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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錦一掌拍在他背上:“讓你去你就去!逞什麼英雄?”

沈擎宇:“……”

他低頭乖乖鑽進救護車。

救護車的門一關上,紀錦立刻轉身揉起了右手。靠啊!那家夥的身體是鋼鐵打的嗎?為什麼打哪兒都是他手疼?

該送醫院的人送往醫院,剩下的人要去警察局做筆錄。沒摔下樓的私生粉、酒店的負責人一起先上了警車。紀錦不願坐警車,跟粟安一起坐上他的保姆車,兩輛車在晨曦的微光中一同往派出所駛去。

……

早上七點半,派出所大廳裡擠滿了人,熱鬨非凡,場麵堪稱兵荒馬亂。

左邊的角落裡。

“我怎麼跟你們說的?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們那兩個女孩是私生粉?有沒有叫你們看好她們?!”粟安對著酒店負責人大發雷霆,“我們住過幾百家酒店,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從來!沒有!你們酒店到底怎麼做安保的?!”

酒店負責人不停用紙巾擦汗,連連致歉。

右邊的角落裡。

“彆拍照了,都彆拍了!請把你們手機裡的照片都刪掉!”

酒店的公關試圖阻止派出所裡其他的吃瓜群眾拍照錄像,可再三阻止無效,他隻能拉來一個小民警評理:“警察同誌,拜托你們管管好嗎?在派出所裡可以隨便拍照錄像嗎?這樣不會走漏案件信息嗎?不會侵犯公民隱私嗎?!”

小民警手裡還有其他案子要處理,被鬨得一個頭兩個大。

牆邊,年輕的私生粉之一正在被女民警批評教育。她一臉無所謂,低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機——她的手機來派出所之前撿回來了,屏幕被紀錦摔碎了,倒也還能用。

由於紀錦身份特殊,他被暫時安排在一間空的調解室裡休息。他要等沈擎宇和那個女孩從醫院做完檢查回來再繼續做筆錄。

雖然民警們已經貼心地把調解室的門關上了,可外麵的各種吵鬨聲依然透過門板傳進房間內,如同一支雜亂無章的大合奏,吵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

粟安對著酒店負責人發完一通脾氣,忽然感覺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她掏出一看,是紀錦發來條消息,內容隻有兩個字:進來!

粟安揉揉眉心,打起精神,向調解室走去。

她剛推開門,就看見紀錦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來回走動。看他緊繃的下頜弧線,就知道這位小祖宗現在心情有多糟糕。

沒等紀錦開口,粟安搶先說道:“阿錦你放心,我剛才已經把酒店的負責人狠狠噴過一頓了。居然能讓人半夜爬到你陽台上,簡直開玩笑!這事兒沒那麼容易完,他們肯定要給我們個交代!——還有那兩個私生粉,這次必須讓警察處理她們。如果這都不拘留,我就找媒體曝光她們!小小年紀,真是無法無天了!”

紀錦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他們還沒從醫院回來?”

“醫院?哦,你說小宇!”粟安搖頭,“還沒,應該快了。”

紀錦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粟安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看小宇能跑能跳的,應該沒什麼事。”

“我的確擔心他腦子有問題。”紀錦往椅子上重重一坐,“如果今天再高兩層樓,他給我做保鏢的第一天就要光榮犧牲了。到底為誰啊?”

粟安無奈地歎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趕緊去問問。”紀錦揮手,“他們在醫院檢查得怎麼樣了?到底多久能回來?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行,那我去問。”粟安又轉頭出去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一行人出現在警局門口,是沈擎宇和爬陽台偷拍的私生粉做完檢查後一起回來了。女孩手上綁著石膏,摔下樓的時候她把手臂摔骨折了——隻斷條胳膊,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於沈擎宇,他手上和臉上有些擦傷,已在醫院處理過了,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兩人回來後,警察就把兩名私生粉一起帶走審問了,又給紀錦和沈擎宇等人做了筆錄。筆錄做完已經是中午了,對兩名女孩的審問還在繼續,於是紀錦等人先離開警局,等待警察的後續調查結果。

出了警局,紀錦一頭鑽進前來接他的保姆車裡,粟安和沈擎宇緊隨其後。沈擎宇最後一個在車上坐定,車門就自動關閉了。

剛才做筆錄的時候沈擎宇一直沒機會和紀錦交談,當車開動後,他轉身望向紀錦,想主動彙報一下上午在醫院情況。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張不斷冒寒氣的臉。

沈擎宇:“……”

紀錦盯著他臉上塗過碘酒的傷口,氣衝衝地問:“逞英雄好玩嗎?區區四樓是不是限製你發揮了?以後我住十四樓你覺得怎麼樣?”

沈擎宇:“……”

粟安一個頭兩個大。紀錦這張嘴,真是唱起歌來有多動人,說起話來就有多氣人。沈擎宇怎麼說都是工作期間出的事,雖說沒摔出什麼問題,總歸也是受了驚的。這時候還不好好安撫,在他心裡留下過節,以後還怎麼安心工作?

她正想打打圓場,緩和一下氣氛,還沒等她出聲,沈擎宇卻先開口了。

“對不起。”

這聲道歉一出,粟安不由愣了愣。

“對不起,是我太魯莽,讓你們擔心了。”沈擎宇內疚地說,“以後我會小心,不會再做危險的事了。”

粟安震驚了:哇,真的假的?好心救人結果驚險墜樓,得不到老板的安慰還要挨罵,是她她都要翻臉了,沈擎宇的態度居然還這麼好?這家夥是泥人捏得嗎?

紀錦一拳打在棉花上,力氣被卸去了大半。他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粟安湊到沈擎宇身邊,小聲安撫:“小宇,你彆介意阿錦說話不好聽啊。他就是這樣的,其實他很擔心你,剛才一直催我問你在醫院的情況。”

“我知道。”沈擎宇說:“本來就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抓錯地方就不會掉下去了。”

粟安見他沒有半點不悅,竟是在真心自我反省,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凡她的倒黴表弟有沈擎宇一半的好脾氣,她都要回去燒高香了!

她回頭看了倒黴表弟一眼,隻見紀錦靠在椅背上,眼睛已經閉上了。不同於前幾天精神抖擻的樣子,此刻他麵臉倦容。

粟安微怔。

紀錦已經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能撐到現在著實不容易……

她輕手輕腳地挪到前麵,提醒司機把車內的空調調高兩度。之後回賓館的一路上車裡靜悄悄的,再沒人開口說過話。

第7章

煙霧繚繞的工作室裡,一群人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無聲地刷著網頁。

張久抽完一根煙,很快又點燃了下一根。同事從他身後路過,看見他的煙灰缸已經裝滿了,不由咋舌:“抽這麼凶?”

張久又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煩啊,找了一上午了,就沒點有意思的素材。”

這裡是一家娛,就是營銷號。然而他接手新賬號已經幾個月了,始終成績平平,粉絲數雖然有六位數,但百分之九十全是花錢買的僵屍粉,每天發內容就跟自娛自樂似的,他心裡難免煩躁。

煙抽到一半,張久忽然收到一條群消息。為了收集素材,他加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群,那些群裡每天會有人分享家長裡短的瑣事,有時候從瑣事裡也能挖掘出炒作的素材。畢竟做營銷號最重要的素質就是會編故事,所謂開局一張圖,內容全靠編。隻要故事編得好,很多平平無奇的小事也能被包裝成新聞熱點事件。

張久隨手點看群看了一眼,忽然坐直身體。▃思▃兔▃網▃

群友A:“我靠,剛才我表妹轉了條視頻給我看,是她在粉絲群裡看到的。昨天半夜有個小女孩在紀錦酒店房間裡跳樓了!”

群友A:“【視頻】”

張久毫不遲疑地點開視頻。

視頻的背景是黑夜,拍視頻的人站在樓下,鏡頭對著一座大理石立麵的建築。視頻一開始就有一道矮小的人影吊在四樓的陽台外,兩隻手抓著陽台欄杆,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進行到十秒左右,女孩懸掛的陽台窗簾忽然被拉開了,光影變亮。兩名男子出現在陽台上。

由於背景較暗,距離較遠,視頻的像素不夠高清。張久幾乎把臉貼到電腦屏幕上,能辨彆出左邊穿黃衣服的男人看起來確實有點像紀錦,右邊的則十分陌生。

出來的兩個男人看到了搖搖欲墜的女孩,像紀錦的那個人想把手伸出欄杆拉人,另一個男人身手更矯捷,撐著欄杆輕輕一跳,直接翻到了陽台的外麵。就在女孩脫手的瞬間,翻出欄杆的男子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

“哇!”張久忍不住驚呼。彆說,這人的身手真是矯捷,而且這一幕真是夠驚險的。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麵。男人抓住女孩僅僅兩三秒後,男人抓住維持身體平衡的部件忽然與欄杆主體脫離,兩個人一起朝樓下墜去!

一聲女孩的尖叫響起,應該是拍視頻的人發出的。再接著鏡頭一陣胡亂搖晃,視頻戛然而止。

張久驚呆了。不到半分鐘的視頻信息含量實在太大了,他立刻倒回原點重新又看了一遍。

等看完兩遍視頻,群消息也已經爆炸了。

群友B:“這真的是紀錦??”

群友C:“我的天啊,視頻有後續嗎?出人命了嗎?”

群友D:“怎麼兩個男的一個女的?還是大半夜在酒店房間出的事??到底什麼情況??”

群友E:“哇,大新聞啊!掉下去那個男的誰啊?也是明星嗎?”

張久也嗅到了大新聞的味道。他立刻加了群友A的好友,詢問他視頻的來源,求證視頻中人是否的確是當紅歌手紀錦。然而群友A也說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隻說是表妹在紀錦的粉絲群裡看到的視頻,但也已經是轉過好幾個群的消息了,誰都不知道具體情況。

張久畢竟是做營銷號的,有自己收集信息的能力。他先趕緊上網搜索,發現目前並沒有人報道這則新聞,可見事情剛剛發生不久,各路媒體自媒體都還沒來得及反應。

緊接著他又立刻去搜了紀錦這兩天的行程,找到了幾張昨天上午粉絲在機場接機時拍到的紀錦的照片。把照片和視頻一對比——沒錯,是同一件衣服!

張久“嗷”地一聲大叫,猛地從座椅上跳了起來。辦公室裡的同事都被他嚇了一跳:“張久,你乾嘛啊?”

張久用力甩了甩手指——煙頭不知不覺燒完燙到了他的手指,但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在乎被燙到的手指。

他挖到了超級大新聞!絕對會是爆炸級的大新聞!而且現在還沒有同行參與,他是第一個,他要火了!

沒有任何猶豫,張久開始劈裡啪啦砸鍵盤。現在時間就是金錢,他必須要在第一時間,為這條視頻配上一個最抓人眼球的文案!

兩分鐘後,張久就把視頻和自己寫好的文案一起穿上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