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頁(1 / 1)

吵,酒就留下,你虎可以走了。”

殷飛雪:“……”

薛錯:“鷹霄為什麼話那麼少?”

殷飛雪沒好氣:“你喜歡他,就去找他喝酒,酒壇子還我。”

薛錯挑眉,將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脾氣如此反複無常,難道是貓兒思春了?”

殷飛雪:“……”

薛錯舉起酒壇,狂飲一氣,忽然喝不動,他側眸看去,一隻白色的虎爪勾著酒壇:“彆喝了,鬱悶的時候喝酒,越喝越鬱悶。”

薛錯:“殷飛雪,你們老虎,一般一窩生幾個。”

殷飛雪:“……”

要不你還是喝酒吧,把嘴巴閉上。

但是看他沉默鬱鬱的樣子,殷飛雪到底覺得不忍心,便說:“不記得了,大概……四五個?”

“四五個,那你娘還記得你嗎?”

“我怎麼知道,妖怪不結道侶,居無定所,她或許成精修煉,或者早早去世,轉世投胎,我若哪天碰上了,她還活著,興許就問一問。”

薛錯說:“這樣說來,萬物生靈都有自己的道理,我是劫難,他們渡我,他們何嘗不是我的劫難,我也渡他們。”

他往後一倒,徑直倒在殷飛雪的肚皮上,那皮毛雪淨,氣息純粹,他感歎:“我想通了,酒還你,彆吵,讓我睡一會。”

殷飛雪:“……”

舉起爪子,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

他道:“僅此一次!”

薛錯:“噓。”

二人在溪水邊。

天高雲淡。

殷飛雪心情爽朗,肚皮沉沉,正覺得心有所悟,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蓮香。

薛錯闔目休憩。

一隻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藍色小蝴蝶,扇動翅膀,慢悠悠的落在他的臉頰。

殷飛雪伸手一捉,掌心癢癢的,他慢慢張開手掌,蝴蝶歇落他的掌心,他莫名看了很久。

顧如誨在不遠處打坐,偶然睜開眼眸。

溪水邊的兩人都躺著曬太陽,他微微一笑,重新閉上眼睛,陷入悟道之中。

吐納調息了片刻,神力充盈。

薛錯睜開眼睛,對顧如誨和殷飛雪說:“我還是想試一試救人,不過這次我要去東去,求一個神靈,若是他肯出手幫我,則事能成。”

殷飛雪:“什麼神?”

薛錯搖頭:“這我不能說。”

顧如誨沉%e5%90%9f片刻:“我和你同去。”

薛錯搖頭的幅度更大了:“你去了祂就不會見我,師弟,我另有事情請你,西去三千裡,我有一件法器在洞府中,麻煩你幫我取一趟。”

他又搭著殷飛雪的肩膀:“至於大王,我托你尋三樣東西,都是畫符用的。”

三人商定,也知道不能耽擱,便約定了會麵的時辰,各往一處去了。

薛錯飛往東海,飛到一半,便又用極意自在功返回了千雲城。

殷飛雪找東西找到一件,忽然靈光一閃,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薛錯不會,是故意把他們支開吧?

105 105

◎往生橋(26)◎

眼見薛錯回了千雲城,玄肇連忙道:“薛錯!你小子可彆做傻事。”

薛錯望著千雲城:“我想試一試?”

玄肇道:“試一試?怎麼試?我雖然死了七千多年,但是我可不傻,你頭上還有仙門弟子,廟宇正神,地上四個半步神,你區區神虛修為,去了不是送死?”

薛錯抱著胳膊:“誰說一定要一對一的打,鬥法可不止用體術,還有腦子,玄爺還沒有見過我的手段。”

玄肇不屑一笑:“你小子還有什麼手段?”

薛錯不答,他在原地起了一個香爐,那香爐小小,裡麵流動著金沙,剛一拿出來,玄肇就明白,這是一個好東西,他狐疑的看了兩眼,有些眼熟那道韻,忍不住問。

“你這香爐?哪裡來的。”

薛錯燃起四隻香,甩了甩香灰,看著青煙筆直的上升,他道:“娘娘給的,好像叫什麼乾坤功德爐。”

玄肇倒吸一口涼氣,想起來了,大澤神女封禪的第一座廟,上香的第一爐,就叫做乾坤功德爐,是神明最趁手的寶貝,祂老人家就這麼隨便給了。

他可是見著薛錯偶然找不到趁手的工具時,掏出來砸過核桃,還用這香爐,給他這條腿砸過泥胚。

玄肇:“薛錯,你真是命大。”

薛錯從腰間摘下一隻雀翎,他意在筆尖,屏氣凝神,用一張赤紅色的符。這符籙畫起來比青色的符籙更難,也更耗費心神。

這是一道[平安符]

用來祈求好運。

尋常修士看不起這等低級符籙,無非是撿到幾塊靈石,路遇撞死的野雞這種好運。

但是薛錯,他畫的是改良版本。

玄肇雖然活得長,卻也看不懂薛錯的符籙,隻是隱約能窺見那幾個陰氣繚繞的神名。

他越看嘴角抽搐的越厲害,額頭的青筋跳的越高,甚至情不自禁的舉起龜殼,準備隨時逃跑。

膽大包天!

薛錯他不要命了。

與此同時。

東邊大澤,黑天白地的神國之中,一重重堅牢的道鏈下,闔目的神女心念微動,投去一縷神思,化作金蓮飛去。

因為弟子能乾,神國如今複蘇了無間地獄,有了更多的力量掙脫道鏈,也能及時回應弟子。

神念落入凡間前,會穿透虛空,以免被正神窺見。

金蓮在那裡,遇到了一團熾熱的火焰,是一隻三足金烏的樣子,內裡包含了神靈強烈的意誌。

金蓮主動退讓,並傳出一縷渺渺的女音:“東神是去除妖?”

比起祂們,還活著的金烏大神在人間仍然有不少信徒。

但祂在新天神的監視之下,半身融入神器,已經無法得到自由,隻有少許意誌。

金烏火焰內,低沉渾厚的聲音如同分開天地晨暮的古鐘,祂回應道:“賜福。”

金蓮沉默,不知為何,有種微妙的感應。

飛著飛著。

金蓮和火焰,又遇到了一尾璀璨的雀翎。

金烏的火焰瞬間暴漲,雀翎也猝不及防,光芒大盛,金蓮展開花瓣,意欲阻止。

就在這時,一滴黃色的河水忽然出現,祂噫了一聲,清脆的女聲驀地哈哈笑起來:“呦,這不是金烏和大鳥嗎?”

三種道象都一滯。

水滴飛上前,繞著他們盤旋一圈,樂不可支:“都死了萬兒八千年了,這景象仍然似曾相識啊。”

火焰此呲啦一下竄的極高,水滴凜然不懼,油光水滑的衝上前:“打不過新神,就拿我出氣?”

金蓮傳出縹緲冷淡的道音:“九曲神女。”

水滴一震,顫了顫,收了神光,訕笑道:“原來是大澤啊,這這,你也在。”

金蓮不答。

水滴蹭到火焰旁邊,嘲笑:“哎呀呀,這次就算了,如今人間到處都是我的信徒,我忙得很,先走了。”

金烏啼鳴一聲,好像在斥責。

雀翎從頭到尾都很安靜,但是身上綻放出璀璨毫光,說明祂也並不平靜。

四種道象同時下落,同時飛往一處。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大澤神女神思微動,祂猜,這天底下劍走偏鋒敢走的這麼偏的,估計隻有那一個了。

水滴開始勸返:“金烏你一身剛烈,也會賜福?不如回去,交給我罷。”

金烏不答,水滴又對雀翎說:“自古人妖不兩立,大鳥你道心如鐵,如今破例了?”

雀翎裡傳來一聲冷哼,金聲玉質,華麗非常,祂加快速度,想超過三神。

這些交流不過在眨眼之間,薛錯落下最後一筆,朱紅色的符籙忽然亮起五彩神光,似乎有不同的神力在霎那間注入了進來。

龐大的神力震蕩,將薛錯拍飛一兩裡。

金光,神火,長河,翠羽。

四種道象互相爭奪,摧毀符籙,最先退步的是大澤神女,祂隻關心徒弟。

“大澤海量,吾自愧不如。”金烏大神見狀停下爭鬥。

水滴和雀翎在誰更大度上絕不想讓:“本神難道就是小氣神?都彆拉我,我要退了。”“哼。”

四種力量割裂,又緩慢的互相交融,順著紋路,形成了一個極其古怪但似乎威力很大的符膽。

就在符紙形成最後一筆紋路的時候。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緩慢的伸出來,握住了符籙,然後並指一揮:“敕。”

薛錯踏著極意自在功飛回,用了符籙,玄肇全程瑟瑟發抖,他十分不能理解。

四神。

同時祈福。

有兩位神靈彼此之間有血仇,他玩的這麼大。

還活下來了。

薛錯究竟是誰?

難道是哪個大善人轉世?

薛錯隻覺得一股冥冥預感,似乎很容易交好運,他看著千雲城,撒出一把符籙:“走。”

符籙組成十多條符龍,衝入洪水中,薛錯再插一柱香,默念尊名三遍,天空忽然響起一陣龍%e5%90%9f。

一條金色的小龍應召而來,竄入水中,掀起一股巨浪,祂從水中探出龍頭,興奮得尾巴亂拍:“大師兄!”

薛錯跳上龍頭,直指千雲城:“小沐,去那裡!”

青色符龍竄入洪水,遊進千雲城,他們見人就張開大口,將百姓吞入龍腹,再吐到岸邊,薛錯則帶著小金龍,展開金蓮道象,在水中四處超度亡靈。

“兀那小兒,既然逃去,何故再來!”

一聲驚雷一般的嗬斥,掀起滔天的洪水,薛錯踩著龍頭,燃起符籙:“殺你,還需要理由。”

“好大的口氣。”

天空忽然悶雷陣陣,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座高大如同山嶽的香火神浮現在雲中,他腳踩大地,高至雲端,人身魚頭,凶橫惡煞。

還有一尊頭蓋紅布,麵露詭笑的狐麵神,曲起手指,高高在上。

“奇怪,為何我算不出你的因果?”

一座麵色雪白,如同玉石美人的神靈,蹙眉掐指,垂眸看來。

天空中到處都是盤旋的烏鴉,透過血紅的眼睛,冷冷地看著自投羅網的青年。

神靈如山高,神力似海神,在這座將要成為神國的領域中,祂們無所不能。

但是[舂姳]卻算不出薛錯的因果,這十分的奇怪,說明薛錯背後的庇護,一定比祂道行深。

祂有些不想直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