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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家的打扮有點另類,但也是來吃飯的客人,戴堯立即應聲道:“好的好先,先生稍等,我馬上幫您準備。貝貝,幫這位先生把輪椅推進來,白菜和白蘿卜素餡兒包子各拿兩個,再端一碗白蘿卜雞蛋湯。”

羅貝應了一聲,立即去把人推了進來。羅貝一看對方這樣子,立即說道:“喲,先生是唱戲的?旦角兒?”

來人一臉的意外,說道:“你這孩子能看出我是唱戲的,還能看出是唱旦角兒的,家裡是有人做這一行?”

羅貝自覺失言了,他現在畢竟隻是個小孩子模樣,想了想,立即找補道:“哦……我爺爺就是唱旦角兒的,您的神韻,和他老人家有點相像,所以我才會這麼問。對不住先生,是我話多了。”

男人笑了笑,說道:“沒有沒有,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是唱京劇的。跟著師父學戲十二載,如今雖然不上台了,也收了不少徒弟,想把京劇傳揚下去。小朋友要是對京劇感興趣,可以上我這裡來報個名。”他這次回來除了認親,還有個自己的打算,隻是一直沒告訴沈鎏。不過也隻是個想法,想要實現,還得把師父的鐵梨花找回來。

很快包子端了上來,男人將扇子放到桌子上,卻不吃包子,而是觀察著坐在窗口前賣包子的小老板。那小老板很麵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何丹青對他卻很容易就生出了好感。

這時,門外卻忽然傳來一個略帶揶揄的聲音:“喲?我的何老板,怎麼連說都不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來吃包子了?”

第42章

這人仿佛自帶光環一般, 一嗓子喊出來,人人都朝他看了過來。沈鎏隻是穿了一身輕便舒適的秋裝,就惹來不少人注目。用何丹青的話來說,這家夥擅長裝逼, 哪怕穿布衣,也給人一種萬歲爺微服私訪的感覺。

他沒好氣的瞥了沈鎏一眼, 說道:“沈爺誌在家國天下, 忙得哪有時間陪我一個小小戲子吃早餐?”

沈鎏一臉討好的坐了過去,旁邊卻有上年歲的人率先認出了他,起身便道:“喲?沈爺?這是……沈爺回來了?”

沈鎏知道自己回來肯定能引起一方騷亂, 不過他也不在乎了, 這裡是他的家鄉, 早晚得落葉歸根。現在丹青的身體好多了,也總算有了他家人的消息, 正是回來的好時機。雖然他仍然擔心, 擔心他空歡喜一場。每次他情緒波動, 都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沈鎏抬頭看向對方,眼熟, 但是已經記不清這人是誰了。快二十年過去了, 很多老麵孔也都變得模糊起來。不過這並不影響沈鎏的八麵玲瓏,他向對方點了點頭,說道:“喲?是您呐!真是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在哪兒發財呢?”

對方的臉上立即帶上喜色:“想不到沈爺竟然還記得我。”

立即熱情的迎了上去,說道:“唉, 發什麼財呐!不過是借著您當年的扶持,做點小買賣。不過我們全家都搬去了東城區,這邊的商鋪也早就空置了。您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早就想把鑰匙給您還回去了,隻是您一直不回來啊!”

沈鎏答道:“我這也是剛回來,這不,家屬身體不太好,想家,總想著落葉歸根。趁著還算年輕,能走動,就趕緊回來了。商鋪的事兒不急,改天到家裡坐坐。哎你看這不,又讓我給惹生氣了,就不陪大老板您閒聊了,我先把家屬哄好了再說。”說著沈鎏便向那人揮了揮手,不再寒暄。

對方也有眼色,便回到自己坐位上繼續吃飯。旁邊傳來竊竊私語聲,看樣子不少都聽過沈鎏的大名。有不少人悄悄打量他旁邊的何丹青,沈鎏當年的傳說,自然包括他找了一名男性伴侶的事。一般人都是聽說過沒見過,今日一見,人人驚為天人。難怪能把沈爺迷成這樣,單單是這張讓人百看不厭的臉,就足夠賞心悅目。更何況剛剛開口那聲音,竟能讓人聽得心曠神怡。

看氣質,也是個有文化有深度的,也就沈爺這樣的氣度,才能把人給攏住了。換了旁人,都未必能抱得美人歸。

在那個年代,男人找個男人,那是驚世駭俗的。光是唾沫星子,都能讓人給淹死。也就沈鎏他不走尋常路,偏偏還沒一個人說三道四。要麼不敢,要麼追捧。沈鎏當年在南陳的地位,一個地霸足以形容。

何丹青眉心微皺,低聲道:“這是國內,彆太張揚了。”

沈鎏卻握住他的手,說道:“國內怎麼了?不論走到哪裡,我都要讓他們知道,你是我沈鎏的愛人。”

這人張揚又狂放,偏偏世人卻吃他這一套。跟他在一起以來,很少有人在他們麵前指手劃腳。何丹青知道,沈鎏是在用這種方法保護他。國內也好,國外也罷,都知道他沈鎏不好惹。沒人敢惹沈鎏,就自然沒人敢惹何丹青。

正在窗前賣包子的戴堯看到這一幕還真有點驚到了,他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而且看這兩人的年齡,也都差不多四十歲了。還能有這樣的感情,真是讓人羨慕。

戴堯有些發呆,他下意識捂了捂肚子。現在天冷了,他穿個風衣,根本看不出孕肚。現在入了深秋,接下來的五個月就是秋冬天。把肚子藏在厚衣服裡,旁人也不會懷疑。苦些,累些,這都沒啥。他本來也是打算一個人撫養小糖包長大,一個人教養他成人。他本來也不想要什麼愛情,隻要賺錢就好了。

可是在看到這對夫夫後,戴堯還是忍不住羨慕。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對自己好,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哪怕對方沒什麼大的本事,隻要能平平淡淡過生活就好了。

“小老板,發什麼呆呢?”戴堯回過神,趕緊給對方拿包子找錢,說道:“啊!沒什麼沒什麼,您拿好!”

快晌午的時候,包子都賣完了。現在戴堯一天蒸整整一千兩百個包子,每天差不多兩千左右的進賬。戴堯的卡裡,存了差不多六位數的存款了。這在上輩子,他真是想都不敢想。這會兒一回想剛剛自己心裡的想法,又覺得好笑了。自己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世上像馮奇這樣的人渣隻能是少數,像這位沈先生這樣的情聖也是少數。多數都是能平淡過日子的普通人,其實這樣就足夠了。

戴堯決定順其自然,不拒絕,也不追求。如果緣份真的到了,他也不會抗拒。反正這輩子他有賺錢的能力,絕對不會再讓人耍得團團轉了。

將錢收到錢箱裡,戴堯便和苗苗貝貝一起收拾店鋪。貝貝負責刷盤子刷碗,當然有洗碗機這個並不算麻煩。苗苗負責整理桌椅板凳,戴堯負責掃地。

整理到客廳的時候,他才發現,那對夫夫竟然還坐在那裡沒有走。戴堯一臉奇怪的問他們:“兩位先生,是沒吃飽嗎?我還留了幾個包子,給您二位端上來?”

沈鎏擺了擺手,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何丹青給製止了。何丹青對他笑了笑,說道:“不,我是覺得,小老板的包子真是太好吃了。隻是您這鋪麵太小,局限了客流。如果隻安於這一隅,恐怕難成大器啊!”

戴堯其實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他放下掃把,坐到了他們對麵,說道:“是啊!我也正在考慮,是不是該租個鋪麵了。我這個小包子鋪,實在容不下太多人。先生是有什麼想法嗎?”

何丹青神色溫和,讓戴堯放鬆了點戒備。不過應該是重生後的創傷後遺症,他對陌生人還是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何丹青說道:“小老板應該認識他吧?”說著何丹青指了指沈鎏。沈鎏立即坐好,配合媳婦的演出。

戴堯雖然不認識沈鎏,可關於他的傳說可聽過不少。剛剛他進門時的那一幕,戴堯也看到了。雖然他們後來為了避嫌躲到了客廳的角落裡,但是關於他們的議論還是鑽進了戴堯的耳朵裡。沈鎏走的時候,戴堯還沒出生呢,關於他的故事他都是聽父母講的。

於是戴堯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過,沈先生。”

何丹青說道:“那你應該知道,他在西城區這一片,有不少鋪麵。以前這些鋪麵還是香餑餑,現如今,白給都沒人要了。現在他也想要多發展幾條出路,看著你這小包子鋪經營的紅紅火火,應該挺有發展前途。剛好,沈鎏他在這戴家窯也有幾間鋪子,斜對麵那棟三層小樓就是。”

戴堯當然知道那棟三層小樓,早年那是開茶樓的。後來戴家窯這邊茶樓越來越不景氣,隨著東城區和中心區的發展,老板便把這邊的茶樓關了門,搬到了中心區,開了一家高檔茶樓。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這個三層小樓就空置了。◆思◆兔◆網◆

戴堯想了想,說道:“我隻是開包子鋪,用不了這麼大的鋪麵吧?”這茶樓建築麵積至少一百五,上下三層,那麼大的茶樓,改成包子鋪,戴堯真心覺得他吃不下。而且這座茶樓算是戴家堯裡最大的鋪麵之一了,這要是整租下來,就算是在城中村,一個月也要上萬。

何丹青說道:“你可以試試,反正我們的租金是靠你的流水營業額來扣點。”

戴堯問道:“這……什麼意思?”

何丹青說道:“你每賺一元錢,扣取五分錢的租金,也就是百分之五。看你這流水,一個月五萬元上下吧?這樣一來,就是兩千五百元每月。怎麼樣?還算承擔得起吧?”

戴堯皺眉:“這……您收這麼少的租金,說不通吧?”

何丹青笑了,說道:“怎麼說不清?沈鎏二十年前能把他在南陳的所有鋪麵全部免費給租戶,如今開始收租金了,怎麼倒覺得說不通了?”

戴堯無言以對,還真是這樣。彆人不要錢說得通,如今收錢了,自己卻覺得說不通。主要是這租金太少了,戴堯心裡有點沒底。

何丹青接著說道:“小老板彆有心理負擔,我們簽租賃合同,童叟無欺。還有,我們是按照您的營業流水,初期會送您一套pos機,到時候流水是要走公賬的。月結的時候,按照利潤扣點。也不用覺得我們虧了,有了大鋪麵,你還會甘心隻包這一點包子嗎?流水五萬的時候租金兩千五,流水五十萬的時候,租金可就是兩萬五了。到那個時候,小老板交房租可彆心疼。”

戴堯有點不好意思了,說道:“您開玩笑了,五十萬……怎麼可能呢?”

何丹青笑了笑,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說道:“我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小老板不妨試試,也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

離開神農包子鋪的時候,何丹青留下一張名片。沈鎏問何丹青:“你不是著急想認親嗎?怎麼又不讓我問了?”

何丹青想了想,說道:“你沒看這孩子滿身警惕嗎?他沒把我們當好人。如果是這樣,他恐怕也不會給我們說實話。倒不如先讓他和我們互相了解一下,說不定到時候他能放下戒備。”

第43章

關於識人這方麵, 何丹青也算有他自己敏銳的觸覺,就是有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