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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愚昧和頑固是深入骨髓的,傳說和黑童話之類的故事很容易就能找到紮根的土壤。

也許在上古時代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在平民的口中逐漸扭曲成為傳說,一代代K。D。T。C。延續下去。

以人血保持青春這樣的故事,或許就是這樣頑強地保持了下來。

老伯爵夫人應當也是在這種愚昧的大氛圍中長大。

這個時候,隻需要一個人,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在本已恐懼死亡的她耳邊煽風點火,而且以血祭大獲成功的情況下,老伯爵夫人百分之兩百會答應。

因為沒人會懷疑一個被兒子傷透了心,而且風評素行良好的孀居之人會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而伯爵夫人的貴族身份,則是令她免於處死的天然保護。

“我們先去莊園內部,看看法師議會在裡麵發現了什麼。”

阿爾弗雷德厭惡地轉過頭,當先走向大致完好的莊園。

惡魔就是這樣,無時無刻不在引誘靈魂墮落,當年貝拉斯家族恐怕也是這樣淪陷的,然後整個王國都被它們毀掉了一半。

湖畔莊園外觀是最典型的的貴族式建築,請來知名的藝術家為其設計,出於女性審美和炫耀財力的考慮,特地用威斯特地區出產的雪花石作為基礎,再以華麗靡豔的手法在廊柱和拱頂上浮雕出神話故事和膾炙人口的民間傳說。

象牙色的莊園在晚霞的玫瑰色裡變幻著色澤,水晶燈反射著從彩色玻璃裡透過的餘暉,光影之下,就連畫中人像的嘴角都似乎揚起了一個莫測的弧度。

阿爾弗雷德甫一踏入這座宮殿似的房屋,就感到有些不對勁。

命運總是公平的,拿走了什麼東西,就會用另一樣東西作為補償。作為一個跨在生死邊界的半亡靈,對活人世界感知減退換來了對負能量的格外敏[gǎn]。

這裡太死寂了,冷清得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處所。

平常人或許會覺得房間太大,而仆人太少,就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實際並非如此,因缺少人氣而導致的空寂和生命消逝殘留的痕跡截然不同。

這就是負能量,屬於混亂、血腥、暴力、乃至是死亡的負麵東西的總稱。

阿爾弗雷德隨意觀察著牆上稀疏的人像,畫框裡承載的並非是貴族中傳承的古老畫像,它們顏色鮮豔,筆觸清晰,嶄新得好像昨天才剛剛掛上。

而且內容也和貴族完全不搭邊,裡麵全都是形貌不一,穿著有異,但都年輕美貌的女仆。

嚴格來說,還是眼裡透著天真無邪的少女。

阿爾弗雷德深深皺起眉頭,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在特蘭西瓦尼亞大地上發生過的故事。兩者的起因和當事人都如此相似,讓他禁不住懷疑起兩個世界是否有相似之處。

不過猜測終究不能當成事實,就算這個想法變成了真的,難道還能拋下一切回那個沒什麼東西可留戀的家?

阿爾弗雷德在畫像前靜默了半晌,終究還是沿著旋轉樓梯一路往上。

湖畔莊園破綻還遠遠不止於此,悠長的走廊連接著數不清的房間,一般而言,它們會是會客廳、書房、畫室,還有衣帽間,處處都充滿了生活氣息和貴族的奢靡無度。他一扇扇打開這些半掩的木門,卻驚訝地發現房間結構如此的相似。

都是臥房加上浴室的小套間組合,就像是藍星上那些單身公寓一樣。

一陣不加掩飾的交談聲從黑漆漆的走廊深處傳來,阿爾弗雷德從中分辨出了精靈法師的聲音。

“歡迎歡迎,我們的屠龍英雄回來了。”

當兩人剛剛踏進房間,吉萊娜絲就直起身,笑著對阿爾弗雷德調侃道。

“不敢當,那隻是一個殘次品而已。”

阿爾弗雷德客套著,環顧這個法師聚集的大廳。

它有著高而空曠的穹頂,甚至在天花板上開了個大口子,讓明亮的光線從天而降,把穹頂周圍的天使雕塑渲染得靈動聖潔,仿佛靈魂沿著這條光之通路,就能直接升上天堂。

》頂下方有一個空蕩蕩的底座,那上麵的東西被法師們眼明手快地收了起來。地麵以底座為中心,挖掘出了大量網絡狀的凹槽,遍布凹槽的黑褐色粉末掩蓋了下方繁複玄奧的刻痕。

濃厚的負能量在殿堂裡揮之不去。他注意到雪花石柱上還濺了不少小惡魔的新鮮血液,那些硫磺味的亮紅色液體大量噴射狀灑在上麵,仿佛它們麵對的敵人隻用了一擊就將它們四分五裂。

“這裡是祭壇?”

阿爾弗雷德立刻反應了過來,老伯爵夫人渴望永葆青春,就必然會有進行儀式的地方。隻不過她看上去還殘存了一丁點負罪感,將一個殘害生靈的場所布置得如此冠冕堂皇。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找到了一些證據,發現林恩伯爵夫人不僅和惡魔過從甚密,那隻魅魔甚至還關聯到一些高危分子。”

吉萊娜絲不自覺地摩挲著法杖上鑲嵌的晶石,好像馬上就要和誰打仗一樣。

她走到祭壇邊上,從狹小的窗口注視著趴在大坑裡一動不動的龍屍。

點點光斑從藍龍身上浮起,像極了萬千螢火蟲隨風搖曳,而龍身變得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後隻剩下坑底幾不可見的一堆碎片。

“這是議會從前開發出來的戰爭古龍,成本低,威力大,而且不需要額外輜重供養。從前議會就已經打算量產這些東西,作為炮灰使用,隻可惜才生產了幾十枚,就因為各種原因終止了。後來霧月之變發生,有很多東西就從議會裡麵失竊了,也包括它。”

作者有話要說:

賢者時間.JPG,忽然想起米狄爾,又摸到環印城調?戲了一把,摸了,RUA

☆、不存在的牢籠(十二)

“所以,這種事情的根源還是在你們法師議會?”

阿爾弗雷德抱起雙手,不滿地向吉萊娜絲抱怨道。惡魔從五百年前到五百年後都是他的心理陰影,又是在靠近古代岡瑟王國區域的林恩領發生,難免讓他有些生氣。

法師們不是一向自詡神通廣大,連神明都不放在眼裡麼,怎麼還如此放任這些深淵來的家夥在人間作惡?泰萊莎和吉爾伯特那幾個新晉領主實力堪憂,難道有事還得讓他們這些脆皮上去拚命?

怕不是一巴掌下去就全都變成了肉泥。

“是這樣的沒錯。”吉萊娜絲沒有多做掩飾,反而坦坦蕩蕩地承認了,“議會的分裂是場災難,我沒理由也沒必要去掩飾它。無論再怎麼美化它,過去也都赤·%e8%a3%b8·%e8%a3%b8地擺在那裡,無法忽視。讓我們先進入正題,稍後再來爭論那場分裂吧。”

“本該如此。”

夢魘收起漫不經心地神色,指揮著魅魔露希爾飄了過來。

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辦法,魅魔的嘴都扭成了波浪形,臉色難看得像塗了一層黑漆,但那也阻止不了事情的真相從她口中源源不斷地吐出來。

真相終於大白於天下。

原本露希爾·墨菲斯特生活在深淵第三層,也就是被稱為魅魔之都的地獄,快快樂樂地做著一個自由的小魅魔。平時耍耍心機坑走幾個靈魂,和到酒館喝酒的大惡魔調調·情,生活也算有滋有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深淵很大,在裡麵生活的惡魔像大海裡的水滴一樣多,所以不是所有惡魔都願意呆在深淵裡安安分分遵循古老的法則,通過爭鬥和互相吞噬達成晉級,總有那麼幾個天天想找到跑到人界,走捷徑的家夥。

很不幸,露希爾·墨菲斯特就是這些人的其中之一。

作為擁有美麗麵孔和罕見頭腦的代價,魅魔這個階層相較其他同等級的惡魔失去了許多強悍的肉搏能力,僅僅多出了許多變化和惑控心智的能力。這也讓魅魔們一般在惡魔軍團裡有著軍師和高階惡魔情人的雙重身份。

露希爾的族群中有許多同類異常珍視深淵賦予他們的麵孔,以致於到了不願晉級的程度,但露希爾並不留戀這幅除了美麗,然後並沒有什麼卵用的麵孔,她更渴望晉升為大惡魔,從而擺脫作為玩物的現狀。

由於魅魔在力量上的天然劣勢,露希爾很少能從強力惡魔的手裡虎口奪食,為自己找到足夠能量。她想要離開這裡,到更富饒、力量等級更低的人界去收割靈魂,但好巧不巧錯過了炎魔巴洛遠征人界的末班車,而深淵地獄自古以來的法則束縛著所有惡魔不得輕易離開生養他們的位麵。

露希爾在深淵裡沉寂了數百年,才終於等到一個通往人界的傳送門,在付給守門人高昂的代價後,便迫不及待地鑽了進去。

沒想到傳送門的另一邊不是什麼美麗新世界,而是一群磨刀霍霍的法師,眼冒綠光地盯著他們這群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魔。

在奮起反抗並遭到一頓毆打後,露希爾老老實實選擇了臣服(因為反抗到底的都變成了手術台上模糊的血肉),接受了這些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法師們頒發的任務。

去收割一些靈魂,最好是純潔無辜的靈魂。

法師們的目標和她基本重合,並且沒要求交出真名,魅魔可以說是興高采烈地接受了法師們開出的條件。

誰也沒規定,在讓那些純潔靈魂上天堂之後,她能不能讓罪惡的靈魂下地獄。她先是變換容貌蠱惑了好幾家貴族,通過他們之手製造了好幾出慘案後,又毫無負疚地把貴族一家的靈魂吞進了肚。製造出被詛咒的假象後,又溜到下一家,開始自己的忽悠大計。

然後就在馬洛斯這裡翻車了。

“事情就是這些嗎?你的召喚人到底是什麼樣,有什麼特征?”

吉萊娜絲問道,她並沒有去問那些慘遭毒手的貴族到底是哪幾家,反而對那群召喚惡魔的法師刨根問底。

“是……他,他們都穿著深藍色的袍子,渲染得就像夜空一樣,袍子的%e8%83%b8口都彆著金色的星星%e8%83%b8針。”

魅魔兩眼無神地盯著精靈法師,她極力想要抵抗,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冒頭,就被另一股宏大的意誌給淹沒了。剛邁出召喚陣所見到的場景再一次浮現,緊接後腦劇痛,露希爾連哼都沒哼一聲,就直接暈了過去。

夢魘麵色不愉地把魅魔挪開。

剛剛有一股力量突然在她身體裡浮現,意圖控製著魅魔的身體自爆,好在他及時保住了魅魔的性命。那股力量如此隱蔽,和他爭鬥起來也完全不落下風,看樣子魅魔的身體早就被他們做了手腳,成為完成任務的傀儡。

而他儘管掌握了惡魔的真名,竟然連這種標記都沒法看穿。

“看來還真是他們……”吉萊娜絲神情恍惚地喃喃道,“群星會……”

“群星會?”

“哦,就是當初從議會分裂出去的法師自行組建的組織。這裡不方便說,我們去那邊吧。”

執行清掃工作的低階法師們就眼睜睜看著八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