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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宴會?說實在的,這裡還有太多事要忙了。但我遲早要和這些人打交道,高多芬子爵請來了北地幾乎所有的貴族,這又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我有點猶豫。”

“去啊,怎麼不去!”蕾拉乾脆在沙發上蹦了起來,“回去把狠狠把那個小心眼女人的臉狠狠扇腫,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到底有多眼瞎。生為她的妹妹又不是你的錯,乾什麼要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你身上?你要是去,我就到那什麼多……朵麗絲堡給你撐腰!”

“去吧,這裡的事看起來多,其實都是花不了多少心思的粗活,有我們在就夠了。”

吉爾伯特笑著說。

“等下,吉爾伯特,歐文,你們不去?”

歐文哼了一聲,算是表明態度。

吉爾伯特握拳輕咳了幾聲,法師們最終檢測的結果是他對以太過敏,經過一段時間的脫敏治療,身體比起前段時間已經大為好轉。

“你不在,迦南總得要有人看住這些人。其實我對舞會什麼的也沒多大興趣,我還是更喜歡自然和生命的氣息。”

“我會讓黑騎士護送你到地方,在送你回來之後,我大概就要離開這裡了。”

阿爾弗雷德靜靜聆聽著,突然出聲道。

“為什麼要走?”

“你要離開我?!”

泰萊莎和埃斯特斯同時出聲,一個驚訝不已,一個驚怒交加。

“你終於厭煩我了麼?我是不經你允許就翻動你的意識海,但我們從前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共享嗎?”

夢魘終於驚慌失措,阿爾弗雷德腦海裡回蕩著他焦急的意念。

“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離開這裡了。”阿爾弗雷德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是對泰萊莎,還是在對另一個人解釋,“在我取下王冠,給你們分割領地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隻是你們還太弱小,我不放心,現在你們的勢力即將成型,我也到該隨心所欲的時候了。”

“難道是我們給您造成了麻煩嗎?”

泰萊莎急切地問道,學習太多貴族事例的後果就是,她把王子的離開歸結於利益的衝突。

“並不是這樣,泰萊莎。我活著的時候,從生到死都為它奉獻,我死了的時候,它依舊是我的傷心地。你可以說我是軟弱,也可以說我逃避,但現在我並不願意麵對這片廢墟,那會讓我想起許多悲傷的事。我更想離開這裡,到彆處去走走看看,遊覽一下不同的風光,體驗不同的人生。”

總而言之,他現在隻想拋掉身上枷鎖,專心詩和遠方了。

“那你也會帶上我嗎?”

“帶上我吧!”

“彆拋下我!”

籠中的夢魘不斷重複著,語氣激烈,帶著一股顯而易見的恐慌情緒。

“不,我不會拋下你。”

阿爾弗雷德在意識中安撫道。

“你會跟在我身邊。”

“歐文法師,我想問一下,這個籠子有什麼特彆需要加固或者注意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我想在你們這裡再加固一下,然後我會帶著它離開,把危險的東西留在這裡我不放心。”

阿爾弗雷德舉起手中那個兩手即可合攏的金籠。

“不需要。這個魔法物品十分堅韌耐用,足以鎖住一個夢魘很久。”

歐文看了一眼籠子裡開心得飛旋起來的霧氣,默默隱瞞了夢魘之所以會被捉住,其實是被捅刀之後失去鬥誌的緣故。

真是複雜的兄弟情。

作者有話要說:

PS:居然把第四天寫成了第四條

☆、女公爵的第五天

“感覺我就像故事裡的灰姑娘一樣呢。”

泰萊莎和蕾拉在馬車裡肩並肩坐著,馬車裡鋪著柔軟的絨毯,隱藏在車身中的法陣發揮作用,屏蔽了外界凜冽的寒風。霧氣凝成的水滴沿著馬車的弧度滴下來,景色模糊成一片流動的色塊。

黑色的絲綢禮服簡潔流暢,帶著濃厚的古代帝國風格,就連頭冠和耳墜也是從王家寶庫裡取出,在微光裡,在粗糙的小麥肌膚上熠熠生輝。泰萊莎摸著裙子上的金絲線,心臟止不住地砰砰跳起來。

這是她第二次,也是最光明正大地一次,再度站到夢寐以求的舞台上。

就像醜小鴨變成天鵝,就像灰姑娘變成公主。

泰萊莎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才找到一個既合乎禮節,有足夠兼顧舒適的坐姿,然後挺直脊背,半點也不敢挪動。反倒是同行的獸人盜賊有些受不了如此拘束,在馬車裡扭來扭去,把身上的衣服都揉得皺巴巴的。

馬車之外,則是迦南公爵和拉烏爾公爵的隨行護衛。騎士之首的古代王子重新穿上了那套隨葬鎧甲,斑斑傷痕在雨霧和冰雪裡若隱若現,仿佛古老帝國的最後一抹殘影。

沉重的馬蹄敲打著地麵,灰黑色的霧氣隨著亡靈護衛的行進而彌漫,幾點幽藍的魂火在霧氣裡平穩地移動,拉出一長串冰冷的光線。但凡夜翼足踏之地,凡物表麵必然結出不化的黑色霜花。

道旁扶著鋤頭的農夫呆若木雞地看著騎士們騰雲駕霧而來,等到他們風馳電掣地靠近,才淒厲地長嚎一聲,扔下鋤頭險而又險地和那股黑風擦肩而過。一潭死水的小鎮因此而熱鬨起來,牲畜在棚子裡躁動不安,狗叫聲響成一片。

幾個農奴趕著自己的狗向那邊探頭探腦,卻見道路上全都覆蓋一層反常的黑冰,散發著森冷邪惡的氣息。平時凶悍無比的狼狗卻在這時候犯了慫,無論怎麼趕,也隻是夾起尾巴低聲嗚咽著,始終不肯向前一步。

“聽說冰雪女王駕著她的馬車的時候,天上就會下雪。我們另外修一條路吧,千萬不能褻瀆女王留下的神跡,以免招來懲罰。”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蹲在路邊,看著充滿不祥氣息的冰麵建議道,深懷恐懼的農夫們連連點頭,圍在路邊議論紛紛。

從此北境多了一個久經不衰的傳說:

冰雪化身的女王巡視人間的時候,黑色的騎士便會騎著有翼的神駒紛至遝來,在風雨交加中疾馳而過。冰雪女王踏足的地麵會結出黑色的冰霜,而褻瀆聖物的人則會受到詛咒,於幾日之內死於非命。

馬車行進速度極快,就像有風在托著她們行走一般,泰萊莎幾乎感覺不到震動。車上的時光在她讀完了手邊的小說後變得枯寂無聊,泰萊莎撩開窗簾,企圖用飛馳的景色打發時光。

忽然一片燦爛的金色躍入眼簾。

“慢些!慢些!”

被傳說成冰雪女王的泰萊莎激動地拍打著車門,聲音透過法陣毫無阻礙地傳了出去。

“怎麼了?”

阿爾弗雷德向後一勒馬韁,從領頭的位置墜到後麵,那些昏暗的雨和霧驟然散開。

“這裡好熟悉……”泰萊莎喃喃道,眼睛死死盯著外麵那一片燦爛的太陽花田,“好像是我和媽媽住在一起的村子,不過我已經好久沒回去過了,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你家裡除了母親,還有什麼人?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們能把你的家人一塊接到你的迦南領享福。”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阿爾弗雷德善解人意地問道,溫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惆悵。

“我家裡就隻剩下媽媽一個人了,祖父祖母早就死了,就葬在村子邊上的教堂墓地。”泰萊莎神情複雜地搖了搖頭,“媽媽自從生下我後精神就有些不正常,特彆是一提到我父親就會發瘋。我每個季節都會給她彙一筆錢,照理來說她應該還過得去。我們回來的時候可以來找媽媽,現在還是不要了吧,萬一她在路上發瘋,我心裡過意不去。”

“說實話,我還挺羨慕你還有母親可以孝順,多照顧幾個人並不會給我們增添負擔。”

泰萊莎堅持己見地搖了搖頭,阿爾弗雷德無法,隻好讓騎士們放慢腳步,繞著那片金色花田慢慢行進,好一解她的思鄉之苦。

“說起來,泰萊莎你的故鄉在這裡,吉爾伯特在藍湖鎮,歐文也出身於羅曼諾夫家族,你們都有故鄉,那麼蕾拉你呢?”

阿爾弗雷德嫻熟地發出指令,讓夜翼用一種彈性而優雅的步幅跟在馬車身邊,保持著相同的行進速度。

“我?”

獸人盜賊很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突然之間就轉到了她身上,碧色貓眼瞪得溜圓。

“我咪……說起來倒是沒有你們那種意義上的故鄉啦。聽把我養大的婆婆說,我是在馬車上長大的,就是那種很大的,能裝很多雜物也能遮風擋雨的大篷車,大篷車就是我的家。從我很小的時候起,我就跟著他們到處流浪,從沒在一個地方停留過超過兩年。”

蕾拉撐著下巴,陷入回憶。

“後來,婆婆年紀大了就死了,我就繼續跟著他們到處表演,什麼走鋼絲、吞劍、吐火之類的,大家平時有點小矛盾,大體上都相處得挺好,每天得到的銅板也還夠吃飯。隻不過有次一個富商的兒子看上了馴獸的瑪麗,瑪麗不肯跟他走,他就派了很多人來搗亂。最後我們離開那座城的時候,收了富商賞金的強盜一路追殺,團長和幾個戰士都死了,瑪麗被捉走,剩下的人也就散了。”

獸人盜賊最後輕快地總結說:

“如果故鄉是指長大的地方的話,那我應該早就沒有了。不過故鄉這種東西,有沒有都對我沒多大影響,一個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去哪就去哪也挺好的。”

這又是人生中的另一種缺憾了。

不過,哪怕是位麵之子,一生中也總有求不得的。

阿爾弗雷德微微一歎,跟著馬車緩緩行進,將那片生機勃勃的花田拋在身後。

朵麗絲堡。

燈火輝煌的古堡裡聚集著不少與會的貴族,有白發蒼蒼的老人,也有年屆雙十的青年,年齡外貌各不相同,但毫無例外,都衣著體麵,談吐文雅,聚在一起談論最近流行的話題。

古代岡瑟帝國的詛咒再一次被提起,而那幾位破解詛咒的公爵自然也時不時出現在貴族們口中。

不知道是哪一個人率先開口,附近的貴族就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那兒從前都是有進無回的詛咒之地呢,那幾位竟然能全身而退,簡直太強大了。”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爵,他還在崇拜英雄的年紀,因此一提起北方鄰居,雙眼都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恨不能跟著冒險小隊親身上陣,自己搏來一份功業。

“誰說不是,要是我家那個能有公爵十分之一能乾,哪怕他天天尋花問柳,我也不會管他。”

一個豐滿婦人歎道,眼神幽幽地瞥向露台。那兒正有一對男女,端著酒杯正打得火熱,其中之一,無疑是豐滿婦人的丈夫。

“真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母親最近正催著我和那個馬洛斯子爵結婚,說他是個良伴。說起來也怪,你們人人都說他好,可我倒覺得他裝模作樣,四處留情怪惡心的,還不如書房裡的書好看。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