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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恐怕他會當場反水,寧願從長計議,逐個擊破,也不會告訴他們任何消息。

薛錯揚了揚淡淡的眉毛,小手夾著一張藍色的符籙:“定。”

符紙頃刻燃儘,化作一個拗口晦澀的神紋。

門口的兩個童子身子一麻,驚恐的發現自己動不了,連眨眼都十分吃力。

這是薛錯昨夜連夜從《神臨書》裡找到的符咒,但掌管這一道的香火神靈早就已經隕落,威力大減,薛錯改良後,也隻能做到短暫的定住修為不高的修士三刻。

孔雲也知道定身符時間不長,他乾脆利落的上前打暈了兩個童子,聞人異趕上來攔住他:“我來。”

人族的事情,不要過多牽連妖族。

他一腳踹開了凝香宮的大門,薛錯表情嚴肅,拎著衣擺,小手一揮:“請!”

走出了這一步,不管結果如何,都沒有辦法善了。

“都到了這裡,你還不願意殺人麽,婦人之仁,難怪任人宰割。”

朗翠說了第一句,目光又黯淡下去。

“可是……我這樣宰割彆人的人,卻也護不住一個徐有瑜。”

朗翠古怪的笑了一聲,也不管自己的身份,不管後果如何,大踏步走進凝香宮。

他淡淡地說:“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日凝香宮的丹房,我便替你開。”

凝香宮的長老勢力不大,收的弟子也不多,突然見到有陌生人闖進來,都十分驚詫,接著便是憤怒。

“何人擅闖凝香宮!”

“速速束手就擒,否則我等就不客氣了!”

朗翠抖出袖中一個小小的丹爐,那個小小的丹爐在他手中滴溜溜的旋轉,散發出誘人的清香。

他一手持劍,一手抬著香爐,那些弟子聞到丹爐的香味臉色大變,接著便紅著眼睛,失去理智的衝過來。

朗翠抬手一劍,麵無表情的刺死那個弟子,扔到一邊。

薛錯:“朗翠!”

朗翠麵無表情,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薛錯和孔雲對視一眼,身手靈活的衝向那些境界高,但明顯喪失了理智的弟子,將人直接劈暈。

聞人異等修士也迅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妖人手上的爐子有古怪!”

“此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嗨呀,你可彆廢話了,趕快去幫師兄的忙!”

有弟子修為稍高,抵禦住了丹藥的誘惑,咬牙捏碎了傳音符籙,將消息傳了出去!

“爾等同為問道宮弟子,竟然闖入宮中,殺我同門!”

“快快去請凝香長老!”

薛錯疾步快走,朗翠也逼近了丹房,凝香宮剩下的弟子不要命的衝過來,朗翠眼神一凜,將手上的丹爐拋了出去。

衝過來的弟子麵露掙紮,接著毫不猶豫的舍棄薛錯等人,衝向丹爐。

朗翠嘴角冷冷的勾了勾,忽然嘭的一聲,丹爐爆炸,將那幾個弟子炸的血肉模糊。

薛錯臉色微沉:“你為何殺了他們?”

朗翠一步步走到丹房前,他麵色極其冷淡,卻朝著薛錯勾起一個笑容:“你該問他們,吃了一些什麼東西。”

他負手而立,看了看,接著伸手飛快的解開丹房的禁製,回頭說:“怎麼樣,你……還要看嗎?”

薛錯握著符籙,他一步步走過滿地的屍體,走到丹房門口。

天上已經有了騰雲駕霧的風聲,估計那個長老快要趕回來了。

在四周監視他們的修士,也一定將這件事告訴了問道宮的惡人堂,捉拿他們的修士也在來的路上。

生或者死。

又或者沒有生,隻有死。

薛錯抬起小手,貼在緊閉的門扉上,用力的一推。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呼呼的風聲落在凝香宮的上空,法寶亮起奇異明亮的光,還有一道由遠及近,暴怒的罵聲:“闖我宮門者!死!”

一道恐怖的虹光落下,似乎要將凝香宮的所有人,不分好壞全部殺乾淨。

朗翠抬頭看著那道恐怖的虹光,心裡卻沒有一絲懼意,他微微閉上眼。

轟——

一道白綾驀然飛出,將那道虹光擊碎。

“誰?!”

白綾上,一朵茶花栩栩如生,它的主人款款而來,冷如冰霜,傲如白雪。

她垂眸看著丹房,手指微微顫唞,半晌,一滴透明的眼淚,從她臉頰低落。

“是真的啊……”

丹房已經打開。

薛錯沉默的站在丹房門口,一張張雪白的,麵目各異,又保存完好的人皮,擔在素色的屏風上。

微風吹入丹房,一張張或恬淡,或痛苦的臉,隨著風輕輕搖晃,發出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痛啊】【回家……】【師傅,為何要殺我?】

【救我】【彆剝我的皮】

【求你彆殺我】【娘,救救我,我想回家】

【疼,好疼啊】

微風拂過,一個巨大的三足丹爐立在中央,散發出勾人垂涎的清香。

薛錯的背影被光線拉長,他雙手搭在門扉上,慢慢的收緊,用力到指尖發白。

凝香宮的主人也看著這一幕,忽然對著丹房使出了畢生絕學,痛下殺手。

哞——

一聲低沉的龍%e5%90%9f。

半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隻石龍,衝向凝香宮主人,氣的他破口大罵:“誰!”

“我。”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插進來,天上飄來一朵白雲,雲上坐著一個邋遢道人。

凝香宮主人道:“你是哪裡來的貓貓狗狗?滾開!”

邋遢道人卻不搭理他,隻因天上的雲彩越飄越多,站到凝香宮主人身後,而又有一朵朵雲彩,落在邋遢道人的身邊。

“闖我宮門!該殺!”

凝香宮主人麵色恐怖,又清楚根本拖不得,抬手祭起法寶,而雲頭趕來的道人大多數是長老,他們一揮衣袖,就要降下五雷。

“誒,各位道友平時最愛講道理,怎麼現在一言不合就要殺人呢?”

邋遢道人喝了口酒,抹抹嘴巴站起來,笑嘻嘻的抖了抖手,抖出一把劍。

他的身後,那些修士默默祭出自己的法寶。

道人劍未出鞘,隻是揮手一道劍氣,就將那些長老逼的後退一步。

凝香宮主人麵色大變,忽然想起了什麼,麵色震驚:“一劍東來,你是方龍洗?!你還活著!”

邋遢道人哈哈一笑:“你們這些人還活著,我又怎麼能死?”

凝香宮主人想起了什麼,先怕後怒:“你發過大道誓言,永遠不再出劍!不出劍,還敢在我麵前造次!”

方龍洗垂眸看下丹房內可怖的景象,看向丹房門口那個小孩,麵色平淡。

而他背後那些來自問道宮各宮門的弟子,則慢慢上前一步,他們看了《告道友書》,內心惶惶。

誰沒有親朋故友?誰不曾對某些事心生憤慨,抱著疑惑?隻是從未有人敢於站出來,或者曾經站出來,可是單打獨鬥,下場淒涼。

久而久之,也麻木起來。

但今天,他們若是退了,又有何麵目談一句修道呢?

何況,做這件事的是一群低等弟子,領頭的還是一個小孩子,這已經讓他們足夠羞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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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龍洗還未說話,一道白綾直接戳到凝香宮主人臉上。

“今天誰敢動這些小弟子,我祝雪微,一定讓他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我白天珩亦然。”

“吾亦然。”

“惡貫滿盈者,死有餘辜,我等亦然。”

一道道身影從雲頭走出,走到那些長老麵前,目光如劍,道法如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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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個乾淨◎

方龍洗仰頭喝了一口酒,石龍依偎在他身畔:“活人煉丹,在萬兒八千年前,那些殺千刀的香火神這麼乾過,如今倒好,我仙門越活越回去了。”

凝香宮的主人臉上一紅,急赤白臉地大罵:“你這個臭道士!休要血口噴人!”

方龍洗:“哦?血口噴人?”

“對!是你們今日栽贓於我!”

“栽贓?”

方龍洗哈哈大笑,他說:“我記得你有一個得意的大弟子,如今已經十餘年不曾見過了,你看,那掛在那屏風上的不是他嗎?”

“跟他囉嗦什麼?”

祝雪薇語氣平淡,手中白綾如雪:“你丹房裡一張張的藥人是栽贓!你一身莫名其妙的修為是栽贓!你惡業纏身是栽贓!”

“好一個栽贓!你也配用這詞?”

神女垂眸,目光似雪冷,語氣如霜冰。她輕移蓮步,款款上前:“你心思狹隘,嫉賢妒能,手段狠毒,殺人如麻,這世間的道若不殺你,我來殺!”

“誰敢上前!”

凝香宮主人又驚又怒,環顧四周,不知來了多少修士,一朵朵白雲層層疊疊,將這裡圍的水泄不通。

還有一群身份低微。實力低下的低等弟子,穿梭在雲朵間,揮灑飛書。

“看一看,看一看吧,各位師叔師伯,各位師姐師,來看一看這份《告道友書》吧。”

“師妹,煩你看一看,還有這位師兄。”

飛書雪花一樣在雲層間穿梭,有不明內情,閉關才出來的修士,看著看著瞪大眼睛,怒火攻心:“天下間竟然有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我等修士辛苦修煉,竟然隻是他人口中的韭菜!”

也有人心思沉穩,覺得不可全信,與同伴道:“凡事還是三思而後行,不要妄動!要多反思,萬一就有不合理之處,你看,那些人皮說不定是外門派的,並非我問道宮的弟子。”

“我呸!三思九思思你道祖!人家都把刀架在脖子上了,你還覺得自己脖子沒涮乾淨!”

“你這道友說話忒衝!怎麼,隻允許你雷霆之怒,不允許我等謹慎小心?”

“這是何等時候,那些小弟子前幾日就冒死在發《告道友書》,他們把真相遞到你眼前了,你居然還想著保全自身?”

“萬一是他們自導自演,栽贓陷害呢?這年頭的小弟子,野心頗大的。”

“你還是人嗎——”

修士暴怒,一拳將那道士打歪了鼻子,讓人連忙勸架,一邊勸一邊踩上一腳:“道友,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何必與他爭辯!”

“道友快快讓開些,我腳臭,讓我來踩!”

那道士哎呦哎呦慘叫幾聲,口中猶自不服氣,同眾人吵嚷起來。

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