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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錯:“我雖然沒有請過新神,但我也知道,妖族和人族……好像在過去有死仇……”

孔雲:“你用我的羽毛寫,定然沒有問題!”

薛錯隻好答應下來,二人又嘀嘀咕咕琢磨了幾個辦法,直到一柱香燃儘,孔雲拍手稱快,對薛錯的符籙天賦歎為觀止。不明白他是怎麼從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畫出一張道韻天成的符。

他心裡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問:“現在你有多少把握?”

薛錯伸出十個手指頭,孔雲黑了臉:“一成都沒有?”

薛錯扭捏:“我是讓你看我手白不白?”

孔雲:“……”滾吧傻狗。

香頭燃儘。

白洛洛睜開雙眼,她目綻神光,口吐清音:“薛錯!”

孔雲使了個眼色,薛錯踩著孔雲的腿,翻身而上,飄然落地。

白洛洛居高臨下,麵色冷冷:“你可準備好了?”

薛錯:“然。”

白洛洛勾起一絲嘲諷似的笑,很淡:“我們請正神——火德君上公明天司大人,如何?”

薛錯揣著手:“善。”

聞人異等人趕了回來,器具不全,孔雲猜到:“諸位道友,沒找到麽?”

有女修士憤憤,望向對麵的嘯風等人:“被攔了。”

有人有心不讓他們收集好祭器,好在聞人異手中也有不少,隻是成色不太好。

孔雲臉色更沉,卑鄙的人族佬!

聞人異則臉色微變:“公明天司,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獅子大開……呃,胃口好大人。”

白洛洛身披青羽,頭戴珠冠,拍了拍手。

祭器流水似的抬了上來,有俎、爵、尊,甕,分彆盛鮮食肉類、香果菜肴、黍稷稻粱等祭品,另設有金石玉器,丹藥靈芝等寶物。

一尊造型奇特的三足香爐被兩個力士抬上來,放下時,地麵微微一沉,上麵的花紋深沉雄大,古樸簡潔,有一股清淡縹緲的香味。

薛錯這邊器物簡潔,一桌一案,手捧大小的香爐,三杯兩盞,清酒新米若乾。

畫符用的白紙,金水,朱砂,羽毛筆一一排開。

他坐在蒲團上,睜開一隻眼偷偷看對麵。

三根兒臂粗的百草香被點燃,升起筆直輕細的煙霧,連綿百米依然能看到青灰的影子,十分不凡。

白洛洛手持青色寶劍,劍舞焚香,以悅神祇。

薛錯撓撓頭,含了含羽毛筆,一邊想,一邊低頭開始畫護身符,先保一下平安再請正神。

他先試了試第一個想法,寫了符頭,在寫名諱的時候,把劍主薛真真,和他爹君無畏的名字寫了上去。

試一試嘛……

薛錯十分心大,然後就是小雲的老祖宗。

關於這位老祖宗,薛錯還是有些害怕的,但出於對小雲的信任,還是一筆一劃的寫了。

【上元始祖極意天元南孔雀大君】

想了想,薛錯心道,寫了一個還怕兩個?

他和大澤神女娘娘的因果扯都扯不清,薛錯乾脆的抬手,羽毛筆洋洋灑灑,寫下了【自然妙有慈嚴應道大澤神女娘娘】

此時,天上的星雲已經發生了變化。

在薛錯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片黑天白地的神國,神國裡紙錢飄飄,感應到了一絲願力,願力的來源很熟悉,神女娘娘算過因果無礙,便回應了請求。

又因為是極其看重的人,便分了一點心神過去。

一縷氣息自香火神國飄起,化作船舵模樣,落在問道宮。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柄氣息極淡的劍,以及一尾金色翎毛。

三道回應相遇,小劍直接破碎。

剩下翎毛和船舵意像相對。

大澤之下,萬年沒有變過的巨大神像麵容,緩緩的皺起了眉毛,如果薛錯看到,定然會恍然大悟,然後腳底抹油,撅%e8%87%80逃跑。

請神跟買菜一樣。

相信大澤神女娘娘幾萬年也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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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明天司◎

符紙燃儘,薛錯撓撓後腦勺,抬頭看天。

他沒有感受到願力回饋,按理說不應該啊,就算爹和娘那邊收不到,但指向如此明確,娘娘那邊為何沒有反應呢?

薛錯含著羽毛筆,心裡犯難。

要不……再請幾個?悟道的時候他看見過金烏日輪,好像和任殊哥哥有關係,可惜他不知道任殊哥哥的道號,不然就可以試一試請任殊哥哥了。

可惜可惜。

薛錯心裡琢磨,托著下巴,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

白洛洛的劍舞快要跳完,香爐的青煙愈發筆直,旁人能夠明顯感受到她的身軀處於一種極其玄妙的狀態。

眾修士不由得議論紛紛。

“白洛洛不愧是仙門大師姐,對道法的把控很深啊!”

“你也不看看她多吃幾年飯,境界有多高,薛錯不過才六歲,按理說比道姿是平局,便是他勝了!”

“呸,真是好笑,道法比不過大師姐就拿年紀說事!怎麼,他目中無人,指香為臭,辱我師姐的時候就不說他是孩子了?”

“就是就是,是你們把他的道吹的天上有地下無,我們如今堂堂正正的比了,爾等又開始扯年紀境界?話都讓你們說了,屎都讓我們吃了!”

“臭不可聞,真是強詞奪理!”

聞人異也十分緊張,捏著拳頭,探頭探腦:“師兄他怎麼不動了?孔雲小道友,你能看出師兄在乾什麼?”

孔雲抱著胳膊,小臉嚴肅地仰頭說:“你不要著急,符籙之道你恐怕並不及薛錯,你要信他,薛錯雖生性好頑,但也有穩重之時。”

聞人異臉色一苦,歎息:“符修太難了,我要轉劍修!”

而另一邊的薛錯,小手一揮,乾脆再寫一個!

他拿起羽毛筆,正待落筆,忽然神思有感,整個人一激靈。

一道神念落下。

眼前畫麵與聲音都慢慢淡去,薛錯眼前湧上一層層薄霧,薄霧越來越濃,很快蓋住了薛錯的視線。

神……神降了?

可我寫的是護身符啊,等一等,降臨的是哪一個?薛錯倒吸一口涼氣,抵住下巴,忐忑不安的小聲喊了句:“娘娘?”

霧氣濃厚。

薛錯明白這是他的真靈所見,並非身體來到了此處。

但是想一想更害怕了。

薛錯臉色變來變去,硬著頭皮一步步向前摸索,忽地,他看到霧中有一片巨大到難以形容的羽毛,水流一樣鋪在地上。

薛錯呆滯了一瞬,脖子嘎吱嘎吱的抬頭往上瞧。

薄霧繚繞,一隻華美昳麗,巨大無比,道韻浩瀚威嚴的神鳥垂眸。神鳥雀羽如星月,繚繞著無數朵翠綠色的火焰,此時低頭看著薛錯,仿佛在看一顆小黃豆。

薛錯舌頭開始打結。

【南孔雀大君!】

他明白這很有可能是小雲那位老祖宗,但是一張護身符為什麼會有這種道象過來啊!

薛錯心中風起雲湧,麵上一動不動,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神鳥。

忽地,一陣大風吹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千萬片紙錢呼啦啦飄過,仿佛一陣狂雪。

神鳥周身翠綠色的火苗一下子明滅不定,祂清啼一聲,拍著翅膀飛起來,變成一根神光熠熠的翎毛,衝向紙錢。

薛錯小手擦了擦汗。

兩道流光在天上如星月一般追逐,翠綠色的火焰同紙錢一起飄落。

幾瞬過後,火焰消失,隻餘下紙錢輕輕飛舞,慢慢凝成一座高大無比又極其虛無的神像。

薛錯隻能看到神像的裙擺,裙擺以上都在厚實的雲霧裡。

薛錯低眉順眼,期期艾艾,撅著屁股拿袖子給神像裙擺輕輕擦了擦不存在的灰塵,還吹了吹,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神像。

一道視線如有實質的投下來,雖然沒有聲音,但神像震動,天上紙錢頓時亂飛。

薛錯下意識捂住屁股。

聞人異看薛錯閉著眼,神情卻豐富,先是滿臉震驚,探頭探腦,最後一張小臉皺成苦瓜。

聞人異道:“師兄在乾什麼?”

孔雲慢慢的放下抱著胳膊的手:“那小子,該不會請幾個神吧……”

聞人異笑道:“誒,不會的,誰會做這種事,又不是嫌自己命長。”

孔雲釋然一笑:“也對。”

此時,天上的火德君上光明大殿中,雲明天司懶洋洋的站起身。

他身穿大紅錦衣百鬼紅袍,腳踏一雙青雲皂靴,一身肌肉鼓鼓,腦後有一輪明月法相,身上纏著青碧飄帶,走路時火焰朵朵。

他手中握著一根黢黑黢黑的龍鱗長鞭,乃是一根打神鞭。

他身邊的仙人端茶遞水,賠笑道:“天司爺爺,苦主還是不認,要往上告呐。”

雲明天司飲了口茶,好奇道:“家裡幾座礦山,敢到我光明大殿告狀?”

仙人道:“可咱們收了被告的孝敬……”

雲明天司朗聲笑道:“這有什麼,都收都收,誰最後給的多,就是苦主,給的少,就是案犯嘛。”

仙人連連點頭,雲明天司看了眼滴漏:“哦,天時不早了,本仙有點小事去辦。”

仙人問:“可要用到神器?”

雲明天司點頭:“然。”

白洛洛劍舞已經跳完,她神態肅穆,目光清淨:“祝道夤恭,神儀昭晰,降歆豐潔,大道直上,鬥膽請下火德君上雲明天司!”

“天司威靈掌神獄,扶助金身清正明,我獻烏牛,白馬,青豖,至誠之敬請大人!”

“請大人臨下!”

她一劍點燃了桌案上的符紙,符紙燒儘,化作一張看不到的藍色奏表,循著青煙之氣飛上天。

奏表先撥去治表堂,隨後飛往火德君上的光明大殿,落入桌案,再由百餘個小仙分揀,最後送給大管事,大管事再遞交文殿君,文殿君審核無誤,便呈給雲明天司大人過目。

隻是這一張公函提前做好了標記,打通了關係,甫一收到,便立刻遞交給了正大光明殿的文殿君。

雲明天司捋了捋胡須,看完奏表,心下滿意,便打算神念降臨,好好享用一番仙門供奉。

他身後跟著的十餘個小仙人,小仙人乘雲,抬著一隻巨大的斷手,那斷手上血跡斑斑,手臂青筋暴起,肌肉虯結,握著一把古樸清秀的石劍。

雖過去萬年之久,如今已經祭煉成了法器。但仍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