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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梅:“……”不講道理的死女人,幾千年了還這種德行!

談話不歡而散。

劍仙從花樹上跳下來,走到薛真真旁邊:“肩上的傷好了嗎?”

薛真真摸了摸肩膀:“嗯。”

兩人默默站了會兒,薛真真說:“前幾日我到潛龍淵,那尊邪神的封印有些鬆動了,周圍的村莊變成了鬼蜮,群魔亂舞。”

劍仙:“周圍的仙門為何不報?”

薛真真淡淡:“人為解封,還能如何,找不到擔責人,門派都在相互推諉。”

劍仙了然:“是上麵的人在給誰做功德政績?看來又快要到開仙路的時候了,這次隻隔了一千多年,不算太長,隻是人間又要有一場大劫數了……無災不立功,無難不成仙。”

薛真真與劍仙猜的差不多:“我已經儘力封印,但是上麵的手段,我擋不住。”

天地大勢,沒有誰能切得斷。

人間承平已久,將再興兵戈之爭。

劍仙負手而立,遠處山河萬裡,二人衣擺紛飛,水墨交融,劍仙忽然說:“我陪你去一趟潛龍淵麽。”

薛真真點頭:“善。”

薛錯不清楚這些,他與孔雲在竹林論道許久,孔雲隻覺得神台清明,竟然隱隱約約有要再進一步的感覺。

孔雲掏薛錯的兜,抓出來一遝符紙:“你是不是給我吃什麼丹藥了?”

薛錯被哈得直癢癢,他打掉孔雲的手,呸了一聲:“我哪來的丹藥。”

“我感覺我又要突破了,怎麼這麼快?!”

薛錯十分奇怪:“突破有什麼難,我睡了個覺就十二重靈台了。”

孔雲抽了抽嘴角,一巴掌拍到薛錯肩上:“你先把字認全吧,天才。”

薛錯吹大小白雲,拉著孔雲躺下來,蓋好被子,打了個哈欠道:“認字有什麼難的,等我睡一覺,我就把《千字書》背給你聽。”

孔雲直起身:“我不想睡。”

“聽到了嗎我不想睡。”

“薛錯。”

“每日功課我還沒做,妖不可怠惰,我有計劃的。”

薛錯懶洋洋:“我是在夢裡悟道。”

孔雲連忙躺下,臉上帶著一絲疑惑和希望,他拉高被子,睜著眼睛盯著竹林。

半個時辰後,薛錯被孔雲搖醒,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孔雲凝重的表情,揉揉眼睛:“怎麼了?”

白洛洛背著手,臉色微白,但薛錯發現,她跌落的境界竟然水漲船高,不但補了回來,還進入了個元虛境中期。

“薛錯。”

薛錯下意識捂著鼻子,白洛洛臉色一變,想起被薛錯的道象欺騙,心境大損,頓時心生怒火,她就知道,問道丹怎麼會有問題!是薛錯,薛錯的道法邪門!

薛錯麵露警惕:“你想做什麼?”

白洛洛心裡很不服氣,母親的訓斥讓她更加怒火中燒,劍仙又怎麼了?又不是她門派的長老,龍威劍主又如何,傷不到她一根毫毛。

以權壓人,何其卑劣。

但轉念一想,她和薛錯並無必要打的老死不相往來,她隻是要找回丟掉的麵子。

白洛洛臉色平靜下來,堪稱心平氣和:“今天,是我的不對,但我想和你再論一次道,這一次是文鬥,如何?”

孔雲冷笑:“元虛鏡對靈虛鏡?”

白洛洛背著手:“文鬥而已,比的是道法之解?你若是不敢,也可,我要你向我斟茶賠禮。”

薛錯眨巴眨巴眼:“怎麼比?”

孔雲不讚同,拉住薛錯,薛錯搖搖頭。

白洛洛莞爾一笑:“這一次我要堂堂正正贏你,問道宮金霞頂,那裡有一座論道台,明日午時,我就在論道台等你,你輸了,就在論道台自削去一層境界,如何?”

薛錯提了提肚皮,叫住白洛洛:“姐姐,你若是輸了,如何?”

白洛洛回眸冷冷看了看薛錯:“輸?嗬。”

薛錯走上前,伸出手指:“你輸了也應承我做一件事,擊掌為信,發個大道誓言如何?”

白洛洛嘴角露起一縷微笑,與薛錯輕輕擊掌。

卓清遠與郎翠躲在暗處,他道:“你這主意行不行?可彆再坑白洛洛,好歹也是我大師姐。”

郎翠:“算是還了你幫我打點關係的人情,那個徐有瑜,卻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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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神◎

問道宮中有齋堂。

因為築境期弟子尚且不能辟穀,每日會在卯時設一餐,此時大多數新進弟子,都聚在齋堂。

有弟子夾了粒鮮米:“聽說了嗎?明日午時,金霞頂論道台,有弟子論道!”

同桌之人神色懨懨:“與我何乾,我再怎麼修煉,也不過是大宗門的耗材而已。”

旁人勸他:“聞人兄,何必如此頹喪,你有大才在此,在這問道宮大有可為啊!”

“大有可為?神道凋零,符籙一道能請來的神都需要三牲五禮,我可請不起。”

“請來的窮神,也打不過人家花大價錢請來的。”

“唉。”

聞人異重重歎了聲,筷子沾水,在桌上隨手畫了張符,鮮米立時靈氣四散,長黴腐壞。

“這張符本來能讓腐木發芽,但是你看……如今的世道已經全部都不對了。”

另一個聲音插進來:“好好的飯不吃,各位怎麼琢磨上屎了?”

聞人異等人皺眉,麵色不善的回過頭。

嘯風等弟子端著碗,拿著筷子,那弟子邊看聞人異邊吃吃發笑:“嘯風師兄,這話可不能直說啊。”

聞人異扔了筷子:“我當是誰,原來是狗兄。”

“瞎了你的眼,這是嘯風師兄!。”

聞人異嗤笑,對同桌揚了揚眉:“誒,都說師兄苟富貴是一把好手,在師兄麵前,誰敢說說自己姓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嘯風臉色卻不變,甚至很有風度:“苟?”

他笑眯眯環顧四周,邁著四方步:“我嘯風從清平派殺出來,靠的就是豁的出去,舍得出去,所以我步步高升,今日我是築境期,明日我就是靈虛境,後日我就能突破元虛境,守望長生。”

“白師姐給了我一個入問道宮藏經閣的名額,各位,你有嗎?你有得起嗎?”

眾人漸漸安靜下來,臉色微變,他們九牛二虎之力摸不到的名額,嘯風居然拿到了。

聞人異臉色淡下來,似歎似癡:“那我就恭喜狗師兄高升了。”

嘯風翹著腳,坐下來:“能長生的道經才是真經,各位,咱們可不能被一些假經蒙蔽了,你說陳宗平那種人,我們能學嗎?”

眾人不說話,嘯風把玩著茶杯:“明日大師姐和新弟子論道,站哪一邊,各位……心裡要清楚啊。”

聞人異的同桌給聞人異使了個眼色:“走?”

聞人異站起來:“吃得怪惡心,走吧。”

一行三人出了齋堂,裡麵頓時熱鬨起來,過了會兒,又有幾人走出來,相互見禮。

聞人異道:“幾位道友,哪裡去?”

有個女修士神色冷漠,背著一把大刀:“去金霞頂論道台,以防有人今夜給薛師兄使壞。”

聞人異道:“我們三人也正有此意。”

一行人頓時同氣連枝,他們都是曾在雲頭聽道,飛遏宮護過陳宗平的人,對那日見到的道象頗有感悟,再難聽進去問道宮的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聞人異道:“那日,我觀望到薛師兄道象中有一條九曲黃河,我之一見,竟然痛斷肝腸,如失生母。”

“我雖不如聞人兄那麼感懷,亦心有戚戚啊。”

“然也……”

眾人討論著道象,一路往金霞頂而去,聞人異道:“符籙一道耗費奢靡,且前途渺茫,我打算轉刀修。”

女修士看了他一眼:“你試一試。”

她把刀扔給聞人異,聞人異哎呦一聲,摔倒在地爬不起來,半晌,他苦笑著收回手:“我還是轉劍修吧,天下人人修劍,想來容易入門些。”

薛錯累了一天,回到地泉山。

小白雲慢悠悠的跟在薛錯身後,裹著掃帚掃去洞府前的落葉。

薛錯喂了小白雲晚霞精氣,給自己用了張除塵符籙,正待脫衣睡覺,忽然發現石床上擱著一套簇新的弟子服。

“咦?劍叔來過嗎?”

薛錯趴在床上,洞府有封印,尋常人進不來,那是誰放的?

娘,這個月剛見了一次,沒那麼快。

爹?爹他聾了,應該自顧不暇。

薛錯嘀咕著,蹬掉鞋子爬上石床,想啊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剩下一朵小白雲飄來飄去,給他疊衣服,放鞋,最後變成一張薄薄的小被子,蓋在薛錯身上。

第二日,聽了道學。

孔雲與薛錯一起走上金霞頂,論道台。

到了地方,才發現來的修士頗多,不單單有新進弟子,還有些境界明顯比較高的修士。

當中最過引人注目的,是坐在雲頭,風情萬種的女修。她的道韻無一絲波動,平靜若凡人,模樣和白洛洛有三分相似。

白洛洛半坐在雲端,小腿晃啊晃:“娘,他來了。”

白纖梅垂眸望去,微微蹙眉,聲音輕淡:“彆下手太狠,我還要對薛劍主有個交代才是。”

白洛洛甜甜一笑:“我又不會打死他。”

白纖梅嗯了聲,到底是自己的愛女,語氣中露出幾分輕柔寵溺:“我早已幫你向上奏表談攏,你隻管放手去做就是。”

白洛洛眸光微亮,矜持頷首。

孔雲與薛錯腳步同時一頓,孔雲拉住薛錯,低下頭道:“雲頭那個女人的修為……我看不透。”

薛錯抬頭望了望,也被神光刺痛雙目,和他咬耳朵:“至少是我娘那個境界。”

孔雲問:“文鬥比的是道經,你看過幾卷?”

薛錯咦了聲,心道:不是比講道嗎?

孔雲昨夜一夜未眠,整理出了若乾筆記:“我昨夜飛鳥傳書,問了虎伯伯,他說文鬥對道學要求甚高,我整理出了些許妖族的道經,你看看……對了,你有幾分把握?”

薛錯接過道經,比了比一個數字。

孔雲:“才五成?!”

薛錯翻開道經,一半的字不認識,他指了指白洛洛,重新比了個數字:“現在是七成。”

孔雲臉色微鬆。

薛錯悶哼一聲,臉紅道:“她七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