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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一次見到了偷跑出宮的他,便動了心思,把楚子徽帶回了青雲門,親自收他為徒。

楚子徽便成了白胥華的師弟。

一開始的那會兒,那時的楚子徽對白胥華也是極不敬的。

在白胥華的劍譜裡夾上龍.陽.圖,又假借求學請白胥華教他學劍——白胥華一翻開劍譜,那龍.陽.圖便掉了出來,其上兩人交纏姿勢火辣,甚至細細上了色,實在叫一個旖旎風景。

白胥華尚且未曾反應過來,隻看了那書頁便已經僵在原地,楚子徽便已經叫出聲來。

他甚至戲謔地問白胥華,仙家弟子也好龍.陽之事?平日裡看見來往弟子,可有什麼傾慕之人?這麼多年一心一意在山上修行,空虛嗎,寂寞嗎,冷嗎?

最後直叫白胥華拿著劍將他抽了出去,還尚且大叫著,說是白胥華做賊心虛。

他還裁壞了白胥華常用的桌椅,那桌椅原原本本擺在原地,但人若是一旦坐上,椅子便會折了腿,叫坐在椅子上的那人狠狠出個大醜不可。

所幸那一次是師姐安離遭了殃,楚子徽事後也被收拾了個夠嗆,但他卻依舊是誠懇認錯,然後打死不改。

甚至之後還在白胥華洗浴時,偷走他的換洗衣物,坐在白胥華洗浴的寒潭邊叫白胥華求他,更是放言威脅,若是不求,就要叫來幾個女弟子圍觀。

更甚者,他曾經還假做大徹大悟,痛改前非。送了白胥華一碟點心。但掰開來,裡麵竟是藏著一條條白白胖胖的蟲子,在餡料中間,尚且還在不屈地扭動。

那時他年紀尚小,也不過十七八歲,但那偷雞摸狗的流氓行徑,卻已經鍛煉得爐火純青。

想來這兒的楚子徽,年幼時也絕不會太好。

等到那時的楚子徽及冠之後,他方才像是開了竅一般,下定決心,洗心革麵。不但與白胥華關係漸好,每日鞍前馬後地伺候著,更是夜夜賴在白胥華床上,與他同床共枕,可謂是一派極其依賴師兄的小師弟模樣。

——除去這些不一樣的,那時的楚子徽,大到為人處世,容貌氣質,小到一些吃食喜好,用度細節。

都與曾經的那人,一般無二。

第34章 藥膏是要塗哪兒

白胥華挑揀了一些曾經那人的事情,與楚子徽說了。

楚子徽道:“這麼說來,我與那位師弟……倒真的是很像。”

他心中隱隱已經有些沉了,某個猜想,也愈發像是事實。

白胥華道:“他是那臣民唯一的君主,旁的不說……”

他頓了頓,露出了一點好似想到了什麼往事的複雜神色來,道:“但他的確是個好帝王。”

楚子徽心中一動。

他隱隱已是猜到了白胥華接下來要說的話,但是卻依舊屏住了呼吸,等待這人像是將一盤棋落下定數,對他做出一個評判來。

“你也,該是一個好帝王。”

楚子徽輕輕道:“可我皇兄……方才該是正統……”

“你若是想。”

白胥華輕輕歎道:“你也可以……是正統。”

他眉目間尚帶著憶起往事時,所有的沉鬱,但是眼角眉梢,卻無一不顯得涼薄淡漠。

這世間到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如此冷漠無情,如此桀驁狂妄,如此不將世間禮法放在眼中!

可偏偏又讓人覺得就該如此。

他本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世間君王將相,名士高人,都要以他一句讚賞為榮。

這人對任何事都該是冷眼旁觀的,可卻又有人牽扯著他,將他帶入這紅塵之中。

本該於雲端之上的仙人,此刻落入這泥潭沼澤一般的凡世,一塵不染的白衣濺上泥點子。

便隻能,讓人更想將他拉下來,叫他徹底落到泥地裡,狼狽不堪,全身都沾上汙泥才好。

楚子徽心中戰栗,此刻的白胥華,簡直要好看到叫他挪不開眼去,他聲音乾澀,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眼前這人所說之言大逆不道太過狂傲,還是因為些其他的原因。

楚子徽道:“你想我,做這個帝王嗎?”

白胥華道:“你不也是想的麼?”

武安王楚子徽,年幼便往邊疆而去,在那苦寒之地待了七年。

比起養在宮中,隻知奢靡,耽於玩樂的太子,他更清楚百姓的苦難,知曉百姓所求。

他有自己的眼睛,也有自己的耳朵。不像是華都中人,眼睛瞎了,耳朵聾了,隻知曉花前月下的風雅美事,卻不知曉百姓所求到底為何物。

楚子徽道:“你……”

他頓了頓,笑了起來,聲音卻依舊是壓低的,帶著一點沙啞之感,叫人聽得耳中酥|麻。

“你可真是又無情,又悲憫。”

對他真無情,能狠心叫他冒險去爭那九五尊位。

對那些與他素不相識的百姓,卻是極悲憫,想為他們求一個英明帝王。

兩人一路上,便不再說其他的事情,到了武安王府,已經有人備好了熱水茶點,楚子徽送白胥華去了洗浴之處,又親自為他去尋藥膏。

等到他從自己屋裡把藥膏拿來,白胥華已經入了水,烏黑的長發浮在水麵上,莫名顯露出一種極豔的美麗。

楚子徽與白胥華隔著一扇屏風,他將裝著藥膏的玉瓶放在屏風後的小幾上,低聲道:“你洗浴出來,便記得將藥膏抹上。”

白胥華將頭發攏了攏,沉默片刻,方才帶著點兒遲疑道:“……這到底是要抹在哪兒?”

楚子徽動作一頓。

他聽著屏風後傳來的隱約水聲,心中的又閃過了什麼,相比之前要清晰許多,竟是叫他隱隱有了一些想法。

他道:“常人做完這種事情,都要受些痛的。”

楚子徽聲音變輕了,他道:“你未曾感覺到不適麼?”

白胥華微微一頓,道:“未曾有。”

楚子徽這下已經確定了某個念頭,他繼續道:“胥華以前……未曾做過這事兒麼?”

白胥華這次沉默了一段時間,方才道:“……嗯。”

楚子徽道:“那你怕是不知悉,雲雨之事,男女之間也就罷了,男子間,若是處理不當,可是要病上一段時日的。”

他頓了頓,又大義凜然道:“此事旁人不好知曉,你又不知該如何做……你若是信我,便由我來為你上藥罷。”

若白胥華當真是個什麼都不知曉的,此刻怕已經要猶豫不決起來了。可惜他到底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對這檔子事情一無所知。

因此他一瞬便明白了楚子徽打的小心思。

但卻也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他半晌未曾回答,叫屋裡的氛圍也變得有些沉默。

楚子徽等了一會兒,未曾等到回應,便道:“胥華可是……不信我?”

還未等到白胥華回答,他便又道:“你昨日……尚且可以信那景修然,我本以為你我好歹相識許久,你也對我……是極重要的友人。”

卻不曾想到,白胥華竟然是如此不信他,這種信任,甚至比不過一個昨夜應才相識的景修然。

白胥華隱隱有一種自己是個負心人,而楚子徽便是被他辜負之人的錯覺。

他頓了頓,等到楚子徽說完了,便不再沉默,開口道:“你自然算得我的友人。”

他頓了頓,方才帶著猶豫道:“……但此事……”

——但此事,與他來說,還是過了一些。

楚子徽心中極清楚這一點,他溫聲將白胥華的話打斷了,道:“我既然是你的友人,這等事,卻也還是做得的。”

“且你昨日方才中了這藥,景修然與你共處一室的事情,其餘人大多都已知道了。若今日你不好好處理一二,病了下去……”

那所有人,就都該知道他與景修然——行過那事兒了。@思@兔@網@

此事實在是超過了白胥華的承受範圍。

他隻頓了頓,便道:“……此事,旁人都已知曉?”

語氣中有一點難得的驚恐之意。

楚子徽道:“昨日你先去了偏殿,我本想去尋你,卻被父皇攔住了。”

他頓了頓,方才道:“那景修然是於我之後去的,他明麵上說是乏了,去歇息一會兒,可之後一夜不回,又叫了茶水點心,自然是誰都知道他去了哪兒。”

“………………”

這次白胥華沉默半晌,便道:“那之後便勞煩你了。”

楚子徽唇邊的笑意已經壓不下去了,他穩了穩聲音,甚至有一種親自為白胥華清洗的衝動,但是到底還是耐住了。

隻道:“那我便等著這兒,殿裡也有軟榻,你出來了與我說,我淨了手,便為你上藥。”

白胥華應了一聲,係統忍不住出聲了,小聲對白胥華道:“宿主,您明明沒有……”

“對,我沒有。”

白胥華頷首確認,道:“景修然之前這麼說,是為了氣一氣楚子徽。”

“之前楚子徽也不知曉這一點,但是現在,他也該看出來些異樣地方了。”

——就比如白胥華若是當真與景修然弄了一夜,那他走路,為何還是與往常一般,既然沒有走得慢些,姿勢也未曾有什麼改變。

楚子徽方才為他墊上軟墊,也是怕他……酸痛不適,但白胥華也未曾表露半點異樣之處。

且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不管原本知不知道,隻要做了,就該知道那藥膏到底要抹在哪兒了。

但白胥華卻仍舊表露出一副迷茫模樣。

若說之前還算不上明顯,方才那一點提示,若還是猜不出來——

那楚子徽也就可以被白胥華從攻略名單上劃掉了。

過了好一段時候,白胥華方才從水中出來。

換洗衣物便放在浴池旁,此刻雖然沒有人看著,白胥華卻依舊做足了模樣,在浴池邊摸索了幾下,方才摸到了柔軟布料。

他上了岸,用白巾將身上擦乾了,方才換上了衣物,又因為之前已經與楚子徽說好了上藥,便隻穿了褻衣。

殿內碳火燒的很足,他赤腳站在地上,竟也不覺得寒冷。

白胥華往浴池旁走了幾步,方才低聲喚了楚子徽的名字。

楚子徽應聲而來,他從屏風後繞了出來,見白胥華竟然上未曾穿鞋,頓時便蹙起長眉,道:“到底是冬日,你若是不著鞋襪,受了涼,日後也是要落下病根的。”

他半蹲了下來,一手握住了白胥華的腳腕,一手提起了旁邊的鞋,小心地為他穿上。

白胥華略有些不適地動了動腳,他:“你不必……”

“我有什麼不必的。”

楚子徽道:“這點小事,算不得什麼。”

他幫白胥華穿了鞋,方才引這白胥華往偏隔去。

這裡本是他洗浴的地方,白胥華之前在武安王府時,平時洗浴,也都是在自己房裡。這一次也是因昨夜的變故,加上今日楚子徽受的刺激,方才帶他來了這裡。

故而白胥華對這裡,卻也是完全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