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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

白胥華神色平靜,火燒似的麵色卻暴露了他體內的不適。如今分明是這般寒涼的溫度,他額間卻生了一層薄薄細汗,叫人一見,便心知他出了什麼問題。

景修然一頓,他道:“實不相瞞,在下的確想問些其他事情。”

他微微垂眸,道:“公子可知曉春滿樓?”

他這句話問得簡直像是一句廢話。

外人看來,白胥華都已經與春滿樓花魁紅袖結成摯.友,那麼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春滿樓?

若是常人來,少不得不會理解其中的意思,但白胥華卻是瞬間明了。

景修然並非在問他知不知道春滿樓。

而是在問——他知不知道春滿樓,到底是怎樣的春滿樓。

白胥華頓了頓,他抬起臉來,空洞雙眼直視景修然,道:“春滿樓背後,是燕國人?”

景修然被他如此直截了當的一句話驚得一頓,下意識驚而起身,查看四周。

白胥華道:“這裡並無他人。”

他雙目空茫,如墨一般漆黑,此刻這般說這話,目光卻絲毫未曾因為景修然驟然起身而有所轉移。

實際上,這裡本該是有一支禦金刀存在的。

可白胥華在宴席上的舉動,卻叫這支禦金刀被悄無聲息地撤走了。

——他在宴席之上,尚且可以“未卜先知”,知曉有宮人送來帶了料的酒水。

並且親自出手,攔下那宮人上酒,且在明知那酒水中有東西的情況下,毫無畏懼地飲下了那一杯楚帝親自為他倒上的酒,便足以說明許多事情。

在楚帝看來,在宮中能做手腳,在此刻的宴席上敢做手腳的人,翻遍整個楚宮都不會有幾人。

而此刻最有嫌疑,也最有膽量的人,自然就隻有一個阮酥玉了。

白胥華攔住了那壺不合時宜的酒,又毫無畏懼,親自飲下。

他既然能攔住那壺酒,那會不會知曉送來那壺酒的,到底是誰人?

他若知曉壺中有什麼,依舊敢飲也就罷了,畢竟知曉那是什麼東西,便自然有相對的解藥。

可若是他什麼都不知曉,卻依舊毫無畏懼,那便隻能說明他對這一杯酒,對這一杯酒中的東西毫無畏懼之心。

能有這樣的淡然,起碼那杯中之物,是半點都傷不得他的。

白胥華若是有這般本領,那他便是安排人手,也就再無意義了。

可能還會因為這些原因,叫這位疑似有國師之才的人,對楚國生出嫌隙之心。

楚帝處於這般想法,自然也就撤了一些原本的打算。

而白胥華隻喝了一杯毒酒,就換來了如今大大好轉的情況。

照他所料,此舉一出,楚帝必定會忌憚一些,對阮酥玉的一些行動,阻力也會大上許多。

事實上,情況也如白胥華所料一般。

白胥華飲酒之後,便離席告退,他自然便以為是自己的試探激起了白胥華的怒氣,因此非但收斂了許多舉動,甚至親自派人去看了阮酥玉,暫時控住了她,叫她莫要再出手段。

但是此刻,這些事情都並不重要。

白胥華說完那一句話後,景修然麵上便露出了驚愕之色,他臉色變了變,便又恢複了平常的淡然,甚至帶了一絲敬佩神色,道:“果真不愧是公子。”

他一語雙關,既誇了白胥華猜測出真相,又讚歎他的鬼神手段。

景修然重新坐了下來,他道:“的確不錯,春滿樓背後,是我燕人。”

他頓了頓,道:“準確來說,該是我燕人國師之子。”

白胥華眉頭一動,他神色平靜,連目光都沒有一絲波動,心中卻歎道:原來竟然是這般。

景修然繼續道:“國師本不該破.戒,國師之子,實際是國師在外時,撿到的乞兒。”

那時候,那當時的乞兒在冬夜裡隻穿一身單衣,許多地方還透出血跡。

他與野狗爭食,被世人唾棄,麵黃肌瘦,滿身傷痕,臉上卻依舊掛著笑。

一滴淚都不曾落過。

就好似世間所有叫人難過的情緒,他分毫都不曾有。

一次國師路過他時,偶發善心,在旁邊的攤子上買了一個包子,遞給了他。

隻是這一個包子,就已經足夠一個乞兒將自己,將自己未來的整個人生都交付了。

景修然將這一段隻做了簡略講述,他道:“春滿樓並非隻是一處煙花之地。”

床.地之上,耳.鬢.廝.磨之間,人的口風是最鬆的。

便是再嘴嚴的人,也會透露出那麼一兩句事情。

春滿樓隻接待有錢有權,有才有勢的客人,也隻是為了從其中尋到一些消息而已。

這些消息彙集在一起,便成了一處巨大的信息流。

憑借這些消息,便是楚國之中,最為機密重要的一些事情,燕國也能知曉一些。

對燕國,可謂是如人對耳朵一般重要了。

而對燕國這般重要的勢力,卻並非是掌握在燕國帝王手中。而是為燕國國師所掌管。

而燕國國師,又將這支勢.力交給了自己的養子。但是春滿樓背後所站的人,到底還是國師,而不是國師之子。

白胥華將這些辛密都收入耳中,可算是解了心中一點疑惑。

他道:“燕國國師之子,與楚子徽可有交好?”

景修然略有些驚愕。

但是這點情緒,也隻生了一瞬,便自己消弭了。

他含蓄道:“那位的風姿,也是世間難尋的英雄。”

所以國師之子對他生出些敬佩好奇,兩者再成為友人,也就是極正常的事了。

這便是默認的意思了。

白胥華微微按了按雙腿,他沉默片刻,便道:“你來尋我,是想叫我做些什麼?”

他乾脆了當,直言詢問。

景修然卻略微猶豫了一瞬。

他道:“實不相瞞,在下此次前來,不過是有些疑惑,想要向公子求解。”

白胥華道:“且說。”

景修然端正了神色,他凝重道:“敢問公子,那一壺飲品中,可有什麼東西?”

白胥華微微頷首,道:“的確是有。”

他說這話時,一滴汗水,已經順著他額角流淌到了下顎,再一路沒入了他嚴謹端正的衣襟當中。

饒是景修然再端方君子,思緒也不由走神了一瞬,視線落到了白胥華衣襟間。

所幸他到底是位君子,因此下一瞬便克製住了自己,將目光放回了白胥眉眼間。

他嚴肅道:“敢問公子,那飲品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胥華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輕茫,他緩緩道:“若我所感不錯,這應當是為火毒。”

火毒火毒,顧名思義,若有人身中此毒,便會覺得體內有如烈火焚燒,喉間乾渴異常,飲水又不得解,最後會如被火燒了的人一般,全身上下通紅一片,體內的水分都被燒個乾淨。

這是極為歹毒的毒。

雖有藥可解,但解毒的難度與痛苦,都是非同一般的大。

若是有人中了這樣的毒,與其不斷煎熬等死,倒不如立馬死去來得乾淨。

景修然的神色,頓時就帶了一絲莫名焦灼。

他捏了捏拳,道:“……公子可知曉,這毒,本該是誰要中的?”

白胥華道:“若我所料不錯,應當是西涼聖女。”

他並非是真的中了什麼勞什子火毒,之前所說,不過隻是為了給景修然留一個不通人.事的印象罷了,並不會阻礙到他的思緒。

白胥華能想到這一層,主要是因為這一招,阮酥玉曾經對西涼聖女——也就是他的師姐安離用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西涼聖女,在西涼女國之中,地位是幾乎與西涼女帝比肩的存在。

她是西涼國民心中的精神支柱。

阮酥玉原劇情之中,曾經替代安離成了西涼聖女,並且搶奪了安離青梅竹馬的心慕之人,使了手段,將安離那心上人霸.王.硬.上.弓,強.汙.了清白。

她能這般狠絕,便是仗著安離已經毫無了翻身的餘地,徹底沒了在西涼女國之中的聲名。

而安離能從西涼聖女的位子上被扯下來,便是因為她做了極其辱沒聖女名聲的醃.臢之事。

她於宮宴之中,酒後失.態,當眾強女乾了西涼女帝的寵君,甚至逼迫一位大臣的正君與其同樂,當時的場麵,可謂是纏.綿.香.豔,%e6%b7%ab.糜臟汙至極。

聖女當眾女乾汙女帝寵君,甚至染.指了大臣家眷,女帝為了大局著想,心中也知曉此事很有些不尋常之處,她本已經要將這事強按下去,以免西涼之中人心動蕩。

卻不料正在此刻,那被聖女女乾汙的寵君與那大臣正君雙雙服毒自.殺,又有有心人將此事傳播鬨大,西涼之中嘩然一片,聖女也成了被萬人唾棄之人。

礙於形勢,女帝縱然有心想要保她,卻也隻得將其押入大牢,斬斷了聖女雙手,又對其行了閹.割之刑,叫她日後都再生不出穀欠念,此間之事方才被壓下。

這一切事情之後的主導,自然就是阮酥玉了。

而聖女之所有酒後失.德,卻也正是因為阮酥玉在她的酒水中動了手腳,下了一味極烈性的藥物。

方才叫她失去了理智,做出了此等荒.誕之事。

第31章 公子可知巫山事

劇情對那藥物,並沒有什麼詳細描述。白胥華隻知曉其藥性極烈,直能叫人理智全無,完全忘我。

便是有再強烈的意誌,也抵不住藥效發作時——那幾近瘋狂的渴求之意。

白胥華如今也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所幸他到底也是經曆了幾個世界的人,意誌力比起如今的安離要強盛許多,更有係統可以調節數據,此刻雖然抑製不住體內熱潮,卻也能維持如今的平靜表象。

景修然卻是不同。

他看白胥華這般光風霽月的模樣,半點都未曾懷疑他所說有假,當下心中便泛起焦急之感。

他握緊了手掌,道:“公子於這背後之人……可有想法?”

白胥華沉默片刻,方才道:“或為妖女,阮酥玉。”

景修然瞳孔縮小了一瞬,接著道:“妖女?”

他確信白胥華這般的人,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在這種事上說出不確定的名字,將無關人等,牽連進來。

他既然說出了這個名字,那他所說的人,便已有了九成九的可能,是那幕後黑手了。

景修然念頭一轉,便道:“可是之前那位阮大人的閨秀?”

白胥華微微頷首,道:“的確如此。”

他的麵色已經愈發豔紅。

眼尾浮現的紅色,叫他簡直像是哭過了一般,模樣竟有一種莫名的可憐。

這樣的一張臉上,顯露出這樣的模樣,無疑是極叫人心神搖曳的。

而景修然一抬眼,便能見到這般的顏色。

便是他並沒有那般穀欠念,也不由生出了一點晃神之感。

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