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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代又過來,大地永遠長存。《舊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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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後的第六天

幾個身上冒黑氣的亡靈騎著夜翼咯噠咯噠地小跑過來,把手上的家夥咚的一聲扔在地上。那個可憐的家夥被亡靈們自帶的負能量奪走了不少生氣,身上結著黑色的薄霜,在地麵上躺了好半天,才呻·%e5%90%9f著睜開眼。

“又來一個,這些鬼鬼祟祟的探子就像陰溝裡的老鼠一樣,抓完一批還有一批,就好像這些人不要錢一樣。從前在奧利安的時候,街道上哪有這麼多小偷小摸的。”

黑騎士拍著坐騎,厭煩地說道,身下夜翼跺了跺蹄子,發出讚同的響鼻。

被丟在地上的探子剛一睜開眼,就看到夜翼冒著藍光的瞳孔,險些嚇得嗷的一聲再暈過去。

“起來!如果你這麼想死,我不介意把你變成我們的同類!”

夜翼揚起碗口大的前蹄,作勢往肚皮的方向落下。探子瞬間從地上彈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趴在地上,同時透過朦朧的淚眼打量四周。

探子這才發現,這裡除他以外,甚至還有許多同行,其中不乏技術遠超過他的前輩。他們無一例外地形容狼狽,神情萎靡,在這個大棚子裡縮成一團。

那個黑色騎士離開後,探子才感到自己身上的溫度不再像死人一樣冰冷,四肢也恢複了些力氣。他拖著僵冷的手腳藏進暗處,開始摸索藏在腰帶和腳底的利刃。

“沒用的,年輕人,就算你有東西,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們。”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傳來,探子嚇了一大跳,險些反身就是一個鎖喉。

他撲了個空,那個頭發亂蓬蓬的老人身手矯健地閃開了攻擊,蹲距在一個木箱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目光如有實質,探子覺得自己完全被這個乞丐一樣的老頭剖成了兩半。破麻布衣服下,是一雙鐵鉗般的雙手。

他一定比我強。

出於底層人物自帶的街頭智慧,探子放棄了繼續進攻,對著老頭攤開了雙手。

“這樣才對。”

老頭的胡子動了動,露出一個不明顯的微笑。

“又是一個莽撞無腦的家夥,被雇主亮閃閃的黃金所誘惑,什麼都不打聽清楚,就頭腦發熱地闖了進來。”

“該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探子咬牙切齒道,他搜遍了全身,都沒找到他事先藏好的工具,隻從衣服口袋裡找出些以前小偷小摸弄來的金鏈耳環之類。

“如你所見,這些騎士在搜捕所有闖進來的人。不,我這樣形容不對,他們隻是針對我們展開緝捕,那些通過正常手段進來的人毫發無傷。”

老頭換了個姿勢,在棚子裡堆疊的木箱上坐下,似乎很享受給“新人”們科普的時間。

“那些家夥,他們是騎士?!我以為那就是坐在魔獸上的鐵殼子!”

探子一想起坐在怪獸上的騎士,就忍不住渾身發抖,涼意從被鐵甲接觸的地方不斷擴散。

“稍安勿躁。他們當然不是鐵殼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

老頭坐在木箱上的身體向他傾斜過來,神神秘秘道:

“亡靈。”

探子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啜泣。

“那我就要死了!亡靈憎恨活人,會把我們都殺掉的!”

然後他就接收到了來自其他人看白癡的目光,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人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這鬼地方太冷了,連虱子都長不出來。

“嘿,小子,你暫時還有幾天好活,他們不會馬上殺掉你的。頂多會按時把我們捉出去,然後套上繩子,像鞭笞耕牛一樣讓我們給它們耕地。”

“什麼?”

年輕探子有些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

“咳咳。”老頭似乎不滿意絡腮胡男人突然插嘴,打斷了他教育新人,“我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要真是村裡墓地那種連腦子都沒有的骨頭架子,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這些可都是高等亡靈!看看那身行頭,還有騎的那頭又酷又炫的黑馬,肯定是個騎士老爺!就算死……死了,也是亡靈裡的騎士老爺,和骨頭架子能比嗎?”

“我從前在酒館聽見一個法師和我講過,高等亡靈可都是有自己意誌的,活著的時候有多聰明,死了也有多聰明。當然,你肯定還是一樣笨,或許你根本等不到那時候就化成灰了……正因為聰明,所以這些高等亡靈在必要的時候能遏製自己的天性,完成一些事情。你想想,這塊冷得死人的地方最近又發生了什麼事?”

不得不說老頭子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而且有些愛調·戲新人,但透露出的消息對於這些底層人物卻是絕無僅有的,探子和絡腮胡男人都聽得入了神。

“那個……聽說有幾個幸運的家夥進了岡瑟的地盤沒死,還得到了古岡瑟王國的傳承,自封為這裡的領主老爺……”

探子囁嚅道。

“這就對了!”老頭激動地一拍手掌,“有人自封為這裡的領主!你想想,從前有人闖進這裡,沒有一個回來的,現在突然變成了安全的土地,我們頭上那些領主老爺哪個不想多一份領土?要知道,岡瑟王國可是在一夜之間滅亡的,那裡麵不知道埋藏有多少財寶,等待著我們去發掘。”

“可是,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年輕探子抹了抹發紅的眼眶,淚眼汪汪道。

激動的老頭忽然就冷了下來,一瞬的僵硬之後,表情定格在了尷尬和悔不當初。

“唉,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刨根問底,非要挖出我從哪兒來的不可。想當年我也闊過,我在海上幫人運了幾趟貨,就掙起了一份可觀的家業。”

“我那時候有一個大農莊,裡麵養了一百隻羊和五十頭牛,能做出最好的奶酪和肉乾。還有二十匹能賣高價的漢諾馬,都是純血,有血統登記表的!我要想打獵的時候,還有十四條訓練有素的臘腸和靈緹跟著我。兩個種滿葡萄的酒莊,還是三級莊,鎮子裡的爵爺開宴會,都要從我那兒定酒呢……要不是那個該死的小菲利普斯,我現在還在壁爐旁邊喝葡萄酒呢!”

“啊,他把你怎麼了?”

年輕探子終究閱曆不足,抑或是心中還殘存著幾分柔軟,傻乎乎地問道。

老頭飛快看了他一眼,接著捶%e8%83%b8頓足。

“那個天殺的騙子,該死的強盜!他偽造了一樁債務,然後拿到鎮上去,告訴爵士老爺,說我欠下了一筆巨款,而債權人正是他自己!他和爵爺商量好了,搶走我的財產之後,柯林男爵能拿到大頭,他就拿小頭。就這樣,我的家產就沒了。彆說什麼傻話,我一個乾苦力的水手沒資格和爵爺對話。辛辛苦苦了半輩子,臨老竟然還要過來拚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門外忽然傳來夜翼熟悉的馬蹄聲,帳篷裡的人就像被定格了一樣,不約而同沒了聲息。

一陣刺骨寒意從外麵透了進來,探子覺得自己的骨頭都仿佛結了冰。黑騎士騎在夜翼上,微微弓起上身,一手挑著布簾,一隻手伸向裡麵,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紳士禮節。

一個女性幽靈伴隨著雪花飄了進來,年輕探子不由屏住呼吸,覺得那一定是小時候,母親故事裡出現的冰雪女巫,美麗高貴,穿著一身雪白的皮裙子。

“人太多了,這不是件好事情。”成功轉化為女妖的盧克蕾西婭蹙起眉頭,旁若無人地說,“讓他們都去開荒,把那些按規矩過來的人都解放出來,組成聯防隊,白天巡邏。既然女公爵不想絞死他們,那就讓他們去乾活,這就是僅存的仁慈了。”

“為什麼不是件好事,我們正缺人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盧卡斯不解。

“人越多,就代表彆人對這裡刺探得越厲害。一旦周遭領主打探清楚了這裡的虛實,他們要做的下一件事情,就是征召士兵,進攻這裡了。你想想,現在正是夏季,出兵根本不需要那麼多輜重。一旦開啟戰爭,哪怕有法師給泰萊莎和吉爾伯特的爵位分封背書,那些領主肯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嗎?到時候我們的地盤就會越來越少。”

盧克蕾西婭耐心解釋道。

“老實說,我覺得我現在不太關心活人的事了。”盧卡斯道,聲音悶悶地從頭盔裡透出來,“泰萊莎也好,吉爾伯特還是蕾拉也好,在我看來都是群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子。我搞不明白為什麼阿爾弗雷德會把領地分給他們,埃斯特斯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繼續當國王不好嗎?”

“國王,什麼國王,死者國度的王嗎?你覺得法師會允許這種情況存在多久?”

盧克蕾西婭淡淡看了盧卡斯一眼。

“我們因埃斯特斯和阿爾弗雷德而存在,他們的意誌就是我們的目標,殿下這樣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盧卡斯。其實我覺得泰萊莎那個組建冒險者行會的主意還是不錯的,可以補充現在人手不足的短板。”

更多黑霧繚繞的亡靈騎士從門口搶了進來,伸手捉住縮在角落的人。這些人哭泣咒罵,甚至到處亂衝亂撞,卻在黑騎士捉住他們時,無一例外地癱倒在地上。接著黑騎士們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們一個個拎了出去。

年輕探子藏在箱子陰影裡,一麵為這殘暴的場景而恐懼,另一麵幽靈和騎士對話的巨大信息量在他腦海裡不停翻滾。

我必須逃出去。

年輕探子想,揚起頭顱,卻發現之前在箱子上的老頭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好久,還是覺得既然苦心設計了每個人的劇情線,就不要再砍了。畢竟寫文其實也是個創造世界的過程,當我賦予了他們生命,他們就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而不是屬於我的提線木偶。

前麵大副本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另一個副本,讓我先理理劇情線,明天及以後雙更。

☆、女公爵的第一天

迦南領,泰西斯河畔。

彼時古老王國的舊王都已經化為塵土,後世赫赫有名的女公爵城還隻是一個搭建中的雛形,泰萊莎和阿爾弗雷德待在散發著木質清香的小房子裡,對著一疊厚厚的紙張。那隻危險的金絲籠子依舊放在他的掌心,裡麵的夢魘百無聊賴地東遊西逛,朦朧的霧氣不停旋轉著,變幻成各種各樣的物種。

“看起來你最近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反正睡一會兒也耽擱不了事。”

阿爾弗雷德看著泰萊莎眼下明顯的烏青關切道,自從死而複生後,他對曾經擁有過的感覺就失去了正常認知,隻能通過彆人的臉色來判斷健康。

“我覺得還好,不需要睡。”

泰萊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