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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狼時刻 番外 呂天逸 4272 字 5個月前

下回味起來,隻覺得連腳指頭都舒服得酥癢酸麻,唯一令他介意的是這旖旎中有一些違和的元素,像樂曲中的一個錯音——在雲清紙上談兵的想象中,男女之事大抵應是由男子進行主導,可這夢中他卻是被主導的一方,那夢中女郎頗有些強勢,甚至有種恰到好處的粗暴與急切,像頭發倩的母獸般將自己壓在身下肆意享用,雲清隱約記得自己在夢中發出的一迭聲綿軟的呻[yín]……

那叫聲浪得簡直不像一個男人該發出來的。

奇怪的是,雲清在生理上並不厭惡這種感覺,不僅不厭惡,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兒……詭異的喜歡。

隻是在心理上,出於雄性微妙的自尊,他恥於向外人描述自己在床事中被人全麵壓製主導的過程,故而他省略了這一點,還用吹噓的口%e5%90%bb將自己偷換成了主導者。

所以雲真越聽越覺得雲清的夢和昨晚自己做的事對不上號,知道沒露餡,心裡放鬆了些,怕再聽雲清講這些自己要有反應,便硬邦邦地打斷道:“……夠了。”

雲清嗤地樂了,卻不放過他,畢竟觀察雲真聽這事兒的反應也是雲清的一大樂趣來源,他覺得他師哥這麼平時一本正經的人害羞起來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勾得他心癢癢,而這癢必得是更多的可愛才能解。於是這小流氓越說越過分,直逗得雲真麵紅耳赤,連嘴唇都微微哆嗦著,笨嘴拙舌地試圖截斷雲清的話頭,卻徒勞無功。

“雲清你……彆說了……”雲真霍地起身,站姿彆扭,背刻意地微彎著,像是在遮掩什麼。

雲清看出異樣,跳下床咻地繞到雲真對麵,眼睛瞪得像是見了鬼,滋兒哇亂叫:“哇!哇哇哇!師哥你有這功能啊!我還以為你沒有呢!”

雲真彆過漲紅的臉,結巴道:“胡、胡說什麼!我……去飯堂給你拿饅頭。”語畢,逃命似的大步衝出房門。

雲清愣在原地,像隻見了新鮮玩物的貓兒,歪著腦袋,眼睛亮晶晶的。

他有點好奇,有點驚訝。

雖說他平時總愛和來觀裡的那些女香客嘴花花,但他對女人其實沒什麼逾矩的喜歡,他覺得女人大多力氣小、身子弱,理應讓著、護著;又覺得逗得女人花枝亂顫是個挺有成就感的事兒;被鶯鶯燕燕圍著,眼瞅著其他的師兄弟羨慕嫉妒,也讓他暢快得意;有些女人生得美,他也願意看,就像欣賞一朵悅目的花……但他對女人,也就隻有這些感覺,再流氓些的想法還真就沒什麼,除了這兩次銷魂蝕骨的春夢,他平時是不怎麼想女人的。

他覺得自己這樣挺正常,哪有誰閒著沒事兒成天想那些?那不神經病嗎?所以見平素無欲無求得就差原地一波飛升的師哥居然聽自己講女人聽得失了態,雲清覺得簡直新鮮透了,好玩兒死了。

這麼多年沒看出來,師哥還挺悶騷的,這藏得也忒深了……

“嘿嘿,有意思。”雲清搓搓手,腦袋裡轉著逗弄他師哥的壞點子,躺回床上懶著了。

……

自從那日在雲清麵前失態,雲真沒再敢偷偷占雲清什麼便宜,但滿腔愛意也不再藏著掖著——他開始想方設法地對雲清好,好得甚至有些嬌縱,其他師弟倒是習慣了大師兄的偏心眼模式,無非是最近偏得比之前更嚴重些,但他們自覺沒有雲清那麼多哄人開心的手段,對著大師兄那張棺材臉也沒膽子撒嬌,隻好認命。

這段雲淡風輕的日子裡最值得一提的事就是雲清養的那隻小白兔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得道成精,搖身一變,成了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兒。

第77章 番外之【師哥饒命(十一)】

白阮的人形是個兩三歲的小寶寶模樣, 水靈靈, 嬰兒肥,胳膊短腿兒短身子短,唯獨耳朵長,白裡透粉毛絨絨的兩條搭在肩上。自打變人形他就會站起來磕磕絆絆地走,不用教, 就是走幾步總忍不住跳一下, 雲清就盯著扳他這毛病。

這小白兔在得道前就有靈性,彆人說話他能連蒙帶猜地明白個七七八八, 但輪到自己開口說就非得正經學不可了, 所以雲清每天想起來什麼就教他點兒什麼。白阮有基礎又學得認真,成精一個多月下來,和雲清用短句子簡單交流已不成問題。

往常兩人物種不同沒得比較,雲清就總是兔兄兔兄的叫著玩, 但這回小兔子變成丁點大的一個小孩兒,雲清這“兄”字就叫得彆扭了。考慮到自己以後可能會教白阮學道術,他便乾脆以師父自居, 在白阮麵前為師這為師那的裝逼擺譜,看小孩兒天天用崇敬的小眼神兒膜拜自己,心裡特彆爽。

這天雲真來雲清房裡, 手上捧著一摞疊得整齊的小褲子, 還有一頂兒童遮陽帽——小白阮的耳朵和尾巴收不回去,褲子帽子買回來都得先經雲真手改造一下才能穿得舒服,褲子後麵要掏個窟窿放圓尾巴, 帽子上麵也得開兩個口,方便戴帽子時把耳朵掏出來。

房裡,雲清正教白阮說話,見雲真走進來,就揚手一指考徒弟:“這誰來著?”

白阮抱著小兔子玩偶,奶裡奶氣道:“師伯。”

雲真微微一點頭:“嗯。”

雲清繼續出題:“拿你師伯造個句。”

白阮用小胖手托著下巴,包子臉憋得鼓鼓的,凝神靜思片刻,造句:“師伯好看。”

雲清往雲真臉上瞄了一眼,笑了笑道:“教你個新詞兒,你師伯這長相叫‘英俊’,‘英俊’就是說這人又好看,又有男子氣,俊俏還英氣,就是英俊。”

雲真聽了這話,心尖兒酥得像塊酥糖,臉皮也熱起來。

白阮乖巧狀跟讀:“英——俊——”

雲清正襟危坐,嚴肅道:“不錯,繼續,給為師造個複雜點兒的句子,十個字兒以上的。”

白阮眉頭擰得死緊,搜腸刮肚好一會兒,才掰著手指頭一個字一個字地數著造句:“晚上,師伯在屋裡親師父。”

雲真整理完衣櫃正往門外走,被這話驚得原地一個趔趄。

雲清聽見動靜,扭頭瞥他一眼,轉回來嗤笑道:“你知道‘親’字兒什麼意思嗎?”

“跳跳知道!”白阮聽出師父語氣中的嘲弄之意,起身跑到床邊,不服氣地把兔子玩偶往床上一按,壓在玩偶上親三瓣嘴,搖頭晃腦親得有模有樣,伸出舌尖在三瓣嘴上%e8%88%94%e8%88%94,眼睛還陶醉地閉著。

雲清的眼睛緩緩睜大了,正欲開口,便聽得雲真一聲怒喝:“白阮!”

白阮嚇得圓尾巴亂顫,見師伯黑著臉大步朝自己走來,呲溜躲進師父懷裡,用小手勾住雲清脖子死死膩住,生怕被師伯揭下來。

憑良心講雲真待他不錯,可小孩兒見著這種一天到晚沒個笑臉的大人就本能地怕。

“不怕不怕。”雲清揉揉白阮的小腦袋,一抬頭,衝雲真扯出個不大自然的笑,“凶他乾嘛,他膽兒小。”

滿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被戳穿的秘密居然毫無預兆地在小師弟麵前暴露了,雲真的受驚程度甚至不弱於白阮。事發突然,他來不及調整情緒,下顎線條緊繃,麵部肌肉細微地顫動著,粗聲道:“不許胡說八道!”

白阮縮在雲清懷裡,自覺有了靠山,便鼓著腮幫子忿忿回嘴道:“師父睡覺,師伯親師父!”

他不覺得師伯親師父是壞事,更不知這話不能隨便說,所以師伯如此激烈的否認與訓斥讓他頗為委屈茫然,好端端地就被凶了,簡直不能忍。

“白!阮!”雲真急得吼聲都變了調,冷汗涔涔而下,可他想不出任何解圍的話,更不能真的把白阮怎樣,隻能像頭暴怒的公牛瞪著紅布一樣狠狠瞪著那小告狀精,懊悔那兩晚怎麼就沒把白阮弄外麵去——可當時他也確實沒想到這小兔崽子資質這麼好,雲清半開玩笑地度點兒真氣給它它就真成精了。

雲清見雲真惱羞成怒,心底疑惑更甚,不動聲色地把白阮嘴一捂,打著哈哈道:“行了行了,今天先學到這兒……師哥你也彆動這麼大氣,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雲真不是不知道自己反應越大就越可疑的道理,他隻是太怕被雲清厭惡疏遠,所以當冷不防地被戳中死%e7%a9%b4時,驚愕與恐懼霎時蒙蔽了一切。可見雲清沒當真,他的理智便從九霄雲外漸漸回籠,生生把鋼釘般的目光從白阮身上拔下來改盯地麵,語氣硬得硌牙:“……就是年紀小,才更不該開這種不三不四的玩笑。”

“都怪我,”雲清嬉皮笑臉的,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都是我這嘴平時不三不四的,把跳跳教壞了,我以後在他麵前肯定注意,師哥消消氣兒。”

雲真抿了抿嘴唇,想解釋兩句又怕畫蛇添足,片刻壓抑的安靜後,他猛地轉身走出房門,整個像尊燒紅後被丟進水裡的鐵像,羞惱得嘶嘶冒熱氣。雲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拐彎並消失在院門外,才收回視線,眉梢微微一揚,把又氣又怕的小告狀精從懷裡拉出來,問:“你也消消氣兒,來根胡蘿卜?”

小告狀精癟著嘴,悲憤道:“兩根。”

……

幾分鐘後,白阮坐在床邊,一手一根胡蘿卜磕得心滿意足,也忘了生氣了。

雲清看他情緒穩定了,試探著問:“跳跳啊,你師伯……真親了?”

如果從感性的角度出發,雲清就算被打死一百遍也不信雲真會偷親自己,可他不傻,不僅不傻,還有點兒聰明,那就不得不懷疑一下了。

首先,他了解白阮,白阮不是亂說話的小孩兒;其次,白阮成精前也做過類似於親%e5%90%bb兔玩偶的動作,兔子形態倒看不出什麼,可一變成人形,那表情和動作細節就顯出傳神來了,雲清覺得那肯定是見過人親人才能學出來的,不可能是憑空想象。

白阮對真字有些敏[gǎn],包子臉一鼓,皺眉道:“跳跳沒撒謊。”

“沒懷疑你,”雲清謹慎措辭,“為師主要是怕你看錯了。”

白阮斬釘截鐵:“親了。”頓了頓,用零碎的短句子努力還原細節:“師父喝酒,睡覺了,師伯在床上,不睡覺,師伯親師父,摸師父,摸師父小鳥。”由於活學活用了“小鳥”這個多義詞,麵團似的臉蛋頗有得色。

雲清:“……”

白阮眼皮一撩,瞥見雲清臉色,嚇了一跳,小小聲問:“師父中毒了?”

雲清:“……操。”

他酒量不佳,卻偏偏喜歡酒的香味,自己偷偷在屋裡喝醉也是有的,可仔細想來,他獨自醉酒後從未做過那種夢,唯獨兩次在雲真麵前醉酒後才做了春夢,若說這是巧合,未免也巧得過分。

白阮這下是真覺得自己闖禍了,他慢吞吞地退到床角,變回原形,把體積縮至最小以消減存在感,雲清則愣愣地坐著,飛快檢索記憶中與雲真有關的事件。

許多事是這樣,如果思維沒在頻率上,可能眼皮子底下的問題都留意不到,但一旦開始往那方麵想了,針尖兒大的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