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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離魂小記 木三觀 4178 字 6個月前

還是決定該仔細掖好,將韌子裹得嚴嚴實實。

晚上,顧曉山偷偷在韌子的湯裡加了香菜。香菜是放在封口小濾兜裡的,煮完就隨著濾兜丟了,因此光看湯汁的樣子完全不能發現香菜的痕跡,叫韌子不提防喝得滿臉綠的,這才算解氣了。

韌子沒有提防,一個是顧曉山做得比較隱秘,另一個是韌子心不在焉。

他心不在焉的原因也非常明確了,春`夢對象與他同台食飯,實在是詭異得很。他現在連正眼看顧曉山都不敢。他這個滿麵寫著「心虛」的態度,也讓顧曉山狐疑非常:「你是又做了什麼錯事了?」

誒,「又」是怎麼回事?

——韌子不滿地說:「我就非得做錯事了?」

顧曉山卻有些感歎:「不過這也不關我的事了,你現在有個好兄長給你兜底,也不需要我了。」

韌子與鬱韞韜失散多年,也是近年才相認。在那之前,一直是顧曉山充當韌子生命裡「兄長」的角色吧——雖然顧曉山也經常坑他,算不上什麼「兄友弟恭」了。

韌子用瓷勺攪動著魚湯,看著一圈圈奶白色的漣漪,又開始犯困。顧曉山看著韌子眼皮又開始打架,也是好笑:「我真的服了你,睡了一天了,還能困。」韌子感覺自己被鄙視了,連忙解釋:「就是睡多了才容易犯困,沒聽說過嗎,越睡越困!」顧曉山卻說:「你睡少了也困,越困越睡;睡多了仍困,越睡越困。我看你就沒個醒著的時候。」韌子無言以對。

但在顧曉山的調侃之下,韌子漸漸找回了他們正常相處的節奏,也沒那麼不自然了。

飯後,顧曉山將餐具收拾了一下,丟進洗碗槽,等待明天會出現的鐘點工完成剩下的差事。顧曉山洗了手,把原本打算藏久些的禮物拿了出來——大概因為他察覺到韌子情緒低落。顧曉山想:「不就是為了個楊苡寒?至於麼?其實他過兩個月連楊苡寒姓什麼都能忘了。」

顧曉山語調輕快:「還想著楊苡寒呢?」韌子一怔:「什麼含?」顧曉山也算是無語了:看來都不用兩個月……

顧曉山拿出一個絲絨禮盒,丟到韌子的膝蓋上:「手信!」

韌子習慣了顧曉山不定期的禮物,並不算很驚訝,但隻要有禮物收,他總是很開心的。韌子也忘記了鬱悶,開開心心地拆禮物,打開手信,見裡頭是一個金燦燦的東西,像是個碗,但又不很像:「這是什麼?」顧曉山笑著說:「這是你呀!」韌子皺起眉:「我是個碗?」顧曉山答:「你不就是鬱家的『金叵羅』?」韌子大驚:「啊?原來『金叵羅』長這樣啊?」

顧曉山點頭:「其實我也是頭一回見到金叵羅的實物。剛好是在一個展覽上見到的,看到就想起你了,見不是很貴,就帶了回來。你喜歡也可以用來裝酒喝。」韌子對這個傳說中的「金叵羅」感到異常新奇,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兒童一樣,放在手裡玩個不停——於是就給搞爛了。金叵羅的邊緣有極為精致的鏤空花紋,金也軟,韌子不分輕重地揪了一把,就把邊緣給揪彎了。韌子一怔:「彎了……」

∵金叵羅彎了

又∵ 我=金叵羅

∴我彎了

這是個預兆嗎?

韌子陷入了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的思想鬥爭之中。

顧曉山原本還看著電視呢,見韌子一臉傻呆的,便留心一下,才發現金叵羅的邊緣弄壞了,莫名歎氣。顧曉山隻得安慰他:「沒事兒,這東西也不貴,其實自己回來打一個也行。」韌子抬起頭問:「這個多少錢呢?」顧曉山說:「就跟你戴著那個破表差不多。」韌子低頭看了看手上戴著的迪通拿,大驚:「擦,這破碗100萬啊?皮還那麼脆!」顧曉山鄙夷地說:「你看你那個破表,醜得不堪入目,也敢賣100萬。這金叵羅可是個藝術品,我還覺得買便宜了呢。」

韌子是各種不服,以自己得到這個停產了的「彩虹迪通拿」為榮,便上網要搜索「彩虹迪通拿」,想念一下那些高端評價給顧曉山聽,叫他開開眼界。不想韌子一輸入「彩虹」,就出來「彩虹旗」,然後就出現了「同性戀」。韌子再次陷入哲學的沉思:「我的手表居然是同性戀……?」不僅如此,剛剛彎了的金叵羅,以及他哥也是彎的,他死黨也是彎的,他還發夢夢見自己彎了……似乎是上天想告訴他什麼……

難道,我,是個,天命所歸的,基佬?

理所當然了,一頓思索下來,韌子又睡著了。

顧曉山懷疑韌子真的是腦袋有問題。但他仔細一想,可能自己腦袋也有問題,一直縱容他。

這是一種罪惡。

第12章

韌子清晨,是自然醒的,但也可能是被窗戶透進的陽光刺醒的。他無從分辨,唯一明確的是他睡在客房的大床上。依舊是薰衣草紫的牆,靠牆的是藕色的瓷花瓶和丁香色的永生花,配色相得益彰。他恍惚回到了那個與顧曉山同居的夢中,並且不願醒來。

嗯,他確定了,他彎了,他完了。

他摸摸自己的屁股,滿懷歉意:對不起,兄弟,你以後要受苦了。

韌子明白自己不適合思考人生,做證明題應該也夠嗆,做判斷題總可以了吧?智宣告訴他「你夢見和他XX,意味著你現實裡也想和他XX」,韌子決定給這一題判「√」,希望不會有錯。

韌子膚色是冷白的,但因為剛睡醒而兩腮發紅,像是雪地裡的紅蘿卜。帶著笑容的他,此刻看起來像個頑童。笑了笑,他就抓起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給智宣發了條信息:「我覺得你昨天說的話很道理,謝謝你!」然而,智宣完全摸不著頭腦。

韌子在客房的洗手間裡洗漱一番,梳好了頭,穿好衣服,才施施然下去——畢竟小山哥已不是穿褲衩見麵也無所謂的哥們兒了,已加入他「求偶範圍」的豪華陣容了。

實在不知道自己已「獲此殊榮」的顧曉山,像平常一樣在餐桌前享用早餐。韌子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餐桌邊,一臉討好地說:「小山哥,早啊!」顧曉山說:「你倒知道這麼早起床?」韌子也不知該說什麼,自顧自地去冰箱拿吃的。顧曉山公寓裡沒請保姆,所以早餐吃得都很簡單,就是冷牛奶衝麥片。

韌子也入鄉隨俗,吭哧吭哧地吃穀物早餐,一邊問:「三哈吃早飯了嗎?」顧曉山笑:「你來我這兒蹭住蹭飯的,還要我給你喂狗?」韌子眼巴巴地看著顧曉山。顧曉山便說:「喂了。」

韌子也放心了些,一邊用勺子吃麥片,一邊問:「那個金叵羅呢?」顧曉山又笑了:「難得你還惦記著,放你床頭櫃裡了。」韌子嚼了嚼麥片,嘴裡是乾巴巴的,想起了什麼一樣,又問:「那……那你給何君帶了什麼手信呀?」顧曉山聞言,頗為驚訝:「你說誰?」韌子字正腔圓地說:「何君啊!你男朋友啊!」說完這話,韌子忽然一驚,何君既然是小山哥的情人,我豈不是要當小三?這是萬萬不可的。⊙思⊙兔⊙網⊙

剛剛鼓起勇氣要追小山哥的韌子,又因為道德問題退縮了。

顧曉山淡淡地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韌子嘴巴也合不上,又心花怒放起來:太好了,那我就不用當小三了。

於是剛剛因為道德問題退縮的韌子,又重振旗鼓了。

然後,顧曉山一臉疑惑地盯著韌子:「你居然能夠記得何君?」這話說得真是很在點子上。韌子頗為尷尬地說:「本來忘了,前兩天剛好碰見……就,就被他提醒,才想起來了。」顧曉山點點頭,覺得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也就接受了。韌子依舊心神不寧地攪拌著麥片:「那……那你給他送啥手信了?」顧曉山答:「還沒送呢。」韌子追問:「那你打算送什麼?」顧曉山皺起眉:「嗯,你問這個乾什麼?」韌子也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了,隻得沉默地吃麥片。

顧曉山見韌子似乎很想知道,便拿起手機,給女秘書發了條信息:「你給何君送什麼了。」女秘書很快給老板回複:「在機場免稅店買的巴寶莉圍巾,象牙色格子。打折款,折合約2500人民幣。」

顧曉山將手機收起來,跟韌子說:「送條Burberry圍巾了。」韌子大驚:「這是亞熱帶城市的6月份啊!送圍巾!你要熱死人!」顧曉山答:「你最涼快,酒池肉林。」韌子閉嘴不說話了。

吃完早餐,顧曉山就動身去上班了。韌子倒是有些心疼顧曉山,昨晚才長途飛機飛回來,來不及倒時差,第二天就一早起來上班了。看來總裁真是件體力活兒,幸好韌子現在「退位讓賢」了。

現在,顧曉山還得操心韌子,出門前還叮囑了一番,叫他乖乖做人,看好狗子。韌子點頭答應,發誓自己會無比乖巧。顧曉山滿臉不信,但還是上班去了。韌子在家裡坐了半天,果然是坐不住了,更彆說下午來了鐘點工。鐘點工一頓的打掃,韌子在那兒蹲著渾身不自在,就借口說「狗子在家,阿姨打掃不便」,帶著三哈出門去了。

走在路上,韌子心裡總有些淡淡的憂慮。這對他來說是新奇的體驗。他雖然算不上徹底的「無憂無慮」,恰恰相反,他也有難過的時候,隻是這種難過如同龍卷風,來得非常猛烈,讓他滿屋子跑滿嘴嗷嗷叫,去得也會很猛烈,他很快就會忘記那些小煩惱。而現在,他的煩惱卻像春雨,並不劇烈,卻很纏綿,霏霏的似有若無,卻是連綿不絕。

雖然心有春雨,但身在炎夏,走了十幾分鐘,韌子也滿頭大汗了,狗子也一直伸舌頭哈氣。韌子打算帶三哈去個有空調的地方,又想起兜裡沒錢,也記起了顧總的叮囑,沒錢可以去顧氏消費。韌子便拉著三哈進了街口的飯店。

這是附近唯一一家pet-friendly的餐廳,所以也有很多帶寵物來的食客。韌子是常客,大堂經理認得他,招待他入座。韌子抱著三哈說:「對不起啊,這回要先賒賬。」大堂經理笑著說沒關係,還幫忙把三哈拉到了寵物區。韌子沒好意思多吃,為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然後幫三哈點了它最愛的專門為寵物狗設計的低糖度手工冰淇淋。韌子一邊喝著普通的美式咖啡,一邊看著瘋狂%e8%88%94雪糕的狗子,心想:三哈吃得比我還貴。

韌子喝了幾口咖啡,忽然聽見有人喊他:「鬱二少?」

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韌子一臉疑惑地扭過頭,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靜靜地看著他。韌子張了張嘴,試探性地說:「你是……何君?」何君也有些驚訝於韌子一下認出了自己,露出微微喜悅的神色:「是我,難得您記得。」韌子對何君是有一些敵意的,但出於教養,他還是笑著站起來:「誒,上次把你忘了,怪不好意思的。其實我是記得的,就是一時沒想起來。」

之前聊電話的時候,韌子腹誹何君一定gay裡gay氣,現在見了真人,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