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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憂太多,生活,學業,時間成本,林金海才如此膽大。

他篤定了陳述不敢反抗。

同樣也確信陳述不會動手。

“沒關係啊。”陳述表情都沒變一下,他徹底走近,站在林金海旁邊,低喃著:“毀了便毀了,本來也沒什麼好的。”

隨著他的話,刀尖沒入皮膚,血液的甜腥味兒在空氣中蔓延。

“不過呀,就算我毀了,也拉著你們一起,都彆想好過。”陳述說。

林金海一動不動。

他像是嚇傻了,眼珠驚恐的放大凸出,死死盯著自己被刺的肩膀,大氣都不敢喘。

陳述順著力道,把他推到椅子上,接著抽出刀,隨手在林金海臉上拍了拍。

他還是那句話。

“我媽留下的東西在哪。”

“她、她她她……”

很可惜,林金海是個慫包,被嚇的厚嘴唇不停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述懶得跟他拉扯,直起腰,歪頭看向王馨:“王阿姨,您這要去哪兒啊?”

王馨偷偷摸摸想跑的腳步尷尬的停住了。

她把搭在門把上的手縮回來,仍嫌不夠,連忙把胳膊背到身後,生怕陳述一怒之下把她手砍了。

她艱澀的堆起笑,試圖打感情牌:“小述,你妹妹午睡需要人陪的,要不然一會兒起來該哭鬨了,你就讓阿姨去吧,阿姨絕對不打擾你們。”

林金海:“?”

他好像娶到了一種很新的老婆。

完全不顧他死活。

“不可以噢。”陳述搖搖頭,抬起手,刀尖指著王馨,麵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過來。”

他的語氣跟喚狗沒什麼區彆,王馨屈辱的一撇嘴,踩著高跟鞋往這邊走了兩步。

“坐到他旁邊。”陳述命令。

那可不成,坐他旁邊一會兒被捅的不就多她一個了嗎。

王馨連連搖頭:“小述,阿姨也不知道你要的東西在哪,要不然阿姨早給你了……”

“我讓你,坐過來。”陳述一字一頓。

片刻後,夫妻兩個排排坐,被窗簾絲帶綁在椅子上。

陳述搜出他倆的手機,丟到了旁邊。

林金海已經快被嚇尿了,一個勁抖,眼睛裡的恐懼都要溢出來:“你,你到底要乾什麼?”

陳述這人有個壞習慣。

他愛破罐子破摔。

當初明明以為遲江是林金海安排監視他的,他還是跟著走了。

因為他知道,自己彆無選擇。

如果事情很糟糕,他不會先想解決方式,而是會順著來,看看再糟糕能到哪裡去。

他從來不是男主,沒那麼多優良品德。

陳述彎下腰,一點點湊近林金海的臉,沒拿刀的手捏住對方的脖頸皮,往上一提。

“知道嗎,這裡就是氣管,隻需要輕輕一劃……”

陳述還沒做什麼,林金海已經開始嗷嗷叫喚了。

“閉嘴。”陳述皺眉。

林金海不敢叫了。

“我媽的東西在哪?”

“我……”

林金海開始東張西望,裝瘋賣傻。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陳述二話不說,對著他另一邊肩膀捅了下去。

和上次的淺淺刺入不同,這下陳述用了大力氣,幾乎把林金海捅了個對穿。

而他自己因為湊的太近,也被濺了一臉血。

*

“陳哥怎麼回事啊,打電話也不接。”李梁第n次撥過去,得到的還是那句冰冷的無人接聽,他有點急了,問方晏知:“他不會又在家出什麼事了吧?”

方晏知心說你問我我問誰,提議:“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他倆很快到達那棟小洋房,哐當的敲了半天門,就差大喊一聲妖怪放開我爺爺了。

大概敲了兩分鐘,門開了。

他們心心念念、擔心受人欺負的陳述站在裡麵,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他滿身血汙,刀還捏在手裡,黝黑的瞳仁盯著他們,像個無感情的殺人機器。

兩兩相望,都靜默了。

過了幾秒,陳述嗓音有點啞的說:“彆管我,趕緊走。”

說完,哐當,門又關上了。

方晏知嘴巴張成了O形,他推了李梁一把,呆滯道:“你掐我一下,我是在做夢吧。”

“掐尼瑪!”李梁直接爆了粗口,他猛的拍了方晏知一下,驚怒交加的同時還不忘壓低聲音:“他會坐牢的!”

“那那那怎麼辦?”方晏知慌了神,“我們要報警嗎?”

“報個屁!”李梁勉強冷靜下來,他抖著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

遲江被電話吵醒時憤怒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他可算明白了什麼是流年不利,自從陳述跑了,他就開始事事不順,煩悶的不行,連最愛吃的外賣都不香了。

現在就連在車上補個覺都睡不好!!

因此,他惡聲惡氣,眼睛都沒睜:“誰啊?”

“喂,遲哥……”另一頭的男生強作鎮定,實際上聲音都飄了:“你在哪兒呢,能不能來春市一趟?陳哥出事了。”

遲江花了好幾秒才理解他的意思。

他下意識坐起身,眼皮子也睜開了:“陳述怎麼了?”

“他……他回家取東西,好像跟他爸他們打起來了,剛剛來給我們開門,我看到他手裡拿著刀,渾身都是血……”李梁有些語無倫次:“雖然姓林的該死,都是畜牲,但陳哥不能殺人啊,他還要高考呢!”

遲江徹底清醒了。

他不僅清醒了,還有點懷疑電話對麵的人是否清醒:“說什麼呢?他怎麼可能殺人。”

男主的成長經曆裡沒這一環啊。

也不對,那原著裡麵他還沒爹呢。

“遲哥,我真沒跟你開玩笑!”李梁快急哭了,“姓林的本來就老欺負陳述,換我我也會反抗,但是陳哥跟我不一樣,他做事完全不顧後果的,逼急了真的會殺人……”

“地址。”遲江還算冷靜,“你們是在門口嗎?注意安全,也彆強闖,我相信他不會胡來,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遲江把手機遞到前麵:“師傅,改個道,去這裡。”

遲江本來是出來散心的。

在家處處不順,於是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懶得自己開車,便租了一輛。

他這才剛出發,路過春市,就被截停了,被迫前往陳述家。

“師傅麻煩了,您先走吧,錢我照樣付。”遲江著急,也顧不上安排太多,匆匆下車。

很快,他找到李梁他們。

彼時李梁都快把樓下小花園裡的花苗苗薅禿了,看到遲江,他像看到救星似的撲過來。

“遲哥你好快……我們進不去怎麼辦啊?”

遲江過來時就已經沿路觀察過了,這一片都是這樣獨棟的小洋樓,大門是密碼鎖,很結實,不可能撬開。

但二樓的陽台不算高,可以爬上去。

“你們……誰能借我踩一下?”遲江很禮貌的問。

李梁立馬get到他的意思,二話不說蹲下了。

遲江身手還行,靠手臂被把身體拉了上去,翻進陽台。

他避開陽台上種的花,順著玻璃門走進去。

“陳述?陳述?”

陽台裡麵的房間看起來是個臥室,打掃的很乾淨,但是沒有人。

遲江來到走廊上,發現二樓有好幾個房間,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挨個進去看看時,耳邊突然捕捉到一聲短促的尖叫,應該是個女人。

遲江一僵,精準定位到走廊儘頭的書房。

他快步走過去,一腳踹開虛掩的房門。

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氣勢,但他實在擔心。

跟李梁交代時,遲江說他相信陳述不會胡來,那妥妥是睜眼說瞎話。

他信個p。

他信不了一點。◇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麼多天,他多少也摸清了一點陳述的性格,那肯定不是什麼小白兔。

而且就算是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李梁說得對,陳述絕對不可以殺人。

看清房間內的景象,遲江瞳孔微縮,腳步一下子就刹住了。

陌生的一男一女被綁在椅子上,衣服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顏色,那一片都是暗紅的,空氣中的味道也讓人難以忽略。

有那麼一瞬間,遲江懷疑自己回到了前幾天玩的密室。

這不比那密室還刺激。

遲江艱難地把視線挪開,去看旁邊的陳述。

對方也在看他,神色怔忪茫然。

房間的窗簾全都拉上了,昏暗不清,但遲江視力很好,甚至能看清陳述側臉的血珠。

後者發絲淩亂,有些長了的劉海遮擋住前額,乍一看有些陰沉沉。

當啷——

是刀具落地的聲音。

“……遲江?”

剛剛還拿刀追著人砍嚴刑逼供的男生聲線竟帶著顫唞,回過神來後,神色猶然驚惶。

他下意識把沾滿血漬的雙手背過去,像個做壞事被現場抓包的小孩。

他是不知所措的,連解釋都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遲江慢半拍眨眨眼,意外的淡定,他走近陳述,仔細打量,確定他沒受傷後問:“在做什麼?”

他的表現實在是稀鬆平常,好像這個場景對他來說毫無衝擊力,隻是受邀來到好友家喝下午茶一般。

另一邊的林金海本來想求救,看他這個樣子,氣得兩眼一翻,閉嘴了。

“我……”陳述莫名局促,他攥緊拳頭,不停的用力緩解緊張,胡謅的很誠懇:“我在找東西。”

“什麼樣的東西?我幫你找。”遲江說。

他觀察過那邊綁著的兩位了,身上大大小小各處都有點傷,但都不重,死不了。

可以先晾著。

“一個……”陳述伸手比劃了下:“盒子,帶密碼的。”

“好。”遲江應了聲,然後走向林金海。

林金海:“?”

怎麼著,還來了個幫凶?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過驚恐,給遲江逗笑了。

“你彆緊張,我是大好人。”遲江表明身份,然後溫聲問他:“陳述要的東西呢?”

林金海的眼珠子開始滿屋子亂飄。

陳述一直以為他這樣是在裝瘋賣傻,實則不是。

林金海是在後悔。

事已至此,他完全沒必要繼續留著那東西不放,他也很想還給陳述,好讓自己早點解脫。

事情壞就壞在他把東西放在保險櫃裡麵,那裡麵……還有他很多的秘密,不能給陳述看。

“你把我放開,我就給他拿……”

遲江看起來確實像個好人,至少比陳述溫和得多。

林金海想了想,同他商量:“我保證不報警,也不說出去,但是東西需要我親自拿給他。”

遲江立馬就懂了。

他之前雖然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少爺,但好歹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出身,見識可不短淺。

他掃視房間,很快看到了書櫃後邊的夾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