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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身邊,出現了一道修長的身影,抱著胳膊,浮在空中:“薛錯在千雲城。”

和尚頷首,微微一笑,如同春風拂檻:“多謝施主告知,小僧也該一會舊友。”

孔雀輕哼:“你慢慢走吧,我先行一步。”

【作者有話說】

我居然寫完了,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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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橋(21)◎

鷹霄馱著玄肇,飛向城外。

他一落地,便看向主人的方向,顧如誨正在閉目打坐,聽到了風聲,便知是鷹霄。

“回來了。”

“主人。”

“有無負傷?”

“沒有,但是玄爺掉了一條腿。”

兩人敘話完,顧如誨聽聞玄肇受傷,便起身查看,玄肇罵罵咧咧的單腿跳下來,本就是借來的身子,哪裡會心疼,一門心思找薛錯扯皮:“那小子呢?我以後可再也不出去了”

顧如誨抬眸向上:“小師兄出去看氣脈了。”

正在這時,林子裡飄來風聲。

二人抬頭一看,青年湛藍衣袂從頭頂掠過,一隻白毛老虎緊隨其後,卻撲了個空,有些不滿的嗤鼻。

薛錯落下來,臉帶笑意:“玄爺真是足智多謀,福慧雙修,一人出馬,能頂三軍。”

玄肇被誇的飄飄然,但是馬上又想起在城裡九死一生,有些擔心薛錯又給他設套,咕噥著不接話。

薛錯見玄肇的陶土身子少了條腿,便說要找些蓮花泥給他續上,玄肇臉色一喜,他雖然死了許久,能得一個身子倒是自在,害怕薛錯給他收回去。

顧如誨也走過來:“附近哪裡有蓮花泥?”

殷飛雪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他彎腰在薛錯身上嗅了嗅,記住味道,便跳上枝頭,往北方去了。

“等我回來。”

薛錯摸了摸脖子,顧如誨隔了一會兒,有些奇怪。

薛錯身上常年縈繞著金蓮,自然而然會有清淡的蓮花味道,他倒是沒有多想:“大王去找蓮花泥,給咱玄爺把腿接上。”

鷹霄安靜站在顧如誨旁邊,等殷飛雪的功夫,顧如誨遞給他一把木劍,是他隨手削出來的。

薛錯原本翹著腳,躺在樹上和玄肇說話,被顧如誨拉下來:“小師兄,我給你也做了一把。”

他這幾日,算是看的明明白白,小師兄在外過的是刀口%e8%88%94血的日子,動不動扯進古神邪祟的事,若多一些本事傍身,也是可以的。

奈何薛錯死活不乾,和顧如誨繞著大樹轉圈,顧如誨臉色嚴肅:“小師兄資質上佳,隻學一招,用來自保。”

薛錯從樹後探頭:“我向來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學不學。”

顧如誨沉默片刻,將袖子一點點卷起來:“我要是抓到師兄,師兄就和我學一招,如何?”

薛錯:“……”師弟這個木頭疙瘩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帶壞了?

他心裡估摸了下兩人的身手,好勝心起,便答應下來。

鷹霄抱劍站到一邊,點了一枝香計時。

薛錯得意的抹抹鼻尖:“若論身法,除了孔小鳥,還沒人能抓住我。”

顧如誨:“是嗎?”

他遽然出手,如同遊龍清影,速度快且穩,薛錯就是那隻跳進籠子裡的笨鳥。

薛錯催動極意自在功,險險避開,他臉色一變,飄在樹上:“你竟然藏私!”

顧如誨在樹下仰頭看著他:“小師兄,不若認輸。”

薛錯抱著胳膊不答。

顧如誨輕鬆地跳了上來,兩人都知道對方不好相與,反應都極其靈敏,一個迅速拉開距離,一個佯裝追擊,實則突然變化步伐,從一側偷襲。

兩人在林子裡飛來飛去,玄肇和鷹霄蹲在一起。

玄肇看薛錯應付得吃力,偷偷往香上吹了幾口,鷹霄刷地看過來。

玄肇:“……”

薛錯被顧如誨逼入死角,正巧殷飛雪取了蓮花泥回來,連忙借力,腳踏清風,落到殷飛雪身後,躲了顧如誨最後一招。

此時香正好燃儘,顧如誨沒能抓住薛錯,便放下手:“小師兄,時間到了,你勝。”

殷飛雪不明所以,躍躍欲試:“你們在打架?”

薛錯痛心疾首,師弟竟然會對著他藏私:“你從來沒用過這招。”

顧如誨知道薛錯心有排斥,但是還是想試一試,從見麵時便有意計劃,讓他學一招保命劍法。當然,若能借此化解師兄和父母的恩怨,也是好事一樁。

隻是看來師兄注定和劍道無緣,顧如誨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怒:“師兄不也躲過去了。”

薛錯摸摸下巴,顧如誨無意多說,走到一邊指導鷹霄學劍,教的是他根據鷹霄的特點,創的妖劍。

殷飛雪本身心思敏捷,並不愚笨,相反,他很聰明,想了想便明白了來龍去脈。

但他與顧如誨想的不同,他見過薛飲冰的本事,見過他的身手,是以他對薛飲冰極其自信。

薛飲冰的符籙天分,可以說冠古絕今,隻是這條大道斷絕萬載,沒有同行人,反襯不出他的光輝。

他流浪人間一百多年,見識多不少天才,但是薛飲冰,當為符籙第一。

人人都以為他修的是香火神道,但是殷飛雪覺得,他真正的殺招,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符籙,神道隻是為他做陪襯。

因此,他不但不為薛飲冰可惜,反而覺得為他不平,明珠華彩,可惜蒙塵。

殷飛雪正在心中感歎,蹲在薛錯身邊,搖搖虎頭:“你又在做什麼?”

薛錯一手蓮花泥,搓了個上下一邊粗的泥墩子:“給玄爺搓個腿。”

玄肇氣的跳起來:“你那玩意是腿嗎,那就是個柱子!”

殷飛雪擼起袖子,取來一根樹枝,慢條斯理的推開薛錯:“我來。”

薛錯:“這可是手藝活。”

殷飛雪照著玄肇的身子,很快捏了根比例勻稱的腿,連腳趾頭都纖塵畢現。

薛錯大驚失色,舉著他捏出來的狼牙棒形狀的腿,試圖指鹿為馬:“師弟,我捏的不是強多了嗎?”

顧如誨:“……”

最終薛錯的腿含恨失敗,鷹霄倒是讚成:“薛兄的腿,有震懾邪祟之效。”

可惜沒人聽他的,玄肇有了新腿,便和幾人商量起千雲城的事。

這一次,玄爺雖挑起了兩邊爭執,但千雲城畢竟吸收信仰已久,四神的實力深不可測,薛錯估計,還要折騰很長一段時間。

他方才飛上山頭觀望,城中的香火不減反增,城裡一定是又出了什麼事。

殷飛雪打了個哈欠,一手搭著顧如誨,一手搭著薛錯,咧嘴一笑:“三月五月,時間還長,咱們找個地方修煉喝酒去。”

薛錯:“是修煉喝酒?”

顧如誨:“修煉,喝酒,善。”

玄肇則嘀咕:“我看最多三天就打起來。”

另一邊。

落敗的金身廟趕回神廟,立刻飛了紙鶴,將這件事告訴了南君。

得到的回複是讓他們稍安勿躁,不過也不要過於忍讓,實在忍不下去,就便宜行事。

金身廟神當即點齊兵馬,浩浩蕩蕩幾十朵仙雲,殺向千雲城。

這動靜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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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地大亂。吞虺出世以來,邪神紛紛複蘇,仙門修士視祂們為古禍餘孽,欲除之而後快。

但是現任正神,態度一直模糊,不支持也不反對,有人去剿滅,他拍手恭送,有香火神送上厚禮,他也欣然笑納,講究的是伸手不打笑臉神。

心裡的多少計較,隻是不能對外人道也。

[石翏]神毆打正廟神,其他三神湊到一起,紛紛罵娘,但思來想去,烏鴉神拍桌而起:還不如反了他!

“如今水靈尊出世在即,豈能被那些得位不正的邪神威脅,再者城中還有大批人牲,香火不成,乾脆吃了他們,恢複半身實力,殺進修真界!”

其他三神都有一些猶豫,正在這時候,廟祝上香說城外三百裡有仙雲飄來,來者不善。

“什麼意思?難道真要和我們打起來?”

烏鴉神陰冷一笑:“石翏不過是說幾句狠話罷了,他們籠絡他們的,咱們吃咱們的人,各不相乾,如今卻要卸磨殺驢,拿我們這些老實上貢的開刀了!”

[舂姳]道:“欸,若是能轉圜一二,也是好的,最好還是不要打起來。”

“哼,既然如此,我出城去看看。”

三神讚同,烏鴉性格沉穩,雖然喜愛看笑話,但關鍵時刻總能穩住軍心,當初屠殺任廟,他功不可沒。

烏鴉神化作鴉影,朝城外飛去,他停在海麵,海風吹起黑色鬥篷,露出一張姣好的男子臉孔,仿佛泥塑神像,缺少生氣。

他直奔仙雲方向,見那些廟神氣勢洶洶而來,那些廟神不過神府境界,而他則是幻神境,高出三個大境界。

他二話不說,便使出殺招,漫天飛舞的烏鴉一下子吃掉十多尊廟神。

廟神勃然大怒,就在海麵和他打了起來,一時之間天上刀劍紛飛,香雲衝天。

“祂們當真要反了天!快去請南君大人!”

烏鴉本欲趕儘殺絕,忽然有白雲飄來,原來是有仙門弟子過來看熱鬨,被拉進鬥法圈,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殺紅了眼,打得不可開交。

廟神捏碎符籙:“跑不掉了,花俸祿請周圍神廟的兄弟,一起來千雲城!”

仙門弟子吃了大虧,咳出兩口血,吩咐師弟師妹:“快,快去請師尊大人!”

烏鴉不管來的是誰,一律打打打。

……

千雲城外。

三人喝酒論道,好不悠閒。

殷飛雪喝的半醉,酒酣%e8%83%b8熱,拉開衣襟,露出毛絨絨的%e8%83%b8膛,忽然肚皮一沉,原來是薛錯咕嚕嚕滾過來,砸在他的肚皮上,拿他當了個枕頭。

殷飛雪可氣:“大王豈是你說靠就靠。”

薛錯才不稀罕,他喝的臉紅,提著酒壺往正襟危坐的顧如誨那裡靠:“師弟哥哥。”

殷飛雪爪子一伸,勾著薛錯的衣領,瞪著眼睛:“大王是你說不靠就不靠的。”

正在這時。

忽然千雲城爆出一陣法寶的光,光芒璀璨,鋪天蓋地。

薛錯:“什麼東西爆炸了?”

顧如誨眼神清明:“是有人在圍攻千雲城,人還不少。”

殷飛雪哈哈大笑:“有趣。”

薛錯話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