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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 番外 呂天逸 4383 字 5個月前

說。”

雲清眨巴眨巴眼,半信半疑狀:“喔。”

雲真對他這副模樣又愛又恨,隻能通過身體力行的方式證明小師弟是自己的,於是那%e5%90%bb就驟然變得激烈了許多。

兩人又糾纏了一會兒,隔壁間房客退房,弄出了些響動,那響動順著四敞大開的門傳進來,清晰無比。雲真回過神,放開雲清,雲清抹了把嘴坐起來,道:“師哥你怎麼這樣,你太暴力了,有話不能好好說,一言不合就那啥……”

好像方才在雲真身下哼哼唧唧的人不是他,簡直就是典型的念完經了打和尚。

雲真微微眯眼瞪著雲清,沉默片刻,一針見血道:“口是心非?”

“沒有的事兒!”雲清被戳中痛腳,矢口否認,“我口非心也非,真的,特非。”

這時,白阮吃光了櫻桃蘿卜,三瓣嘴一抹,想起師父可能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很有良心地在抽屜裡鬨騰起來。

“與我回觀。”雲真命令道。

“回,回就是了。”雲清喪氣倒灶狀,耷拉著腦袋,卻時不時偷偷一撩眼皮,從睫毛下迅速地把雲真瞟一眼,“我還能怎麼著,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隻能屈從你的%e6%b7%ab威……”

雲真用鑽研謎題的目光鑽研他片刻,暫時放棄解題,拉開抽屜把拚命撲騰的白阮放出來,白阮一得到自由,立刻衝雲真嘰嘰大叫,試圖用噪音助師父一臂之力。

雲真捏住白阮後頸把小團子拎起來,問雲清:“你和他說什麼了?”

雲清一臉假笑:“什麼都沒說。”

白阮變出人形,急急道:“師父說,師伯是大壞妖怪,是狗妖怪,還撲師父!咬師父!”

雲真神色頓時變得很複雜:“……”

“去去去,胡說八道!”雲清擠眉弄眼連連擺手,“為師可沒說過這話!”

白阮皺眉:“師父說了!”

雲清語重心長:“傻孩子,那是你做的夢啊。”

白阮驚呆了。

雲清諄諄教導:“人生本是空虛大夢一場,真真假假,誰也說不清楚。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這可是連莊子他老人家都弄不明白的事,你一隻小兔子,分不清夢裡夢外,自然再正常不過。”

白阮囁嚅道:“但是……”

他雖隻有一歲多,但有靈性,比尋常的一歲小孩兒聰明得多,隱約覺得師父這段話是在驢自己。

“人形光個屁股待著你羞不羞?快,快變回去!”雲清啪地往白阮身上拍了張封竅符,小告狀精失了妖氣來源,一秒變回不會講人話的兔子,被師父揣進口袋,失去了告狀的能力。

於是雲真背起行李,把小師弟逮回了觀裡。

上山的一路,雲真一直牽著雲清的手,雲清唧唧歪歪的,總想尋隙把手抽回去,他反複抽了幾次,被氣惱的雲真抓得更緊,還乾脆從整隻牽住改成十指緊扣。

“不許再動。”雲真警告地盯了雲清一眼。

十指交纏在一起,兩人都有些臉紅。

雲清眼珠一轉,瘋狂試探師哥的底線:“那我再動呢?”

雲真涼涼道:“再動就把你綁起來。”

這個不好……雲清搖搖頭,不再亂動,被揣進口袋的白阮總想探頭看個究竟,卻每次都是一冒頭就被雲清按下去。

第83章 番外之【師哥饒命(十七)】

回了觀, 雲真把雲清押解回房, 放下行李。

雲清往床上四仰八叉地一倒:“累死了累死了……”

雲真打開行李,正欲幫小師弟把東西放歸原處,手卻忽地僵住,直白地問:“你還跑嗎?”

回觀這一路上他不慎給了雲清些好臉色看,於是雲清果然重整旗鼓嘚瑟起來, 做出副苦大仇深狀:“跑!”

雲真:“……”

雲真薄唇抿成一線, 低聲問:“不能和我好好的?”

雲清躺在床上,仰著臉, 朝天舉起雙手, 神色虔誠肅穆,目光仿佛穿透了天花板,直抵蒼穹儘處:“師哥,你看見天道了嗎?”

雲真猜不出小壞蛋又要起什麼幺蛾子, 乾脆不吭聲。

雲清用高舉的雙手在空氣中虛抓了兩把,賤兮兮道:“我隻想和有%e8%83%b8的人好好的,陰陽調和, 沒%e8%83%b8配有%e8%83%b8,這才叫天道,修道之人怎可逆天而為……”

雲真一把攥住雲清的手按在自己%e8%83%b8口:“我有。”

“你那是%e8%83%b8肌。”雲清撇嘴。

雲真一咬牙, 粗聲道:“昨天不是摸得挺高興?”

他話音未落, 雲清立刻鬼喊鬼叫掩蓋他的聲音:“哎哎哎哎師哥你彆汙我清白!我一個黃花大小夥子,將來還要娶人呢!”

雲真氣得青筋直跳,竟破天荒地爆出句粗口:“放屁。”

“鷹。”雲清嚶嚶嚶著縮進床角, 一副良家婦女即將被惡霸那啥的無助模樣。

可雲真卻並沒那啥他,隻蹲下將行李重新打包好,把雲清從床上拽下來,道:“走。”

“乾什麼?師哥你乾什麼?”雲清唧唧歪歪著被一路拉到雲真臥房,摜到床上。

雲真冷聲道:“你不是要跑嗎?我與你同食同寢,看你往哪跑。”語畢,打開行李幫小師弟收拾東西,分門彆類擺放整齊。

大師兄在觀裡有些特權,弟子房比其他人的大些,有內外兩間,外間是廳堂,裡間才是臥室,雲真把白阮的小草窩放在外間,然後掏出那白團子塞進草窩,關上往內室去的門。

雲清坐在床上看雲真忙活,試探著問:“師哥,我要再跑你怎麼辦,是不要打斷我的狗腿?跑一次打斷左腿,跑兩次打斷右腿,跑三次打斷中腿?”

雲真哀怨地盯他一眼,明知他是試探,也狠不下心對雲清說出打斷腿這樣暴力的威脅,默然片刻,氣鬱道:“……不打。”

雲清心頭一跳,麵皮微微發熱,循循善誘道:“你至少得嚇唬嚇唬我啊,要不我再跑你就三天不給我飯吃?”

雲真長長歎出一口氣,輕聲道:“給你飯吃。”

雲清嘖嘖不已。

這會兒雲真待他溫柔起來,他便好像忘了在山下旅館被雲真嚇成孫子的慫樣兒,搖頭撇嘴道:“你一點兒懲罰措施都沒有,那我今晚上就跑。”

“你!”雲真本來在給他墊鞋墊,聞言霍地站起來,咬牙切齒道,“雲清!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

話說到一半,卡住了。

那覆了層寒霜般的俊臉卻一點點紅起來,顯然後半句沒說出口的威脅是不好出口的,是床事方麵的威脅。

這也難怪,既然舍不得打又舍不得餓,那除了“X得你下不來床”之外也沒什麼能嚇住人的威脅了。

一句威脅沒說完,雲真便麵紅耳赤地蹲下繼續墊鞋墊。

雲清閉緊嘴巴,蝸牛狀瑟縮在床角,一副終於慫了的樣子,似乎很怕被雲真這樣那樣。

把雲清的東西收拾好,雲真坐到床上,按著雲清躺下,一手環著背,一手攬著腰,把人整個圈進懷裡,道:“今天早課不去,睡覺。”

他一宿沒合眼,雲清也沒睡幾個小時,兩人又來回爬了趟山,縱是修行者也會疲憊。

“……就這麼睡?”兩人身體貼得嚴絲合縫,雲清彆扭著想往外掙脫些,卻被雲真死死按住。

“今天開始,”雲真沉聲道,“就這麼睡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鼻腔中滿是雲真的氣息,又被緊緊摟著,加上這張床還是昨天兩人荒唐時用的那張床,在此情此景前再想轉移注意力也是徒勞,雲清想東想西了半天,大腦都快抽筋了,也做不到無視當下的狀況。於是與雲真有關的前塵往事儘數湧入腦海,兩人多了層關係,每樁回憶都在蜜裡滾過一遭,甜到令人窒息,雲清忐忑不安,羞臊得一秒也靜不下來,在雲真懷裡拱來拱去。

雲真紋絲不動,由著他在懷裡亂滾。

幾分鐘後,雲清小聲道:“師哥,硌得慌……”

於是雲真手臂力量放鬆了些,兩人間空出些距離來。

這一覺他們睡得艱難,與對方貼得這麼近,又各自都有心事,簡直胡思亂想得一刻也停不下來,可昨天實在折騰得太累,最終緊繃的神經還是讓位於疲累的身體,先後放兩人墜入夢鄉。

雲清醒時已是下午,睜眼便看見一豎條白亮,定睛一看發現是雲真正推開門往外走。

聽見身後動靜,雲真回頭瞥他一眼,道:“睡醒了?我去給你拿吃的。”

語畢,回身關上裡屋的門。

幾秒鐘後,哢嚓一聲,是落鎖的聲音。

“嗯?”雲清光腳跳下床,在裡屋門上推了兩下,發現門外掛了枚挺大的鐵鎖頭。

“師哥!師哥你彆把我鎖起來啊!”雲清抻著脖子叫,話音未落,遠遠的又是哢嚓一聲。

竟是外屋門上也落了道鎖。

雲清:“……師哥你不是吧?”

不知道院門鎖不鎖。

他剛轉過一個念頭,院中便隱約傳來院門被合攏的嘎吱聲。

雲清:“……”

廳堂裡的白阮變出人形,跑到裡屋門前捶門:“師父,師父!”

雲清:“噯,在呢。”

白阮又吧嗒吧嗒跑到外屋門後捶門,大喊道:“妖怪!還我師父!”

頗有幾分當年孫悟空的風範。

雲清隔門呼喚:“回來回來,甭敲了……還有,彆總妖怪妖怪的,說了你那是做夢。”

白阮焦急:“師伯不是大壞妖怪?那師伯怎麼關你啊?”

因為你師伯想隨時隨地讓你師父屁股開花?這話顯然不能這麼說,於是雲清沉%e5%90%9f片刻,裝逼道:“為師昨天練功,在突破築基期時不慎走火入魔,現在心性不穩,隨時會衝出去大開殺戒,屠儘天下蒼生黎民,隻好暫且關在房中靜養……”

白阮慫慫地退開兩步:“那師父你可好好關著呀。”過了一會兒,用小胖手捧來幾個小花盆,憂心忡忡地擺在裡屋門前抵著門,生怕他師父破門而出,血洗落霞觀。

……

從這天開始,雲真就這麼盯賊似的盯著雲清了,晚上睡覺緊緊摟著睡,白天雲清去哪他跟到哪,不能跟的時候就把雲清關在自己屋中,落下三道大鎖。

在這樣全場緊盯的防守狀態下,思想上的逃避完全失去了可能,人就在眼前晃悠,怎麼可能將他屏除在腦海之外?於是這幾天雲清不得不被動地想著雲真,被動地思考兩人間的關係。他向來是聰慧敏銳的,隻是不願想、不敢想罷了,可一旦管不住念頭開始想了,那自己是怎麼回事兒他比誰都清楚,蠢到連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對雲清來說是不可能的。

雲真對他有多重要;他對雲真的感情有沒有轉化;深埋於心底的恐懼與抗拒究竟源自何處;如何才能說服自己坦然接受雲真;他起初為何會故意激怒雲真……這些問題他根本不需要如何探詢苦思,他腦子太快了,所以隻消把念頭往大概的方向一閃,心下就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