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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哪裡找呢?

去其他州找,又有那個商人願意跑這麼遠來賣布呢?新增的成本誰來買單呢?之前看陸憬孤身回來他還在心裡嘲笑陸憬,沒想到他竟真的找到了。

張掌櫃往後退了兩步,嘴裡喃喃道:“完了,全完了。”自己請了主家出手竟然還是對付不了昀華齋,到時候自己生意下滑主家隻會認為自己無能。

主家手下這麼多能用之人,到時候把他從掌櫃之位擼下來,他該怎麼辦?

他家一家老小都靠著這個鋪子吃飯,他偶爾還能從鋪子裡撈些油水,因此他家的日子在這鎮上過得很是不錯,。

他兒子也正等著接他的班呢,若是他被主家厭棄了,他兒子肯定也不會得用,他們一家就都完了。

不行,不能這樣,一定不能讓昀華齋把生意全搶走,他急躁地走來走去,突然停住腳步,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他臉上有些猶豫之色,最後還是發狠般地下定決心。

次日,昀華齋開門時便又換了一個模樣,之前的桌椅保留在了一個角落,布櫃也重新放了出來,滿滿當當地擺了各色的布匹。

沒過多久,昀華齋的熟客就都知道了昀華齋重新開始提供布匹,過了午時,昀華齋的生意便火爆起來。

雲飛坐在貴賓室喝著茶慢慢選布,感歎道:“幸好我昨天便選好預付了銀子,不然我這衣服不知要排到哪天去了。”

他心裡也感慨陸憬會做生意,從沒見過哪家成衣鋪生意這麼紅火。

另一邊,張掌櫃看著冷冷清清的鋪子,眼底印出陰鷙的狠意。

這天晚上,陸憬和昀哥兒照常歇在鋪子裡,半夜,陸憬突然睜開眼睛,他輕輕鬆開懷裡的人,輕手輕腳地起身,推開了一點窗戶看向院內。

一個身形瘦小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正拿著一個竹筒樣的器物插進隔壁屋子的窗戶,向裡吹氣。

陸憬左右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人沒有同夥,便不再顧忌,迅速打開門衝向那人,幾招之內便把男人製服。

男人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竟然就被擒獲,又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他嘴裡一連串的求饒脫口而出。

“您大人有大量,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想來偷點東西,這隻是一點迷煙,對人沒有害處的,我錯了,您饒了我吧。”

陸憬充耳不聞,他看向屋門,叫了兩聲南琦和周岩的名字,有些擔心屋內的兩人。

好在他話音剛落裡麵立刻有人應門,很快南琦便過來開了門,周岩拄著拐杖跟在後麵,剛剛賊人落地他便驚醒了,隻是行動不便,見賊人往裡吹迷煙,他叫醒了南琦

讓他閉氣,正打算過去看看情況陸憬便出來解決了賊人。

昀哥兒也被院裡的動靜吵醒了,他摸了摸旁邊還有餘溫的床鋪,看著大開的房門,迷蒙的腦子一下便清醒了,這是出事了。

他顧不上彆的,隨便披了件衣服便飛快跑出門去,看清院裡的情形還是嚇了一跳。

陸憬已經掏出了賊人懷裡的東西,開鎖用的、火油、火折……本以為隻是個小偷,眾人看著這些東西都嚇出一身冷汗,若是被他得手,自己是不是在睡夢中就會被燒死?

陸憬見昀哥兒過來,把他攬到自己身後,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

賊人見他們已經搜出了這些東西,卻仍舊嘴硬,“這隻是我家中要用的東西……”

他還想辯解,卻驟然被陸憬拉到了一邊,賊人身上都是能要他們命的東西,陸憬不再留手,哪裡痛便往哪裡下手,賊人很快就招架不住,求饒道:“我說,我說,彆打了!”

陸憬停下手,拽住他的頭發把他提起來,臉上滿是煞氣,“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賊人硬生生打了個哆嗦,他叫吳六,也算是混過道上見過世麵的人,幫人要債剁人手腳的事也曾乾過,也曾因為搶地盤被人威脅過,卻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樣讓他害怕。

這個男人身上的煞氣一定是人命堆出來的,他深信不疑,如果他不按照男人說的做一定會被報複。

他暗自後悔自己看錯了人,這個男人平日裡看起來十分溫和,說他是書生都不違和,再加上鋪子裡除了他就隻有一個瘸子兩個小哥兒,他便信心十足地覺得這事能成,沒想到竟然落到這個境地。

吳六看著陸憬充滿戾氣的眼神,不敢再多耽擱,他連忙開口道:“是萬寧布莊的張掌櫃,他讓我來放火燒了你們庫房,我沒打算傷人性命,火起來了我就會叫人救火的,真的,我沒騙你。”

陸憬聽到張掌櫃的名字毫不意外,他對著吳六笑了笑,下一瞬便踩斷了他的腿,吳六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火起來了就叫人救火,火勢蔓延起來誰能控製得了?若是他們都被迷暈了,又沒被及時救出去,便會在昏迷中活活被燒死。

剛才的慘叫聲吵醒了周圍的人家,有鄰居過來詢問。

陸憬開門大致跟大家說了有賊人上門,明天要去報官,謝過大家關心,大夥兒便都回去睡了。

陸憬關上門,回來把吳六拖去院中的梨花樹下,找來繩子把他拴在樹上,抬頭對南琦兩人道:“去睡吧,明天報官。”

南琦有點被剛才他那股氣勢嚇到,連忙點頭,扶著周岩回去了。

陸憬轉身麵對著昀哥兒,卻有點不敢看他眼睛,他輕聲道:“回去睡吧,昀哥兒。”

陸憬打算在院子裡看著吳六,他知道吳六跑不了,但他怕昀哥兒害怕自己,便下意識想逃避。

下一瞬,他便覺得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昀哥兒聲音也和平常一樣輕軟,“一起回去,沒有你我睡不著。”

兩人回到床上坐下,昀哥兒湊到陸憬麵前,兩人呼吸相聞,陸憬終於抬起眼來看向昀哥兒,出乎意料的,昀哥兒臉上沒有害怕,也沒有驚慌,他隻是溫溫柔柔地看著自己,仿佛沒看到自己剛剛狠戾的樣子。

陸憬第一次在昀哥兒麵前有些不自在,“昀哥兒,你不害怕嗎?我剛剛那樣。”

昀哥兒道:“我為什麼要怕你,你保護了我們。”

他頓了頓,忍著羞澀道:“阿憬什麼樣我都喜歡。”

陸憬一下伸手摟住他,像要把他揉進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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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陸憬套了馬車帶著一家人和吳六去了縣城,雲飛得到了消息,也跟著來了,還有街坊鄰居,昨天得知了這件事心裡都不踏實,沒什麼事的便都跟著去湊熱鬨。

到了縣裡,陸憬去找人寫了狀紙,擊鼓鳴冤,很快便升了堂。

縣令道:“堂下何人,狀告何事?”

陸憬道:“草民是折溪鎮昀華齋的老板,狀告折溪鎮萬寧布莊的張老板指使此人到我家中放火,欲毀我財物,害我性命。”

堂外圍了許多看熱鬨的人,陸憬話音剛落便是一片嘩然,縣裡許久沒有出這種大案了,平日裡升堂都是些你偷了我家雞我打了你家鵝的小事,大夥兒本也是抱著看樂子的心態來的,沒想到竟牽扯到了人命。

縣令也十分重視,他看了狀紙,又仔細審問了吳六,吳六被陸憬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地說了,縣令便點了兩個衙役,讓他們去緝拿張掌櫃到堂上問話。

雲飛在堂外高聲道:“不用麻煩了,我將人帶來了。”

陸憬彎了彎嘴角,他就知道雲飛絕不是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沒有攻擊性,能做到這個地位,必然是有手腕的。

人群分開,雲飛的護院押著張掌櫃進了衙門便放開手。

張掌櫃莫名其妙地被人綁過來,一路上問什麼也不說,他最開始還在罵人,最後又變成求饒,卻仍舊沒人理他。

他心下忐忑,害怕是自己找人放火的事敗露,但是那人沒有說是哪天下手,他便依然心存僥幸,開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結了什麼彆的仇家。

被押進衙門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嘴裡不清不楚地罵著,等他被鬆開便立即向往外跑,誰知下一瞬便又被抓住。

他正想罵人,卻突然發現抓住他的這兩人穿的竟是衙役的衣服,他腿肚子一軟,看向身後,便看到了堂上穿著官服的縣令和堂下的陸憬。

他被衙役拖上公堂,心裡已經慌亂無比,一側頭竟看到自己之前找的人奄奄一息地趴在旁邊,他臉色一白,突然想起這是在公堂,又趕緊低下頭掩飾住表情。§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縣令把他的樣子看在眼底,再加上賊人的供詞,心裡也大致有了答案,他喝道:“張雲忠!有人狀告你買凶放火,凶手也已指認,你可還有話說?”

張掌櫃被嚇得一抖,卻還是本能地喊冤:“冤枉啊縣令大人,我不認得這個賊人啊,他……他定是被人買通了汙蔑我,大人明鑒啊。”

吳六怨恨地看著張掌櫃,要不是他,自己何至於此!

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撲上前去壓住張掌櫃,掐住他脖子道:“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來找我,我現在還在花樓喝酒,都怪你,都怪你!”

他被陸憬打怕了,不敢恨陸憬,便把怨氣全都撒到了張掌櫃身上,張掌櫃被掐得憋紅了臉,衙役趕緊上前把吳六拖開。

吳六發狠地看著張掌櫃,轉身跪下磕了個頭,“縣令大人,我那裡有張掌櫃身上的玉佩,您一看便知,小人句句屬實,絕無欺瞞。”

他們做這種事都會給自己留個退路,那天他便順了張掌櫃隨身掛著的玉佩,想著之後事成說不定還能威脅他多給些錢。

不過現在全完了,他隻想全部交代出來為自己減些刑罰,也希望陸憬看在自己這麼識相的份上放過自己。

張掌櫃剛緩過氣就聽到這番話,他一下癱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完了,全完了。

第52章 下場

人證物證俱全,縣令很快便判了案。

“張元忠,指使吳六縱火損毀他人財物,念縱火未遂,杖八十,以儆效尤。”

“吳六,聽從張元忠指使縱火,念縱火未遂,且主動交代犯罪情況,從輕發落,杖五十。”

縣令扔下令簽,便有衙差上前把兩人押下去,就在堂外開始行刑。

慘叫聲不絕於耳,陸憬帶著昀哥兒和南琦避開人群出了衙門,他看兩人臉上都有些戚戚,便刻意轉開話題道:“難得來縣城,我帶你們去逛逛。”

兩人臉上都有些猶豫,“鋪子……”

陸憬笑道:“今天不開門,我們休息一天。”

南琦這才高興起來,他打起精神道:“我們走吧。”

雲飛也出了縣衙向幾人走來,陸憬拱手道:“多謝雲兄相助。”他出門前讓人給雲飛傳了信,請他把張掌櫃帶來縣衙,免得衙差一來一回耽擱時間。

雲飛道:“難怪你要跑這麼遠去煙雲布號,你這競爭對手可真夠狠毒的。”

陸憬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縣衙,經此一事,他就不信萬寧布莊還能在鎮上立足。

既然雲飛也在,陸憬便做東請幾人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