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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準說白了就是——看到底誰更能打。”

紀錦皺眉。聽起來,綜合格鬥是最凶殘的比賽。

“那不是很容易受傷嗎?”

“也不是這麼說。所有競技運動都容易受傷,綜合格鬥運動員的受傷比例在搏擊運動裡並不算特彆高。”

紀錦脫口而出:“你不就是因為受傷退役的嗎?”沈擎宇退役的時候甚至還沒滿二十歲,他和粟安一致認為他極可能是因傷才早早結束了運動生涯。

沈擎宇微怔,目光閃了閃:“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

“個人原因?”

兩人對視了幾秒,沈擎宇保持緘默。紀錦看出沈擎宇不願意說這個話題,不由皺了下眉頭。

“行吧,那你繼續看書。”紀錦不再刨根問題,態度也明顯比剛才冷淡了不少,“我進去休息了。”

沈擎宇眼睜睜看著他關上房門,懊惱地按了按眉心。

……

紀錦進屋後就沒再出來。晚上沈擎宇正打算上床休息,忽然聽到紀錦的房裡傳出音樂聲。那音樂時而來回重複一小段,時而不斷調整某個音符,時而又跳躍到全新的一段。

——紀錦正在屋裡創作新歌,又或者隻是隨性地彈奏。

沈擎宇站在他的門口默默地聽了一會兒。即使尚且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他的心情卻因為時斷時續的音樂變得明快了起來。

他隔著門輕輕說:“晚安,阿錦。”

夜已經很深,沈擎宇的生活一向規律,此時已經困了,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其實酒店的隔音效果不錯,如果他也關上房門便能將樂聲隔絕在外,可他隻是看了房門一眼,徑直上床躺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在逐漸變得流暢的音樂聲中睡著了。

=====

紀錦睜開眼睛,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眼下時間是淩晨三點半。距離他躺下隻過去了兩個小時。

他地把手機扔到一邊,用手蓋住臉。

他已經連續失眠好幾天了,身體很疲憊。肌肉酸脹乏力,可他的精神卻異常亢奮,甚至想一口氣辦十場連唱帶跳的演唱會來發泄精力。無數音符樂章在他腦海中盤亙不去,鼓點節奏越來越快,打得他心臟怦怦直跳。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披衣下床,決定不跟洶湧澎湃的靈感作對,繼續梳理新曲。

他打開燈,走到書桌前正要坐下,餘光看見窗簾外有黑影動了一下。他警覺地回頭:“誰?!”

沒有人回答他。黑影繼續晃動,陽台外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響,似乎有鐵器碰撞的聲音混在其中。

紀錦呼吸一窒,手心開始冒汗。他一邊緩緩往門口退,一邊高聲質問:“有人在外麵嗎?說話!”

依舊無人回答,幾秒後,他聽到一聲很低的悶哼——那確鑿無疑是從人喉嚨裡發出的!

一瞬間各種入室搶劫殺人的社會新聞在他腦海中閃過,他正準備推門出去找酒店保安,他還沒來得及碰到門把手,門被人從外麵重重拉開了。

沈擎宇穿著寬鬆的T恤和短褲站在門口,頭發胡亂翹著:“出什麼事了?”

紀錦看著他鳥窩似的發型愣了愣,恐懼感瞬間消弭了大半。

他指指窗簾,壓低聲音:“有人躲在陽台外麵。”

沈擎宇立刻往陽台的方向走。

紀錦一把拉住他:“彆過去,先叫保安上來。”他聽到金屬聲,擔心會有凶器。

沈擎宇低頭看了眼他的手,目光柔和:“你先到廳裡等著,我過去看一眼,不會有事的。”說完他又繼續往陽台的方向走,他的腳步很輕,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音。

紀錦如何願意自己躲起來?就隻能慢慢跟在他身後。

到了陽台邊,沈擎宇屏息慢慢用手指挑開窗簾往外看。天色仍是黑的,陽台上空空蕩蕩,並不見人影。

紀錦也看到了外麵的光景,雙眉緊鎖,斬釘截鐵地說:“我剛才肯定聽到人聲了!”

沈擎宇索性將窗簾全部拉開,屋中的燈光泄出去,陽台徹底展露在兩人麵前。乍一看陽台上仍是空的,可下方卻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呻[yín],兩人低頭一看,頓時勃然色變——

一個年輕的女孩吊在陽台外麵,肩上彆著便攜式攝像機,兩隻手抓著欄杆。她大約是聽到紀錦的聲響後想從陽台上翻出去,可這裡是四樓,離地十幾米的高度,她不敢直接往下跳。此刻她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憋得臉紅脖子粗,眼看快要抓不住了。

“救……救我……”她滿臉恐懼。

紀錦認出這女孩正是今天跟蹤他的私生粉之一,又驚又怒:“你?!”

沈擎宇眼尖地發現女孩的手指正在放鬆,電光石火之間他腦海中閃過兩個念頭:第一個是:來不及了,她要掉下去了!第二個是:如果有人在紀錦麵前墜樓,紀錦會怎麼樣?

紀錦怒氣騰騰地彎下腰,準備先把那女孩拉上來,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穿過欄杆,女孩的雙手忽然鬆開,人直直向下方掉去!

紀錦瞳孔猛地收縮,呼吸堵在%e8%83%b8口。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手猛地抓住了那女孩的胳膊,阻止了她下墜的趨勢。

——沈擎宇飛身翻出了欄杆,及時拉住了那女孩。

紀錦提到喉嚨的一顆心緩緩往回落。可還沒等他一口氣鬆完,忽聽“哢”的一聲,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當看到裂開的是什麼,紀錦腦子裡的一根弦也砰地崩斷了。

沈擎宇滿臉錯愕,一手拉著女孩,一手抓著從欄杆上斷開的盆栽支架,急速向黑暗的下方墜去!

第6章

從十幾米的高處墜落,隻需要兩秒左右。可這兩秒卻像電影中的慢鏡頭被無限拉長。紀錦眼睜睜看著沈擎宇在半空中拋掉了鐵支架,眼睜睜看著他調整身形,又眼睜睜看著兩人落在瓜子楊上,一起滾了出去。

直到看到兩人滾了七八圈後躺在泥地裡不動了,紀錦才感覺心臟從喉嚨裡落回%e8%83%b8膛,全身血液猛地往頭頂上湧!

他坐倒在陽台上,罵了句臟話,然後手腳並用地衝了出去!

一分鐘後,紀錦跑到樓下花壇裡。昏暗的燈光下,他看到一道身影躺在地上,另一道身影蹲在一旁,正在檢查地上的人。

“你還能動嗎?”

沈擎宇不敢隨便觸碰剛從高處墜落的女孩,隻能用小心觀察詢問。他忽然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發現是紀錦下來了,忙站起來:“阿錦!”

紀錦腳步一頓。兩人在路燈下對視了幾秒,紀錦忽然加速向沈擎宇衝了過去。

沈擎宇揚起一個笑容,正要說自己沒事,跑過來的紀錦卻猛地揮出一拳打在他肩頭:“沈擎宇!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沈擎宇被打得一愣。

“你翻出去乾什麼?你以為是蜘蛛俠嗎?那是四樓,四樓!!會摔死人的!!!”

沈擎宇借著昏黃的燈光凝視紀錦。紀錦眼底布滿血絲,%e8%83%b8口劇烈起伏著,原本白皙的麵龐連帶著脖頸都因為異常激動而微微泛紅——他大概真的被嚇到了。

“對不起……”沈擎宇抬起手,紀錦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戒備地看著他。

沈擎宇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還是輕輕落在紀錦的肩膀上:“彆擔心,沒事了。”他的語氣非常溫柔,擁有很強的安定人心的能力。

紀錦感覺到肩上傳來的溫度,急促的呼吸逐漸放緩。

忽然,邊上傳來一聲很輕的快門聲。紀錦猛地回頭,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孩,是另外一名私生粉,她此刻正舉著手機對她躺在地上的同伴以及站著的兩個人拍照。

紀錦看到她這時候還有心情拍照簡直驚呆了,剛被壓製的怒氣瞬間再度爆炸,徑直朝那女孩走過去。

女孩見紀錦氣勢洶洶地過來嚇了一跳,忙放下手機,試圖解釋:“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等她開口,紀錦劈手奪走了她的手機,狠狠往地上一摔!

“拍?還拍?!我吃飯走路睡覺你們都要拍!你們到底想拍什麼?要從我出生拍到我進棺材嗎?這是要幫我拍人生紀錄片啊?!”

女孩不敢去撿手機,隻能低著頭挨罵。

“你朋友都從樓上摔下來了你沒看到嗎?你還要拍?是不是準備朋友圈發條九宮格看有多少人給你點讚?湊不滿九張照片她就白從樓上摔下來了吧!夠沒夠?要不要我們回樓上重新跳一遍給你補拍啊?!”

女孩一臉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她還真打算發條朋友圈來著。

紀錦卻完全沒在跟她開玩笑,對著她瘋狂輸出:“姐姐,大姐,我叫你姑奶奶好不好?腦子有病就去治啊!你們到底從哪家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我求求你們趕緊回去吧!”

他越說越大聲,由於情緒激動,手腳也帶了些比劃的動作。沈擎宇想起他曾經對舊助理動手的事,連忙跑上去隔開了他和那名女孩。

“阿錦,你先冷靜一下。”

“我冷靜個屁!”紀錦猛地揮開了他的手。

沈擎宇微怔。他發現紀錦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不止是激動,而是……不對勁。

紀錦感覺一股怒氣在自己體內亂竄,撞得他快要爆炸。他的手不能控製地發抖。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輕輕撈了他一把。緊接著,他被摟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e8%83%b8膛。

紀錦:“???”

“沒事了,沒事了。”沈擎宇輕輕拍撫他的背脊,不再要求他冷靜,隻是陳述事實,“事情都會解決的,天很快就要亮了。”

紀錦:“……”

他胳膊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小,半分鐘後,他的身體不再繃得那麼緊了。

女孩看見麵前這一幕,蠢蠢欲動想去撿手機。方才還很溫和的沈擎宇輕輕一個眼神掃過去,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頓時不敢輕舉妄動。

紀錦從沈擎宇懷中掙出來,暴怒的情緒已如潮水般緩緩退去了。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剛才沈擎宇把他摟過去的時候他的肩膀撞到了沈擎宇的%e8%83%b8口。

“你身體怎麼這麼硬?”紀錦心累地說,”剛才打了你一下,我手疼到現在。”

沈擎宇:“……”

紀錦又朝摔下來的女孩望去:“她怎麼樣了?”

“可能受了點傷,”沈擎宇說,“也可能嚇到了。”

這就沒摔死的意思了。

紀錦終於恢複理智,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一分鐘後,聽到動靜的酒店保安出來了;三分鐘後,接到電話的粟安下樓了;十分鐘後,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到。

從樓上摔下來的女孩因為沈擎宇護了一把也沒有大礙,此刻已經從地上坐起來了。保險起見,警察讓她上救護車,先去醫院做套檢查。聽說沈擎宇也是從樓上掉下來的,警察讓他一起上救護車,卻遭到了沈擎宇的拒絕。

“我沒受傷,”沈擎宇活動了一下四肢,表明自己一切安好,“不用去醫院。”

沒等警察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