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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祭煉我!

他伸手往懷裡一掏,那玄妙的感覺,突出一個寬大宏偉,無邊無際。莫說香火蠟燭,就是放個池塘湖泊進去恐怕也綽綽有餘,當真是%e8%83%b8襟寬廣!

薛錯:“……”

“小薛,走,與我去見你妻子。”

薛錯一聽到妻子兩個字頓時頭大如鬥。

他們三人方才的交流在旁人看來不過稍稍走神,他連忙擺手:“什麼妻?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不去!”

雜役挺著大肚子,瞪大眼睛:“就是你的妻,特意來找你的,一口一個薛君!”

薛錯聽到這個稱呼,大袖一揮,就要溜走。雜役不給他辯解,強行搭著他的肩膀:“不準跑,去見見,一塊積善果!”

他嫉妒的看著薛錯的細腰,娘的,男人就應該生孩子,不生孩子,反作這副輕狂樣子給誰看!能升官發財嗎?

薛錯被逼無奈,乾脆心一橫,黑著臉,管他什麼牛鬼蛇神,他一張符籙治了了事!

他反客為主,氣勢洶洶,扛著掃帚跑回[石翏]廟,還沒到跟前便道:“你說的人在哪兒呢?”

雜役跟在後麵一路小跑,哪知道平時笑眉善目,平平無奇的小薛哥還有這種本事,腳下跟有風一樣。

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那呢……咳咳……”

雜役手指著廟旁的茶亭,亭中垂著卷簾,有個清麗婉約的人影。

薛錯看不太清楚,眼睛一眯,伸手挑開垂簾,那身影回眸,腰間流蘇微動,細腰不盈一握,眉目精雕細琢,擔得起嬌顏絕代四個字。

薛錯下意識放下掃帚,微微一愣。

女子眨眨眼睛,在旁人看來,那就是一雙顧盼生姿的妙目,在薛錯眼中,那卻是一雙線雕泥塑似的眼睛,有種木然和僵硬。

這種奇怪的感覺,薛錯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他過目不忘,不會認錯。

隻是……薛錯上下掃了她一眼。

薛錯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出來。

女子微微一笑,抬手斟茶,細看便發現‘她’動作有些粗糙,坐下時雙腿大開,闊馬金刀,被薛錯不經意掃了一眼,又不動聲色的並攏雙腿,露出一雙大腳。

“薛君。”

薛錯拱手,女子垂眸,將一杯茶推到他對麵,溫柔道:“薛君是聰明人,你看這茶水,杯口窄小,水麵清澈,但底下茶滓沉浮,暗流洶湧,若是深陷其中,恐怕身難自己,常言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薛錯:“我不愛喝茶。”

女子:“……”

薛錯:“你要是也不愛喝,我給你倒杯水。”

女子強笑,素手一揮,垂簾無風自動:“薛君,這亭中看似進出容易,卻似打鳳牢龍,處處是壁。”

薛錯聞言,將垂簾撩起,用掃帚撐住:“我倒是不怕,姑娘可是悶了。”

女子停頓片刻,指著一尊花瓶:“你再看這甕,看似招財進寶,福祿雙全,實則內有乾坤,殺機四伏,不揭開遮羞布,永遠不知道裡麵是什麼,凡人多被……”

薛錯打斷道:“任殊哥哥。”

女子:“……”

女子珠釵微晃,笑道:“薛君恐怕是認錯人了。”

薛錯:“驚天一響無敵霹靂。”

女子:“火舞乾坤超級大爆雷符。”

沉默。

漫長的沉默。

片刻後,屋子裡咣啷一聲響,女子扔了茶壺,嗚嗚嚶嚶的捂著臉落荒而逃,留下一隻大腳印。

薛錯追出來,隻看到一個速度極快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屋外雜役將保胎藥丸一掃而空,喜不自勝:“輸的都拿出來,彆偷偷摸摸,我都說了,這個定然也不是!”

薛錯盯著女子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會兒,悠悠歎了一口氣。

雜役贏了大把保胎藥,十分高興,見薛錯歎氣,便問:“你歎什麼氣啊,來,分你幾顆,遲早用得上。”

薛錯失笑,他接到手中,袍袖一揮。

明明還是雜役打扮,隻不過生的俊美些,此時望著卻彆有一番氣韻:“花非花,木非木,物似人非,勿念朝暮。”

雜役一愣,挺著大肚子疑惑道:“什麼意思?”

薛錯笑著搖搖頭:“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說罷扛著掃帚去掃地了,雜役嘀嘀咕咕,抓抓腦袋,過不了多久便拋之腦後,和旁人討論生子之道,怎麼生出[福][祿]娃。

夜間,月亮獨明。

薛錯坐在屋頂上,閉目養神。

[這城中有古怪]

腦中驀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薛錯睜開眼:[玄肇前輩,我那個不成器的師弟]

[嗬嗬]

小金龍從薛錯懷裡飛出來,鼻青臉腫,委屈巴巴的繞著薛錯飛了一圈,尾巴上的小祥雲都被捋直了。

薛錯好笑極了,不清不重的瞪了他一眼,點點他的腦門,小金龍喪眉搭眼,忽然天降一片桂花糕,他眼睛一亮,一口叼住,尾巴擺出小波浪。

[從前,我的主人也待我很好]

薛錯投喂完小金龍,有些驚訝,他聽出玄肇口中淡淡的哀傷與懷念之意,好奇問道:“是那位少年嗎?”

可他不是死了。

玄肇沉默一會兒,不知為何,他看這青年順眼,便多說了幾句:[是他的轉世,也是他第二次救了我]

薛錯心想:那玄肇前輩和那個人緣分還真是深厚。

[這城裡有四個小家夥,還有個厲害的大家夥]

薛錯聽他淡淡的語氣,不由得有些激動的站起來,問道:“前輩可以降伏他們?”

[以前能,不過揮揮手的事,現在我隻是一界殘靈,被修士封了修為]

薛錯坐下來,玄肇似乎有些不忿,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但我的龜甲,萬法不侵,是一件防禦至寶]

薛錯又站了起來,他目光望向城中,思量片刻,問道:“玄爺,您可看到什麼?”

[新生,姻緣,死亡,輪回,四位小神,這地方的東西野心很大,嗬嗬]

薛錯也笑了一聲,他在這城中呆了一個多月,雖整日圍著[石翏]廟打轉,但應該查的東西,他都查的差不多了。

“人間大劫將至,他們想趁此機會,另立輪回,重走大道,重新封神。”

風乍起,青年衣袂如雲,他如輕飄飄的羽毛一般,落在屋簷翹起的角。

“但我不想如他們的願。”

[這城裡可有一尊古神]

薛錯抱著胳膊:“像這樣的古神,我一口氣能請來三個,不,四個。”

玄肇似乎笑了聲道:[罷,陪你走一遭]

……

人間。

芳洲天都城。

此時群妖彙聚,妖氣衝天。

正中校場上,一隻白毛老虎,力戰數百英豪,場外無數小妖怪搖旗呐喊,稱得上鑼鼓喧天,旌旗招展。

天都城雄踞一方,如今已經有了三十六路護法,七十二位武教頭,而他們的大王,正是一隻凶悍無比,人稱白衣修羅的惡虎,他殺人如麻,嗜血如命,稱得上凶名赫赫。

此時,一隻穿著黑袍軟甲的白毛老虎正在和勇士肉搏,他目如融金冷冽,發如春雪純淨,威風凜凜,儀表堂堂,端的是一隻美男虎。

隻見他力戰群雄,不落下風,猛然轟出一拳,將最後一個對手鹿統領肋骨打斷三根。

鹿統領連忙求饒,吐血問道:“大王大王,這是什麼拳?怎麼看不出路子。”

殷飛雪手腕帶風:“蝦兵蟹將拳。”\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聽起來好奇怪。”

“就是就是,還是天崩地裂拳聽起來微風。”

“你們懂個屁!”

殷飛雪黑臉,眾妖被罵的訕訕,連忙將虎前失蹄的鹿統領抬下去治傷。

忽然,一名小兵跑進來,呈上邸報:“大王,聽聞僵屍王最近在千雲城出沒!”

殷飛雪抖抖耳朵,沉聲:“南海千雲城?聽說有個求子的神廟十分靈驗,難道是老僵屍枯木逢春,梅開二度了?”

他想了想,覺得十分有趣,便摘了護腕,哐啷一聲扔進銀托盤:“你們看好天都城,大王我去抓他回來當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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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橋⑦◎

夜黑風高。

白天熱熱鬨鬨的千雲城到了夜晚,仿佛一座沒有人煙的空城。

這是千雲城的規矩,一旦到了夜裡,行人不準外出,屋中不能點燈,起身不能翻出聲響,否則衝撞神靈,家宅難安。

咄——

四周安靜的異常,隻有打更的更夫,不緊不慢的敲著竹梆子。

月亮大而明,飛起的屋簷上似乎有一道頎長俊逸的身影,打更人揉揉眼睛,那影子便消失了。

他經驗豐富,不追究,不細瞧,隻當什麼也沒看到。

“三更天喔。”

薛錯踩在樹枝上,指尖夾著一張青色的符籙,符紙無聲燃燒,化作輕柔的灰,薛錯的身影漸漸變淡,連氣息,溫度都消失了,仿佛一塊木頭,一片樹葉。

[符改得不錯。]

[玄爺客氣]

薛錯也跟著小金龍喊玄爺,玄肇接受了,他偷偷摸摸貓在樹上,一龍一龜舒舒服服窩在他懷裡,小金龍冒出頭:[大師兄,你快看那邊!]

薛錯此前不敢外出,隻因沒有畫好新的隱匿符,是以他也沒有見過夜幕下的千雲城是一個什麼樣子。

他順著小金龍的話轉過頭,瞳孔微縮,小金龍用尾巴捂住嘴,默默縮回腦袋,不敢出聲。

淒冷月色溝通天與地。

淡藍色的夜霧彌漫在千雲城中,那是具象化的香火煙雲。

天與地之間,一尊高有百丈,陰鷙詭異的香火神從夜霧中緩緩直起腰身。

[石翏神]

他眸若水井,口似城門,魚首人身,身有六臂四眼,兩手合抱一隻香爐,其餘四臂各持武器。城中香煙彌漫,神靈散發出一種古老而幽邃的氣息,他身上的紋路若有生命,仿佛蠕動一般,似乎要脫離束縛。

空城回蕩著微弱的風聲,冷寂的風穿過神像的縫隙,發出陰冷的呢喃。

房屋與城樓,在他眼中矮小如同瓦礫。

祂張大嘴巴,猛地吸入一口香火,海納鯨吞,將淡藍色的煙雲大口大口的卷入嘴中。

咕咚——

他吸飽了煙雲,席地而坐。

隔的很遠,薛錯都能感受到它身上那股無法言喻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