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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諷刺的弧度,“我能怎麼了?”

這話問起來就沒意思了,他們本該如此的,監視,監護,也像合租。

是他越界,是他貪婪又缺愛。

是他像李子安,得了一點溫暖就自私的想攥住整個太陽。

不自量力,可笑至極。

這件事他能怪遲江嗎?不能。

人家做的是他該做的事,不對勁的從來不是遲江,而是他自己。

所以沒什麼好爭辯的,他該矯正自己了。

陳述轉身,關上臥室房門。

一門之隔,徒留遲江不知所措。

他下意識捏住手邊的茶杯,放在手裡摩挲邊角,思緒不寧。

發生什麼事了……陳述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遲江想問問李梁他們,打開手機又關上。

他們未必知道,而且如果陳述不開心,或許也不想把朋友牽扯進來。

說不定,讓他單獨呆一會兒就好了。

遲江想。

這個想法在十分鐘後被打破。

次臥門再次被推開,遲江倏地抬頭。

他看到陳述背著包,穿著他來那天的衣服,大步走向門口。

他身後的房間乾淨整潔,就像沒住過人一樣。

他怎麼來的,就怎麼走的。

鑰匙被歸還在茶幾,陳述始終沒抬頭看遲江的表情,不知是不想還是不敢。

在他換完鞋時,遲江開口了。

“陳述。”

“你講清楚再走。”

陳述拉著包帶,語氣平平,敷衍客氣:“這段時間麻煩了,以後有事可以找我,你給我買的東西……折現吧,等我整理一下轉給你。”

遲江沒回答。

他依舊坐在那兒,像被人按了暫停。

隔了好一會兒,陳述都準備直接走了時,遲江才堪堪一笑,評價道:“還挺絕情。”

不愧是爽文男主。

冷心冷情,從無羈絆。

“陳述啊。”遲江想了想,說:“人非草木,都是有情緒的,你要是就這麼走了,以後就彆回來了。”

他遲少爺從來都不是好拿捏的人。

從前種種,一是為自保,二是因他陳述可憐。

但遲江不會因為這兩點就無下限包容,他耐心有限,也討厭忽冷忽熱耍脾氣。

陳述走後,懶蛋遲江破天荒的收拾起了衛生。

他把家裡通通打掃了一遍,每個角落都沒放過,不會用的工具都要百度,認真嚴謹。

尤其是陳述住過的房間,他恨不得拿八四消毒液洗一遍,窗簾都扒下來丟洗衣機裡了。

不就是莫名其妙發脾氣嗎,他才不生氣。

不就是用完就丟轉身就跑嗎,他才不在乎。

不回來才好呢,他一個人逍遙自在。

他差點把桌子擦禿嚕皮,手突然碰到一塊冰涼的東西。

遲江定睛一看,是陳述戴過的那塊表。

限定款,價格不菲。

高仿?真的?

管他呢。

遲江拿起它打算找個盒裝,給陳述快遞過去。

剛動它,一張紙條從底下飄出來。

是陳述留的。

很簡單兩個字。

謝謝。

遲江捏著紙反複看了半天,活像不認字了。

喲,原來是謝禮。

其實並不用呀,他又不會生氣,他一點都不生氣。

遲江二話不說,轉身把手表扔進了垃圾桶。

*

陳述回到春市。

他是跟李梁他們一塊來的,李梁來喝喜酒,方晏知來尋摸地方開分店,陳述……

陳述回來道歉。

“陳哥,你有什麼事記得給我倆打電話,我們也不遠,一定啊,你可彆再被打了……”李梁像個老媽子。

“知道。”陳述臉色不太好看,“我隻想要回我東西,不跟他們吵。”

他預想的很美好。

現實卻不太如意。

從他進門開始,林金海便一直冷著臉,處處陰陽怪氣,從頭到腳的奚落。

陳述權當沒聽見,連同和稀泥的王馨一塊屏蔽了,吃過飯後,他被林金海叫到書房。

“以後少在外邊提那些事,彆影響了你妹妹,你們小男生不也要自尊嘛,在這兒跟我道個歉就成。”林金海仰坐在躺椅上,抖著腿。

遲江也喜歡往椅子上攤著……

陳述走神片刻,對林金海中規中矩的道了歉,語氣平和,神色寡淡,像個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做完了一切,他抬眼看林金海,問:“現在可以把我媽的東西給我了嗎?”

“你媽的東西?”林金海卻開始裝傻:“什麼東西?”

“我媽留給我的。”陳述抿了下唇:“求您了。”

“求我?”林金海呲著牙樂,“求我也得有個態度吧,你現在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呢,我連你去哪兒打工都一清二楚,陳述,你翅膀還沒硬起來呢。”

說起這個,林金海很得意:“你也彆想著換地方了,哪裡沒有我林金海的朋友?”

“你什麼意思?”陳述猛的抬頭:“照片不是遲江發給你的?”

“遲江?誰啊?”

就在這時,王馨敲門而入。

她眼角帶淚,柔柔弱弱:“對不起老林,對不起小述,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那個不爭氣的表弟貪財,收了錢不辦事,沒有照顧小述……都是我的錯……”

她後麵的話陳述已經聽不太清了。

第29章 撐腰

*

王馨已經在門口聽了好一會兒了。

近來陳述幾次三番惹林金海不悅,她便覺得機會來了。

早點把陳述踢出林家,以免夜長夢。

既然他們父子倆矛盾漸深,就該由她出手推一把……她主動承認錯誤,林金海一定不忍責怪,到時候陳述便會清楚,沒人會在乎他,識相的自己滾出林家。

她沒想到的是,她把真相說出來,陳述的反應卻很奇怪,出乎她意料。

男生臉色發白,眉頭緊鎖地盯著她,音色很冷,全然沒了剛剛的淡然,細聽還帶有幾分顫意:“……你說什麼?”

他怎麼會這麼震驚?

這事兒,他不應該很清楚麼。

“我……”王馨納悶著,麵上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害怕,人也往林金海後麵躲了躲,這才道:“對不起小述,阿姨真不是故意的,我給了他好多錢,不信你可以看轉賬記錄!隻是都被王國平吞了……阿姨也是才知道。”

王國平……王馨的表弟。

也是,她的表弟怎麼會不姓王呢。

陳述嘴唇翕動幾下,沒發出聲音,他緩了好半天,才呆呆抬眼,問:“那遲江呢?”

“遲江……?”王馨思考兩秒,“那是誰呀?”

五雷轟頂也不過如此。

陳述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荒謬的可怕,他後退半步,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問:“你們,都不認識他?”

“還是有點耳熟的。”林金海說:“是不是駱城那個遲家的二少爺?你在做什麼美夢呢,咱們家怎麼可能攀得上姓遲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遲江……

遲二少爺。

他早應該察覺不對的,遲家的人,怎麼可能為了點小錢,受雇於人呢。

“那張照片,誰發給你的?”陳述又問。

“朋友唄。”林金海滿不在乎,“他路過那兒,順手拍的。”

真巧啊。

陳述不可控製的回想起,他衝遲江發那沒由頭的火氣時,對方那怔愣又失望的眼神。

以那人的性格,如果不被打斷,大概是想跟他說,缺錢他會幫他,無條件的。

為什麼呢……

他陳述何德何能,又怎麼還得起。

陳述說不清自己的感受,就好像從昨天開始繃起的那根弦,被一下又一下的拉緊,現在徹底斷了。

他有點崩潰。

原來他跟李子安也不一樣,人家的身份起碼是貨真價實的。

而他呢,就連那點光都是陰差陽錯偷來的。

偏生他還理直氣壯,不知好歹。

老天爺好像在故意逗他玩,給了他點什麼,就一定會以更決絕狠厲的方式收回去。

他沒了媽媽,現在又親手推開了遲江。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他低聲喃喃,眼眶發紅,神色古怪的重複:“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但凡早一天,就一天,他和遲江都不會走到這一步。

“對不起……”王馨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跟不要錢似的抽抽噎噎:“阿姨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陳述,有完沒完。”林金海擺手,撇嘴道:“多大點事兒,你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爺爺在棺材裡也過得好好的,你怎麼不去陪他呢?”陳述驀地抬頭,眸光冰冷,好像真的在看一具屍體:“我說過的吧,把我媽的東西給我,我不會再出現,用不著這麼費儘心思。”

“還有你,你說你不是故意的,自己相信嗎。”陳述看向王馨:“這麼喜歡看我的笑話,那今天讓你看個夠。”

“陳述!”林金海猛的站起來,看起來想掀桌,臉都氣紅了,還有點不可置信:“你瘋了?!”

“瘋?”陳述低低的嗤笑一聲,行走時渾身的骨骼哢哢作響,是保持同一個姿勢僵久了所致的,他走向林金海,眼瞼微垂,嗓音淡淡:“我可是精神病啊,殺人都不用蹲監獄的那種,你猜呢?”

“你少嚇唬人了,沒了老子,你連大學都上不了,在我這兒擺什麼譜。”林金海說。

“我說了,我隻要我媽的東西,你聽不懂麼。”陳述步步緊逼,他比大腹便便的林金海高了幾公分,還是很有壓迫感的:“還是說,你就沒想過要給我,把我叫回來,也隻是戲耍我一通?”

林金海下意識往後退。

他終於發現不對勁。

陳述的狀態……不對。

最簡單的兵法都說過,不能把敵人逼到絕境,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陳述拈起桌上果盤裡的水果刀,林金海才真正開始後悔。

他貪圖一時之快,把對前妻的所有不滿都發·泄在這個兒子身上,越來越熟練和不管不顧,終於要釀成橫禍了嗎……

不對,不可能,今天和往常也沒區彆,沒道理之前可以,今天陳述就受不了了。

不就是道個歉而已嗎,有什麼嚴重的。

他一定是在嚇唬他們。

認定這一點,林金海梗起脖子:“來啊,有本事你動老子一根汗毛試試!”

陳述未曾被激怒,他慢條斯理的活動著手腕,精致稱手的刀柄在他指節轉來轉去。

他玩著刀,聲音平平:“我最後再問一次,我媽的東西在哪?”

“老子憑什麼告訴你?!”林金海有些緊張的握住躺椅扶手,強撐著才沒有繼續後退,他瞪陳述,提醒他:“你說的對,我就是把你叫回來戲耍一通的,那女人留下的東西,我就沒打算給你。陳述,你今年高三,就算不用蹲監獄,你這輩子也毀了。”

就因為陳述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