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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離魂小記 木三觀 4143 字 6個月前

實是有點gay裡gay氣,不算冤枉了他。何君有種在美術生的感覺,身上穿薄薄的亞麻衣服,明明是男孩子卻留著長發,還用未削過的鉛筆盤了起來,更顯出頸脖修長白皙。細看之下,他的臉龐過分瘦削,竟有些凹陷的感覺,身材清臒,舉手投足卻又彆具風流。

韌子平日不會那麼用力仔細地打量一個男人,今天卻是一個例外,他像是用放大鏡在審視何君的外形。何君都感到不尋常,微笑問:「怎麼一直盯著我看?」韌子噎了一下:「沒、沒啥……就是很少看到長發的男生。」何君笑起來了,顯得眼睛又細又長:「嗯,那您多看看。」韌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13章

兩人一起坐了下來。韌子忍不住探詢:「你和顧曉山認識多久了?」何君翹起嘴唇,笑著答:「也就幾個月吧。我在寄禪莊兼職當茶藝師,這樣認識的。他對我很好……」韌子心想「對你好,還六月送圍巾」。何君一笑:「我看你們大概認識很久了?」韌子有些驕傲:「是啊,打小就認識的。」何君也露出羨慕的樣子:「那可真好啊。你跟他那麼熟,一定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吧?像我,總是不理解他的心思,總是很困惑、又老是白擔心。」韌子一愣:「啊,其實我也不太了解他的想法。」這場麵原該尷尬了,可何君還是微微笑,拿著咖啡杯和韌子碰杯:「那很棒,我們有共同話題了。」

他們聊了半天,韌子居然全忘了對方是自己的「情敵」,和他侃侃而談起來。雖說何君不是大美男吧,但總有種說不出來的魅力,而且說話也很讓人舒坦。韌子愣頭愣腦的,隨著何君牽著鼻子走,一股腦地說了很多顧曉山的事,事後回想,真想抽自己大嘴巴。

他們原還能繼續聊很久的,直到寵物區裡發生了騷亂——服務員沒留意,三哈和彆人的泰迪犬吵起來,三哈咬了人家一口。泰迪吠得是很大聲,但哪經得起哈士奇一嘴巴,頓時就血流不止了。也是好死不死的,那泰迪是何君養的。

他倆趕緊將泰迪送了去獸醫院治療。大堂經理跟著他們一起去了,一個勁地道歉,並主動承擔醫藥費。何君也是滿口的「沒關係」,鬨得韌子是一個大紅臉,非常愧疚,想教訓自己的狗子,可看著那張委屈巴巴的臉又下不去手。何君反而來安慰韌子:「應該沒事的。其實也算是我的錯了。我養的狗我自己知道,是我不會教,讓它頑劣得很,經常在外麵招惹彆的大狗。這樣的事情都不是第一次了,總歸是它是吃了血虧也不長記性,能怪誰呢?」

明明是韌子的狗把泰迪咬出血了,到頭來卻是大堂經理和受害狗狗主一個勁兒地跟韌子安慰、甚至還賠不是,一個說自己沒看好狗,一個說自己沒教好狗,給韌子添麻煩了。韌子依然從心底覺得是自己才是不占理的那一個,能得到這樣的「勸慰」,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

韌子活在蜜罐裡,但心裡一直明白,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拜父輩的努力所賜,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若隻靠自己赤手空拳打拚,恐怕粥都沒得吃。

這個是個事實,韌子隻是明白而已,也不會因此而失落——以前是不會的。現在就很難說。因為他要追求顧曉山了,那他這麼衡量下來,自己是必然襯不起顧曉山的。

顧曉山回家的時候,就發現屋中的低氣壓了。人和狗都沒精神。三哈在狗房裡一聽見有人來,竟不是哈著氣撲過來,而是縮進了窩。顧曉山想「跟主人一個樣」,從狗房那邊往廳子走,對韌子說:「三哈闖禍了?」韌子揉著額頭說:「他呀,把何君養的狗咬了。」顧曉山有些吃驚:「怎麼又碰見何君了?」韌子說:「這附近就一個pet friendly餐廳,大家都養狗,碰見了也不奇怪吧。」顧曉山笑了:「是我們家那一個嗎?」韌子點頭:「你們大堂經理很客氣啊,一直說是他的不對,他要賠償。我說不用了,是我不對,還是我賠吧。」顧曉山覺得好笑:「你哪來的錢?這就攬下來了?」韌子便說:「你床頭櫃裡不是有三四萬嗎?」顧曉山順手揉了一把韌子的頭發:「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顧曉山並不是頭一回這樣揉韌子的頭,雖然大家長大之後,顧曉山就很少這麼做了。而這久違的親近動作,讓韌子的心噗通直跳,像是坐過山車一樣。當那寬大的手掌揉過他短短的發絲時,他竟然想起那個夢中,與顧曉山牽手的感覺。顧曉山那如同羊絨一般乾燥溫暖的掌心,使他至今難忘。他不禁無比好奇,現實中的顧曉山,是不是也有這樣一雙手

而韌子還沒摸到他的手,就如同卷了羊絨圍巾一樣,耳邊都是暖烘烘的,有些發紅。

顧曉山隻是經過,信手揉了揉韌子的腦袋,原是要徑自去靠牆的櫃子拿東西的。隻是因為韌子的沉默不太尋常,顧曉山駐足在沙發邊,低頭打量對方。韌子也在打量他。昂著頭的韌子視線自然地納入了天花板懸垂下來的吊燈,半圓形的灰色燈罩中射出了一束光,從顧曉山的背後打了過來,因此顧曉山看著是逆光的,麵目有些模糊,但身材的輪廓卻更清晰了,像是一個夢裡頭的剪影。

顧曉山的手掌從韌子的頭頂收回,卻因為韌子的表情而懸在了半空中。韌子的視線被晃動的手而吸引住,他驚訝地發現顧曉山掌心的紋路和夢中的記憶是一致的。他忍不住伸出手來,握住了顧曉山的手,掌心相貼的時候——是一樣的溫暖、實在的觸?感。

隻是夢裡顧曉山的手頗為柔軟,現在卻非常僵硬。顧曉山大概愣了兩秒鐘,才說:「你、乾什麼?」韌子也驟然驚醒,發現自己不在夢中,手裡握住顧曉山的手,非常尷尬。他隻得握住顧曉山的手,還甩了兩下,說:「握握手,我們做個好朋友。」

顧曉山隻能將韌子這反常的舉動視為他又一次正常的犯傻。

於是,顧曉山放開了韌子的手,說:「我不和傻子做好朋友。」

第14章

於是,顧曉山放開了韌子的手,說:「我不和傻子做好朋友。」

這好像是顧曉山小時候說過的話。當年韌子要跟顧曉山做好朋友,顧曉山斷然拒絕,說不和傻子做朋友。韌子非常難過,後來還是顧世伯押著顧曉山來跟韌子道歉。

不過現在顧曉山再這麼說的時候,韌子已經不會感到難過了。因為,韌子知道自己傻,但顧曉山還是他的好朋友。

身為韌子好朋友的顧曉山,也察覺到了韌子的不對勁。畢竟,韌子是個藏不住事兒的,可惜,這個謎底過於不合常理,顧曉山無法猜中,隻以為韌子是因為最近煩心事太多了而不快。總結起來,大概就是追楊苡寒追不到,又被老父趕出門,兜裡沒錢,帶狗兒出去溜達溜達還惹了「血光之災」。那麼韌子不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其實,顧曉山自己也挺忙的,不過工作的事情他是很有熱忱,不至於覺得太累。平日,他經常宿在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更多時候會回顧宅,較少會去公寓過夜。那座公寓買的時候,是顧曉山的性向剛被發現,和家人不太愉快的時期。後來家人接受了,他也就更常回顧宅而非公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最近顧曉山天天準時下班回公寓的舉動比較反常,以至於熟悉他的女秘書都忍不住問:「是二少爺又來暫住了嗎?」顧曉山點頭了,又問:「我今晚有什麼安排嗎?」女秘書答:「工作上的安排是沒有的,但您讓我訂了X餐廳的位置,在今晚7點。」顧曉山想起來了,點頭說:「是,我約了何君吃飯。你問問他在哪兒,找司機去接他過來吧。」

何君正在寄禪莊做茶藝師的兼職,接到了女秘書的電話後,不住道謝,滿口的「芸芸姐」。女秘書名叫徐芸芸,跟在顧曉山身邊多年,比哪個情人的時間都長、關係都近。

徐芸芸說:「那我讓老吳開車去接你吧。」何君依舊是道謝不住。

X餐廳自然也是顧氏旗下的產業,就在顧氏辦公樓的首層。顧曉山和情人約會吃飯,十有八九都會選這個地方,因為選這兒的話,顧曉山下班了再直接下樓就是了,很是方便。方便的是顧曉山,何君從寄禪莊坐車來要坐一個小時。

何君來到X餐廳的時候,熟門熟路地去了那個「專用包廂」。打扮還是和平常差不多,盤頭、麻衣,布鞋,眉眼都是低順的。顧曉山跟他開玩笑:「你穿長袖也不熱嗎?」何君微笑:「寄禪莊和這兒的空調都冷,莫說長袖,我戴巴寶莉的圍巾也剛好暖的。」顧曉山知道何君在揶揄自己大熱天送圍巾。顧曉山便解釋說:「我原想說送皮帶,但看你也不穿要係皮帶的褲子。所以就……」何君笑道:「圍巾也很好,橫豎有一天用得上的。隻是離冬季還好幾個月,怕到時候您都不記得我是誰了。」說著,何君的身就靠了過來。顧曉山不是不解風情的,抱著他答:「我的記性可是好得很。」

二人正要軟語,顧曉山的手機就振了一下。何君很識趣地讓開了,顧曉山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鬱韞韌:怎麼還不回來做飯」。顧曉山被氣笑了。何君少見顧曉山這樣的表情,問道:「有要緊的事情嗎?」顧曉山收起手機,答:「是鬱二少。」何君聽了也笑了:「鬱二少是個非常好的人。」顧曉山便道:「說起來,他跟我說,他家狗把你家狗咬了?可沒什麼事吧?」何君搖搖頭:「沒大問題。說起來也是我的狗不好,長得那麼小的,非要去招惹大狗。」

何君的膚色有些偏暖色調,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更顯得黃,那愁眉愁眼的樣子,配著黃黃的臉蛋兒,有些憔悴。平日倒很惹人憐的,今天顧曉山卻沒什麼興致了,想著自己也夠犯賤的,這兒有個知冷知暖的人好好伺候著不要,偏惦記著回家給沒心沒肺的大狗喂飯。

韌子在家裡倒是一直巴巴地盯著手機等顧曉山回信呢。他看著這個點兒,多少心裡有數的,又發了條短信問:「你是不是在外麵吃飯啊?」顧曉山說:「是。難道我合該天天給你做飯?」韌子問:「和何君一起呢?」顧曉山答:「嗯,咋了?」韌子說:「你們在哪,我也過來,正好跟他說狗的事!」這個理由真的蹩腳,但考慮到韌子沒吃飯,顧曉山就估計韌子是肚子餓了兜裡沒錢找借口來蹭飯的,同意了他的要求。

顧曉山跟何君說:「待會兒韌子過來,跟你談談狗的事。」何君很是吃驚:「他這麼在意嗎?」顧曉山便道:「他是挺在意的,為了這件事情昨天整天都不開心。」何君便道:「那他真是太心慈了。」

韌子很快就趕到了X餐廳,一路上提心吊膽、忐忑不安,出租車老司機一臉了然:「去抓奸呐?」韌子算是啞火了,一臉尷尬地看著老司機,也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老司機一臉「懂了」的表情,以純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