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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會絞儘腦汁地改良織機。

工匠的智慧不容小覷,幾年、幾十年,總能改造出來,而他能做的不過是站在後人的肩膀上給出一些提點,讓他們儘早把織機改良出來。

雲飛倒也不擔心陸憬會有什麼歪心思,畢竟現在兩個人是利益共同體,而且他一個人就拚搏出這麼大的家業,閱人無數,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陸憬不是那種偷奸耍滑不守誠信的人。

既然紡車已經做出來,兩人便簽訂了契書,正式達成合作。

陸憬親自選了一批布,約定好他自己先行,布號自己的商隊帶著布後行。

一切事畢,陸憬和雲飛告辭,當天便騎馬出發,他已經離家將近十天,十分掛念昀哥兒,也擔心鋪子裡的情況。

終於,在離家的第十四天,他騎馬走進了熟悉的巷子。

昀華齋隻有寥寥幾個客人,兩個夥計拿了圖冊在招待他們,昀哥兒在櫃台盤點這幾天的賬目。

他有些發愁地歎了口氣,自從萬寧布莊推出了仿製的圖冊,鋪子裡的收入就砍半了,新開業後原先每天能有一二百兩銀子進賬,現在也隻得幾十兩,好在上門定製的生意沒有受影響。

他猜測是因為這些客人本來就不缺銀子,看不上萬寧布莊優惠的那三瓜兩棗,而且萬寧布莊抄也沒抄全,他們何必為了省那些銀子去要次品?

昀哥兒其實心裡覺得,隻要他們能保證質量,穩定地推出新品,這些高質量的客人是不會走的,他也是這樣跟繡工們說的,大夥兒本來因為生意不好都很沮喪,被他安撫了一遍才打起精神來。

突然聽到門外一聲馬嘶,昀哥兒下意識抬頭看去,下一瞬就驚喜地站起身來。

陸憬喝停了馬,轉頭看向鋪子裡,正好看到昀哥兒滿麵驚喜地對他笑,一路的風霜疲憊,仿佛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昀哥兒合上賬本向門外跑來,陸憬剛剛下馬,便伸手接了個滿懷。

他收緊手臂,笑道:“這回不怕羞了?”

昀哥兒把臉埋進他懷裡,小聲道:“我想你了,阿憬。”

陸憬也是第一次品嘗到這種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滋味,如今看到掛念的人安好,聽他訴說自己的思念,陸憬心裡湧過一股暖流,顧忌著在街上才忍住沒有低頭親他,隻是又緊了緊抱住他的手臂。

“我也想你,昀哥兒,這幾日可好?”陸憬溫柔的聲音流淌進耳畔,昀哥兒不舍地蹭了蹭才從他的懷裡退出來,他有些沮喪地道:“對不起阿憬,我沒有守好我們的鋪子。”

陸憬剛剛看到鋪子裡冷清的樣子便有一點猜測,此時也不驚訝,想必是那無恥的張掌櫃又出了什麼花招,他看鋪子裡暫時不需要結賬,便牽著昀哥兒往後院走,“沒事,慢慢跟我說,發生什麼事了?”

鋪子裡的人也看到了陸憬回來,本來兩個夥計打算出門去迎,結果看到兩位老板抱在了一起,又默默收回腳步。

他們目送著兩人手牽手走了,小莫乖乖地跟在兩人後麵,正在挑選樣式的客人對夥計感慨道:“陸老板和昀哥兒感情真好。”

夥計點點頭,“我們陸老板可是說過這輩子隻娶夫郎一人的,而且我們鋪子的名字就包含了陸夫郎的名字呢。”

客人之前就有所耳聞,聽到鋪子裡的夥計都這麼說才敢相信這竟然都是真的,她歎了口氣,“要是我家小哥兒也能找到這樣的夫君就好了。”

夥計機靈地道:“一定可以的,咱們鋪子裡的夏衣這麼好看,令郎穿上必定是錦上添花,哪位郎君看了不喜歡?”

他話說得漂亮,客人聽了也不反感,倒是又仔細給自家小哥兒多選了兩套。

陸憬牽著昀哥兒進了院子,剛剛在路上昀哥兒已經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他了,他心裡對此也早有準備,寬慰昀哥兒道:“彆慌,我之前也想過他可能會用這種無恥的手段,沒事的,我有法子。”

他先把小莫牽到馬棚裡,給它喂了草料、添了水才回到屋裡,昀哥兒已經給他打好了洗漱用的水。

他的臉上冒出了胡茬,看著與平時很是不同,昀哥兒心疼他路上辛苦,心裡也想他,他做什麼都擠在他身邊。

陸憬被他挨著,心裡癢癢的,剛刮完胡子就把他撲倒在床上一頓亂親,等昀哥兒都喘不過氣了才放開他。

陸憬抬頭看著昀哥兒,眼裡卻不帶多少情[yù],全是溫柔和纏綿。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陸憬才把昀哥兒拉起來,“走吧,我們去找南琦跟他說一下下一步的計劃。”

南琦被叫到了後院,他先高興地和陸憬打了招呼,“陸大哥你可算回來了,昀哥兒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你看他都瘦了。”

昀哥兒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打趣自己,他現在和南琦也很熟了,便想去捂他的嘴,還沒過去就被陸憬拉住手,“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摸著好像不太對。”

他小聲附在昀哥兒耳邊說的,昀哥兒臉一下紅了透徹,隻道陸憬的臉皮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厚。

南琦卻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小話,說完了昀哥兒的事,他便問起了正事,“陸大哥,你這次去筠州結果怎麼樣?”

昀哥兒也轉回目光看著陸憬,陸憬笑道:“都談妥了,我選的布過幾天就能送到了,而且以後煙雲布號都會給我們供貨。”

南琦高興道:“太好了!這回我看那老匹夫還怎麼和我們搶生意。”

昀哥兒也很高興,鋪子裡的難題算是迎刃而解了。

陸憬卻道:“這種剽竊的事以後我們遇到的不會少,我們要想好應對的法子。”

他見南琦和昀哥兒又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不由有些好笑,他便也不賣關子了,“以後昀華齋出品的成衣都在不起眼處繡一朵梨花,當作昀華齋的標識,梨花的樣式我來畫,琦哥兒你好好琢磨一下繡法,一定要獨特有辨識度,最好不方便模仿。”

“以後我們的生意還會做得更大,到時候模仿我們的人隻會更多,我們隻要一直保持品質,讓客人想到昀華齋便覺得是好的,就會有更多的人去追捧我們出品的成衣。”

“贗品終究是贗品,他們的繡娘製衣手藝能比上咱們?琦哥兒你的手藝可是讓吳娘子都忌憚到寧願陷害你也要把你趕出布莊的,你難道對自己沒有信心嗎?更彆提他們連原本的設計圖都沒有,東施效顰罷了。”

南琦被他說得醍醐灌頂,他們能抄圖紙卻抄不到他的手藝,他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的。

昀哥兒也在一旁點了點頭,他聽明白陸憬的意思了,隻要他們的名氣打出去,以後想做好衣裳的人就都會認準他們昀華齋了。

陸憬回來幾天,昀華齋的生意竟慢慢地回暖了,店裡人手不夠,陸憬暫時沒事,便又去店裡幫忙招待客人。

吳夫人對陸憬歎道:“唉,我本是著急送人去那邊定做了一套,做得倒是快,誰知拿到手一看,和圖冊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件衣服,這哪好意思拿來送人,我又趕緊換了禮物。”

另一邊的張夫郎聽到這邊的對話,也出聲道:“我家有個親戚之前看了我定做的衣服特意來鎮上定,我沒在家他便隨意找了人問,竟被忽悠到了那邊去,最後拿到衣服跑來找我抱怨我才知道,你說這叫什麼事啊?”

陸憬笑而不語,成衣定製做的便是有錢人的生意,彆人願意花這麼多錢做衣服,要的就是相應的質量和樣式,昀華齋也正是把握準了這兩項才能把生意做起來。

萬寧布莊的吳娘子熱衷於把繡技好的繡工繡娘趕出來,現在除了她布莊哪還有彆的拿得出手的繡娘?光拿著設計好的效果圖他們哪能做出衣服來,會有這個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陸憬這兩天把畫冊上也畫上了梨花標識,有客人問起便向客人解釋標識的用處,客人們也紛紛稱好。

門口突然傳來喧鬨聲,陸憬循聲看去,就見門前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一見便知主人富貴的身份,後麵似是還跟著裝貨的板車。┅思┅兔┅網┅

陸憬正覺得疑惑,便看到馬車裡跳出來一個小廝,拿著下車凳擺好。

小廝轉過身露出正臉,正是元寶,陸憬這下便知來人是誰了,隻是沒想到這大老遠他跟著商隊過來做什麼。

雲飛走下馬車,抬頭打量這間不算太大的鋪子,鋪子的設計確實新奇,他順著窗口看向後麵掛成衣的牆麵。

昀華齋牆上掛著的成衣已經全部換成了夏衣,雲飛看著牆上精美的成衣眼前一亮,對著迎上來的陸憬道:“我果然沒來錯,快給我看看你這裡都有哪些男子的成衣。”

陸憬沒想到這人竟是為了漂亮衣服跑這麼遠,他克製住沒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伸手引他去貴賓室,順便交代了夥計把後麵的貨搬進庫房,

雲飛也跟手下人交代了一聲,商隊的人便跟著夥計繞去了後院,一起幫忙卸貨。

雲飛坐在貴賓室喝著茶翻看著畫冊,越看眼睛越亮,最後對陸憬道:“每種樣式都給我來一件。”

陸憬笑著接過畫冊,沒想到雲飛竟是這麼遠跑來給自己送一筆大生意,他道:“等明天布匹擺出來你再來選布料如何?”

雲飛點點頭,“沒問題,我在鎮上住一段時間。”

陸憬道:“如此正好,不然你的成衣就隻能等下次過來的商隊幫你帶回去了。”

趁今天人不算多,陸憬叫了人來給雲飛量身,其餘兩人都在忙,南琦聽說是陸憬的朋友便沒讓他等,直接過來了。

他見客人是一位容貌豔麗的公子,也並沒有露出什麼彆的表情,一本正經地給雲飛量身。

反倒是雲飛見到南琦後頗感興味地眯了眯眼,他喜歡好看的衣服,也喜歡美人,隻是之前見到的那些都對他一副嬌羞模樣,驟然遇到南琦這種不把他當回事的,他立即有了興趣。

南琦量完身記錄好後便徑直走了,雲飛對陸憬道:“這是你家繡工?我若是想把他聘到我家繡房你會不會怪我?”

陸憬禮貌地微笑道:“這是我家夫郎的好友,不會跟你走的。”言下之意便是你死了這條心吧。

雲飛遺憾地歎了口氣,美人,又會做漂亮衣服,真是太完美了,不過無妨,他還要在鎮上住一段時間呢,說不定到時候美人會轉變主意呢。

萬寧布莊。

張掌櫃發現這兩日成衣生意變差心裡便有些慌張,隻是他心裡雖有不忿,但想著昀華齋沒有布匹可賣,就算他們丟了成衣生意頂多就是回到從前,還是能穩住心態,打算徐徐圖之,再找下一個機會對付昀華齋。

不料卻突然聽到他安排的盯著昀華齋的夥計來報,昀華齋不知從何處弄來了一批貨,看起來像是彆處的布商。

張掌櫃確認了幾遍,這才敢相信陸憬竟然真的從彆處找到了貨,他本來想著之前陸憬出去就是垂死掙紮,浣州的布料供應都被越雲布號壟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