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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重新找到一個又能乾,又英俊的丈夫就好了,這樣就能說服我的母親了。”

另一個身材過分纖細的貴族少女加入了談話,扇邊流動的眼波羞澀而純情。

“誒,男人嘛,有幾個不花心的。”

胖婦人安慰道,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投向場中左右逢源的英俊青年。

索倫子爵尷尬地站在古堡之中,眼中所見,耳中所聞全是所謂的“北地公爵”。人們嗡嗡熱議著他們的性彆、年齡和長相,男人想要和他們商談利益和軍隊,女人們則期待著他們英俊的相貌和閃耀的珠寶。隻有他知道,他們的其中之一,根本就是他狠心趕走的女兒。

假如她想報複回來,那麼高多芬家族將勢必蒙羞,而他隻能無助地站在這裡,接受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子爵夫人內心同樣飽受煎熬,卻仍舊不得不揚起僵硬的笑臉,同周遭好奇的貴族女性一起想象著“北地公爵”們的形象。

“誒,約瑟芬妮,你說公爵們會來嗎?又會來幾個?”

閨中密友悄悄靠近她,用隻能在扇底傳播的音量吐露著好奇。

子爵夫人剛剛萬分矛盾地張開口,忽然又停住了。

一陣刺骨冰寒的冷風吹進古堡,所有的蠟燭一個接一個地熄滅了,地麵上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伴隨著一陣踏踏的沉重馬蹄聲,一架黑色的馬車突兀地停在城堡之外,生出龍翼的魔獸煩躁地搖著頭,似乎隨時想要衝進來飽餐一頓。

吵鬨的舞廳裡刹那安靜得落針可聞。

看不清麵容的騎士來到馬車旁邊,恭敬地伸出手,接住了探身而出的女公爵。

作者有話要說:

看起來日更六千並沒有什麼用,還是隨榜更三千好了,我也不用逼自己這麼緊。想說的都在內容提要上,多的就不說了。

☆、女公爵的第六天

突如其來的黑暗籠罩了整個城堡,每個人大氣也不敢出地緊盯著門外,連叫呼喚仆從再次點燃燭台的膽量也失去了。

守在門前的衛士還牢記著自己的職責,試圖衝上去阻止,一股巨大的恐懼瞬間吞沒了他。在昏迷的前一瞬間,他終於看清了那位神秘的不速之客。

那是個穿著黑色長裙,頭戴紫晶王冠的年輕女子。

“忠誠的守衛。”

阿爾弗雷德垂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門衛,微微一歎,不是誰都有勇氣向大魔王衝鋒的。光是這一點,他就超越了殿堂裡縱情享樂的貴族不知多少倍。

身後馬車又傳來一陣細碎的響動,阿爾弗雷德放開捧著泰萊莎的手,穩穩接住正要從車廂裡跳出來的獸人盜賊。

一路上再無人膽敢阻攔,三人穿過黑暗的夏日花園,踏上大理石階梯,最後把請柬輕輕放到呆若木雞的管家手裡。

“我等應邀而來。”

死一般的寂靜轟然破碎,有人呼喚仆從點起蠟燭,有人拚命揉搓臉頰,好讓僵硬的肌肉揚起自然的笑容。

泰萊莎扶著阿爾弗雷德站在大廳旁邊,既好奇又好笑地看著眼前從沒看見過的貴族情態。

朵麗絲堡的主人,泰萊莎實際上的生父索倫子爵無聲歎了口氣,不得不掛著謙卑的笑容向她敬酒。

已知瓜分岡瑟領土的公爵共有四位,除泰萊莎外,還有兩位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他們看起來可不是他私生女的侍從,恐怕就是另外兩位公爵了。倘若那幾位公爵和私生女交好,抱成一團,那泰萊莎就成了更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了。

“你問我還有一個到哪裡去了?”泰萊莎對著首次見麵的生父微微一笑,“不不不,我們隻來了兩個,一個還在我那兒做客,一個嘛……”

索倫子爵不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他隻消動動指頭,就能把你們全都從地圖上抹掉,他為什麼要花這麼多精力和螻蟻打交道呢?”

“咕”

這是不少人緊張得咽口水的聲音。

泰萊莎原本緊張的心情突然就放鬆下來了,原本遙不可及的貴族打破了傳說的麵具,也不過是正常人而已。他們或許血統高貴,或許狡詐如狐,但他們在絕對實力麵前也會驚慌,也會恐懼。

“原本我也可以不用來的,不過我想了想,還是來了,畢竟重回貴族序列也是我母親的夙願之一。”

索倫子爵的臉色更加發青,子爵夫人則是歎了口氣,放棄身邊正在攀談的夥伴,把擔憂的目光投向外麵一座平平無奇的陽台。

在那裡麵,正關著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

真真正正的,由正妻所生下來的女兒。

在成功勾起在場眾人的好奇心之後,泰萊莎並沒有就為什麼是“重回”貴族而深談下去,轉而開始和身邊同行的騎士攀談起來。這原本是極無禮的舉動,在場諸人卻都識趣地沒有挑剔禮節問題,隻是相互交換了眼神。

那個身量極高的騎士看上去就極不好惹,更何況他臉上還覆著隻有亡者才會有的黑紗,這叫人更加毛骨悚然了。

“嘿,你說我剛才表現得還好嗎?”

泰萊莎攥著裙角小聲說,通透的紫眼裡波光閃閃,美麗得就像天上繁星。

“這是你的主場,我隻是你的陪襯,所以你想怎麼做都沒錯。鑒於你和那位索倫子爵的恩怨,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阿爾弗雷德看了看她身上的裙裝,有些遺憾道,“你要是穿上白色裙子,才更好看,屬於黑夜和死亡的顏色並不適合你。你應該適合茂密的白樺林和金色的麥浪,我回去之後可以讓盧克蕾西婭給你設計另外一套。”

腦袋突然刺痛一下,阿爾弗雷德後退一步,穩穩站立在地上,意識海中掀起滔天大浪,卻並沒有人做聲。

法師們的東西有時候也好用得過頭了,他想。

“不,我覺得今天我已經夠美了,不會再有任何時候比現在更美。同時我也發現,不用在意任何人臉色的感覺真是棒極了,我以後也要一直這樣!”

泰萊莎興奮地說道,忽然看見一個小貴族正試圖靠近獨處的獸人盜賊。

“請問您是另外三位的哪一位公爵呢?”

一位有著棕色頭發的紳士大著膽子靠近蕾拉,手裡舉著一支香檳酒杯,他表情恭敬,卻有一絲輕蔑無意識泄露出來。

迦南女公爵身邊的騎士一看就不好惹,不如靠近另一個。

正在揮舞著刀叉埋頭苦吃的蕾拉抬起頭,撲滿粉的臉上現在全是白色的奶油。粉嫩的舌尖在唇邊掃了掃,棕發男子不禁晃了晃神,覺得麵前新晉的拉烏爾女公爵比起那些故作矜持的貴族婦人,更有一番說不出的韻味。

“鄙人約翰,來自史密斯家族,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得知公爵閣下的芳名?”

棕發男子假笑道,一邊拿起酒瓶,想要為獸人盜賊倒上一杯酒。

如果她喝了,那就還會有第二杯,第三杯,直到灌醉她為止。雖然那些下賤的小偷通常連在宴會上表演的機會也沒有,不過要是能和一個前途遠大的公爵扯上關係,他是不介意做點小小的犧牲的。

“看起來這裡健忘的人挺不少,這麼快就有勇士過來了。那些家夥嘴上都是抹了蜜的,蕾拉該不會被他哄得暈頭轉向吧?”

阿爾弗雷德看向盜賊,心裡忽然就湧起一股好白菜要被豬拱走的感覺。

“不,事實上她看人比我看得準。蕾拉好久之前就在街頭上混日子了,見過的男男女女比我和吉爾伯特加起來都多,你指望她被騙身騙心,不如希望跑到樹上撒網,還能捉到鮮魚。”▓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泰萊莎神態輕鬆,往盤子裡挑了些烤得焦香的小羊排。

“你真奇怪,我在這裡吃蛋糕吃得好好的,你非要走過來說話。我明明根本沒答應你,你卻給我倒了酒,是想灌醉我然後任你擺布?”

蕾拉啪地一聲把刀叉拍到盤子上,光滑的骨瓷盤子立刻變成了兩半。

那個棕發的小貴族立刻就慫了,卻仍頑強地用抖抖索索的聲音回答:

“不不不,我隻是……我隻是單純地想和您談談天,了解一下您的過去。”

蕾拉掃興地看了一眼形容猥瑣起來的小貴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算啦,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咪,無非就是那種老掉牙的套話功夫,問我是什麼家族來的,結婚沒有,能不能來個一夜春宵之類的……我又不是沒見過。我也懶得和你多說,直接告訴你吧,我和那邊那個迦南公爵都沒有姓氏,而且領地和爵位都比你們高,怎麼滴,你還能咬我啊?”

小貴族還想垂死掙紮一番,卻被獸人盜賊乾脆利落地趕開了。

“去去去,走開,我要吃飯了。”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其餘貴族幸災樂禍地看著那個小貴族縮到陰影裡,卻又不敢離開的樣子。好在索倫子爵及時命人轉換了音樂,變成一曲優雅舒緩的圓舞曲。

場中的男男女女不約而同地放下酒杯,三三兩兩加入到舞蹈的群體中。到場的三人一個隻會古代的帝國舞蹈,一個半吊子,另一個乾脆不會任何舞蹈,全都氣定神閒地坐在座位上,看著各地貴族為他們表演。

泰萊莎三人坐得穩如泰山,另一方卻並不樂意見到兩位公爵自成一體,遊離在整個貴族體係的邊緣。

一個俊美的青年排開眾人,徑直走到泰萊莎麵前,姿態優雅地單膝跪下。

“美麗的迦南公爵閣下,我是來自林恩領的馬洛斯伯爵。今夜是如此美好,不知我有沒有這份榮幸,能請您與我共舞呢?”

世上總是經久不衰地流傳著一見鐘情的傳說,泰萊莎曾經以為都是空談,現在她卻不那麼肯定了。

從見到馬洛斯的第一眼起,她的心跳就開始加快。

馬洛斯不是那種通常意義上的美男子,他一頭黑發散亂地披著,衣服領口鬆鬆垮垮地敞開,整個人瘦骨嶙峋。他眼下帶著濃厚的黑眼圈,臉頰瘦得凹了下去,看起來陰鬱又頹廢。和陽光係的大眾情人外表相比,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很有後世搖滾巨星那種頹喪的魅惑氣質。

泰萊莎呆呆地看著林恩領的伯爵,眼睛都好像長在他身上似的。

見迦南女公爵完全沒有反應,馬洛斯又深富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美麗的迦南公爵閣下,我是來自林恩領的馬洛斯。今夜是如此美好,不知我有沒有這份榮幸,能請您與我跳上一支舞呢?”

泰萊莎被那種沙啞低沉的聲音驚醒,兩眼迷蒙地正要答應下來,忽然一隻手攔在了馬洛斯麵前。

“很抱歉,來自林恩領的馬洛斯閣下,迦南公爵在這之前,已經答應和我一起跳舞了。”

無麵的騎士冷冷道,蠻橫地切斷了馬洛斯伯爵和迦南女公爵之間的“深情對視”,過分高大的身軀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不祥的陰影裡。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今天外婆七十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