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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頓,方才將這點晃神放到腦後去,也並沒有再詢問白胥華什麼事情,而是道:“此事多謝公子告知。”

他起身莊重行禮,態度端正嚴肅,行禮後,又道:“在下略通醫術,若是公子不嫌,可否能叫我看一看您的情況?”

白胥華微微一頓。

他道:“我無事……”

這句話未曾說完,白胥華就感受到了景修然叫人絲毫無法忽視的注視,他頓了頓,話到口頭就拐了個彎:“勞煩你了。”

景修然那像是針刺一般的目光終於變得柔和下來,白胥華微微側首,既然做了決定,便也不再猶豫,主動伸出了手去。

景修然湊近了,半跪在床榻前,輕輕捏住了白胥華的手,將他的衣袖卷了上去,隻是一眼,他便微微一怔。

那蒼白的手腕之上,此刻正纏著一層雪白布巾。景修然眉間露出一點愕然神色,道:“公子之前受了傷?”

白胥華應了一聲,他道:“沒有大礙,隻是小傷。”

景修然猶豫一瞬,道:“可否能叫在下看一看?”

白胥華頷首應允,景修然便小心拆開了他腕上白巾,露出了一道狹長的深紅疤痕。

隻看這道痕跡,便已經能想到當初的那道傷口,到底是有多深。

景修然斂下眉目,掩去眼中一片複雜神色,手指輕輕按在白胥華腕上,為他把脈診斷。

他本是極凝重擔憂的,可隻是這麼一診,那本焦躁的心緒便頓時怪異起來,他甚至生出了一點哭笑不得的心情來。

“您……”他頓了頓,道:“可能有些冒犯,但您可中過火毒?”

白胥華道:“未曾有過。”

景修然道:“您可有感腹如火燒,疼痛難忍?”

白胥華搖頭,否認。

景修然道:“您可有感手足觸到他物,便如碰到烙鐵,灼痛不已?”

白胥華繼續搖頭否認。

景修然一連確認了幾條火毒該有的症狀,在白胥華都不曾發生,便終於放下了心來。

他又幫白胥華將手腕包紮好,見白胥華眉目間露出了疑惑神色,雖然有些尷尬,但是到底鬆了口氣,心中的沉重情緒也消減不少。

他溫聲道:“公子並非是中了火毒。”

說到這裡,景修然麵上便多了一絲赫然,但他也隻頓了一頓,便又道:“……公子是中了些助.興的藥物。”

“世間男.歡.女.愛本是常事,但到底有些人是例外,為了繁育子嗣,或是為了助興,有些人便會服些……這般的藥物。”

而且這藥極烈。

但對身子,卻是意外的損傷不大。

但若是這東西到了西涼聖女手中,被她飲下,對她起到的方麵的傷害,可比起到了一些男子手中大得多了。

如今的世道,對女子道德品性的約束,遠比起男子要高,一旦出現什麼汙點,要嫁人便是一件難事。

而西涼雖是女尊國,但西涼國民對於女子的品格,要求卻也仍舊是極高的。

若是到時候西涼聖女出了什麼醜事,不管這件事情後麵有什麼苦衷,旁人都不會去聽信的。而她的名聲,也就是會壞了。

事情若是再嚴重一些,她的聖女之位,都會有失落之危。

燕國與西涼的關係尚且算得上友慕,景修然自己對西涼聖女也頗有讚賞之意,因此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心中難免有了一點慶幸情緒。

到底男子中了藥,比起女子中了藥,是要方便許多的。

他誠心實意道:“公子能回護西涼聖女,實在叫人心中欽佩。”

在景修然看來,白胥華與西涼聖女毫無交集,此刻卻能暗中助她一程,實在是難得的善心之人。

“算不得什麼。”

白胥華輕輕一蹙眉,抽回了自己的手,景修然便又轉而反應過來,看向了他。

這藥曾經能叫西涼聖女那般失態,藥性之烈毋庸置疑。景修然方才生出一點慶幸之心,轉瞬又被一種莫名心緒覆蓋了。

白胥華此刻眉尖緊鎖,眼尾唇瓣都一片緋紅顏色,叫景修然都看得心中狂跳。

他忍了忍,方才挪開了目光,隻聽見白胥華道:“那此藥……能如何解?”

景修然不知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隻覺得白胥華的聲音又輕又冷,又帶著一點忍耐不住的曖昧之意,叫人聽得耳朵通紅,莫名便是拘謹起來。

尋常人中了這等藥物,實在是極容易解的。

畢竟是男子中了藥,旁人知悉,也不會說些什麼,隻消尋個宮人過來,發泄一番就是。

可偏偏此刻中藥的是白胥華。

是一個本該不染紅塵,與這等事情完全絕緣的世外之人。

叫景修然隻覺得那本該說出的法子,都變得有些恥於出口。

但是他頓了頓,卻還是出聲了。

“公子中的藥,藥性極烈。”

他臉上也莫名升起紅暈,自欺欺人一般轉過了臉去。

“尋常藥物,若是浸泡在冷水之中,一會兒也就散了。可這等藥物,除非真正泄了火,否則便是一直解不了的。”

景修然聲音漸低,他道:“公子……可知巫山之事?”

白胥華睫羽一顫,他默默握緊了手,遲疑道:“應是知道的。”

那就是不知道了。

景修然道:“您……要麼得自己……要麼就得尋個女子……”

他聲音漸低,白胥華的眉頭也漸漸緊了,他回絕道:“是我自身的事,怎麼能尋姑娘來?”

景修然頓時喉間一緊。

某個念頭在腦海之中野草一般瘋長,他尚未來得及說出那句話,便聽到白胥華道:“我去雪中處一會兒便是。”

——既然尋常冷水不行,那他去往比冷水更冷的雪中,吹風冷靜,自然便該是行了。

景修然睫毛一顫,他輕輕道:“這法子不可。”

——不,若是白胥華真的對自己如此之狠,這般藥物,自然便是算不得什麼的。

可若真是這般做,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吹上數個時辰的冷風,其他不說,隻他的手腳,便得被凍出裂痕來,風寒入體,骨頭也會逢到寒涼之意,便會酸痛不已。

景修然不知自己到底是為了白胥華著想,還是隻為了自己心中的褻.瀆.念想,他輕聲勸道:“公子怕是不知。”

“這藥物與尋常的助.興.物是不同的。”景修然道:“除非發泄出來,否則一點都解不了不說,藥性還會愈拖愈烈。到最後,那中藥的人便會耐不下去,甚至……當眾做出醜事來。”

白胥華睫羽一顫,他道:“便沒有其他法子麼?”

“的確是未曾有的。”

景修然低眉回答,他所說的,除了冰雪不可解除藥性之外,其他全數都是真的。

而且這類藥物壓在體內久了,中藥者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就如那天生.%e5%aa%9a.骨者一般,骨子裡都帶上了%e6%b7%ab.性,旁人輕輕一觸,都會叫人受不住,無法抑製的生出穀欠念來。

景修然將此等事宜坦言告知,便見到白胥華握緊了手,麵容上,也浮現出一點猶豫來。

叫人看得心中酥癢,忍不住便接著道:“藥性不除,公子也走不出這殿中。”

這一句話似是終於牽動了白胥華的心念,他微微張口,又不知該怎麼說出話來。景修然細細打量著他,自然就未曾將這一點猶豫錯過。

他主動開口,溫聲道:“我見公子對此好似接觸不深,您可知曉該如何做?”

白胥華猶豫一二,遲疑道:“應是知道的。”

他雖然強作鎮定,可眉目之間,卻仍舊有一絲絲的迷茫之色。

叫景修然看得心中生出一片莫名情緒。

這是個連自己身中春.毒,都發覺不到的人。

他對這方麵毫無經驗,甚至不知要如何自.瀆。

分明看上去是這般淡漠冰冷的仙人模樣,卻也——

卻也真像是位不沾人事的仙人一般。

他不知自己對於他人,到底有多麼致命的吸引力,也不知他此刻的模樣,到底會叫人生出怎樣的穀欠念。

這人對這一切都全然不知。

他亦是不知春.毒.情.事,自然也就不懂巫.山.雲.雨。他對自己所說輕易相信,實在是個……真正光風霽月,過分天真的世外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景修然似乎醉了。

他之前宴上,也曾經飲了不少酒。不知是不是這些酒醞釀出了深沉醉意,叫他如今,生出了這般大膽逾越的念頭。

他輕輕湊近了,道:“公子怕是……不大懂罷。”

“這等藥性,還是快些解了的好,若公子不嫌——”

他道:“……那便由我,教公子罷。”

這話說出時,景修然恍然隻覺得,有什麼東西被他打破了。

他此刻提出這般建議,已經並非是單純的為了白胥華好,更多的,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穀欠。

不,不應該這樣。

如今的情況,給了他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借口。

叫他可以自欺欺人,假做自己是為了那人好……方才做出了此等事情。

這有違君子之道。

這實在是——再小人不過的偽君子行徑。

可他卻全然控製不住。

景修然對自己萬般唾棄,他本該及時住手,卻又抵不過心中醞釀許久的,極深,也極重的莫名情緒,催發出的褻.瀆.穀欠念。

既然無力掙紮,便乾脆沉淪與此。

雖然心有遺憾,卻並無悔改之意。

隻等這人一個回應,他便會真的……陷入泥沼之中。

殿內一片靜默,白胥華眉目間尚且帶著踟躇猶豫,可片刻之後,他卻是道:“……不必。”

“我忍得住。”

他的確忍得住,可景修然卻耐不住。

這被人讚不絕口,稱為真正君子,美人在懷依舊穩而不亂的世家公子,此刻眼底卻一片深沉墨色。

他似乎輕歎了一聲。

本被打開,吹來風雪冷寒的窗,還是被關上了。

有人低聲細語,尋了宮人。燭火被吹滅,碳火卻又被點上。

甚至有人送來茶水點心,可這些東西卻分毫未動。

烏黑的長發交纏在一起,本是極嚴謹的衣襟被解開了,露出一點白皙肌理。

他手.下.這具身體,對如今這邊事情,的確是極青.澀生疏的。

景修然這般想著,卻尚且能聽到白胥華帶著喘熄的顫聲:“不……”

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些什麼。

他雙目空茫,衣衫不整,眼瞳中被逼出點點水光。

雖然說著不,可身體卻意外的坦然誠實。每一點觸碰,都會給予他極叫人情.動的反應。

這人本該是九天之上的道君,是雪崖之旁的蓮花,全不該入得俗世,被凡人看見他一身光塵風華。

可如今這般的人,卻與他做著這種事情,就好似原本純白無暇的紙張,被他點染上了點點墨色。

叫人生出極深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