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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看病的農婦,二等獎是一個被騙子騙了錢,走投無路準備自殺的轉業軍人。

所以大獎確實有,但在冥冥中,早就跟大娃二娃錯開了。

齊彩鈴按規定要被拘留45天。

知道她的脾氣,怕她從拘留所出來要譏諷她搶自己先機,或者說她故意作弄沒了倆娃的機緣,陳玉鳳專門買了份報紙存著,要等齊彩鈴出來後給她看。

娃們仍舊讀書,陳玉鳳時不時跑一趟各個長途汽車站,發發名片,推廣一下油辣椒,抽空還帶甜甜去拍了個服裝廣告,轉眼就到七月,娃們該放暑假了。

而這時,齊彩鈴也該從拘留所出來了。

現在倆娃是住在自己家的,這天,大娃來吃飯時專門攔住陳玉鳳,憋了半天,居然說:“阿姨,你家不也有房子嘛,這樣行嗎,等齊阿姨出獄,我們去你家住兩天,好不好?”

“怎麼,怕齊阿姨打你?”陳玉鳳笑問。

大娃搖頭,蜜蜜搶著說:“彩鈴姨在局子裡經常給他爸爸寫信,還寫親詩呢……”

二娃最近高了些,還是那麼瘦,大概是為了他爸而難為情,捂上了臉。

陳玉鳳忍不住一笑,又無奈搖頭。

張鬆濤好說話,但他有個非常難纏的上級。

馬琳寬容的時候可以非常寬容,但當她嚴厲起來,就無可挽回了。

張鬆濤目前雖然依舊在後勤部供職,但肩章被撤,來自總軍區的升職調令也被馬琳撕了,她的意見是必須離婚。

因為連著兩次,軍區整體受上級警告都是因為齊彩鈴。

部隊形象不容破壞,紀律是鐵,原則是鋼。

張鬆濤真要情比金堅,就轉業,滾蛋!

雖然大娃二娃擔心的不行,陳玉鳳反而有點憐憫齊彩鈴,因為昨天她去後勤部遞資料的時候,就見張鬆濤的桌子上壓著一份離婚申請,自己的字已經簽好了。

於男人,娃不及女人重要,但女人,遠沒有升職更重要。

等齊彩鈴從監獄出來,恐怕還得受一回現實無情的打擊。

她遲早得學會不靠男人不靠孩子,靠自己。

轉天,大清早的,韓超淩晨五點多把陳玉鳳從床上搖起來,倒沒有喊她下去穿黑絲,隻吧唧了她兩口,說自己今天要在地下室忙一天,會有重大突破。

讓陳玉鳳記得把門從外麵鎖上,並且不要忘了給他送飯。

“你們找的那位陳老先生要回來了?”陳玉鳳最先想到這個。

韓超信心勃勃:“為防走漏風聲,目前我誰也沒告訴,就你知,我知,等我摸查清楚航班,座位,到時候就在飛機場,原地逮捕他。”

這男人簡直厲害的沒邊兒了。

“要不要我穿魚網下去陪你,翹腿給你找信號?”陳玉鳳問。

“翹什麼腿,你為什麼要翹腿?”韓超愣住了。

陳玉鳳挺腿:“你在下麵的時候我一直這樣翹著腿啊,給你找信號的呀。”

她以為無線電的信號就像電視的信號一樣,而她的腿是天線,但凡韓超下去,她就會把腿翹起來,夜夜翹的腰酸腿疼。

韓超臉抽搐了一下,一本正經:“最近信號特彆好,就不用那麼麻煩你了。”

“好,我的腿也酸的不行了,我多睡會兒,你快去吧。”陳玉鳳說。

韓超心頭湧起一陣愧疚,幸好,小媳婦兒啥都不知道,不然她會氣死的吧。

今天是倆娃考試的日子,蜜蜜於考試向來都不咋在乎,可她偏偏回回都考的好,因為她跟王嘉嘉關係好,宋老師也明顯的偏袒她。

而甜甜,從昨天開始就不咋吃飯了,今天早晨更是一口不吃,掐著兩根手指頭不停的算著加法,小小的丫頭,認真的讓陳玉鳳覺得既可愛又可憐。

“甜甜,你還小,跳舞跳得好,次次學校彙報表演你都可以領舞,你還拍過廣告,這就已經很好了,考試差點沒關係的。”陳玉鳳說。

甜甜咬了咬唇,忽而說:“媽媽你還記得嗎,去年爸爸差一點就邀請我下他的地下室呢。”

陳玉鳳回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是徐鑫兄弟來的那回,韓超曾特彆認真的說要請甜甜下去參觀他工作的地方,但後來他就再沒提過了。

該不會孩子把那事兒還放在心上吧?

“你想去你爸爸工作的地方?”陳玉鳳說。

甜甜咬唇說:“他喜歡考得好的孩子,他總喜歡喊蜜蜜下去玩,可蜜蜜不喜歡去,我喜歡去,可他早把我忘了,我要考第一,那樣,他就會想起喊我的。”

陳玉鳳沒來由%e8%83%b8膛裡騰起一股氣。

因為蜜蜜聰明,一點就通,也因為她能和爸爸玩到一起。

什麼槍啦,炮啦,各種東西的性能,韓超總喜歡跟她講一講,但甜甜,韓超除了偶爾抱一抱,幾乎從來沒跟這孩子認真說過一句話。

所以他當時隻是開個玩笑,請了一下甜甜,後來就拋諸腦後了。

反而經常追著,想教蜜蜜一些無線電的知識。

甜甜把這件事放在心裡記了一個學期,而且她始終認為,隻要自己能考的跟蜜蜜一樣好,爸爸就會對她另眼相看。

到了校門口,蜜蜜不但是霸王蜜,還是自來熟蜜,門衛要跟她打招呼,保安也要跟她打招呼,所有的同學看見她,都要喊聲霸王蜜。

甜甜雖說拍過廣告,還算有點小名氣,可她性格內向,走路低著頭,有人笑著打招呼,她還會飛速的躲開,這樣子跟她在舞台上跳舞的樣子完全兩樣。

總之就是,自信全無。

陳玉鳳看書上說,孩子的自信來自於爸爸的肯定,所以,是因為韓超有意無意的忽略,才讓甜甜變得如此自卑的吧?

這可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讓韓超發自內心的肯定甜甜。

估計隻有這樣,甜甜才能變得自信起來。

回到酒樓,徐師長給陳玉鳳打了個電話,說讓她去趟自己家,去取一點他戰友從國外帶回來的東西。

今天因為沒有招待餐,婆婆沒來上班。

周雅芳在廚房準備麵點,陳玉鳳剛準備走,點子公司的劉波打來電話,說甜甜的服裝廣告反響很不錯,有個廠家準備再給她拍個電視廣告,問陳玉鳳同不同意。

正好甜甜最近心情不太好,聽說有廣告可拍,陳玉鳳挺有興趣,就問是什麼廣告。

“小霸王學習機聽說過嗎,它要在電視上打廣告,選幾個孩子,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閨女。”劉波說。

學習機?

雖然陳玉鳳還沒見過,但聽起來就是個好東西。

她爽快的說:“行的,定好了你給我打電話,我陪她去。”

接完電話,正好後廚的煤氣罐裡沒氣了,周雅芳要陳玉鳳幫忙搖煤氣罐兒。

煤氣價格高,灌起來也麻煩,要罐子見底了,大家都是先搖一會,再蹲到溫水盆裡坐會兒,然後還要放倒,把它用的乾乾淨淨。

等一鍋麵點磕磕絆絆,好容易蒸熟。

這時陳玉鳳驀然想起來徐師長交待的事,往嘴裡填了幾個包子,喝了口水,就往師級家屬樓趕。

徐師長家的門是半掩著的,小秦帶著一個人剛從門裡出來,看到陳玉鳳,笑著點點頭,走了。

因為門沒關,陳玉鳳也就沒敲,一把推開,進門了。

迎門照麵,尷尬了,徐師長摟著王果果正在跳舞,聽的歌曲還是《萍聚》,跳的是慢四步,這樣一對男女,男的綠軍裝筆挺,女的是白底黑點的裙子,可真夠養眼的。

邊跳,王果果還笑著說:“你怎麼永遠手快腳慢,沒有一回踩對點的?”

“我是跟著你的腳在跳的,怎麼,還是不對?”徐師長說著,忽而回頭,看陳玉鳳站在門口,立刻鬆開了王果果,王果果也跟犯了錯的小孩似的,瞬間立正。

“玉鳳,你咋才來?”她問。~思~兔~在~線~閱~讀~

徐師長也說:“我們以為你忙,不來了。”

陳玉鳳隻笑了笑,心說,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們大白天的,居然能摟在一起跳舞呢。

她於婆婆向來既羨慕又佩服,她天生帶一股少女式的熱情和爽朗。

就跟蜜蜜一樣,灑脫,由性,也是因此,徐師長才那麼多年忘不了她的吧。

作為兒媳婦的她很尷尬,看茶幾上有個手提袋,遂說:“是這個吧,我提走?”

桌子不止有個手提袋,還有三束花呢。

陳玉鳳恍惚間想起來,去年大概也是現在,徐師長知道婆婆還活著的。

該不花,鮮花,跳舞,他們是在慶祝重逢吧。

徐師長皮膚白,身材好,高高大大,一身威嚴,不過因為經常繃著臉,麵部輪廓硬了點,前些年因為無條件臣服於馬琳,但又在下層將士中威信特彆高,在大家印象中是個既複雜又神秘的人,也很少有人清楚他的底細。

鐵漢柔情,誰能料到,人家私底下如此細心浪漫。

“不是那個。”王果果從廚房門口提過一個編織袋,說:“這是徐乾部托戰友從國外帶來的東西,一套是泳衣,是給蜜蜜的,還有兩雙滑輪,倆娃的滑輪鞋太小,給她們換上,還有這個,是給甜甜的,叫什麼……”

“白雪公主的裙子。”徐師長補了一句。

“對對,白雪公主的裙子,下麵還有些巧克力,拿回去給娃們,我今天就不回酒樓了,我跟你叔要去個地方。”王果果說。

陳玉鳳心說怕不是紀念重逢一周年,他們還要去旅遊一下,渡個假吧。

這也太浪漫了點,她都要心生嫉妒了。

“爸,媽,你們要出去玩就放心玩,酒樓要有招待餐,菜我也可以炒的。”作為一個顆行走的電燈泡,陳玉鳳說完就準備開溜了。

不過她提著袋子轉身,剛要開門,有人從外麵一把推開門,險些沒把她搡到地上,王果果扶了一把,她才能立得住。

疾步進來的男人個頭很高,但眼眶深陷,骨瘦如柴,還沒進門就問:“叔,我計劃好今天給奶奶掃完墓就走,你為什麼要卡我的簽證,不準我去對岸?”

是徐磊,這人脾氣爆直,還特彆衝動。

他因為拒不肯配合調查,在反間處呆了整整半年。

前期一直不肯吃飯,要絕食自殺,是給戰士們輪番打著輸的液體。

直到大概兩個月前,他對岸那位愛人,林嘉祺突然寄來信,說隻要徐磊願意去對岸見她,她就立刻撤回離婚申請

徐磊這才有了盼頭,開始進食,甫一被放出來,就申請簽證,準備去對岸。

但是徐勇義給卡住了,不準他走。

“我和你嬸已經準備好了,去給你奶掃墓,彆的事咱們路上講。”徐勇義說。

徐磊突然就火了,指著王果果說:“我憑什麼要叫她嬸子,她配嗎?”

徐勇義聲音壓得很低:“小磊,不要惹我抽你。”

“那就給我簽證,我要去對岸。”徐磊聲音愈發高了。

周末,鄰居們都在的,這種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