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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的袖子幫他引路,另外幾人挨在他身邊擋著彆人投來的目光,一路邊走邊說,正要越過中庭,卻忽地有一人從庭院牆上跳了下來,利落地擋在幾人麵前。

他緩緩抽出佩劍,道:“諸位娘子且慢。”

那是一個青年。

他容貌俊郎,身穿黑色衣裳,窄袖束腰,裹了綁腿,一副武人打扮。

看起來便很不好惹。

幾個姑娘都是麵色微變,隻白胥華一個依舊不動如山,淡然自若。他正想開口詢問,就被一人從後腰戳了戳,很有自知之明地閉上了嘴。

“這位公子可是沒人陪?”

一個姑娘掛起笑容,搖擺腰肢,想要貼上去,卻被青年用劍鞘擋住了。

她頓時僵住了笑臉,轉而道:“公子是哪家的人?此處可是春滿樓,您是要在這裡動刀麼?”

青年道:“並非如此,我隻是奉命辦事,還請娘子行個方便。”

他未收回劍,隻是從衣襟中掏出一方令牌,遞給那姑娘。

那姑娘接過令牌,翻看幾遍,見其黑木為底,反麵刻著蟒蛇圖案,還有青色玉石鑲嵌,觸手生溫,正麵上刻“武安”兩字臉色頓時更差了。

她小心翼翼將令牌遞回去,道:“……沒料到公子是為王家辦事,奴可能問一問,您是奉了什麼命?”

她一說王家,剩下幾個姑娘也紛紛變了臉色。

春滿樓中,王家與黃家是不常說的。若是說王家人——那便是指王府中人,若是說黃家人,那便是指皇宮中人。

這人被稱為王家人——那他要做什麼事,便不是她們能攔得住的了。

那青年道:“恕我不能多言,還請娘子讓開,我家主人想要見一見這位公子。”

白胥華道:“你家主人想要見我?”

頓時有人急得拉扯他的袖袍,卻被白胥華不動聲色地將衣袍抽了回去。

青年見他配合,也略鬆了口氣,他道:“我家主人見公子氣度不凡,對您一見如故,因此派我前來,請您一敘,還請公子移步。”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想要寫這樣:

阮酥玉:我要是騙人就讓我天打雷劈!!——

轟隆一聲,一道雷劈了下來,把她劈成一塊焦炭,現世報。

但是想想看這樣好像對她太殘酷……

所以就不劈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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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女主剽竊的詩詞是這一首:

詩經·國風·魏風《汾沮洳》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無度。美無度,殊異乎公路。彼汾一方,言采其桑。彼其之子,美如英。美如英,殊異乎公行。彼汾一曲,言采其藚。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

有說法是說它其實是歌頌勞動人民自身,鄙視寄生蟲一樣的王公貴族,裡麵那位心上人就是勞動人民。

也有說法是說這就隻是讚美自己心上人的詩而已x說自己心上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就算是官兒也比不上。

所以我們……兩個都取了。

遊記和風俗誌異是我瞎幾把編的x不過風俗裡麵我記得確實不寫x

我們語文老師就寫我們這邊的風俗x像是春天去采麻曲曲(一種野菜)吃的事情不會寫到裡麵。

所以我就這樣寫了x如果不對勁請無視orz

第6章 我不過是個琴師

白胥華微微垂眸,他道:“好,我跟你去。”

碧潭失聲道:“公子!”

白胥華道:“放心。”

他本想再說一句“我不會有事。”,卻又因為對方的屬下就在這裡,隻得將這句話咽了下去。

青年不管他們中間的糾葛,隻垂著眼睛道:“公子請隨我來。”

白胥華便撥開幾個姑娘,安撫她們幾句,便跟著青年離開。

白胥華在這裡待了半月有餘,卻從來未曾來過中庭。

一是因為有姑娘們覺得這裡糜.爛汙.穢,不適他踏足,一直攔著。

二是因為——他要是來了這裡,熟悉了地形,還要怎麼順理成章地做一些巧合的事情呢?

青年帶著白胥華一路疾走,他似乎並不怕白胥華因為目盲而寸步難行,甚至連頭都未曾回過一次。

幸好白胥華本來也是假盲,就是真瞎了,他也有係統,完全不用擔心因看不見而走錯路之類的事。

拐過幾道彎兒,本來還隱在耳邊的曖昧人聲便消失乾淨,隻剩下流水之聲。

一股肅穆之感油然而生。

白胥華目不斜視,眼中一片空茫,他瞥見一排排守衛在外邊,身上一股殺伐氣的兵士,不由在心裡輕輕“嘖”了一聲。

係統馬上問:“您怎麼了?”

“沒怎麼。”白胥華停了停,又道:“慢著,你把以前的任務記錄調出來,取幾段和他有關係的,加個濾鏡再美顏一下。過會兒我見著人,看我行事給我把任務記錄用全息模式閃一下。”

這招他還是在上一次任務裡用過的,百試百靈,非常有效。係統聽到自己終於有事可以做了,連忙答應下來,安靜地去工作了。

就是這幾句話的當口,他們就已經到了。青年帶著白胥華進了一處安靜的小院,帶著進了屋裡,上了二樓,停在一間房門前,輕扣三下,同時還恭敬道:“主子,白公子到了。”

屋裡極其安靜,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麵被打開了。隻是這點聲音,也輕得不能再輕。

開門的是個女子,她容貌普通,臉上甚至有一道長疤劃過鼻梁,從右眼到左邊唇角,看起來實在是猙獰可恐。

她也穿著一身黑色短打,滿頭長發束成馬尾,極乾淨利落。

“公子請。”

疤臉女子恭敬地讓開,她的聲音沙啞而難聽,就像是紙張被沙子摩攃的聲音。

白胥華的神色卻絲毫未變,她朝疤臉女子輕輕一頷首,便從容地進了屋內。

屋內擺設極多也極亂,甚至還有一麵極大的玉麵屏風,可謂是奢華極了,卻也難走極了,簡直就像是在專門難為他這個目盲之人。

而白胥華卻絲毫未曾走錯。

在他人看來,便是他明目不能視,卻依舊從容自然,繞過一堆雜物,直到了屏風後麵。

此處臨水。

屋裡燒著碳火,帶著酒氣的風從外邊吹進來,也不覺得有絲毫冷意。

窗邊置著一張軟榻,一個俊美青年就抱著酒壇,斜倚在軟榻上豪飲。

他眯著眼,看著窗外,聽到動靜,才轉過了臉來,看向白胥華。

“就是這會兒,開!”

白胥華在腦子敲了一下係統,同時一心二用,低垂的眼眸往上一瞥。

他淡淡道:“在下白胥華。”

與此同時,俊美青年腦子一懵。他看向白胥華,卻又隱約透過他看見了一個少年。

那少年玉冠束發,一身白衣,衣襟袖口都繡著淺色雲紋,衣擺也有精致花樣。

可謂翩翩公子當如是。

他眉目冷若霜雪,唇瓣卻是極豔的紅,幾乎像是染了血,豔得如同雪裡初綻的一點紅梅。

少年手中持劍,看向他時,眼中卻泛起一點微不可見的暖意。

便像是春日裡,最先消融的那一捧雪。

清澈而美麗。

讓人不由想要求之得之,一解乾渴。

他道:“我名白胥華。”

是你三師兄。

——“在下白胥華。”

——“我名白胥華。”

兩道聲音極其相似,隱隱重合在一起,又恢複了白胥華現在的聲音。

“我名……楚子徽。”

楚子徽腦中一陣悶痛,他分明坐在臨窗的位置,此時卻覺得呼吸間的氣息渾濁不堪,叫人%e8%83%b8悶。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了這句話。

幸好下一瞬,他就清醒了。

這是什麼人,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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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徽心中驚疑,一連串的心思轉瞬閃過,卻又硬生生將其按捺下來。

他看向白胥華,像是什麼都未曾發生過一般,對他道:“之前見白公子那般風采,我實在是心向往之,因此才派人去請了您來。白公子可莫要見怪。”

白胥華道:“……無事。”

他說這話時,微微蹙了蹙眉,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厭棄,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厭惡之物,不過轉瞬就恢複了平靜。

楚子徽自然未曾錯過這一點神色。

他將其記在心底,麵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一邊請白胥華坐下,一邊叫人擺好桌案玉杯子。

等到瑣事都處理妥當,楚子徽就揮退了屋裡其他幾人,讓他們退出去,留下一片清淨地。

他甚至親自為白胥華斟酒,請他品嘗春滿樓的桃花酒。

卻被白胥華拒絕了。

“抱歉,我不喝酒。”

白胥華這般推拒。

楚子徽微微一頓,便將玉杯裡的酒液往窗外一潑,他甚至把自己喝了一半的酒壇也放到了一邊,笑道:“酒可是個好東西,若是不解其中妙處,實在是件極可惜的事情。”

他問道:“白公子平日裡不碰酒嗎?”

他隻覺得自己雖然是第一次見白胥華,卻莫名覺得他不該是這幅模樣。

這人應是少年風流,意氣風發;鮮衣怒馬,誌向遠大的。

應當是個滿腔快活的少年人。

既然是少年人,那麼酒,自然也是會喝的。

而且酒量十分不錯,但若是碰著了烈酒,就會沾杯即醉,極有意思。

他分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卻好像已經相處了很多年,甚至對他的喜好都了如指掌。

他已經顯出了幾分異樣,這就已經給了白胥華可乘之機。

而白胥華也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道:“曾經是喝的。”

接著,他又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失去,眼眸低垂下去,帶起一分旖.旎豔色。

那是一種花繁盛到極點,仿佛下一秒就要凋零的豔。

有一種讓人頭暈目眩的死氣。

甚至隱約帶著糜.爛的花香。

“可惜之後……便不再喝了。”

可惜之後發生了些事,而那件事絕不是好事,才叫他不再喝酒。

楚子徽自己補全了白胥華未儘之語,那股窒悶感又湧了上來,叫人幾乎喘不上氣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以至於看見這人眉目間的一絲落寞之色時,甚至想要伸手幫他撫平,細細親.%e5%90%bb,低聲撫.慰。

這個不是一件好事,簡直像是個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紈絝。

楚子徽這般想。

他仿佛不經意一般問道:“那白公子到底是哪裡的人?”

白胥華微微一頓。

他麵向楚子徽,眼底一片複雜神色,甚至衝去了那一片空茫。

這一瞬,楚子徽甚至以為他是看得見的。

白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