不聽話也好,易嘯林永遠都隻是那副橫眉冷對的樣子,因為他們疏於照看,連鄭其與虐待他想把他弄丟的事情都發現不了,現在又來說這些?

易寧心裡一陣煩躁,伸手要把蓋著的大衣掀開,“所以呢?”

“哎!”易嘯林的胡子都被氣飛了,“我說話你聽不進去是吧,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外祖父!”

“怎麼這麼不聽話,越長大越難管了!”

“我以前聽話的時候也沒見你多疼我,”易寧麵無表情地回道,“那我不如不聽。”

易嘯林的%e8%83%b8膛在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嘴角耷拉著的斑駁胡須被鼻子呼出的氣吹得一抖一抖,他氣得不輕,“所以呢?所以什麼,如果沒有他的電話,我連你出事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在記著當初我們沒能及時找到你的事情,可你回來之後,你媽就和那個畜生離了婚,全身心地撲在你身上,”許是很久都沒有生過這樣大的氣,又或是他確實老了,易嘯林的聲音略微有些顫唞,“你這幾年回老房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結婚之後幾乎沒來過,我甚至連那小子的長相都是今天才看清!”

說完,他又把大衣重新給易寧蓋好,易寧沒有再掙紮,沉默著隨他動作。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反正我沒幾年好活,這輩子就這樣了,等我進墳墓了你也就舒心了,但你能不能好好掂量掂量,你不是孤兒,你媽你外祖父都還好好在這裡,你要是走在我們麵前,那我們怎麼辦?你媽這輩子已經夠苦了,你還想讓她更苦嗎?”

你還想讓她更苦嗎?

易寧坐在病床旁邊,握著冉以竟有些冰涼的手,心裡一直在重複易嘯林臨走前對他說的話。

大衣被他搭在病房的衣架上,他不是很想聞到太濃重的煙味。

易嘯林離開時還是把大衣留給了他,易寧倔,老頭更倔,他的行事方式一輩子也沒變過,說出的話像訓斥,做的事情更像強迫,連最基本的關心都做的不貼人意。

正想著,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是漣以來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她難掩麵上的疲憊,站在病床前捂著臉,看樣子馬上就要痛哭出來。易寧怕她情緒失控,連忙起身攬住她的肩膀,把她帶出了病房外麵。

漣以坐在長椅上,捂住臉的指縫裡滲出透明的眼淚,易寧靜靜地等她哭了一會兒,這才輕輕扒開她的手,用紙巾將她的眼淚擦淨。

“媽媽彆擔心,他已經脫離危險了,”易寧蹲在地上,伸手擦去漣以眼角的淚水,“後腦勺上縫了幾針,醫生說轉醒還得幾天,叫我們不要著急。”

“好,好。”漣以不住地點著頭,她拿著易寧遞給他的紙巾,蓋住眼睛又開始哭了起來。

易寧從小就羨慕會哭的人,因為他不會哭,感到痛苦的時候眼淚早就自己掉了下來,等到真正想哭時,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所以哭泣對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者說,無法達到一種發泄的程度。

能哭就好,有意識地哭更是一件好事,欲哭無淚才是最大的酷刑,易寧想。

冉杭在國外出差,一時半會間實在趕不回來,但好在漣以及時到了,易寧讓她守在冉以竟身邊,自己下醫院二樓去做了個全身檢查。

回來時,他揉著隱隱作痛的手背,看到漣以和一個男人站在病房門前商量事情,那個人易寧認得,是冉杭的私人秘書。

易寧沒有說什麼,隻是站在原地,等他們說完之後秘書離開,他才又繼續走向病房。

他推開門走進去時,坐在病床前的漣以聽到動靜,抬頭看了過來。

易寧回望過去,眼神平靜。

靜默良久,她麵色複雜地開口道:“小寧,你和冉以竟,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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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或許能完結,如果不行就得等到淩晨更新了)

第50章 結婚是為了自己

聞言,易寧苦笑。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當時易嘯林的人趕到時,沒過多久警察也到了,他們給曹之順和林致戴上手銬送去拘留,下一步本來應該就地詢問易寧一些事情,但看他實在虛弱,便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囑咐他後續還會有詢問,就讓他隨著冉以竟的救護車一起到了醫院。

曹之順不知是徹底瘋了,還是單純兔死狐烹,在被銬上手銬時神經質地衝著在場的人大喊易寧和冉以竟假結婚的事情,既然已經逃不過被抓的命運,他也要讓易寧和冉以竟過不上安生日子。

易嘯林是純不在意,他認為易寧和冉以竟假結婚也好,至少證明易寧沒有瞎了眼。而這話不知怎麼就被冉杭的私人秘書給查到,於是上了心,把這個事情講給了漣以。

所以現在就有了這一步,漣以眼神複雜地看著易寧,一臉難以置信。

易寧垂眸避開漣以的視線,他搬了把椅子放在冉以竟的病床旁,正對著漣以,慢慢點了點頭。

事情到了現在,再隱瞞下去就是對冉以竟父母的不尊重,易寧感到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疲憊,但還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她坦誠了自己和冉以竟協議結婚的所有事情,包括兩人結婚的原因,對於結婚的安排,結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