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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了。

她這算是萬全之策了,把齊彩鈴堵在酒樓門口,好好談一談,勸一輕,讓她不要衝動,不要亂來,然後再商量倆娃該怎麼辦。

但所謂計劃不如變化,在機關食堂家屬院的門口,陳玉鳳遠遠就看到一輛大卡車,前麵貼著一張購銷公司的通行證。

齊彩鈴就坐在後排,戴著大口罩,還戴著帽子。

陳玉鳳給了放行卡,按理她該上車的,到了車上,由她指揮,車往酒樓走。

但齊彩鈴這舅舅人不靠譜,一進軍區就是一腳油。

“舅,你慢點,在軍區超速,保安要抓的。”齊彩鈴嚇壞了,說。

“那怎麼辦,要被軍人抓了,我豈不得坐牢?”伍冬一緊張,連忙刹車。

齊彩鈴回頭,陳玉鳳在追,保安也從崗亭出來了,指手在警告他們。

齊彩鈴回頭看,見保安停了,但陳玉鳳還在追,嘴裡還在喊:“彩鈴,你等等,彩鈴……”頓時她頭皮一麻,居然她就這麼暴露了?

陳玉鳳知道車裡坐的是她?

齊彩鈴心裡一急,說:“趕緊去學校,咱們速戰速決,但孩子我今天必須帶走,那是我的孩子,今天必須帶走,不然明天就來不及了。”

她有個發財的機緣,是買彩票。

最近首都流行買彩票,2元一張,一等獎30萬,二等獎是一台夏利轎車。

按書中劇情,正好是明天,由大娃和二娃各買一張,一個中一等獎,一個中二等獎,於是,她會得到30萬現金和一台夏利汽車。

她已經等了很久,是真著急了,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來搶孩子的。

可她這舅舅不太成器,本來倆人把行動流程計劃了很多遍,從如何買貨,支開陳玉鳳去裝貨,到悄悄跑到學校抓孩子,倆孩子又該怎麼抓都進行了詳細的規劃,以確保不傷到孩子,也能萬無一失。

可現在,從一開始伍冬就出岔子了。

他一出岔子,她也急,伍冬呢,跑慣大馬路,刹不住,又一腳,車險些撞到一個正在路上慢騰騰走的孩子。

“舅你慢一點,你瘋了嗎,這是軍區。”齊彩鈴尖叫說。

“你們這兒的孩子怎麼像呆頭鵝一樣,不會躲車啊?”伍冬也在尖叫。

要此時齊彩鈴撤,頂多挨點批評,啥事沒有,可她想賭一把,說:“跑快點,五分鐘,咱們把倆孩子抱走”

速戰速絕吧,等陳玉鳳追來的時候,她們就從另一個門出軍區了。

她是大娃二娃法律意義上的媽媽,頂多到時候找張鬆濤哭一哭,他會心軟的。

先說陳玉鳳,追了幾步,眼看大卡車瘋了一樣往學校衝去,沿途還差點撞上一孩子,給嚇了一跳,轉頭就又回崗亭了。

軍區的孩子因為從小生活在無車的環境裡,不會躲車的。

現在正是孩子們要上學的時候,撞飛一個咋整?

正好這時崗亭裡的保安也出來了,在問陳玉鳳:“你放行的那輛卡車超速了,我們剛才已經警告過了,怎麼辦?”

陳玉鳳說:“那是人販子,來偷孩子的,趕緊抓!”

保安抓起對講機,通知所有大門攔車,又喊了幾個同事,帶著警棍,追著大卡車去了,開著卡車上軍區拐孩子,膽兒可真肥。

再說齊彩鈴,到了校門口,倆人分頭行動。

因為二娃乖,瘦,一把就能逮到,所以由伍冬去抓,大娃呢,則由齊彩鈴去騙,倆人分頭行動。

而今天,大娃二娃,甜甜蜜蜜幾個提前到校,要幫大娃兄弟搞衛生。

此刻大娃去廁所提水了,甜甜蜜蜜和二娃幾個在走廊裡玩兒。

甜甜和二娃都是性格比較內向,而且膽子比較小的孩子,倆人隱天的時候聲音都是小小的,他倆咕嘰咕嘰不知道在說啥,而蜜蜜跟大娃則是屬於話多手也閒,一刻都閒不住的,聽這倆嘰嘰喳喳,就說:“煩死了,你們說話為什麼不大聲點?”

“我們在背乘法口訣,韓蜜你小聲點,因為甜甜總記不住三三得幾。”二娃說。

蜜蜜於這些東西是過耳不忘的,順著就背了起來:“三三得九,四四十六,五五二十五。”

於她的聰明,甜甜特彆羨慕,但聰明的腦瓜子是羨慕不來的,而且她考了第五,爸爸卻表現的一點也不驚喜,這叫甜甜很受打擊,所以她跺跺腳說:“二娃弟弟,咱們去教室裡背吧,不然我就更前不下去了。”

“去吧去吧,躲遠點,我要在這兒翻跟鬥。”蜜蜜說。

這性格南轅北轍的姐倆,雖說性格不和,但向來不會著氣,很會和諧相處。

空蕩蕩的三樓走廊,乾乾淨淨,最適合翻跟鬥了。

蜜蜜連著幾個空翻,站定,就見有個男人皺著眉頭在看她。

“你是不是張朝兵?”這男人問。

蜜蜜不是想點頭,她隻是剛翻完跟鬥,暈,習慣性的要晃晃,結果這男人一手捂嘴,一手打橫,抱起她就跑。

……

再說齊彩鈴,她這邊進行的很順利,看到大娃進了廁所,她就跟了進去,並說:“朝民,你怎麼看弟弟的,二娃擦玻璃,從窗戶上掉下去了。”

大娃畢竟孩子,嚇了一跳,說:“我讓他擦樓道裡麵,他是不是爬外麵去了?”

“是啊,幸好我過來看見,我已經叫了車,要送醫院,快跟我走,萬一他失血過多,你要給他輸血的。”齊彩鈴一本正經的說。

因為齊彩鈴經常在學校門口堵他們,大娃此時並不起疑,聽說還要輸血,畢竟小孩子,直接給嚇壞了,慌不擇路,連衝帶撞出廁所,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下來,滾了幾滾,爬起來繼續往前跑。

眼看到了卡車前,往車上一塞,孩子就算到手了。

但齊彩鈴萬萬沒料到伍冬會出岔子,他抱了個黑乎乎,瘦津津,卷卷毛的孩子,跌跌撞撞從樓道裡出來,那卷卷毛的孩子揪著伍冬的頭發,團著他的腦袋,兩隻細腿快的像哪吒的風火輪,在打,在踢。

她不停的叫:“嗚,嗚。”

大娃回頭一看有人抱著蜜蜜跑,顧不上二娃,衝過去了,得先救這個。

他和蜜蜜是在練拳的,衝到伍冬身邊,兩手捏拳,他抬腳就是一踢。

而蜜蜜呢,簡直就是個行走的馬蜂窩,她手還狠,給伍冬捂著嘴巴喊不出聲,又掙紮不開,突然兩根指頭戳出去,直插伍冬的鼻孔。

孩子的手再一掏,伍冬隻覺得鼻子生疼,疼的天靈蓋兒都要掀了。

他鬆手要打蜜蜜,蜜蜜正好趁勢喊:“救命,有人販子,救命啊!”

這時伍冬鼻腔疼,一個噴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蜜蜜也撲到了地上,手裡還攥著兩撮從伍冬頭上薅下的頭發。

“救命啊,救命!”孩子趴在地上大叫。

一點鐘,孩子基本沒有到校,但老師們在午睡的,此時全從辦公室衝出來了。

蜜蜜的聲音就像在用指甲刮門一樣,又高又尖又銳,吵的齊彩鈴腦袋疼。

她眼看形勢越來越亂,恨不能踩她舅舅幾大腳,但算了,她還是趕緊溜得好。

真是晦氣,這麼亂的場麵,她該怎麼跟張鬆濤交待?

齊彩鈴出校園的時候,正好迎上匆匆而來的保安隊。

因為是熟人,對方還給她敬了個禮。

出了校園,她剛想跑,直見迎麵走來個卷發,瘦瘦俏俏,精精乾乾的女同誌。

不正是陳玉鳳?

蜜蜜還在地上哇哇大哭,看陳玉鳳臉色就知道,她已經氣瘋了。

她們曾經是跟甜甜蜜蜜關係一樣好的小姐妹,直到齊彩鈴去供銷商上班之前沒有翻過臉的,就後來,倆人也沒有紅臉吵過架,見麵也會和和氣氣。

此刻齊彩鈴在笑,可陳玉鳳啪的一巴掌就搧了過去。

第92章 鮮奶米布

幸好蜜蜜野,力氣大,能打,才能掙脫反抗。││思││兔││在││線││閱││讀││

但她隻是個六歲的小女孩,被陌生人強行抱走,得多害怕?

而要是伍冬被惹躁了,對孩子下毒手,孩子而已,受的住嗎?

天熱,大娃穿的是短褲,大概是下樓梯的時候摔了,兩條腿鮮血淋漓的。

他自己沒有意識到,還在幫保安們摁伍冬。

陳玉鳳氣不過,再一巴掌搧了過去,這一巴掌倒把齊彩鈴給搧的清醒了點。

她也很沮喪,計劃堪稱天衣無縫,可真正執行起來怎麼會那麼難呢。

就好比她寫書的時候,各種情節信手拈來。

可運用到生活中,為什麼就會處處漏洞。

當然,此時她要耍賴皮,跑了,沒問題的,因為伍冬在購銷公司掛職,孩子是她的,除了伍冬抱蜜蜜這點不對,彆的方麵他們都合情合理。

但因為是姐妹,齊彩鈴打算跟陳玉鳳攤牌,實話實說。

她說:“鳳兒,那個是我舅舅,今天來軍區買你的油辣椒,我順路接我家孩子出去買點東西,他認錯孩子了,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對,嚇到蜜蜜了。”

見陳玉鳳不聽,又說:“你知道彩票的事吧,不然不會專門養倆娃,對不對?”

這時陳玉鳳已經把蜜蜜抱起來了,齊彩鈴又說:“算了,這樣吧,咱倆明天帶著孩子一起去買彩票,中了獎對半分,我把夏利車送給你,怎麼樣?”

她直覺陳玉鳳應該也知道劇情,養她的娃隻是為了搶她的先機。

不就三十萬加一輛車嘛,大不了兩個人平分,陳玉鳳總不能全搶了吧?

她心裡很氣陳玉鳳,各人有各人的機遇。

她們曾經是姐妹,而陳玉鳳家的倆丫頭現在都很優秀,她還搶她孩子乾嘛?

說陳玉鳳是穿越重生的吧,傻乎乎的不太像,可你說她不是吧,她卻處處搶她先機,這叫齊彩鈴特彆生氣。

為人本該艱苦奮鬥,搶彆人命中注定的機緣,齊彩鈴雖然不會說出來,但她心裡是鄙視陳玉鳳的。

這時陳玉鳳回頭,厲聲問:“什麼彩票,你說的哪門子的彩票?”

齊彩鈴一愣,心說難道她並不知情?

陳玉鳳再說:“你沒看到大娃傷成那樣,你就不管管他?”

齊彩鈴想抓大娃,可大娃不肯給她碰,一碰就炸毛,陳玉鳳隻好把他拉過來。

她當然不知道彩票的事,因為她隻是夢到了一本書,記得跟自己相關的大情節,沒有仔仔細細看過大娃兄弟的故事。

她的眼裡隻有孩子的傷,先看蜜蜜,孩子膝蓋青了,後背好大一塊淤青,但沒有皮外傷,不過大娃傷的特彆嚴重。

左腿足足三指長的一片擦痕,裡麵全是泥沙,右腿膝蓋裡嵌了顆石頭。

輕輕一摁,血和泥沙順著石頭的邊緣在往外流。

大娃猶還說:“我不疼的,我弟和甜甜呢,他們有沒有被壞人抓走?”

蜜蜜說:“沒有,他倆在教室背乘法口訣呢。”

這時保安已經把校園圍了,陳玉鳳把倆娃拉了起來,把襯衣綁在大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