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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22 字 6個月前

肩,平淡道,“他還真喜歡那個孩子。”

前排坐的是她的丈夫,岑南的父親。

岑遠霄有一張和岑南頗為相似的臉,隻是岑南融合了母親五官的秀雅,要比他更為斯文俊秀,但是父子倆的輪廓卻相似。

即使年過五十,岑遠霄也看著英俊儒雅,可是鬢邊已經有了白發。

他聽見妻子的聲音,沉默了良久,才吐出一句,“沒出息的東西,被彆人捏在掌心裡。”

顧錦繡皺了皺眉,卻也沒特意去反駁他。

她在後座上,抱著雙臂,披肩把她整個人籠罩起來,顯得格外消瘦。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剛剛見了和他們幾乎決裂的兒子,但她和丈夫天性裡似乎缺少那種慈愛悲憫的東西,至今也說不出什麼願意與兒子妥協的話。

但她又忍不住想起岑南剛才的樣子,從路燈下走過來,伸手拂去梁沐秋頭發上的細雪,跟在國外的樣子天壤之彆,像無心的石像突然活了過來,為了一個人學會了七情六欲。

她自嘲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她和岑遠霄怎麼生得出這種情種。

雪粒夾在風中,敲打著窗戶,她低聲道,“走吧,他也不會再下來了,再不走,他說不定就從窗邊看見這輛車了。”

岑遠霄眉心皺在一起,出神地望著窗外。

岑南小時候,他也是抱在懷裡疼愛過的,這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滿懷驕傲,在搖籃旁盯著他的睡臉,不知道該取什麼名字。

可到最後,就落了這樣的結局。

他的臉緊繃著,不知道應該責怪誰,責怪這個名為梁沐秋的年輕人出現,打亂了岑南的所有大好人生,還是責怪他在和岑南的爭鬥裡,把這個兒子越推越遠。

到如今,岑南已經不會回頭了。

他在風雪中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巢%e7%a9%b4,有人會等他回家。

岑遠霄輕嗤了一聲,發動了車,對妻子低聲道,“他們兩個男人,能在一起多長久,那梁沐秋就會跟他過到老嗎。”

顧錦繡沒有回答。

梁沐秋會不會跟岑南過到老,她不知道,但她想起六年多前的芝加哥,感恩節要到了,岑南剛被他們從那個 “療養院” 接回來,形銷骨立,神色卻不變,還跟從前一樣倔,決不肯低頭。

她望著岑南的眼神,就知道這個兒子從此不會屬於他們了。

沒多久,這輛黑色的車,就如來時一樣消失在了車道的儘頭,隻在一地白雪上留下兩道車轍,天一亮就會消失不見。

梁沐秋對樓下發生的事情毫無所覺,開開心心地跟岑南回了家,睡前擁有了一場高質量的性生活,累是累了點,人還是挺滋潤的。

睡覺前,他在床上翻來滾去,心想如今他好像再沒有什麼不滿足了。他的愛人,他的家人都在他身邊,每一天都是溫柔的,明亮的。

岑南被他吵得睡不著,正想看他作什麼妖,他突然又爬起來,趴在岑南%e8%83%b8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岑南,“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

岑南摸著他的頭發,“為什麼?”

“不為什麼,” 梁沐秋在岑南心口蹭了蹭,“就是覺得這樣很好,一想到以後的幾十年都像今天一樣好,我就特彆開心。”

那七年確實讓他痛苦,但這七年雖然很長,和一生比起來卻很短,他和岑南的相守還不算太晚。

岑南能明白梁沐秋話語裡未儘的意思,忍不住在心裡輕輕說了句,小傻子。

這麼心軟,又這麼容易滿足,可不就是個小傻子。

年底總是比平日裡繁忙得多,聖誕節後,岑南連著加班好多天,梁沐秋也白天也經常待在工作室裡 他的工作室已經掛牌營業了,帶著團隊的小編劇們一起做劇本,除此以外也經常開會頭腦風暴,看能不能碰出點什麼點子。

而在元旦剛過的時候,本來應該在年中就飛回來,卻被公司拖住的阮竹仙,終於拎著兩隻小行李箱,踏上了濱城的土地。

第60章 叫嫂子

作者有話說:阮竹仙:嫂子! 秋秋:……(臉紅紅去掏紅包)

梁沐秋和阮竹仙也很多年沒見過麵了,幾乎要忘記了她的模樣,隻隱約記得是個高挑的漂亮姑娘,人如其名,高冷仙氣。

所以當他和岑南一起走入餐廳包間的時候,幾乎沒有認出來這個一身灰色風衣,燙著波浪卷,眉眼嫵%e5%aa%9a,氣場卻強勢的女人是阮竹仙。

但是岑南顯然認得,跟阮竹仙打了個招呼,“抱歉,來晚了,路上有點堵車。”

阮竹仙笑著搖了搖頭,“我也才到五分鐘。”

她充滿興味地把視線落在梁沐秋身上。

岑南攬著梁沐秋,對她說道,“來叫嫂子,叫哥也行,梁沐秋,你認得的。”

梁沐秋沒有想到上來是這個介紹,愣在當場,不可思議地看著岑南。

但阮竹仙卻當真笑眯眯叫了一聲,“嫂子好,我想跟你見麵好久了,都怪岑南小氣,連個視頻都不給我看。”

梁沐秋從脖子紅到耳朵根,掐了岑南一把,結結巴巴回道,“你,你好,好久不見了。”

阮竹仙笑得更溫柔了,從對麵移到了梁沐秋旁邊,誇起了梁沐秋今天的香水和圍巾,又說自己剛去看了梁沐秋編劇的《寄生》。

“你這電影真的挺好看的,跟我一塊兒去的女生都哭了,之後還得找你簽個名,以後我還能炫耀一下,我還有個文化人當朋友。”

阮竹仙說著,撐著頭看他,笑盈盈的,她這樣一個%e5%aa%9a眼如絲的美人,哪怕什麼都不做,也看著風情萬種。

美人不分性彆,梁沐秋就算是個彎的,也能感受到鋪麵而來的撩人魅力,臉都被盯得紅了,一直有點害羞,連聲道不至於。

岑南在跟服務員點菜,皺著眉,頻頻回頭,總覺得阮竹仙像在翹他牆角。

大概是有這插曲,整頓飯梁沐秋都格外害羞。

他雖然對阮竹仙和岑南有過誤會,但是一直對這女孩兒挺有好感的,因為在學校的時候,阮竹仙跟他接觸雖然不多,態度卻很好,一直笑盈盈的。

這也導致他一直認為阮竹仙是個溫柔淑女。

如今他才發現,這就是個錯覺。

因為待會兒梁沐秋負責開車,阮竹仙和岑南就拚起了酒,這位女戰士上來就否決了個啤酒的建議,“喝什麼啤的,在國外都喝夠了,還得是白酒。”

梁沐秋睜大眼睛,看看岑南,又看看阮竹仙。

岑南卻顯然知道她什麼脾氣,“喝什麼,茅台?算給你接風洗塵,今天我請。”

阮竹仙嘿嘿一笑,“那我可不客氣了。”

梁沐秋在旁邊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倆一杯又一杯,阮竹仙大概是喝高興了,拉著他的手不放,從岑南三歲跌坑裡講到高一被追他的女生堵在巷子口,將岑南丟人的事情倒了個乾淨。

岑南瞪她也沒轍。

“他還把你藏得可緊,大學裡我就知道你倆好上了,但他警告我離你遠點,少惦記他老婆。” 阮竹仙一拍大腿,“我像是這種人麼!”

岑南冷冷看她,“你高三見了梁沐秋一次,就跟我說,他長得一看就像你未來對象。”

阮竹仙 “嘖” 了一聲,“你這個男人怎麼小肚雞腸,我打個嘴炮怎麼了。”

兩個人眼看著又杠起來,梁沐秋隻能假裝沒聽見,安心喝湯。

青梅竹馬,聽著多美好朦朧的詞,怎麼到了阮竹仙和岑南這兒就這麼雞飛狗跳。

這兩人光顧著喝酒,壓根沒怎麼吃菜,這滿桌都是梁沐秋愛吃的,他就跟個小鬆鼠一樣,這邊吃一點,那邊吃一點,沒多久就肚皮溜圓。◥思◥兔◥網◥

阮竹仙從餘光裡看見他捂著嘴,偷偷打了個飽嗝,被可愛得忍俊不禁。

從前在國外,她望著岑南如此痛苦,其實很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對梁沐秋如此執著,她不是個沉溺愛情的人,自然明白不了這種飛蛾撲火的執著。

但如今,她確實明白了一點,因為除了梁沐秋身邊,岑南的那顆心再無處安放。

他現在比起美國的那六七年,真的要生動很多。

她舉起酒杯,對岑南和梁沐秋說道,“說了這麼多,我還沒恭喜你們,終於修成正果。”

她猶豫了下,稍微收斂了點笑意,看了眼岑南,又看向梁沐秋,“雖然由我說這話可能不太對,但是岑南在國外那些年真的不容易,如今他回了你身邊,也算是有了歸處。我作為朋友沒什麼可說的,祝願你們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她對著梁沐秋笑了笑,酒杯往前,想跟梁沐秋碰個杯。

梁沐秋趕緊也端起杯子,“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喝酒,用橙汁代替了。”

兩個人的杯子碰了碰。

阮竹仙也算岑南半個 “娘家人” 了,岑南的父母,岑南自己不鬆口,梁沐秋也不會去碰麵,奶奶又去世了,真要算起來,阮竹仙這個青梅已經是和岑南關係很近的了。

梁沐秋雖然沒喝酒,臉卻也被暖氣蒸得有點紅,他鄭重地點點頭,“我會好好對他的。”

阮竹仙先是一愣,隨後才理解了梁沐秋的意思,大笑。

“好,” 她眼神溫柔地看著梁沐秋,“那岑南就交給你了。”

岑南在一旁難得沒計較阮竹仙占自己便宜,冒充家長,相反,他也跟阮竹仙又碰了碰酒杯,說了一句,“多謝。”

至於謝什麼,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一頓飯吃到十點,梁沐秋先去開車,留阮竹仙和岑南站在門口。

外頭空氣涼,吹得人因為酒精而微醺的頭腦也清醒了幾分,阮竹仙攏著自己的圍巾,看見岑南點了根煙,伸手過去,“給我也來一根。”

岑南便給了她一支。

阮竹仙心裡裝著事,吸了口煙,尼古丁的味道她並不太喜歡,有時候卻能讓她清醒點。

剛才梁沐秋在,她有些話不能說,如今隻剩她和岑南了,她才轉身問道,“你跟梁沐秋…… 說了你在國外發生的事情麼?剛才吃飯,我聽他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你們分開的理由。你告訴他了?”

岑南沒看她,“嗯” 了一聲,“說過了。”

阮竹仙卻又問,“你真的都告訴他了嗎,你是說了你爸媽用奶奶威脅你了,還是說你被關在療養院裡,感恩節因為被刀捅傷送去醫院搶救,還是說你……” 說你看了多久的心理醫生。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不下去了,眼神沉沉,有種不易察覺的傷感。

她跟岑南再是吵吵鬨鬨,互相損來損去,也是從小長大的朋友,所以當她知道岑南身上發生的事情的時候,她直接難受得哭了出來。

天之驕子,意氣風發,曾經是她對於岑南的所有概括,但是失去了愛人,又被禁錮在了國外的岑南,不再驕傲肆意,而像一顆驟然失去了感情的橡樹,孤獨地佇立在荒野裡。

她歎了口氣,撥了撥長發,心裡頭也亂糟糟的。

岑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