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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孩能有多也高深的道,懂什麼大道至理?

恐怕連話都說不全。

道師頷首,卻在接下來的一刻鐘內,再也沒有開口,被一個六歲孩子清晰的口齒和深晦的大道砸蒙。

尤其是在那孩子說到激動處,隱隱浮現出的金池十二台,讓他驟然色變。

“金池金蓮!”

他臉色微變,心神動搖,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那金蓮是什麼樣子。

道師緘默片刻,疑惑重重。

而薛錯的問題,他一個也回答不了。

“問道丹”“明宮瑤”“秘境殺人”

這些事他一件也不能說,道師臉色變來變去,最後陰沉著臉,一揮衣袖,把薛錯甩出飛遏宮。

“朽木不可雕也!我不屑於與你論道,你走吧,你要的公道,磕遍問道宮的三山五海,也求不到。”

薛錯被震出飛遏宮,孔小雲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他:“小心!”

“以後你再不要到飛遏宮來,免得臟了我的宮門。”

薛錯搓搓小臉,怒而回擊:“我也不願來,你的道連我爹的劍道都不如。”

他無知無畏,站在雲頭的道士靠著石龍,看的卻很清楚,那個道師是發現了他的金池金蓮,臉色變來變去,貪念一閃而逝。

薛錯氣的磨牙,又有些低落:“小雲哥哥。”

孔雲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怕,有我陪著你。”

兩個小孩一人扛旗,相互牽著小手,一步步走下台階,往另一處宮門去了。

既然一處找不到能幫他們的人,就去另一處說理。

他們未必有多麼強大的實力,可是就是這樣弱小的,孱弱無力的人,卻做了許多人瞻前顧後,不敢做的事。

站在雲頭看到這一幕的除了帶著石龍的邋遢道士,更有自暴自棄的酒鬼,麵容絕色的仙子,他們看著薛錯的背影,神思複雜。

【作者有話說】

經曆了慘絕人寰的工作期之後,我,回來了。(鞠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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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

“站住!”

一聲曆喝,薛錯回過頭,他叉著腰,將那些趕來的弟子從上到下掃了一遍,仰頭道:“嘯風,是你叫我?”

嘯風身後呼啦啦圍過來一群弟子,迅速將兩人堵在中間,他道:“你目無尊長,出言不遜,我嘯風雖然不是什麼大才,今天特地來討教!”

“對!我也要討教,和我上論道台!”

“小小年紀,不學無術,妄圖搬弄是非,嘩眾取寵。我為劍仙浮一大白!”

“那些弟子之事分明是天道不容!說明他們平時不會惜福養身!反而作惡多端!不然彆的弟子怎麼不出事,單單他出事了!”

“你個小崽子,毛長全了嗎!”

薛錯尚未說話,孔雲卻刷的拔出金羽劍,指著嘯風:“你厚顏無恥,我等為你們奔波勞碌,你卻倒打一耙,混淆是非!”

“我們?你一個妖怪,好大的口氣!”

“我看你們分明是存心想害人。”

道師震怒,嘯風身邊的弟子今日聽不到道學,紛紛亮出家夥。

聞人異有所預料,悄悄說:“師兄,你快走。”其他幾個修士今日敢一同前來,都做好了準備,護在薛錯四周。

嘯風眼角高飛,哼了聲:“你們跟著薛錯,不要害了自己,他能給你們什麼?”

聞人異微笑:“這倒是不勞你操心。”

旁邊的女修士冷笑幾聲,扛著刀啐了口:“難道學你蹲下當仙門的狗?呸,我不修道了,我就是要鬨事,你待怎樣?”

薛錯的實力高過聞人異,奈何腿短身量矮,一打起來就看不到人,他爬上假山,冒出頭,卻見一雙雙充滿怨怒的眼睛,那不是做戲,而是真切的恨他。

“要你豬鼻子插蔥,裝什麼象!”

孔雲被那弟子的動作嚇了一跳,薛錯則猝不及防,被搡了個屁股蹲。

孔雲大怒:“欺人太甚!”

他剛想動手,就被一隻白胖的小手拽住,孔雲回過頭,見是薛錯,沒好氣的拉他:“你看,若是我們不來,你今日還不被欺負死!”

薛錯吸了吸鼻子,一言不發,隻在睫毛異樣的顫唞,讓孔雲覺察出他心裡有些微委屈,孔雲語氣一澀,乾巴巴的說:“你……我又不是怪你。”

孔雲是擔憂好友,他從昨日起臉上就沒什麼笑容,反而思慮重重,

兩個小孩子在混亂中像誤入長腿樹林的烏龜,隻見到處都是人。

薛錯歎了口氣,拽著孔雲和他咬耳朵:“小雲,我覺得不太對勁,他就是故意來打架的。”

孔雲性格衝動,但不笨,有自己細膩的一麵,聞言想了想:“你覺得他們是誰的人?”

薛錯眉毛皺出小褶子:“都有可能,要把這件事宣揚得人人都知道,除了我,再沒有合適的人了。”

孔雲正要開口說話,卻見一道鋒利的劍氣襲來。

嘯風瞳孔緊鎖,不由自主的後退好幾步。

四下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嘯風扭過頭,眼睛瞪大:“顧……顧如誨。”

風來。

吹動樹葉沙沙作響。

蒼翠綠葉間,顧如誨禦劍立在樹梢,抱著胳膊,墨色衣袂在蒼綠間翩飛,黑色的長發高高束起,映襯著他微微帶著寒意的肌膚。

“小顧哥哥!”

顧如誨的嘴角極快的抬了抬,淡淡的掃過嘯風等弟子,然後輕輕一躍,從樹梢落下來。

劍仙親傳弟子,在場有不少弟子見過他和孔雲交手,自覺打不過他,而且才過去多久,他的境界似乎又有所精進。

他走過眾弟子,站在薛錯身前,平靜地說。

“我替我師兄和你們比試。”

嘯風打了個冷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眾弟子:“……”

聞人異則悄悄道:“顧師兄,你們護著他們兩個先走。”

……

顧如誨護著薛錯等人出了飛遏宮,便停下腳步:“師兄,我隻能送你到此,師父命我看守流雲峰,無故不能擅離。”

薛錯點點頭,心想小顧師弟真好,如果能一直呆在身邊就好了。

不過也隻是想一想,劍修悟道大多勤學不輟,如今恐怕已然耽誤了顧如誨的修行。

這樣大的情分,薛錯雖小,卻也一定是承情的。

他拽著顧如誨的袖子,小臉有些憔悴,但眼睛依舊靈動,清澈:“如誨哥哥,若你以後要我幫忙,一定要和我說。”

顧如誨愣了下,輕輕點了點頭。

時間不多,薛錯與顧如誨揮手告彆,顧如誨還聽到孔雲嘀咕的聲音:“這根木頭怎麼轉性了?”

顧如誨目送兩人遠去,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奇怪……好像隻有小師兄拉他的時候,才會有一種開心的感覺。

問道宮萬載歲月,底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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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卻多了許多流言蜚語,起因不過是因為秘境死了一些新弟子。

問道宮弟子千千萬,在往日中,這樣的事完全無人關注,掀不起什麼波瀾。

可是,最近百年失蹤的弟子太多了。

即使顧慮重重,礙於長輩師伯,即使有了些猜測,也不敢說,敢觸碰秘密的人。都悄無聲息的死了。

如今出了意外,這個薛錯的弟子,天不怕地不怕,帶著一個同樣實力低微的弟子,在問道宮上躥下跳,到處找公道。

明宮瑤收到消息,與諸位長老商量,其中一位長老說:“為了應對天地大劫,最近這一百年來割的弟子太多,恐怕壓不住。”

明宮瑤說:“蟲豸罷了,我今日請諸位同道來,是為了一同湊個份子,問問上麵,大劫具體什麼時候降下。這次成仙的機緣,我等又有幾分把握。”

“對對,這才是正事,吾再服用幾粒問道丹,便能突破境界,離長生不老更進一步!”

“哦?明宮師妹如此豐厚的身家,竟然還要策群力,是要請哪位上神嗎?”

“其實比起大劫之日,我更好奇這次是哪一劫,要是能早做準備,定然十拿九穩,不然等到下一個千年,我恐怕早已身死道消了。”

明宮瑤白了他一眼,淡淡:“大帝之子尚且不敢泄題,你倒是想的開心。”

被罵的人捋了捋胡須:“唉,我是怕那名額是蘿卜坑,我等爭與不爭都沒有用。”

明宮瑤道:“應該不是,我早早就請天衍門的人算過,當世沒有仙人後裔,應該是針對東西兩陸修士的。”

“那薛錯那邊……”

“隨他去胡鬨,大劫懸而未決,我等還是四處疏通下關係,拿到一手訊息才是。”

“難道就任由那小孩胡鬨?”

“嗬嗬,君無畏雖然自斬境界不成仙,但是他板上釘釘,一定會飛升。薛真真有上古神劍,那就是丹書鐵券,我勸各位莫要把他們兩人得罪死,否則到了上麵,指不定怎麼難看呢……”

明宮瑤頷首,心中也十分激動,她服食了太多問道丹,丹毒累積過多,竟然導致容顏早衰。

可恨那方龍洗,反而一副年輕人的樣子,可恨!

明宮瑤暗做打算,一定要飛升成仙,到時候青春重鑄,她一定要讓方龍洗好好瞧瞧!

潛龍淵。

天空沉冷如墨,方圓千裡,生機斷絕,萬仞山峰上,峰似龍首,噴薄著蒼茫潮濕的霧氣。

崖壁上站著一個人,他身著一身白色長袍,腰間彆著一根花枝,他長發飄逸,眉眼如畫,嘴角微微上揚,不帶絲毫狂妄和輕浮。

不多時,天邊飛來一個荊釵素裙,背著龍血巨劍的女子。

君無畏問:“如何?”

薛真真麵色淡淡的,搖搖頭:“方圓千裡,了無人煙,沒有一個活人了。”

君無畏輕歎。

鬼魂的哀嚎聲乍現於耳畔,時強時弱,寒意襲人。

微光閃爍間,可以看到許多稀稀拉拉的鬼魂,在霧氣中遊蕩。

有的狼狽不堪,渾身血跡淋漓;有的禸體殘缺,隻剩半截身體,這裡是鬼域,人間無法觸及的禁地。

封印的邪祟以生靈痛苦的殘念為食,越是痛苦,就越是強大,徘徊其中的鬼魂不得解脫。

薛真真皺眉,揮出一道劍氣,龍%e5%90%9f如嗥,震碎了那些飽受折磨的鬼魂。

但君無畏卻發現,那些鬼魂並未消散,殘留了一縷真靈,落到落葉枯木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