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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雲上的修士完全摸不著頭腦,問自己的同門。

“此地竟然有如此多的長老?”

“你閉關幾回了,出大事了,快看這《告道友書》。”

低頭一看,越看越氣。

“好,好的很!我今日拚著一身修為不要,也趟一趟這火海刀山,殺他一個不賠,拖上兩個血賺!”

“凝香宮……以修士煉丹……”

“死啊,該死啊!”

“邪魔外道,覥居高位!”

“人人得而誅之!”

也有修士臉色微變,悄悄道:“快去通知長老,凝香宮出事了。”

嘯風就站在這些弟子中間,讓人見他麵色難看,站著不動,好心連忙提醒他:“你快去告訴你家白師姐。”

嘯風臉色發綠:“白師姐?告訴她?”

他瞳孔緊縮,總算想起他剛才聞到的熟悉香味是什麼了,嘯風忽然乾嘔出聲,跪地發顫,旁人碰他,他崩潰大喊:“滾!”

“你也瘋了?”

嘯風想到小時候生活的村子,在他進入仙門之前,全家都死光了,那時候趕上災年,沒有吃的,他守著家人的屍體,餓得啃手指頭。

那段回憶太久了。

他自知卑鄙,往上爬沒有手段怎麼行?卑躬屈膝,諂%e5%aa%9a逢迎,靠著這些他混得如魚得水。

可吃人?

他吃的丹藥是修士煉的?

嘯風滿臉狐疑,麵色慘白,感覺五臟六腑都喘著另一個人的氣。

臟。

真臟。

臭。

太臭了。

凝香宮主人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無數低語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臉色慘白。

不管如何,問道丹都登不上明麵,他今日犯了大忌,倒了血黴,竟然被一群毛頭小子算計了!

原本在他周圍的修士眼看毀屍滅跡不成,都害怕牽連自身,不動聲色的後退。

凝香宮主人退無可退,乾脆鼓蕩起一身真氣:“我乃太一門的護山長老,何人膽敢動我!”

“我敢!”

話音未落,一道倩影飛來,與他戰至一處。

二人之間迸出數道寶光,原來是法寶相撞,不過幾瞬,凝香宮主人吐出一口血,麵色大變:“怎麼會?!”

他立刻想逃,卻被一道劍光逼回,一年輕道士抱臂擋在他逃跑的的路上:“道友,話未說清楚,哪裡去?”

凝香宮主人立刻轉身,又遇到一個修士:“道友,哪裡去?”

四麵八方都是人,可偏偏那些長老不敢動,他一個人單打獨鬥。

祝雪薇冷若冰霜,白綾飛出,將那長老的真氣擊破,他吐出一口血,踉蹌倒地,抓著祝雪薇的裙擺。

“仙子,手下留情!”

“仙子,我天上有人,我願意保你入仙路,成無上道果!”

嗬,女子冷笑一聲,白綾收緊。

祝雪薇居高臨下,手指微動,逼的凝香宮主人現出神府靈台。

他的道基薄弱,卻異常繁蕪,不知道有多少種道象,這那裡是一個人能修出來的。

祝雪薇化指為刀,斬落他的靈台第一重,凝香宮主人慘叫一聲,跪地打滾:“你敢傷我!你知不知道我為誰做事!”

祝雪薇冷笑,目光微閃:“哦?你為誰做事?”

凝香宮主人身軀一顫,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閉口不言,祝雪薇斬落他的第二重靈台,痛的他整個人都快要昏死過去。

此時,天上戰鼓咚咚作響,飄來一朵氣勢洶洶的黑雲。

“惡人堂辦事!閒雜人等退避!”

“速速閃開!”

黑雲之上,道音陣陣。

一群黑衣的白帶修士殺來,他們背著長棍,臉上覆蓋著白色的惡鬼麵具。為首的修士青衣麻鞋,戴著一張紅色笑鬼麵:“何人在問道宮喧嘩!”

凝香宮主人臉色一喜。

這些惡人堂弟子修為強橫,氣勢洶洶,揮舞著殺威棒:“閒人閃開。”

為首的修士背著手,正氣凜然:“問道宮中,不可私下動刑,來人啊,將這個犯例的賊人押解到問道宮,祝雪薇,你還不速速讓開!”

祝雪薇不但不讓,神情冷漠,硬生生又削去凝香宮主人的一層靈台。

惡人堂堂主怒道:“你不知死活!”

方龍洗喝了口酒,百十年前他還信大道公理,進了惡人堂,落得個此生修為無法寸進,無法在劍道更進一步的下場。

他拍了拍石龍,石龍咆哮一聲,從方龍洗袖中喚出兄弟姐妹,朝著惡人堂弟子撲去。

場麵頓時亂了起來,早有不忿的修士怒火無處發泄,此時開打,個個抄起家夥,衝上雲頭。

“吃我法寶!”

“賊子,快快受死!”

方龍洗本人則禦劍落下雲頭,走進凝香宮,上麵打得極其熱鬨,下麵卻很安靜。

聞人異等弟子見到方龍洗,紛紛躬身行禮:“師伯。”

“見過方師伯。”

方龍洗不甚在意的揮揮衣袖,他走到丹房門口,仔細打量薛錯,那個小孩子坐在台階上,低頭畫符,另一個小妖怪聽見聲音,抬頭看著他。

方龍洗看了會,問:“好小子,你在畫什麼東西?我竟然看不懂。”

孔雲原本正在替薛錯研磨,聞言說:“我也看不懂。”

薛錯的表情十分凝重,他不敢分一絲心神在外,直到一氣嗬成的畫完,才冷汗涔涔的抬起頭,望著兩人,卻累壞了,什麼也沒有說。

隔了一會兒,他問:“朗翠,你知道哪裡還有這樣的丹房嗎?”

方龍洗這才注意到,屋子裡有第三個人。那個青年站在陰影裡,雪膚鶴氅,麵色冷淡,他望著天上轟轟烈烈的陣勢,似乎極其開心,可又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快樂。

“我低估你了。”

薛錯則搖搖頭,回答說:“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到的。”

在雲上鬥法的弟子,豁出性命陪他一起闖入凝香宮的人,都是今日揭開這局麵的人。

雲頭上,隨著巨龍一聲怒吼,惡人堂的弟子被吹得七零八落。

祝雪薇也削掉了凝香宮主人最後一重靈台,他的慘叫甚至蓋過了風聲。

天上又飛來數朵白雲,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宮門的護法弟子,對著此處怒目而視:“散去!”

“今日逗留凝香宮者,無論出身,俱都趕出問道宮!”

“爾等不得聚眾鬨事,聽信讒言,速速散去!”

“如若不然,修怪我等不講情麵!”

氣氛短暫的安靜,直到有一個清冷的女聲反問。

“情麵?”

祝雪薇一道白綾飛出,將雲頭的修士扇飛。

有弟子乾脆的捏碎弟子身份銘牌,冷笑,揮舞著法寶衝上前狠狠一砸:“不用你逐我出去,我自己會走!”

“不過問道宮的人爐豈止這一處,我等今日,要查一個乾乾淨淨,替我冤死百年的師兄師妹報仇雪恨,不死不休!”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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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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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護衛職責在拱衛一宮,背後站著的是各門派的長老,他們向來威風慣了,誰曾想今日被幾個人名不見經傳的弟子落了臉麵。

幾人臉色一黑,相互傳音。

“長老有令,殺乾淨他們。”

“今日闖入凝香宮的人,一個不留,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這些鼠輩向來乖順膽小,今日也不知怎麼了,看我來殺幾個人,威嚇他們!”

有個宮門的護衛掏出法寶,下了死手,頓時有躲閃不及的修士被法寶震碎,化作一片血雨飛揚。

千百年來,他不知應對過多少危機,最清楚這些低等修士就是一盤散沙,除了修道,彆的都不感興趣。隻要他先兵後禮,敲山震虎,再許諾一些好處,定然能化乾戈為玉帛。

但這一次,護衛收手,卻沒看到想要的恐懼。

血雨飄撒。

有修士抬眸看去,臉上落了星星點點的熱血,不過須臾,卻也已經涼透。

人其實就如天地間的蟲豸,又或者,在仙門眼中,他們與蟲豸有何分彆?

從前不過是一葉障目罷了。

他們何曾又被當過同道?一身修為,又幾時被當做人來看待?

死便死了。

“娘的。”

修士的咒罵略帶顫唞,忽而睚眥欲裂:“吾來也!”

這一聲怒喝響徹雲間,因為真氣豐盈,在雲間一層層的回蕩。

前人不至,後人今日卻不絕!

殺殺殺!

雲間亮起無數寶光,道法,劍影,那血雨涼透了,卻仿佛一記耳光,將原本還在觀望的人打醒,將打算講道理的修士抽的一個趔趄。

仙門出了如此醜聞,爾等不思懲戒惡人,反而傷我修士,殺我同道,你安的什麼心!修的哪裡的道!

我等今日沉默亦死,反了亦死,何必坐以待斃!不如殺出一條血路,殺上金霞頂,殺上牛角峰,今日身軀若毀,來世修魔修鬼不修仙!

這世道,去他娘!

隻要我等一口氣不絕,就跟你們死磕到底!

宮門守衛到哪裡不是被敬著,捧著,他何曾見過這種陣勢,一時之間竟然被嚇得後退好幾步。

“壞了!我等應該先懷柔的,快快,快去告訴長老!”

“師兄彆慌,我還有一招沒出!”

那宮門護衛臉色慘白,忽然急言令色,高聲道:“我是長老門下記名弟子!你等今日若傷我一根指頭,以後就叫你們從問道宮除名,從此三山五海,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有修士怒而狂笑,捏碎弟子銘牌:“父母生我,師傅養我,天地都不敢說不收我,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叫我沒有容身之所?!”

……

飛遏宮。

有弟子乘雲而入,一路跑進大堂:“金武長老,凝香宮主人被削去修為,那些弟子如今沆瀣一氣,傷了宮門護衛,打死了幾個惡人堂弟子。”

“幾個小弟子,隨他們鬨去,成不了多大火候。”

弟子猶豫片刻:“可是……”

“天地大劫在即,仙路將開,東陸生靈必然有一場浩劫,此事恐怕是開端啊。快去,閉緊宮門,莫問閒事,不要做了大劫的劫灰。”

白洛洛衣裙翩飛,一路跑到內室,隔著門道:“娘,凝香宮那邊如今已經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