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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上仙山,觸碰他的花瓣。

但是仙山雪蓮會自己低下頭,將花瓣摘下來,捧出去。

“宋小河,你當然是我的例外。”沈溪山的黑眸看著她,聲音軟下來,執拗又委屈,“但前提是你要愛我。”

第103章 七封信(二)

宋小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沈溪山的房間的。

他的目光太灼熱了, 燙得宋小河心頭又痛又癢,發了瘋似地跳動著,她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回應, 隻能落荒而逃。

那一瞬間, 宋小河覺得自己完蛋了。

她好像闖下了彌天大禍, 無法解決, 隻能先跑再說。

可是回房之後, 沈溪山專注的模樣總是出現在她腦海中, 還有他說的那句話, 也反反複複響在她的耳邊。

她走時沒敢回頭看,但也知道沈溪山一定盯著她的背影,那雙向來驕矜漂亮的眼睛裡, 也會染上些許傷心。

沈溪山纏住了她所有的思緒, 讓她寸步難行,在房中呆坐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 沈溪山又出門了。

宋小河在房中,將隔壁房的動靜兒聽得一清二楚。

她聽到關如萱又來敲他的門, 隨後他開了門, 兩人說了兩句話, 而後一同下樓,腳步聲消失, 周圍又變得寂靜。

宋小河這才打開門走出來, 望著空蕩蕩的客棧。

她沒有彆的事可做, 卻又不想待在隻有她自己的客棧,便也出了門。

入夜之後, 城中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白日裡再熱鬨, 晚上也是冷清的。

更何況昨夜有傀人入城襲擊,那中年婦女的兒子也死得蹊蹺,城中之人都察覺到他們這些人是為了“破壞”城中安寧而來,更是沒幾個人會在夜間走動。

壽麟城的百姓跟死人混在一起生活,時間久了,這座城的活氣像是被吸乾耗儘了。

宋小河獨自走在昏暗的街道邊,又覺得眼前路太暗,便提了一盞燈在手中照明。

十分無趣,像是巡街的更夫。

宋小河走了半個時辰,就回了客棧,用還不太熟練的清塵法訣將身上清理乾淨,脫了外袍躺在床上。

往常隻要她在夜間躺上床,閉上眼睛就會睡著,但今日不知為何,眼睛閉了許久也沒有睡意。

她腦中總是想著,沈溪山還沒有回來,他與關如萱一起出去了。

因此輾轉反側,遲遲無法入睡。

也不知躺了多久,直到更夫敲起子時的鑼,宋小河才聽到了沈溪山回來的腳步聲,還有開門關門的聲響。

他回來了。

宋小河側躺著,麵朝著牆,眨了幾下眼睛,而後一閉,這回倒是很快就入睡。

沈溪山其實是去了山裡。

他覺得煩悶,乾脆起來給彆人找點事做。

山邊的障眼術法被他輕而易舉地破解。

這座山一直圍繞著壽麟城挪動,時而在東,時而在西,山中的地勢也不停變化,就是為了保護山中藏著的東西。

沈溪山覺得那東西,不僅僅是一塊雙魚神玉那麼簡單。

剛進山他就感受到了空中充沛的靈力,這裡的樹木綠草都比彆處的茂盛,還未到盛夏時分,就已經綠滿枝頭,地上的草也長到腳踝的高度,踩在上麵軟綿無聲。

這座山比想象中要大,放眼望去像是由幾座山峰環繞起來,當中則是盆地。

這種地勢一看,就知道那人把東西藏在了山中的盆地處,隻是山上擺了迷陣,恐怕不會輕易到達。

他召劍而出,踩著劍往空中飛,直上雲霄。

一般擺在地上的迷陣禦空便能破解,他嘗試著禦劍往前飛。

剛往前飛了一會兒,眼前忽然蒙上了濃重的白霧,仿佛入了濃稠的雲層,瞬間就將視線遮擋得乾乾淨淨。

沈溪山抬手施了個護身法訣,將全身籠罩住,在迷霧中穿行了一段,待到視線驟然清晰時他再轉頭,已然飛到了山峰的一麵。

他的飛行距離並沒有那麼長,卻過了中間的盆地,就說明空中也布下了迷陣,在某處連接起來,若迷陣不破,在空中來回穿行一百次,也無法進入中間的盆地。

沈溪山落在地上,開始漫無目的在山上行走,風將樹葉吹得嘩嘩作響,山中野獸都躲在遠處,悄悄看著進山的客人。

他倒沒有什麼心思現在就將迷陣給解開,隻覺得這裡寧靜。

這山上靈力太充沛,若是現狀持續個百年,山上的野獸怕是都會修出靈識,這倒是得天獨厚的修煉之地。

沈溪山惡劣地想,人界那麼多仙門世家都想天下第一人出在自己族中,為了個名號爾虞我詐,相互迫害,就應該把他們都關在這座山裡,落下封印,讓他們在這裡不見天日地修煉個百年。

修煉成了就飛升,修煉不成就一輩子困在山裡,直到老死。

正當他考慮著這方法的可行性,忽而在空中察覺到一抹有些熟悉的氣息。

他停下腳步,偏頭道:“出來。”

話音落下,就見旁邊的樹後出現走出來一個人。

此人是少年的模樣,長發半披著,一雙狐狸眼滿是恭敬,來到沈溪山的身側停下,先是深深福身,行了一禮。

“沈仙師。”

沈溪山轉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天上無月,大地一片陰暗,林中更是漆黑無比。

但沈溪山卻能在黑暗中將他的臉看個清楚,正是小狐狸滿月。

見到他的時候,沈溪山這才想起滿月臨走時托他給宋小河的%e4%b9%b3牙還在他手裡,當時一堆事兒要忙,給忘記了。

滿月低著頭,站得規規矩矩,老實回答道:“二十多年前我來到此處,見這裡靈力充沛,就留在山中修煉,此後便一直在這裡。”

沈溪山問:“這山中的障目之法,是你設下的?”

滿月點頭,回道:“山中靈力充沛,總引來心懷不軌之人,我身為靈族,不可傷人性命,隻得設下術法將山藏起來,隻是每每滿月是我修為最弱之時,所以無法維持障目結界。起先還能在滿月之夜維持山中靈力不外泄,但年前因著在體內養了謝公子的魂魄,修為不如從前,便無法維持。”

沈溪山聽了,也沒多說什麼。

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凡事都是陰陽結合,禍福相依。

滿月為天生靈族,這種族類隻要實打實地修煉,就會飛升。

但在飛升前他們身上都會有致命弱點,也就導致天界中飛升的天生靈族並不多。

滿月的弱點,就是月圓。

沈溪山忽而覺得這名字倒有點意思,仿佛是在告訴彆人他的弱點一樣。

“怎麼取了個如此沒腦子的名字?”沈溪山問他。

滿月抬頭,飛快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來回道:“是我一個曾經喂養過我的凡人。”

“那看來那人沒有取名的本事。”沈溪山刻薄地評價了一句,繼而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頭扔給他一個東西。

滿月接在掌中,一看,竟是他去年年底送出去的%e4%b9%b3牙。

沈溪山道:“收好你的牙。”

滿月像是很懼怕他,但還是壯著膽子捏著牙跟了幾步,詢問道:“是宋仙師不要嗎?”

沈溪山非常坦誠,“我沒給她。”

滿月一愣,第二句話就不敢再問了,甚至不敢怒不敢言,應了一聲之後就不再說話。

沈溪山不喜歡有人在身後跟著,就道:“不必跟著我。”

滿月道:“沈仙師若是有吩咐,儘管喚滿月就是。”

滿月說完等了片刻,見他沒回應,便身形一閃,消失在空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在山中轉了許久,披著一身夜露回了客棧。

宋小河房中安安靜靜,應當是早就睡著了。

他回到房中,熄燈上床,閉眼睡覺。

沈溪山已經摸出規律,宋小河會在子時自己跑到他床上來,但前提是他也在睡夢之中,所以沈溪山到現在也沒見過宋小河是如何在夢中打開門,自己跑到他床上的模樣。

但如若她在子時醒過一回,再入睡就不會來了,所以沈溪山要在子時將儘之前,儘快入睡。

然而這一閉眼,就到了天快亮,他眼睛還未睜開就先伸出手往身邊摸了摸,空的。

沈溪山睜眼,就看見身邊無人,床榻上隻有他自己。

宋小河沒來。

他的眉眼難得有了些許倦怠,也不睡了,起身下榻。

外麵的天隱隱有了亮光,映照在窗子上,房中也慢慢亮堂起來。

沈溪山坐在桌邊,微弱的光影從背後落來,將他另一半身子掩在暗處,看起來有些蕭索。

天一亮,關如萱又來找他。

沈溪山照舊跟著她出去了。

程靈珠帶著她手下的那隊人出城,前往山中探查,臨行時交代了關如萱喊上沈溪山去查前天晚上城中百姓無辜死亡之事。

沈溪山與程靈珠同為天字級獵師,按理說不該由她來指揮行動,但沈溪山並不在意這些。

進城時他與程靈珠分彆帶了一隊人,他手下的那隊人現在散在城中各處,每日都向他彙報打聽來的消息或是查到的蛛絲馬跡,壽麟城中的秘密早就知道了個清楚。

他之所以跟著關如萱出去,隻因為她身上不僅有鐘潯元的氣息,還有吳智明的。

她往沈溪山麵前一站,接觸過什麼人,去過什麼地方,沈溪山就知道得清清楚楚,而她對此卻絲毫不知。

沈溪山早就知道關如萱在背地裡謀劃著什麼,隻是沒有證據,他也無法對關如萱動手,忍耐許久如今終於從她身上牽出蛛絲馬跡,他自然要尋著線往前探一探。

關如萱在下樓時問道:“沈獵師昨夜出門了?”

沈溪山輕輕一笑,“看來是我昨夜開門時的動靜太大,驚著你們了。”

關如萱何嘗不知道他這是嘲諷,麵色依舊從容。

如今她與沈溪山算是撕破了一半的臉皮,有些事也不必遮掩。

她道:“沈獵師獨自進山恐不安全,若是再有下回叫上我便是。”

“死不了,勞你費心了。”沈溪山懶聲說:“不過山中迷陣複雜,地勢多變,也就我進去之後還能出來,換了旁人,怕是要在裡麵待上一段日子了。”

關如萱一愣,眉頭微皺,“你是故意將師父他們引進去的?”

沈溪山這時候又裝傻了,反問:“他們自己要進與我何乾?”

關如萱隻得沉默。

沈溪山乖張,顯然是知道程靈珠派人盯著他之後故意進了山裡,又安然無恙出來,讓程靈珠以為山中並無危險,所以帶著其他獵師進去了。

他佯裝不知,關如萱也不可能將師父派人跟蹤他的事挑明,隻能吃一個悶虧。

兩人離開之後,約莫過了兩個時辰,宋小河才悠悠醒來。

她昨夜睡得晚,自然就醒得晚,爬起來之後先將耳朵貼著牆,往隔壁聽了聽,沒聽到什麼聲音之後她出門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