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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欺負我們,快快拿起兵器,隨我出征,維護水族的榮耀!”

他振臂一呼,帶起無數小妖怪。

水族沉寂萬年,大妖怪紛紛藏匿深海,放任小妖自生自滅,他們何曾見過如此英雄人物,頓時群情激憤:“跟著大王!”

蚌精嬌喝一聲:“悍不畏死者,升為一等護衛,能殺敵者,升為第一洞守門大將軍!”

水底霎時妖風陣陣,黑水滾滾一群妖怪衝鋒在前,倒把鱷魚和蚌精保護在後。

敖沐本意就是為了逗他們出來,但此時一看那些小妖怪,也傻了眼,手裡的符籙炸也不是,不炸也不是。

“鷹霄!”

“小金龍,他們妖多勢眾,恐難對付,不如撤回娘娘廟再做打算。”

敖沐頗有些失落,金色的龍瞳滿含不解:“那是三個騙子,我幫了他們,他們為何還要和三妖來害我?”

鷹霄一怔,歎了口氣:“那你還想幫他們嗎?”

小金龍猶豫了一會,龍身在雲雨中穿梭,若隱若現:“若是師兄在……”

“可我也不能總依賴師兄。”

“我為水族,他們亦是水族,殺他們非我所願,恨他們非我若想。”

“師兄說的對,拳頭硬才是硬道理,我先和他們打,打不贏再跑!”

小金龍猛然竄出雲霧,掛著禦風符籙,衝著三妖衝去。龍族對水族天生的威嚴並沒有因為他的隕落而削減,那些水族紛紛不戰而退。

他們大多數還不能化形,拿著兵器,躲藏在珊瑚,水草間,小心翼翼地望著金龍。

鱷魚大統領眼中精光一閃:“他不會炸那些小妖怪,好機會。”

蚌精嗤笑:“優柔寡斷,難怪早早地命喪黃泉。”

她猛然揮手,寄出一顆奇異的珠子,那珠子通體圓白,光華流轉,纏繞著一股煞氣。

奇特濃重的威壓從珠子中傳出來,弱一點的水族紛紛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敖沐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吸引,情不自禁朝那顆珠子追去,鷹霄嚇了一跳,在背後拽住金龍的尾巴:“敖沐!你昏頭了!”

但老鷹哪裡是龍的對手,敖沐甩開了鷹霄,他努力掙紮,可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本能。鷹霄著急道:“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對你大師兄交代!”

“大師兄!”

敖沐忽然冒出力氣,硬生生扭轉身體,朝著天上飛去,隨後俯衝而下,砸出巨大的水花:“我吃了你們!”

鱷魚大統領提著雙板斧:“仙子,彆叫他再跑了!”

金龍入水,掀起大浪,三隻妖怪頓時正了神色,紛紛使出看家的本領,束縛出金龍的神魂。

蚌精道:“找出他寄身的神像,砸了他,讓他猖狂!”

鷹霄見金龍被捉,急得滿頭冒汗,忽然他靈光一閃,在天上大喊:“敖沐!你若是輸了,你的位置不如讓給我來坐!”

敖沐猛然抬起頭,對著天上噴出一口水。鷹霄眼睛一亮,接著道:“到時候你大師兄親手給我梳毛,親手給我畫符,讓我住他肩膀上,和我主人一家廟和和美美。”

“每逢初一十五,想起來給你上一柱香,若想不起來,就把你扔到一邊去。”

“從此查無此龍!”

敖沐忽然崩起身子,爆發出神力,掙脫鱷魚大統領的束縛朝天飛去。

鷹霄見他脫困,連忙飛上雲霄,拍著翅膀解釋:“騙你的騙你的,我隻有一個主人。”

敖沐張牙舞瓜,重重地噴出一口雲氣,朝著水下望去。

鱷魚大統領臉色一冷,抓過一邊的小烏龜妖,徒手捏的粉碎,咬牙道:“咱們不能出水,逼他下來!”

蚌精冷冷地注視著金龍:“四海龍王都死了,偏偏剩下這樣一個孽種。老天爺何其不公平,憑什麼他有血脈,就要勝過我許多。”

“莫等了,提前動手吧。”

她祭起白色寶珠,吸食周圍生靈的血氣,白色寶珠霎時煞氣凝結,變成半邊血紅的模樣。

四周的小妖怪驚駭的四下逃竄,不明白喊著光複水族的大王,怎麼忽然變了臉孔。

“仙子,你我同為蚌族,你為何要害我們!”

蚌精不屑冷笑:“誰和你們是同族,我已經踏入幻神,半步真仙,爾等螻蟻,妄議我的出身?拿你們煉丹,助我羽化登仙。”

她捏碎同族蚌殼,吸出血肉,眼中沒有半分不舍。

鱷魚大統領手持雙板斧,同樣大開殺戒,原本清澈的水麵霎時血色彌漫,煞氣衝天。

魚蝦蟹的屍體隻剩一具空殼,輕飄飄的浮在水麵。

敖沐:“鷹霄,你看!”

鷹霄也發現不對:“他們在屠湖。”

敖沐高聲罵了句,欺人太甚,左右望了望,一咬牙重新衝了下去:“你外公在此!安敢殺我大澤水族!”

鷹霄皺眉,終究不放心,跟著一起跳入水中,手持寶劍:“殺!”

鱷魚大統領等的就是這個時機,蚌精寄出寶珠,一直潛伏不動的蝦妖忽然出手,封鎖了四周水域,形成了一片密閉的空間,把敖沐困在其中。

敖沐左衝右撞:“放我出去!”

鱷魚大統領臉色一喜,提著斧子剁掉了小妖的頭:“快快清場,再去料理這泥塑。”

“救命!”

“快跑,快跑!”

那些水族拚命逃竄,有水族看到金龍衝下來救他們,便跑到金龍水邊,用自己微薄的妖力,試圖把金龍一起帶走。

敖沐神力不濟,身上的傷口開始顯化,他怒火熾盛,長%e5%90%9f一聲:“走!逃命去!不用管我。”

那些小妖不管不顧,合力攻擊透明的屏障:“救龍!”

敖沐大喊:“跑!”

話音剛落,那些小妖怪便被一斧頭劈開,敖沐眼前暈開一片血色,他氣的發抖,撞擊屏障:“混賬!”

“混賬?等下死的就是你,”鱷魚大統領哈哈一笑。

蝦妖%e8%88%94%e8%88%94嘴唇:“雖是泥塑龍,但也是龍,我蝦族一向被人看不起,我修煉多年,卻明白,所謂真龍不過是得天之厚,並不高明到哪裡去。”

他手中有一片奇特的蒼青色鱗片,被他嵌再手心,用來控水修煉:“今日屠龍,以正視聽,天下水族皆可稱王,所謂龍族獨尊,不過是愚弄人心的話術罷了。”

他猛然把手伸入敖沐的龍身,拽住一根金色的細絲,往外一抽,痛的敖沐掙紮不休。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這麼做了,天底下最後一條龍,可惜不是死在我手中。”

蝦妖忽然側身,抓住一隻老鷹的手臂:“飛禽還敢下水,不知死活。”

蚌精道:“莫殺他,我正好缺一個坐騎,把他煉成傀儡,水中也能行走。”

蝦妖不可置否,他扔下鷹霄,繼續說:“抽龍筋。”

“剔龍鱗。”

“斷龍角。”

“吃龍肝。”

“這是何等美妙的滋味,你不會懂得,從此以後,天下水族就再也沒有王,他們也不會再迷信龍族之威。”

敖沐還要再掙紮,蚌精擒住一隻小妖怪:“你要是不乖,我就一個一個,當著你的麵殺乾淨大澤裡的水族,如何?”

敖沐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龍%e5%90%9f聲充滿了悲憤,蝦妖拽住他的龍角,逼他張嘴:“喂你吃點好東西。”

敖沐金龍蓄滿怒火,他猛然咆哮一聲,祭出了那張請神符,豆大的眼淚砸到符籙上,符籙仿佛褪色一般,慢慢的消失。

蚌精手中的白色寶珠微微一顫,她臉色一變,握住寶珠:“什麼東西,怎麼回事?”

鱷魚大統領神色凝重,側耳傾聽:“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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蝦妖也微微驚訝,隨即出手,折斷了一隻龍角:“還敢反抗,真是不知死活。”

忽然,蚌精臉色煞白:“不對勁。”

蝦妖:“什麼不對勁?嘶,你的龍珠怎麼了?”

蚌精哆嗦得厲害,牙齒打顫,猛然變為原型,躲在蚌殼裡瑟瑟發抖:“我控製不住它了!”

鱷魚大統領驚愕道:“什麼!”

遠在南海深處,小龜丞正在打瞌睡,突然被劇烈的震動聲驚醒。

龍宮的封印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燦爛的寶光將幽深的海底照耀得纖毫畢現,小龜丞大驚失色:“封印怎麼了?”

一條,兩條,三條……

巨大的蒼青色龍首從封印中鑽出,咆哮著衝出深海,顏色各異的蒼髯老龍,威嚴慈愛纖細優雅的龍母。

沉寂數萬年的龍%e5%90%9f聲響徹寰宇。

小龜丞坐在地上,呆滯道:“龍靈?”

那些當然不是真的龍,而是萬年前的龍族留下來的一縷龍靈,可是這幾千條蒼龍同時出遊的場景,即使是龍靈,也足夠讓人震撼了。

小龜丞連忙點齊兵馬,登上龍船,興奮到眼眶通紅:“快快!跟著龍王龍母!”

大澤之上,忽然烏雲滾滾,遮住了日光。

天色瞬間暗了下來,如同末日黃昏。

風雨的味道撲麵而來,雷雲醞釀著異色的閃電,狂風扯著嗓子嘔吼。

在黑壓壓的雷雲間,忽然探出一顆巨大的龍首,祂蒼髯飄飄,目光如電,巨大的鱗片透著遠古蠻荒的味道。

哞——

龍%e5%90%9f聲低沉如戰鼓。

一條條龍出現在雷雲中,又紛紛讓開道路。

那是一條蒼青色纖細一些的龍族,秀麗頎長,目光不怒自威。祂低%e5%90%9f一聲,與蒼髯老龍一起俯身遊下,紮入千雲大澤。

鱷魚大統領瑟瑟發抖:“天上的是什麼東西?”

蝦妖早就變成了原型,一言不發的開始逃命,突然,他慘叫一聲,身上的鱗片從他手中剝落,懸浮在空中,那分明是一片龍鱗。

蚌精緊閉蚌殼,不敢探頭,獨留鱷魚大統領一個人,提著符頭,望著幾千條龍從天上飛下來,目光逐漸呆滯。

而在龍族眼中。

一個不滿千歲的小龍,渾身是傷的躺在湖底,金色的大眼睛充滿了清澈的無知。

龍族受不了這個,龍母更受不了。

祂長%e5%90%9f一聲,一尾巴將蚌精拍碎,那顆白色的寶珠也頓時裂開,半邊化作齏粉。鱷魚大統領被一口咬碎。

蒼髯老龍目光悲愴,怒而瞪天,渾身的鱗片一張一合,充滿了怒火。

祂們為了四海安寧,龍王殉海眼,龍族殉龍母。

全族無一幸免。

天道為何還要如此對待祂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