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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知的事。

從前不是這樣。

以前不管是在酆都鬼蜮,還是夏國,長安,沈溪山都在身邊,他會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宋小河,從而與她一起去探尋那些藏起來的秘密。

可現在他卻不肯對宋小河說那些了。

宋小河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能夠思考出那麼多的事情,好不容易讓沈溪山聽了,卻沒有得到絲毫反饋。

她便覺得索然無味了。

宋小河往後一倒,躺在了床上。

她想著,若是沈溪山不回來的話,那她也不要住在這個客棧裡,去隨便找個地方,或者去找蘇暮臨。

宋小河在床上躺了一個時辰,沒睡著,就睜著眼睛想事情。

臨近正午的時候她餓了,爬起來吃飯。玉鐲裡幾乎沒什麼吃的菜了,就剩下一些米糕和蜜餞糖果,全是些甜的。

宋小河不挑食,有就吃,想著先吃完,若是沒吃飽再出去買。

吃到一半時聽到了走廊上傳來腳步聲。

她猛地轉頭,細細一聽,果然是有人在上樓,便趕忙將房門給打開,探出半個身子看。

沈溪山剛走上最後一層,抬眸與她對上視線。

他腳步倒是沒停,反而主動開口問道:“看什麼?”

語氣平靜,神色從容,像是恢複了正常。

宋小河膽子大了些,站直身體拉開了門,問:“你去哪裡了?”

沈溪山回道:“出去了。”

宋小河:“做什麼事?”

沈溪山:“辦正事。”

“下午還出去嗎?”

“或許吧。”

沈溪山說完這句就打開了門,進了房中。

宋小河露出茫然且驚訝的表情。

沈溪山雖然句句都回應了,但句句都是廢話,這三個問句她是一點信息都沒得到。

宋小河衝他的房門喊:“我今天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們可以交換消息!”

聲音透過門板傳進來,落入沈溪山的耳朵裡。

他剛進門,就聞到了空中還殘留著宋小河的氣息,知道她一定是來過他的房中。

沈溪山嘴角輕牽,一個十分淡然的笑浮現在麵上,他忽而改變主意,轉頭將門拉開,對她道:“你想知道?”

宋小河見事情似乎有商量的餘地,她道:“我知道了壽麟城的秘密,還有滿月之夜的事,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也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沈溪山答應得非常快,身子稍稍一側,道:“進來說。”

宋小河先前進他房中吃過一次虧,這次不免防備起來。

她警惕地打量沈溪山,看了又看,才試探道:“你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沈溪山神色不變,直接道:“不會。”

於是宋小河歡天喜地地上當了,她樂嗬嗬地進了沈溪山的房中,迫不及待要向他炫耀,“你都不知道我今日有多聰明!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佩服我自己,你知道我找到了誰嗎?”

沈溪山關上房門,轉頭看向她,忽而笑了一下,“找誰?”

“吳智明。”宋小河道:“就是先前刁難你的那個散修,我不僅找到了他,還把他狠狠打了一頓,幫你出了口惡氣。”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沈溪山問。

宋小河起初並沒有這樣的想法,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順勢說:“那當然!你現在快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權當是謝我了。”

沈溪山站在她邊上,兩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隻是這段距離不夠遠,未能超過沈溪山手臂的長度,所以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宋小河的後頸,稍稍用力,就把她拉向了自己。

宋小河嚇一大跳,本能抬手抵在他的%e8%83%b8膛處推拒,眼睛瞪得圓圓的,滿是震驚。

“你……”

她想說,你不是說了不對我做什麼嗎?

但沈溪山親人的動作向來是快的,就剛出口一個字,她的唇就被%e5%90%bb住了。

第三次親她,沈溪山已經相當熟練,撬開溫軟的唇往裡探,舌尖一勾,濃鬱的甜味就蔓延開,全是蜜餞果乾的味道。

他還用手按著宋小河的後腦勺,迫使她仰著頭,半分掙紮不動,隻得與他唇齒相接,沉溺糾纏。

宋小河的呼吸一下就亂了套,像是熱水敷在了臉上,瞬間從脖子往上攀上臉頰,紅了個徹底,連帶著耳朵也染血一般,在白皙的膚色上顯出幾分旖旎的美。

沈溪山低著頭%e8%88%94%e5%90%bb,動作和力道都很溫柔,卻也蘊含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短促的呼吸打在沈溪山的鼻尖和側臉上,宋小河的臉越來越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怎麼,好像開始呼吸困難。

沈溪山隻好放開了她,有幾分不舍地在她嘴邊%e8%88%94了幾下。

他舌頭探出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被咬的準備,但宋小河雖然手上在推拒,嘴卻是懦弱好欺負的,到最後也沒咬他。

他斂著眸,用拇指在她臉頰上輕柔地撫摸,低低問:“你吃糖了?”

宋小河氣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你騙我!你這個卑鄙的騙子!”

沈溪山很認可這個形容,點了點頭,又說:“你好騙。”

她攥著硬拳頭邦邦給了他兩下,生氣地推開他,倒沒有立即出門,而是去把窗戶推開。

外麵的風一下子灌進來,房中滿是清爽,吹拂在宋小河的臉上,極快將她臉上的燙意壓下去。

沈溪山站在原地看她,心裡也道奇怪。

這次居然沒跑。

宋小河吹了會兒風,回頭惡狠狠道:“好,現在該我索取報酬了吧?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回答。”

沈溪山應了一聲,“問吧,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這個態度就很好,稍微讓宋小河心理平衡了一些,好在他沒有繼續耍無賴,否則宋小河真的先氣死,再跟他拚了,同歸於儘。

“你出去做什麼了?”宋小河率先問。

“程靈珠察覺到周圍地勢在變換,便讓我出城查詢此事,尋找究竟是什麼導致的。”

沈溪山走到桌邊,拎出個茶壺,倒了杯水往前一推,示意她喝。

“那你查到了嗎?”宋小河也不扭捏,更何況方才她嘴裡被%e8%88%94了個遍,不由也覺得口乾舌燥,於是坐到他對麵一口氣喝了半杯。

這茶像是曬乾了的花泡的,泛著濃鬱的香味兒,還有股甜甜的味道。

沈溪山回答說:“自然是查到了,那座被術法隱藏的山,現在位於壽麟城的北麵,但我目前還不知道它幾日換一次方向。”

“那你們現在打算如何?”

“程靈珠的意思,是要我帶著幾個人進山裡麵看看,這個術法隻有障目之用,隻要破解就能進山。”沈溪山道:“不過我回來了,暫時還不想進山。”

宋小河趕忙說:“你不想進山是對的,我建議你把我帶上,否則就算進山了也是無功而返。”

“為何?”沈溪山反問:“有什麼依據嗎?”

宋小河頓時拉長臉,道:“現在是我問你,你不準反問。”

沈溪山很是乖順地閉上嘴。

她又道:“那山中有迷陣,你們進去之後說不定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困在其中,但那座山既然在滿月的時候會出現,就一定說明滿月對山上的術法有什麼影響,所以我覺得還是等十五那日再去比較好。”

“嗯。”沈溪山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想進山,不是因為那山中有什麼,而是因為想回來看宋小河。

他一手托著下巴,輕淺的目光落在宋小河的臉上。⊕思⊕兔⊕網⊕

她的臉還是紅的,耳朵也透著緋色,眼眸和唇都水潤潤的,極為誘人的模樣。她卻毫無知覺,認真道:“三十多年前來了個人在山裡埋了七個東西,做成迷陣,所以這裡的地勢才不停變換,隻要挖出那幾個東西就能破陣了。”

沈溪山見她茶盞空了,又給她倒上一杯,“準確來說,是二十五年前。”

“你知道?”

“城中還有很多活著的老人,問他們就是了。”

“他們肯說?”宋小河撇嘴,不信,“城中的百姓根本就是在隱瞞這件事,甚至這裡以前有山都不說,怎麼會告訴你那些?”

“沒告訴我,不過我窺探了他們的記憶,就得知了。”沈溪山說。

“這……這樣不太好吧?”宋小河有些遲疑,“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當手段。”

沈溪山很是無所謂道:“我就喜歡做這種不太好的事。”

宋小河點說:“也是。”

喝了兩口茶,宋小河抬眸瞧了他一眼,與他直直對視。

沈溪山的眼睛生得極其漂亮,彆人如何看她尚且不知,但宋小河知道自己是非常喜歡這雙眼睛的。

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喜歡。

他就像是一柄長劍,終有一日刺破天穹,將人界的聲音傳到九重天上。

宋小河說:“你知道破了無情道之後會麵臨什麼嗎?”

沈溪山眸光一斂,立即就意識到她想說一些自己不愛聽的話,翻臉道:“問答結束,你可以走了。”

宋小河並不理會,繼續道:“先前青璃上仙告訴我,若是有人修無情道卻半途而廢,修為將被散去八成,沈溪山,你不會不知。”

“當日入無情道,你是不是以命格起誓,此生不棄無情道?”

宋小河問她。

沈溪山沉默不語。

“你說話。”宋小河抬手,越過桌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回答我。”

“是。”沈溪山抬頭,眸光深沉,臉上滿是漠然,“修無情道之人,以命格起誓,此生斷情絕欲,向天道換命途,如若背棄,則遭天罰。”

宋小河心跳重得厲害,每聽他說一個字,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雙眉緊擰,滿目的不理解,“為什麼你明知道會如此,還要……”

沈溪山看著她,目光專注。

表麵上倒是平靜,眼底卻翻滾著波濤洶湧的情愫。

他說:“宋小河,這不是我能控製的。”

“你可以的啊,你那麼優秀,天底下還有你做不成的事嗎?”宋小河知道她說了這些話沈溪山會不高興,但還是堅持要說:“你是青璃上仙精心培育的弟子,也是咱們整個人界目前唯一的希望,人人都讚譽你是天才,也都相信你總有一日會飛升,成為天下第一人。”

“人間百年的氣運孕育了你,這是你必須背負的重任。”

沈溪山沉著臉,生氣了。

他冷聲道:“沒有什麼責任是我應該背負的。大道如何,人界的氣運如何,仙門的榮耀,家族的期望,這些與我又有何乾?任何人,任何規矩,都休想約束我,我不為彆人的目光而活,也沒有義務滿足誰的願望。”

此刻的他,才真正像是萬丈天山上的一朵雪蓮,屹立在山巔,迎著孤傲的風,遠離喧囂塵世。

沈溪山即是沈溪山,不是人界打破天道壓製的工具,不是仙門振興榮耀的傀儡,隻要他不想,誰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