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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爸叫爸,喊一百次不就行了?”

結果韓超居然咬牙說:“怕是不行。”

陳玉鳳揪男人軟軟的耳朵:“哥,今年我忙工作沒時間,一直是咱爸和馬處長輪著帶倆閨女去遊泳,陪她們去書店,逛街,玩兒,你喊聲爸又能怎麼樣?還是你心裡對咱爸有意見?”

韓超再咬牙:“我不是不認徐勇義,在我心裡他就是父親,山一樣的父親,但我喊不出口。”

“所以就因為你不肯喊爸,顧年就不回來了?”陳玉鳳反問說。

韓超噓了口氣,說:“倒也不是,隻要他願意來,繼續談合作,不就喊爸嘛,狗洞我都願意鑽,為了國家安全嘛,不丟人。但顧年是春節前走的,走的時候給了我這塊表,然後,我和小秦一直貼身照顧傑西,直到到痊愈後離開。可自打傑西離開之後,我們再試圖請顧年回國時,他就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著不肯來了。”

所以現在是,顧年口頭上答應願意合作。

而且他認為陳玉鳳人很穩當,可靠,願意拿小軍嫂油辣椒廠為媒介,繼續給部隊輸送重要情報。

但他隻是嘴上答應,卻遲遲不肯回國。

韓超分析,顧年雖有心,但他回米國後,被兒子們勸阻了。

畢竟在兩國間來回奔波極為辛苦,而且一旦他的身份暴露,萬一被米國方麵抓捕,他要受牢獄之災的,所以他是怯了,不想乾了,想在米國安享晚年了。

目前,徐勇義作為直接聯絡人,還在契而不舍的勸顧年,想讓他回來。

但韓超打心眼底裡覺得顧年不會來了。

尤其是,非親非故的,他乾嘛送周雅芳那麼名貴一塊表?

隻有一種解釋,就是他當時就準備收手,不再乾了,而那塊表則是他失信於周雅芳的補償。

經男人這麼一說,陳玉鳳明白了。

但拿著塊表,她也很頭疼,顧年都55了,不想再為國奔波,冒險,安享晚年,她可以理解。

但她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媽該怎麼辦呢?

第二天一早,陳玉鳳夫妻拿著表到酒樓時,周雅芳剛剛鍛煉完,從外麵回來。

韓超猛然一看,都沒認出老丈母娘來,因為她也剪了個短發,穿的還是運動服,戴著網球帽,怎麼連腰都不彎了,他眨了半天眼睛,才敢相信那是周雅芳。

當然,他回來,周雅芳比陳玉鳳還要期待。

因為她已經等顧年等了好幾個月了嘛。

一家人,凡事得實事求事,韓超沒有說顧年情報方麵的顧慮,隻說對方因為身體不舒服,回不來了,送了周雅芳一塊表,感謝他當時的照顧。

周雅芳靜靜聽完,好半天都沒說話。

幾個小崽崽下樓來吃早餐了,見沒早餐,也定定的坐著。

陳玉鳳心裡可難過了,但也沒辦法,心說這大概就是命吧。

她努力過了,嘗試著想讓周雅芳改變,可她改變不了社會,也改變不了彆人。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周雅芳因為性格原因,總免不了要被人辜負。

過了許久,周雅芳說:“韓超,你有顧年的電話沒有,我給他打個電話。”

“有,但我覺得您要不就彆打了……”韓超沒說完,周雅芳打斷他:“必須打,你幫我拔吧。”

韓超目前是團級,要想打國外的電話,隻需要跟反間處說一聲,開啟國際長途既可,顧年的電話,因為他一直在拔打,熟爛於心的。

而現在是米國時間,晚上八點,顧年肯定也在家的。

所以韓超拔了兩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就通了。

廚房裡,王果果正在給幾個小崽崽們熬粥,攤雞蛋餅,炒土豆絲。

春日的小酒樓,門外迎春花豔,垂柳正在吐絮。

一家人望著周雅芳,周雅芳握著聽筒。

突然,電話裡傳來一聲:“喂?”

“顧年先生你好,我是周雅芳,你還記得我嗎?”周雅芳說。

電話那頭默了好一會兒,對方才說:“當然記得,周女士你好。”

“我聽說你不會再回國了,是嗎?”周雅芳又說。

“……”許久,電話那頭的人並沒有說話。

“我一直在等你,我也攢了錢,足夠咱倆花銷,不過沒關係的,即使你不來,我也打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聽說蘇杭的園林特彆好看,還有很多故事,我還聽說,祖國的北疆特彆遼闊,我也想去看看,你給我一個你的地址吧,我去了哪兒,就給你寄一張名信片,讓你也看看我走過的地方,好嗎?”周雅芳握著聽筒,滿臉笑容說。

蘇杭,那是顧年的家鄉。

那確實是承載著太多曆史和故事的地方。

北疆,是顧年年青時代曾經奮鬥過的地方,那兒,有他的故事。

他多想故地重遊一番。

此時,米國正值夕霞晚照時,顧年的莊園裡,落地窗外,風景也很漂亮。

非常漂亮。

但在這兒沒有他的回憶,也沒有他所熟悉的故事和曆史,人文,風物。

他本來已經下定決心,想抽身,不想再為國奉獻,想安度晚年了。

所以,送了周雅芳那塊表,以表達她在晚年時,於他的瞧得起。

可在此刻,他猶豫了,他還是想回去的,他想陪周雅芳去自己的故鄉,去北疆走一走。

他想給她講講,他年青時代的故事。

第131章 香奈爾5號

周雅芳的事情從不瞞人,所以小崽崽們也知道,外婆一直在等顧年,她甚至還在學著識字,對照著新華字典讀旅遊方麵的書,要知道她可是個文盲啊。

可顧爺爺居然不回來了,幾個小崽崽比周雅芳還要失望!

但就在這時,顧年說:“要我來,可能就不談彆的事,隻陪你走一走,行嗎?”

周雅芳語氣裡滿是驚喜:“您方便嗎,我聽說您年齡大了,腿腳不便。”

哪有男人喜歡被人說年齡大,腿腳不便的,顧年說:“身體尚好,就是錢方麵……”他還在猶豫,想要試試,看周雅芳會不會因為錢而推辭。

畢竟她是他這輩子遇到過,唯一一個說會自己掏錢去看他的女性。

但這方麵,周雅芳底氣特彆足,她說:“放心,我有錢,你的費用我幫你擔。”

這下顧年推無可推了,他說:“那就今年6月18號吧,屆時咱們首都見。”

掛了電話,周雅芳摸了摸甜甜的小臉頰兒,去廚房端早餐了。

她似乎全然不怕女婿和孫子們笑話自己。

當然,她很坦然的,拿自己的錢約個人出去旅遊,她有什麼錯?

蜜蜜覺察到什麼了,追著周雅芳問:“外婆,你去旅遊會帶我嗎,馬奶奶可帶我去過天津喔,我還在大海裡遊過泳呢。”

甜甜也怯怯的說:“外婆,我也喜歡遊泳,但我還沒去過海邊呢。”

周雅芳斟酌了一下,說:“如果顧爺爺身體好,而且他也願意,我就帶上你倆,但如果他身體不太好,他也不願意的話,我就……”

“你就不帶我們,對不對?”蜜蜜不高興了,在孩子這兒,可不想外婆把彆人看的比自己更重要。

周雅芳端了一盤軟嫩金黃的雞蛋餅出來,說:“要他不願意帶你們,而且不喜歡你們,那外婆就隻跟他出去旅遊一次,鍛煉一下膽量,以後單獨帶你們去,好不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倆閨女對視一眼,覺得這樣也不錯。

抓隻雞蛋餅,卷上酸酸辣辣的土豆絲,這可是她們倆姊妹的最愛。

幾個娃隻見過顧年一次,還得回憶一下,那個爺爺到底長啥樣。

但時間過得太久,他們已經想不起爺爺長啥樣了。

幾個娃悄悄聊了會兒,甜甜對蜜蜜說:“如果他會給咱倆都送禮物,他就是個好爺爺,但要隻給你,或者隻給我送,就不是好爺爺。”

孩子看人很簡單的,不求對方送自己什麼,隻求對方不要厚此薄彼,偏心眼。

像徐勇義那樣不論送什麼,給孩子們都送的,倆小丫頭就很喜歡他。

但凡徐勇義來,她們總是搶著給他泡茶,還會爭著給他捶腰捏背,送好的。

陳玉鳳進廚房去端粥,王果果湊過來說:“你媽可真夠厲害的,你知道這叫啥嘛,現在流行一句話,叫包養,你媽這是準備包養個男人呢。”

要不是知道婆婆天生是個不著邊的,陳玉鳳就該生氣了。

但還有韓超呢,丈母娘自己貼錢追男人,她估計韓超也要笑死自己了。

這不,端了粥出來,迎上韓超,陳玉鳳正準備著,他要敢笑話,自己抽他一頓,結果韓超啞聲說:“鳳兒,顧年定了日子,6月18號要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幾個月了,徐勇義打著戰友牌,說著家國情懷,一再保證從今往後會謹慎行事,保護他的安全,但顧年左右推脫,不肯來。

可因為他傻丈母娘一句話,對方要回國了?

周雅芳幾句話,替軍區解了個大難題。

陳玉鳳白了韓超一眼,沒說話,而這時,大娃湊過來說:“可是韓叔叔,顧爺爺說他隻是來旅遊的,不談彆的事喔。”

韓超才注意到這娃,語氣特凶:“為什麼不去端飯拿筷子?”要嚇唬他一下。

大娃手裡拿著抹布:“我在揩桌子呢,端飯是二娃的事。”

韓超把這小子肘到麵前,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小孩子不懂事,年前,顧年跟他們在醫生會議室開會的時候,他帶著蜜蜜悄悄竄到會議室外麵聽過,當時韓超通知張鬆濤,讓張鬆濤狠狠收拾這小王八蛋一頓。

因為他們聊的是最高機密,是國家情報部門最重要的信息。

一旦泄密就完蛋了。

張鬆濤收拾過這家夥,並且一再叮囑過他,讓他囑咐著蜜蜜,不能亂說。

當然,軍人家的孩子有自覺,大娃和蜜蜜從來沒有亂說過關於顧年的任何事。

顧年再過幾個月就要來了,管他是什麼目的,韓超都必須讓他繼續跟部隊合作,他老了,能金盆洗手,在米國享受人生,韓超不行,他是部隊的一份子,他才三十歲,他的軍旅生涯伴隨著部隊在新千年麵臨的新戰爭,他必須打好這一仗。

在韓超這兒,隻有部隊的信息防禦體係完全趕超米國,他才敢提光榮退休幾個字。

而要忙這些事,他就顧不上家,倆閨女也顧不上了。

勾了一下大娃的鼻子,他說:“是近我和你阿姨都忙,你是男子漢,要在家裡幫外婆和奶奶乾活,能做到吧?”

大娃本以為韓超會收拾自己,沒想到他居然這樣說,忙說:“能。”小抹布抹的飛快,桌子都給他擦的蹭亮。

“我閨女在學校不能受欺負,學習還要搞好,要搞不好,我也找你。”韓超說著,再勾一下大娃的鼻子。

大娃跟張鬆濤都沒這樣親昵過,鼻子癢癢的,一不小心嗓音就特彆大,他吼了一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