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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佘一冉和辛小乙。

午飯是在一家聖誕老人主題店吃的。

芬蘭是聖誕老人的故鄉,這會不是冬天,沒有聖誕老人表演,但餐廳氣氛還是可以的。

吃過午飯後一切才進入正題。

牧延清要帶元之夕去附近一家劇院看演出,文玉寧和牧霆燁沒跟著來。

接下來是元之夕和牧延清兩個人的事情。

劇院能演出的表演類型不多,元之夕內心有點打鼓,坐上計程車,尋問牧延清:“是什麼表演呢?”

牧延清還在賣關子:“到了就知道了。”

元之夕摳了下手機殼邊緣。

女人的第六感是準的。

車子越往目的地開,元之夕內心的不安越大。

直到真看到劇院門口掛的“芳繁舞團大型《天鵝湖》芭蕾舞台劇演出”宣傳橫幅和海報後,元之夕有那麼一瞬間的喘不上氣,下車後腳步不穩,踉蹌幾步。

司機大叔幫牧延清把輪椅搬下來。

牧延清以為元之夕是暈車,想去扶,自己卻是一個要靠輪椅行動的廢人,隻有口頭上的安撫:“要不要去那邊坐一會,我去給你買糖水?”

元之夕在原地站了幾秒,深吸了好幾口芬蘭的冰涼空氣,才讓自己緩和下來。

元之夕定睛,問牧延清:“我們要去看芭蕾舞劇嗎?”

“嗯,”牧延清說,“門票是我朋友幫忙搶的。”

元之夕突然好奇牧延清口中的朋友是誰,“那還真謝謝你朋友了。”

牧延清說:“回國後帶你和他們吃個飯認識一下。”

元之夕隨意嗯了一聲,先牧延清一步往入口走。

牧延清停在原地,有幾秒的怔楞。

元之夕走了幾步發現牧延清沒跟上來,轉頭叫他:“不是想看嗎?還不快來。”

元之夕的表情不是很自然。

牧延清覺得不對勁。

可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舞台劇他們還是看完了。

元之夕感歎牧延清的朋友大方,給的票是最前排、最中間、最好觀賞的兩個連坐位置。

能讓元之夕清清楚楚看清舞台上的一切,每位演員的麵部表情、肢體語言。

那發揮得淋漓儘致的舞蹈表演。

演員謝幕後,帷幕落下。

觀影廳大燈一盞接一盞亮了起來。

元之夕和牧延清沒急著走。

元之夕掌心出汗,額頭也掛了層薄薄的汗水。

亮燈後牧延清才發覺元之夕臉色不對勁。

“是人太多太悶,熱到了嗎?”牧延清拿了紙巾出來,元之夕接過來,低頭先把掌心的汗擦掉,再去擦額頭上的,而後才回應牧延清:“不是熱的。”

牧延清動了下/身,想靠近元之夕探究竟。

被元之夕一手擋開。

元之夕把紙巾捏成團,拽在掌心裡。

牧延清又要皺眉,元之夕盯著牧延清鼻尖上的痣,問牧延清:“你知道芭蕾舞演員最怕什麼嗎?”

牧延清不懂。

元之夕眼神染滿狠意,四個字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被打斷腿。”

牧延清眼皮一跳。

“我十歲那年,被我親媽,”元之夕對上牧延清困惑的雙眼,說出自己痛苦的秘密:“打斷了雙腿。”

元之夕跳舞的腿是被羅珊珊打斷的。

起因是元之夕在元家掌權人、元之夕的奶奶宋楠生日宴上跳了一段芭蕾舞。

其實也不是元之夕想上台表演,那麼大的生日宴,來參加的都是各界龍頭,元之夕是被哥哥姐姐們誆騙上去的。

姐姐說:“奶奶想看你跳舞。”

哥哥說:“等等你就上去,在那把你最拿手的什麼白天鵝舞蹈跳一段,奶奶一定非常開心。”

年少的元之夕不分清善惡,隻聽到自己的舞蹈能博奶奶開心,博得奶奶開心是羅珊珊這麼多年來的目標。

元之夕就這麼上當了,被騙被耍了一道,最後不但在所有人麵前出了醜,還被親媽打斷雙腿,在醫院裡躺了大半年,永遠失去跳舞的機會。

羅珊珊下手毫不留情:“你奶奶最討厭會跳舞的人,你還敢跳!我讓你跳!跳!跳什麼狗屁舞蹈!”

這是一段灰暗的回憶。

元之夕用最平靜的語氣,把她的這段回憶講述出來,講給這位今天請她來看芭蕾舞表演的英俊男人。

元之夕清清楚楚看著牧延清一點點變黑沉的表情。

元之夕知道牧延清不是故意的。

元之夕的聲音停頓了好久,四周的觀眾散儘。

空氣中充滿死寂。

好半年,元之夕覺得口乾舌燥了,牧延清才輕啟薄唇,滿是歉意和心疼的語氣,說:“抱歉,我不知道這些,還……”

牧延清扭頭看著早落下帷幕的舞台。

他居然,是在傷口撒鹽。

“沒事,”元之夕接受這句道歉,扯了扯嘴皮,反過來也要感謝牧延清:“今天的舞團表演很精彩,謝謝你帶我來看,我很久沒看芭蕾舞表演了。”

牧延清嘴角微抽。

沒有接話。

——

回程的心情是低落的。

文玉寧一直在酒店大廳等他倆高高興興回來的好消息。

奈何事與願違。

文玉寧眼尖,兩人下計程車時沉著的臉說明了一切。

年輕人的感情長輩最好不要插手。

文玉寧沒趕著上前去追問究竟,也沒上前打招呼,轉身默默上樓回房間。

在房間裡等待消息的牧霆燁也有幾分好奇,詢問:“怎麼樣?”

文玉寧歎氣,怪起牧霆燁:“都怪你。”

牧霆燁無故背鍋:“怪我什麼?”

文玉寧:“怪你不解風情,不懂浪漫,不會討女孩子歡心,你兒子繼承了你這些個臭毛病!”

牧霆燁哭笑不得。

而此時不解風情、不會討女孩子歡心的牧延清跟在元之夕身後回酒店,元之夕是真嚇到了,除了掌心和額頭,背後也是一身的汗。

冷汗。

對芭蕾舞的應激反應。

元之夕進浴室換了身乾淨衣服,然後抱著枕頭縮進被窩裡。

牧延清叫了客房服務,送了零食小吃上來。

牧延清叫元之夕起來吃點東西。

元之夕悶悶地道:“我好累,讓我靜一靜吧。”

“水也不喝嗎?”牧延清把溫水端到床頭桌上。

元之夕用胳膊擋住眼睛。

牧延清隻能看到元之夕露在外頭的嘴巴和鼻子。

元之夕的聲音很輕,說的話溫溫和和:“牧延清,你先不要理我吧,我想睡一覺,給自己充個電,等我充好電了,我就又是一個快樂的元之夕。”

牧延清的心弦被這一聲聲撩撥得。

好,睡覺。

睡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牧延清把窗簾拉上,關了室內大燈,自己則移到角落,也沒開小燈,隻拿出手機。

一切陷入黑暗。

像在格林德瓦那晚一樣,元之夕躺在床上,淺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牧延清拿著調暗光線的手機,坐在角落。

手機光線打在牧延清臉上,牧延清表情嚴肅,甚至帶著怒火。

牧延清一在質問方特助為什麼沒好好調查元之夕在元家的所有遭遇,二是在罵好友沈與川,為什麼要給他提帶元之夕去看芭蕾舞的餿主意!

方特助是有錯,該罵。

但遠在國內的沈與川實屬無辜躺槍。

第9章 我今天穿了

09 我今天穿了

元之夕睜開眼,屋裡黑壓壓一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眼睛適應黑暗後,元之夕翻了個身,果不其然看到床邊角落裡的牧延清。

牧延清坐在輪椅上,輪椅單麵靠牆,牧延清歪著腦袋支在牆上閉目養神。

元之夕試著輕聲呼喚:“牧延清。”

牧延清本也沒睡多沉,元之夕輕如羽毛地聲音就能把牧延清叫醒。

牧延清直起脖子。

元之夕從床上坐起來。

牧延清嗓音帶著些氣泡音:“醒了。”

“嗯。”元之夕下床穿鞋。

他們都醒了。

元之夕幾小時前說的話算數,睡一覺等於充滿電,現在的元之夕是鈕祜祿之夕。

元氣滿滿,興致勃勃,元之夕把燈打開,提議道:“我們去吃晚飯吧。”

這是他們旅行的最後一晚,元之夕想要追點兒不同的。

芬蘭這幾天都沒好好逛。

元之夕搜了下這裡的特殊食物,問牧延清:“要不要我們去吃馴鹿肉?”

牧延清是沒嘗試過,元之夕感興趣,牧延清自然說好,去吃。

兩人都沒去提下午芭蕾舞的事情。

這裡基本隨便一家餐廳都有馴鹿肉,元之夕沒有特地挑,選了一家裝修較為靜謐的餐廳用餐。

他們這趟來芬蘭不是時節,錯過了雪季,也錯過了仲夏節前後。

夜裡的天空還是藍粉色的。

晚上八九點的芬蘭,陽光依舊有,天空泛白,日照時間長,但這裡的居民皮膚並沒曬黑。

元之夕老早就注意到來來往往的當地人皮膚雪白,身材高挑。

等菜期間元之夕又盯著老板的白皮膚發呆,小聲和牧延清說:“他皮膚好白,鼻子好挺。”

牧延清順著元之夕的目光看到那位被元之夕誇讚的男老板,不鹹不淡地說“不同國家的基因決定了不同的皮膚性狀和臉型模樣。”.

牧延清見元之夕在對比手上色差,補充說:“你也不黑。”

元之夕便把這幾天曬得有些黑又好像真有些肌肉的手臂伸給牧延清看。

直男眼裡哪裡看得出隻有細微變化的區彆:“不黑啊。”還要講道理,“你是黃種人,人家是白人,基因上就不一樣了。”

元之夕訕訕收回雙手,就無語。

因為都沒吃過馴鹿肉,店家的建議是兩人點一份就好,菜上來後店家還貼心多給他們備了副餐具。

元之夕拿手機把第一次嘗試吃馴鹿肉的畫麵記錄下來,餐桌不大,元之夕的手機畫麵會拍到牧延清的手。

元之夕要牧延清後退點,牧延清乖乖聽話照做,等手機先吃飽了,元之夕才讓牧延清動叉勺。

叉子叉上肉,再沾點他們特製醬料,元之夕眯眼,催牧延清先吃。

牧延清笑話元之夕:“不敢吃還要點。”

元之夕舉著叉子:“誰說我不敢吃。”

“那你先吃。”牧延清反套路元之夕。

元之夕鼓著腮幫子。

牧延清等了幾秒,元之夕還直勾勾盯著牧延清,無聲地示意牧延清必須先吃一口,試試味道。

牧延清好氣又好笑,低頭張嘴,先吃了一小口。

元之夕眼睛一眨不眨,急著詢問:“怎麼樣?”

牧延清慢條斯理咀嚼起來,不答話。

元之夕觀察了幾秒,牧延清並沒露出多為難的表情,元之夕才跟著吃了一口。

肉汁跟著醬汁一起在口腔裡爆開。

元之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