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1 / 1)

一枕山河 紫微流年 4337 字 5個月前

務,無法再輕易下山,有江湖經驗的弟子以柳哲最長,確是最佳人選。

不過柳哲自恃身份,為人傲岸,對飛鷹堡的幾人不大理會,場麵難免有些尷尬。洪邁知機,客套了兩句就率餘人回避了,留下師兄弟三人敘話。

外人一走,柳哲擺出師兄的架勢,語氣不佳的教訓,“門中一再規誡,在外行走不要輕涉幫派紛爭,你為何強行出頭,朝暮閣與飛鷹堡的過節同本門有何相乾?”

蘇璿隻當沒聽見質詢,“二位師兄何時到的洛陽?”

童浩也是東垣真人的弟子,比柳哲年輕愛笑,對蘇璿向來友善,答道,“半個時辰前才入城,到處都在說你救人之事,柳師兄就與我尋了過來。”

柳哲見蘇璿避過話題,越發不快,板著臉道,“門派交待我們此次留心觀察,不許參與論劍。你若一意妄為,我必會上報掌教與各位長老重懲。”

蘇璿眉梢一揚,“不論劍我自會遵從,可飛鷹堡的人已經救了,此時撤手反而有損門派聲譽,難道師兄願見武林遍傳正陽宮畏懼朝暮閣?”

柳哲一噎,想想確是如此,半是惱火半是責斥道,“這一樁就罷了,既然我與童師弟來了,自會盯著你,以後再有此類糾葛,不許擅作主張!”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小左一直有個疑惑,阿落老票客的架勢從哪學的,為什麼在堂子裡比他還老道,以下釋疑。

謝離:做賊有個最妙的藏身之地,小丫頭造嗎?

阿落認真聽課臉:哪裡?

謝離:當然就是花樓啦!那裡官多貴人多,捕頭追過去也不好搜,萬一惹得貴人不開森,他就沒法開森了,就要丟職務吃官司了對不對,所以花樓是飛賊的好盆友。

阿落恍然大霧臉:有道理!

謝離:但你個傻貨一看就是新丁,那就藏不住了,所以學習是必須的,我教你啊,一切媽媽桑都是紙老虎,甩一錠銀子就管你叫爺,大%e8%83%b8的美人才是王道,那個%e8%83%b8啊,枕上去最是舒服,香香軟軟的賽神仙,再加上一杯酒……¥#@&*…………(其實就是在回憶舊日風流,已經完全忘了授課)

阿落奮筆疾書臉:很有用,記下來!

乖寶寶落就這樣成了花樓老手,愛枕大%e8%83%b8

師父父痛心疾首

☆、天香樓

紅日映得長雲如血,向四方天際蔓伸,宛如一隻無形的垂天巨手。

太初閣位於北邙山下,占地足有百頃,樓閣巍然,氣派非凡,曾經名動江湖的一方豪族,今日已然沒落,被朝暮閣鳩占鵲巢,成了狼獾之所。

原有的院牆被徹底拆除,花廊假山亦清撤一空,當中壘起了一座三丈高台,外砌堅牢的方石,台側旌旗獵獵飄展,加上朝暮閣無數黑衣精銳林立,帶來一種迫人的肅殺。

台前擺開了一溜圈椅,端坐著多位被並入朝暮閣的彆派頭領,這些人曾經是一方之主,而今卻要為征服者助威,著實有些尷尬。一眼望過有的顧盼自雄,得意洋洋,也有人強作歡顏,難掩窘迫。

數萬豪傑指點暗嘲之餘,見朝暮閣驕橫勢大,聲威迫人,無不生出了憂慮,議論也壓得極低。

柳哲一個個看過,臉色漸漸不大好,“飛花塢、地堂門,常樂幫、天武堂、百裡舫、青城派、逍遙門、聚劍莊、落英山莊,五虎門、萬勝教——”

童浩抽了一口涼氣,“竟然收服了這麼多,隻怕再下去就輪到武林大派了。”

飛鷹堡的洪邁等人更是看得心喪如死,麵色灰敗。

正陽宮的三人身著道衣,格外惹眼,被溫輕絨一眼瞧見,立時擠過來招呼。一彆數年未見,溫白羽與蘇璿曾有過的衝突早淡了,她不冷不熱的寒喧了兩句,溫輕絨就問到蘇璿是否有意上台。

這一路過來不停的碰到江湖客問及,柳哲見多了人們的失望之色,亦有些不自在起來,他轉頭四顧,見場外有個衣衫浮豔的年輕女子正急急的抓著人詢問,一看就非良家,不禁輕蔑的一撇嘴角。“居然還有煙花女子,也不知誰欠了風流債,追到這來了。”

誰知那女子正是天香樓的依依,被人指了方位,望過來瞧見蘇璿,跳起來拚命揮手,“蘇公子!蘇公子!”

四周為之一靜,無數江湖客紛紛看來,柳哲瞠目結舌,臉都黑了,“她是找你的?你居然去花柳之地嫖宿!?”

溫輕絨和方梓還好,溫白羽錯愕之下,頓時顯出了鄙夷。

蘇璿哭笑不得,也有些不解,“柳師兄想多了,我是為了救人才去的天香樓,與這女子僅有一麵之緣,並無其他。”

群雄所想的大概與柳哲無異,轟笑著讓開了一條路,依依順暢的擠過來,氣息急促,額汗淋淋,“蘇公子——蘇道長——有人闖入天香樓要見你,你若不去,樓中上下都活不了。”

蘇璿目光一凝,“是什麼人?”

依依餘悸猶存,撫著%e8%83%b8口道,“是兩個極可怕的凶徒,殺了好幾個護院,花堂裡一地的血。”

提及天香樓,柳哲總算明白過來,板著臉道,“胡說八道!凶徒找他為何闖入煙花之地?”

依依急得說話都帶上了哭腔,“我怎麼知道!姐妹們和留宿的客人全被扣著,他們說過了辰時就一個個挨著殺!”

柳哲如何肯信,“真要如此凶狠,你怎麼逃出來的?”

依依簡直被這個臭道士氣死,跺足道,“是他們讓我來找,知道我那天陪過蘇公子!”

柳哲冷笑,“真是巧了,試劍大會正是辰時開始,分明是有人怕蘇師弟上場。興許天香樓根本就是朝暮閣所控,全是一丘之貉。”

依依知道動手是自取其辱,不然恨不得撲上去撕這臭道士的嘴,“什麼丘什麼河,誰知道你們有什麼恩怨,凶徒又從哪來,我們做皮肉生意的雖賤,難道就不是人命?”

飛鷹堡的幾人與柳哲所疑相同,溫氏兄妹與方梓不明內情,在一旁靜聽。

蘇璿聽了一陣,已經有了打算,“反正門派禁了上台,我留在此地也無用,不管是真是假,走一趟就是。”

童浩直覺不妥,“此事極可能是陷阱,說不準有什麼毒計,不可稱了敵人之意。”

蘇璿也有疑惑,想了一想還是道,“話雖如此,人命關天,哪能坐視不理,兩位師兄不必擔心,我解決了立時回來。”

柳哲見依依氣急的情態不似作偽,又有些拿不準,躊躇了半晌,極不情願道,“那也不能讓你一人前去。”

蘇璿掠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柳師兄奉命而來,不便擅離盛會,我一人來去更為快捷,自會留心,應當不致有事,飛鷹堡的幾位就暫時托給師兄照應了。”

柳哲確是身負使命,要將試劍大會的一切觀察入微,回去稟報門派,聽蘇璿如此一說,勉強點了點頭,下一句還未出口,蘇璿已經閃出了人群。

依依一晃眼見他走了,連忙跟擠出去,哪裡追得上。

洪邁的心倏然掉下來,明明他處於群雄之中,有柳童二人在側,朝暮閣再狠毒也不至在試劍大會上暗殺,卻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莫名的惴惴難安。

人群喧雜,四方豪客陸陸續續擠滿了場內,辰時逐漸逼近。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七十二麵大鼓環簇高台,一群精壯的大漢赤膊而立,驀然間重槌擊落,密集的鼓點聲聲如雷,步步沉迫,砸在全場所有人心口。

蘇璿提氣一番急掠,堪堪在辰時之前趕回了洛陽城,奔至天香樓。

金碧輝煌的樓苑在陽光下更顯奢華,外邊毫無異樣,一入樓就如依依所言,橫陳著幾具護院的屍體,杯盤狼籍,腥氣直衝。

樓上傳來雜亂的聲音,蘇璿躍至二樓,隻見衣裳四散,一群脫得光溜溜的男女正顛倒縱欲,旁若無人的交纏,毫無羞恥的發出各種%e6%b7%ab聲。蘇璿從未碰到過這等場麵,看得麵紅耳赤,見這些人儘管神智迷亂,一時並無性命之憂,收懾心神向三樓搜去。

三樓交纏的男女更多,%e6%b7%ab亂的場麵猶如天魔附體,氣息混濁不堪,樓道有一長條血汙的拖痕,蘇璿循跡而去,在樓深處的一間雅廂外停下,掌力一吐門框猝斷,門扉洞開,內裡的胡榻上有兩個男人霍然抬頭,頰上刺著梟鳥,被夾在中間的女子正是花魁白竺。

“無常雙梟?”這兩人形貌分明,蘇璿一眼認出,怒火陡燃,“放開她!”

無常雙梟是一對兄弟,幼年被人遺棄於深山,隨野狼長大,癖性與筋骨異於常人,生性粗蠻,動輒殺人,在江湖中臭名昭著,蘇璿曾為救人而與之衝突,也因此結上了仇。

雙梟甩開白竺,三人頃刻戰成了一處。

雙梟使的是錘,一錘潑風般砸向蘇璿%e8%83%b8口,然而蘇璿長劍一挑,刺向他的虎口;另一梟背後襲來,劍花一分,依然刺虎口;雙梟變招,上下夾擊,錘力沉猛而不可當。蘇璿一滑步避過攻勢,再刺兩人虎口。

不管雙梟如何變招,總有一點寒光追著虎口不放,錘招展也展不開,宛如長蛇被釘住了七寸。雙梟大汗淋漓,破綻越來越多,一梟抓起白竺擋劍,眼看無辜的弱女就要喪命,劍光忽然消失了,凶徒肋下一冷,尖銳的錐痛直入肺腑。

蘇璿毫不停步,劍尖帶著一溜血星拔出,閃電般劃過餘下一梟喉間,結束了對戰。他利落的收劍回鞘,一手接住了跌下來的白竺。

白竺的衣裳早已碎不蔽體,觸手香膩無邊,蘇璿立時縮回,她又虛脫的軟倒,蘇璿隻好撤了護身勁氣,扶住她的腰。白竺似乎中了迷[yào],容色緋紅,嬌唇半綻,半%e8%a3%b8著身子偎纏著蘇璿,猶如天女色身相誘。

蘇璿是個青年男子,鼻端聞著女子體香,耳中遍是室外的%e6%b7%ab聲,一時血脈賁張,扯過床單要裹住白竺,她不依不饒的相纏,玉臂緊攬,雙鋒貼著他的%e8%83%b8襟,紅唇已經送上來。

蘇璿手忙腳亂的要扯她下來,白竺紅顏迷醉,吐氣如蘭,環在他頸後的纖纖五指卻猝然揚起,如五根毒刺戳向他的後頸。

就在刺中的一刹那,煙籠般的雙眸定住了,纏著蘇璿的柔軀發僵,戳中的物體沉冷堅硬,居然是一方劍鞘,根本不是男人脆弱的頸項,同一瞬她的肩井被蘇璿扣住,半身麻痹,真氣頓時滯阻。

兩人身姿相纏,曖昧之極,蘇璿的臉龐還有些發紅,目光卻冷淡平靜,“原來白竺姑娘真是朝暮閣的人。”

白竺不驚不恐,腰肢一挺,擠在蘇璿身前的軟%e4%b9%b3頓時一顫。

蘇璿實在無法視若無睹,尷尬的震開她,退出了丈外。

白竺扯起中衣裹住身子,細伶的煙眉半挑,蘇璿不好對女人出手,質問道,“你給樓內的人下了什麼?”

“一晌貪歡香罷了,可惜蘇大俠不肯入彀,不然也可如他們一般夢赴巫山,享受人間極樂。”白竺曼聲說完,把玩雲發的手倏動,一枚銀丸擲地而裂,散出了大量濃煙。

一晌貪歡是武林中最毒的春[yào],中者顛倒至死,無藥可救。蘇璿聽聞對方手段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