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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的新人,被從聖人娘娘那裡借來的捆仙繩綁成一隻毛毛蟲,不讓他有機會動手。

小金龍傷心又高興,啪嗒啪嗒抹眼淚,他今日負責看管薛錯,渴了給大師兄喂水,餓了給吃,不讓他出去。

“有我在,誰也彆想帶走師兄!”

薛錯無可奈何,趴在地上滾了滾:“我這是合籍。”

小金龍拍著%e8%83%b8脯道:“那就更不可能讓他輕易得手了!大師兄你看著,孔雀鳥他上去了。”

孔雀王華裳曳地,揮著羽扇,懸空而立,對一身紅裳,俊美肆意的妖王勾勾手:“想見薛錯,過我這關。”

殷飛雪嗬嗬輕笑一聲,雙眸亮的驚人,他毫不畏懼地掀起下袍,扔了黑刀,徒手飛身上前,和那隻傲慢的孔雀鳥戰在一處。

打過百來十招,孔雀鳥微微氣喘,他眉目冷寒,退後一步,厲聲:“顧如誨。”

“來了,”青年身隨行至,平淡的表情,寒涼的眼眸,越過孔雀鳥,擋在殷飛雪身前,長劍出鞘:“顧如誨,前來請教。”

殷飛雪抱著胳膊,擡了擡下巴,黑刀飛至手中:“顧兄先請!”

又是百來十招,顧如誨被黑刀擊退半步,他便主動讓開,露出身後聖潔清逸的小僧人。

此關過了,還有方龍洗那個臭不要臉的邋遢鬼,他趿拉著僧鞋,滿臉笑意:“啊哈哈,我一個人鬥米不過,不過貧道朋友遍天下,今日也來為我薛錯侄兒助威!”

小金龍在台上看的熱血沸騰,恨不得化身金龍,衝上去咬幾口過過癮:“師兄!方師伯好威風!師兄……師……!!!”

敖沐忽然大驚失色,掀起桌椅軟墊,他那麽大的大師兄哪裡去了?

殷飛雪同方龍洗打得難解難分,應了一衆高手,正有些神思疲倦,忽然聽到一聲響亮的:“殷飛雪!”

他猛然擡頭,黑刀揮退衆人,將方龍洗摔了個狗吃屎,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摔進他懷裡。

殷飛雪愕然:“薛錯!”

薛錯被捆仙繩捆得像個粽子,他努力拱出來,對擂台上的衆人道:“各位叔叔伯伯,朋友兄弟,今日是我的喜事,謝各位同道前來應約見證,現下人已經接到了,還是快開始合籍大典吧。”

衆人麵麵相覷,還是薛真真出來主持大局,宣布合籍典儀繼續。

殷飛雪抱著薛錯,薛錯靠在他懷裡,歪歪頭,咬耳朵:“生氣嗎?”

殷飛雪失笑,捏捏他的臉:“氣什麽,我替你高興。”

薛錯眨眨眼,忽然拱起來,%e5%90%bb了%e5%90%bb那涼薄的唇,鄭重地說:“我不負你。”

身上的捆仙繩驀然一鬆,薛錯詫異片刻,活動活動手腳,牽著殷飛雪的手:“飛雪,同我一起走吧。”

殷飛雪上前握住薛錯的手,微微一笑:“善。”

彼時天高雲淡,盛宴華彩。

此心相係,便萬載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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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朋友們◎

孔雲大鬨聖人道場,被擒住,壓在神女峰下,他不服氣的質問:“你不是聖人嗎,你為何不救他!”

“為何不救!”

聖人這次倒沒有晾著那小孔雀,回答了他:[是他選擇救,而非吾選擇不救他]

孔雲聽得愣在當場,眼眶紅了:“那傻子!”

他複又叫囂起來,隻是這次的聲音小了許多,還未問,便忽然砸落了一顆顆眼淚:“我今後又上哪兒找去,他倒是好自在好逍遙,誰又要他救了!”

衝撞聖人道場,罰了三天麵壁思過,時候一到,孔雀南大君便慢悠悠地來領人。

孔雲固執道:“大君,他真的絕無生機了嗎?”

大君清啼一聲:“他的命中因果,你不要執著,走吧,去送他最後一程。”

孔雲捏緊拳頭,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偏偏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他滿臉陰鬱的飛往天都城,看著薛錯的衣冠塚,恨得牙癢癢:“他怎麽會躺在這兒,自欺欺人!你們個個自欺欺人!這破地方,我永遠不會再來!”

他說罷絕塵而去,奚陶目光憂慮,想追上去勸解,被顧如誨攔住了:“他心裡不好受,莫再提了。”

兩人俱歎息,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停駐在原地,望著青瑩瑩的墳塚,長長的沉默著。

後來顧如誨去了人間,他不再隻練劍,轉為符劍雙修,踐行著故人的大道,在紅塵中遊離,他的身邊鷹霄一直陪著他,也不算孤獨。

偶然想起朋友,便去信問一問,這些舊人裡,隻有孔雲十有八九不會回。他這一氣長久的很,且恨上了當初攔著他的新天神,日日夜夜,勤修不輟。

天地重現聖人之後,新神秩序又發生了變化,成仙之路重新打開,亦下凡了一批散仙。

天地秩序不再一成不變,萬法複興,湧現出許多奇奇怪怪的道術。

妖族大道彌合,孔雲自然如魚得水,修為水漲船高,一把羽毛扇殺得新天神膽寒不已。

顧如誨則大部分時間都在人間流浪,他沒有特意尋找過君無畏,卻也碰見過一兩次。

師父是仙人,但卻被道所棄,從前被他無視的人欺辱他,報複他,他也絕無還手之力。

但世間沒有人敢殺他,但也不再有人認識他。

顧如誨沒有出現在君無畏麵前,他攔住那些修士,對他們說:“下次看到你們,我會斬一劍。”

修士們唯唯諾諾,不敢反駁。

顧如誨放他們離開時,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猶豫了片刻,化作流光離開。那之後一百七十多年,如誨都沒有再見過師父,不知道他到了人間哪裡,有沒有想明白他的道。

師娘把流雲峰送給了他,囑咐在出門在外,記得時時休憩,莫癡迷。

他也就隨身帶著那座仙山,陪陪仙山裡的不老鬆,養老的雪劍,練練字,看看花。

他學過騎馬,當過運送糧草的小兵,沽過酒,賣過鮮果,興之所至還隱姓埋名,考過狀元郎。

人間有許多有趣的事。

他看過,聽過,體驗過,隻是在家家團圓夜的時候,獨自在流雲峰撫琴,也會感到有些寂寥。

這人間再熱鬨,好像也差了一些。

六百多年後的某一天,他在暨南冰川和鷹霄下棋,天邊忽然飛來一隻紙鶴。

紙鶴凍得瑟瑟發抖,呲溜一聲鑽進鷹霄衣服裡,凍的老鷹大呼小叫,他滿頭霧水的把罪魁禍首抓出來,那紙鶴還十分有靈性,明明一對黃豆眼,卻讓人看出幾分可憐巴巴,委屈萬分來。

鷹霄好笑道:“什麽人寄來的,還怪有趣。”

他遞給顧如誨,顧如誨擡手輸入一絲靈氣,眼眸盯著棋盤,思考下一步落在哪裡。

“顧師弟,快到天都城來找我喝酒!”

嘩啦一聲,棋盤翻倒,原來是鷹霄刷地站起來,驚愕道:“這聲音,薛錯?”

顧如誨慢半拍的放下棋子,兜著一袍棋子站起來,忽然一揚,黑黑白白的棋子劈裡啪啦的落到冰原上,咕嚕嚕滾出好遠。

“去天都城。”

他離北陸最遠,因此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些時辰才到天都城。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原本好好的樓宇塌了兩三座,獨獨剩下一座好的,裡麵吵吵嚷嚷,道術紛呈,好不熱鬨。

顧如誨從雲端落下,本來想走門,想了想,繞到窗邊用力一推,不知道把誰推倒了,屋子裡壇壇罐罐劈拉吧啦,一股濃烈的酒香噴薄而出。

“誰啊!搡我一跟頭。”

方龍洗沒好氣的爬起來,見到顧如誨一瞪眼,霎時歡喜起來:“原來小劍仙和大老鷹來了,快快,進來說話,你瞧這是誰回來了!”

“如誨,”老實和尚奚陶笑道:“可算來了。”

顧如誨放眼一瞧,屋子裡坐著方龍洗,奚陶,任殊,殷飛雪,還有個三寸泥陶丁,小金龍泡在酒壇裡,祥雲尾巴卷成一團,明顯已經喝高了。

他又看正中間的人,孔雲咬牙切齒,用力攥著薛錯的手往另一邊掰,薛錯不服輸的拍桌,使勁往另一邊壓。

孔雲道:“想勝過我,下輩子吧。”

薛錯憋著一口氣,目露凶光:“你能贏我?我讓殷飛雪倒立喝酒!”

孔雲目光一亮,驟然用力,薛錯氣力不濟,差點被直接掰倒,他屏氣凝神,不知怎麽看到顧如誨,刷地掰倒了孔雲,跳過來:“師弟!”

顧如誨掃過孔雲不甘心,鐵青的臉,微微一笑,一句小師兄隔了整整六百年。

坐下來一說,才知道孔雲最早到,和薛錯拳頭碰拳頭的打了一架,拆去四五座樓,才偃旗息鼓,狠狠地抱了抱薛錯,罵了七八五六句不雅之音。

薛錯拍桌:“你拆了我家的房子,賠吧。”

孔雲看了看殷飛雪,冷笑:“幾間瓦舍而已,你若是贏過,我就賠你。”

因此才有了顧如誨來時看到的一幕,這下子孔雲不得不賠了,他哼了兩聲,拎著酒壇桄榔往桌上一放,踩著椅子,豪氣乾雲:“顧如誨,你來晚了,來喝!”

顧如誨默不作聲,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袖子,接著從鄰桌提起酒壇,豪飲而儘。

透明的酒水滴落下顎,他麵色微紅,目光沉沉地,將酒壇倒回來晃了晃,伸手:“你請。”

“裝腔作勢!”孔雲嘲笑他,臉上卻不帶惡意,拍開酒壇,咕嘟嘟一口喝完,摔了酒壇:“今日,不醉不歸。”

薛錯搭著薛錯的肩膀,自然叫好,方龍洗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從芥子袋裡掏出千年佳釀,忍住肉痛道:“本來是打算結道侶喝的,今日便宜你們。”

衆人儘情歡笑,喝的酩酊大醉,夜深人靜,孔雲勾著薛錯的肩膀:“日後,再莫如此,聽見了嗎?”

見他聲音不對,薛錯想去看,孔雲轉身避開了,他搭著窗欞,長舒一口氣:“聖人娘娘,當初我出言不遜,如今我自罰一杯。”

薛錯連忙攔住明顯醉糊塗的孔雲,還和娘娘敬酒,他好言相勸,將人哄去睡了,又把剩下的幾個人,挨個送回廂房。

忙完的時候,人腳底虛浮,那千年釀果真是好東西,他自詡千杯不醉,也難免著了道。

“大王!”

他縱身一躍,跳到殷飛雪背上,殷飛雪晃了下,好笑的背著他:“薛錯,你如今幾歲了?”

薛錯暈頭轉向,聞言不答話,揪揪殷飛雪的鼻子,扯扯他的嘴巴。

殷飛雪無奈,背著他往自己的庭院走,路上薛錯又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