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頁(1 / 1)

王果果端著鹹菜出來,給嚇了一大跳,不過她向來喜歡孩子野一點,就說:“大娃,以後嗓門要天天像今天一樣響亮,你呀,就是太靦腆。”

“張朝民靦腆嗎,不,他可壞了,蔫壞!”韓超說著,看妻子吃個早餐的功夫還在背線性代數,有點緊張了,怕她考太好嘛,就問:“這趟考的怎麼樣?”

小媳婦合上書,一臉得意:“摸底21分,但畢業的時候我肯定能考30分。”

狗男人抓起隻饅頭塞嘴裡,悄聲說:“鳳兒,學習可以搞,但不要耽誤時間,21分就行,夠畢業了,研究生你就彆考了,你還年青,穿漂亮點,出去玩一玩,好好享受一下,彆老把頭埋在書裡,一點都不可愛,真的。”

可愛個屁,陳玉鳳當然要考研究生,她還要把數學考好,因為她必須知道韓超在越國時的秘密。

她作勢要打,狗男人大步流星的出門,上班去了。

今年因為灌氣站一直經營的很順利,小軍嫂有王果果,陳玉鳳準備用一年時間安心學習,備考的。畢竟她報了研究生,12月份就該考試了。

可猝不及防,就在她去醫院看望陳凡世時,馬琳找上她,來給她下任務了。

陳凡世還在住院,由王大媽一手照料,他自打動過手術後人特彆虛弱,頭發大把大把的往下掉。要王大媽替他洗頭發,因為手重,動不動就薅一大把。

陳玉鳳手輕,洗頭發的時候很少掉,陳凡世就天天等著她來給自己洗頭。

馬琳來時,正好看到一副女兒給父親洗頭,相處融洽的畫麵。

放下包,她端起盆裡的臟水倒進廁所,再出來,說:“陳玉鳳,油辣椒廠一直放在軍區內部不太好,魯司令找人幫你批了一塊地皮,那塊地皮隻要200萬,你想辦法找二百萬,把地皮拿下來,就可以把廠子擴大,賺更多的錢了,怎麼樣?”

其實幫陳玉鳳找地皮,擴大廠房隻是個借口。

軍區真實的意圖是為了能在外麵建立一個諜報信息交換點。

用私營廠遮人耳目,並跟顧年進行電腦信息交易。

這事昨天晚上韓超就跟陳玉鳳講過,但當時並沒談錢,所以陳玉鳳一開始聽了還挺輕鬆,一直在點頭,但聽說要二百萬,就給嚇著了。

她說:“馬處長,二百萬可不是小數目,我從哪兒找那麼多錢去?”

馬琳早有準備,說:“你把灌氣站抵押出去,把地皮買回來,然後再把灌氣站贖回,用地皮來貸款,慢慢還二百萬地皮錢,不就挺好?”

話說,雖然陳玉鳳一直在賺錢,但目前手頭上隻有三十萬塊是屬於自己的。

百世公司的錢歸倆媽,灌氣站一年頂多也就二十萬。

要賺二百萬的純利潤出來,陳玉鳳得不吃不喝乾十年。

而借錢,是她最不願意乾的事。

上回借顧年三十萬,她就提心吊膽了好久,生怕還不上。

這回一聽二百萬,當然不同意:“馬處長,二百萬一年的利率就要七萬塊,油辣椒廠目前一年有五萬的收入,夠我們全家用了,我不想再冒險貸款了,要不,你把地皮給彆人呢?”

馬琳雖還在笑,但語氣非常嚴厲:“玉鳳,李嘉德原來總說食得鹹魚抵得渴,我當然可以把地皮給彆人,但承接軍產,拿軍產在賺錢的不是彆人,而是你,這個任務就必須你來肩負,否則,你就該把軍產交給彆人,對吧!”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軍產是屬於軍區的,陳玉鳳隻是在租賃,管理,而她拿軍產賺了錢,就必須承擔軍區相應的責任,這事陳玉鳳抵賴不得。

不過她很頭痛:“但是馬處長,擴產就意味著必須多賺錢,但我要賣不掉油辣椒,賺不了錢,那二百萬的貸款我拿什麼還?”

馬琳特彆豪氣:“要油辣椒賣不出去,咱們就專供軍區,以後咱們部隊軍人,家家戶戶天天吃油辣椒,怎麼樣。”

“您這是說笑話呢,用油辣椒賺200萬,把部隊軍人全吃上火都不可能的。”陳玉鳳邊說,邊用吹風機替陳凡世吹著腦袋。

馬琳也很為難,任務必須完成,可逼著陳玉鳳背債,似乎也不大現實。

但顧年還有三個月就要來了,在此之前他們必須把油辣椒廠搞成一個看起來很正規,有前景,願意讓人投資的私營企業,怎麼辦?

陳凡世給女兒拔弄著頭發,暖風烘著,舒服的想升天。

陳玉鳳吹完頭發,就去給陳凡世倒尿袋了,他插了一句:“馬處長,地皮在哪兒,怕不是你們想塞我閨女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馬琳說:“是公交公司的老調度中心,就在醫院對麵。”

公交公司陳凡世知道,他掙紮著坐了起來,說:“我有錢,我給玉鳳錢。”

陳玉鳳正在接尿管,陳凡世一掙紮,臟東西就沾她手上了,她氣的甩開了尿袋:“爸,我在取尿袋呢,你能不能安生點?”

陳凡世伸手說:“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乾嘛乾這種臟活?”

陳玉鳳索性扔開手,讓他自己去紮尿袋。

陳凡世紮好尿袋,從床頭櫃裡取出折子,遞給馬琳說:“我這兒有二百萬,橫豎以後我和雅芳要一起過日子,錢將來也是玉鳳的,馬處長,廠房的錢我來出,那塊地皮可了不得,一定要讓我閨女買回來。”

馬琳不接折子,卻得問句私事:“陳總,你和周雅芳準備複婚?”

她對陳凡世鄙視至極,要周雅芳跟他複婚,馬琳會對周雅芳有看法的。

她會瞧不起周雅芳的。

陳玉鳳決然說:“不可能,他是在想屁吃。”

陳凡世卻笑著說:“馬處,經過這場病,我算明白了一件事,夫妻還是原配的好,生死關頭能指望的,唯有孩子,我的錢都轉玉鳳手裡了,她對我也這麼貼心,我和周雅芳複婚,不是水道渠成的事?”

他要不這樣,陳玉鳳看他可憐,願意照顧他一把,可他這樣死皮賴臉,她就把生氣了,背起包,她說:“爸,我伺候你是因為我是你生的,除了我,沒有彆人願意管你,但我媽跟你沒關係,你要再這樣,以後彆想我再來醫院。”

看女兒要走,陳凡世急了,顫危危扶著牆下了床,搖著折子:“鳳兒,拿著折子呀,廠子必須投,公交公司可是黃金地皮,那地兒是會升值的。”

陳玉鳳怕他要摔了,磕了,自己又要多跑幾趟醫院,隻得停下來,但並不接折子,反問:“爸,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拿我媽開玩笑?”

陳凡世拍著%e8%83%b8脯說:“鳳兒,爸雖不是東西,但好歹是個伴兒,當年你媽喜歡李嘉德,天天跑八一賓館給他送飯,可人家跟她結婚了嗎,沒有啊,男人都是逢場作戲,你媽,也就我不計前嫌,肯要她,明白不?”

陳玉鳳說:“爸,要有個品型好,長相我也能看得過眼的男人願意跟我媽結婚,我給她陪嫁房子車子,要沒有,我養她一輩子,你就死心吧,這輩子我絕不會讓她再跟你這種人。”

……

馬琳看這父女拌起嘴來,拎起包,就悄悄的離開了。

父母和子女,即使鬨的再僵,隻要涉及生死,就能彼此依靠。

馬琳如今位居參謀長,敢說自己在事業上沒有給國家,給父輩丟過臉。

她是她父母,兄長,全家人的榮光和驕傲。

可她失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她一生抹不平的遺憾。

到如今,三十年了,馬琳想起女兒,依舊難過的喘不過氣來。

關於陳方遠,雖說公訴的時候用的是政府指定律師,但他從國外來的律師團不幾天就把公訴律師給腐蝕了,在背後出謀劃策,尋找法律的漏洞幫他鑽空子,最終他隻判了三年,而羈押期是算在刑期裡的,所以他等於是已經服刑兩年了。

一入獄就辦理了保外就醫,目前,他其實就住在監獄醫院。

他一直在喊馬琳去見他,還是那句話,隻要她願意每周去看看他,跟她講講關於自己女兒的事,他就不會離開這個國家,他的錢,也會一直留在這個國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馬琳不會的,她恨死陳方遠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

再說陳玉鳳,本來她並不想要陳凡世的錢,但用韓超的話說,為了國家安全,狗洞他都願意鑽,既然有200萬就能買塊地皮,那就把它買下來,一邊幫軍區的忙,一邊擴大一下油辣椒廠的生產規模,總沒錯的。

所以雖然跟陳凡世吵了一架,但她還是把200萬的折子給拿回來了。

然後就是辦地皮的手續了。

因為這地方屬於軍區征用,政府給的特彆爽快。

辦手續也是一路綠燈,隻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時候,地皮就批下來了。

記得夢裡那本書中說,齊彩鈴買了地皮,當了包租婆後特彆開心,因為這意味著,她在首都,成了數一數二的女首富嘛。

現在陳玉鳳也有塊地皮了,但她並沒有齊彩鈴那樣的心情。

擴產就意味著招更多的人,賣更多的產品,油辣椒的利潤,一灌才幾毛錢。

要想養個大廠,得花費很大的心血,陳玉鳳這是被逼著趕鴨子上架。

不能再像原來一樣小富即安,必須得承擔起管理和銷售,認認真真做廠了。

去看地方的時候,馬琳沒時間,是韓超陪陳玉鳳去的。

這地方陳玉鳳原來其實來過,它是公交公司廢棄的樞紐站嘛,就是當初蕭定天用塑料袋悄悄灌煤氣的那個地方,從軍醫院這邊有個防空洞,過一條街就是。

它旁邊就是民百大樓,後麵是科技大學,鬨中取靜,地方雖不大,但確實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段,而且離甜蜜酒樓也不過十分鐘路程。

韓超當然格外興奮。

巡視了一圈,他說:“你們廠簡單,不需要蓋樓,隻要把廠房修繕一下既可,但是下麵的這個防空洞必須好好清理,修繕一下,我們要在防空洞裡架設服務器,安置硬盤,安裝硬盤輸送彙道,到時候我們的人就不需要進廠,隻要在防空洞裡工作即可,離軍區路程短,可以確保資料不外泄。”

陳玉鳳現在是不論走哪裡都抱著數學書的。

韓超看地方,她就背書,誓要把數學成績給搞上去。

背著背著,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隱隱風聞過,韓超要調到反間處當副處長。

所以她合上書問:“哥,你是不是要調到反間處去工作?”

“領導是有這個意思,但要調到反間處,得乾一輩子,我不要,我要往師長的位置上乾。”韓超說著,左右四顧,這是個廢棄了多少年的地方,肯定沒人的。

他掰過妻子香了一口,掰著她的臉說:“鳳兒,數學學差點沒關係,隻要能畢業就行了,趕緊收拾一下廠房,收拾出來我們安裝電腦,我先回去工作了。”

要調到反間處,以現在反間方麵的形勢,韓超會輕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