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想起岑南曾經送過他一串南紅手串,顆顆飽滿圓潤,也不是什麼特彆的節日,就是看見了覺得合適就送了過來。
戴好以後,岑南捉著他的手腕細細輕%e5%90%bb,也不說話,就用一雙如含煙霧的眼睛望著他,舌尖在他腕上輕輕描畫……
梁沐秋咳嗽了一聲,及時把自己從過去的記憶裡抽回來,耳朵尖卻有點紅。
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岑南那時候滿腦子少兒不宜。
他剛和岑南在一塊兒的時候,明明還是個青澀少年,親一下都要害羞半天,後來跟岑南混久了,直接被這個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不過後來那串南紅去了哪兒呢。
梁沐秋站在橋上拍晚霞,依稀記得,似乎是在岑南離開以後,他就再也沒戴過那件手串。
吃過晚飯,這次采風活動就畫上了終止符,所有人一起拍了張大合照,就各奔東西。
梁沐秋最後還是跟洪朝和莊悅一起去的高鐵站。
相處了兩天,三個人也算熟絡了一點,一路說說笑笑,時間也過得很快。
十點二十分,梁沐秋拎著行李箱,又回到了濱城。
熙熙攘攘的高鐵站裡,他一眼就在站外等候的人群裡看見了岑南。
隻望了一眼,他心跳就像漏了一拍。
岑南一身白 T 恤和黑色長褲,頭發沒有規規矩矩地梳起來,散落在額前,手腕上一塊黑色腕表,靠在柱子上等著人。
歲月也沒在岑南臉上留下太多痕跡,脫掉嚴肅的正裝,退去冷峻的表情,現在的岑南,幾乎跟大學也沒什麼兩樣。
梁沐秋沒喊他,自己拖著行李箱走了過去。
當他們之間隻剩下幾步的時候,岑南發現了他,漫不經心的神色一下子轉為溫柔,走上前來。
梁沐秋剛想說話,讓岑南幫他拿一下行李,他好空出手喝個水。
但他還沒開口,岑南就俯下`身來,在他臉側落下一個%e5%90%bb。
熙熙攘攘的車站,人流如織,大家幾乎都各忙各的,很多人都沒注意到這個角落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岑南親得蜻蜓點水,甚至能稱得上禮貌。
但梁沐秋還是說話都差點結巴,“你乾嘛?”
岑南直起身,接過梁沐秋手裡的行李。
他回答得坦坦蕩蕩,供認不諱,“耍流氓。”
第19章 舊疤
流氓承認得太快,這一%e5%90%bb又說不上真刀實槍,也就是嘴唇碰了下臉頰。
梁沐秋一臉懵逼,想要發作也覺得大驚小怪,隻能吃了這個暗虧,瞪了岑南一眼,上了車也不大舒坦,衝岑南哼了一下。
岑南卻覺得挺有意思,被哼了一聲也甘之如飴。
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梁沐秋才十八九歲,臉皮薄人也乖,被他在外麵親了後不好意思,就是這副模樣。
出高鐵站的一段路向來很堵,現在又是夜間,剛剛下過一場雨,道路狀況比白天更為緊張,一連串的車排成了長龍,慢吞吞得像螞蟻在爬。
梁沐秋在車上呆得無聊,把岑南的音樂給切了,換了電台聽相聲,聽著聽著,他自己就樂起來,也想不起片刻前的 “非禮” 了。
岑南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聽到梁沐秋噗嗤地笑起來,側身看了他一眼。
因為山間較冷,梁沐秋穿的是件藍色的小翻領襯衫,長袖,但是抬手間,素白的手腕邊卻露出一截紅色,溫潤鮮豔,是一段紅豆手串,繞了三匝,晃晃悠悠地垂在腕上。
他心裡輕輕擰了一下,他記得自己也曾經給梁沐秋送過一串南紅手鏈。
他送的時候心思不純,所以如今看見類似的飾物出現在梁沐秋身上,心裡就不由自主警惕三分。
到了禦河花苑,梁沐秋自然是要去接毛豆的。
幾天沒見親爹,毛豆屁顛屁顛從狗窩裡跑出來迎接,嘴上還叼了個東西,討好地往梁沐秋麵前一放。
梁沐秋定睛一看,謔,這不是岑南的馬拉鬆獎牌嗎,一點也沒有應有的優待,被毛豆叼進窩裡當玩具。
他一邊擼著毛豆一邊抬頭看岑南。
岑南倒是淡定,“它喜歡,就給它玩了。”
毛豆見梁沐秋不收這個玩具,又開心地自己叼了起來到處跑。
它現在對岑南家已經很熟了,顯然把這裡也看成了自己的地盤,跳上矮沙發,自動扒拉了一個橘紅色的小墊子,舒舒服服往上麵一趟。
梁沐秋看得心情微妙,頗有種看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跟前夫親熱的感覺。
而這個 “前夫” 還毫無所覺,進廚房洗了洗手,出來問他吃不吃夜宵。
“我做了蝦粥,還有買的烤鴨卷,芋泥酥和鳳爪,” 岑南溫和望他,“你要不吃了再走。”
他剛剛去廚房把蝦粥給加熱了,梁沐秋就站在廚房邊上,熱氣和香氣隱隱約約飄散在空氣裡,勾得他意誌也不怎麼堅定。
本來今天晚飯吃得就早,現在也消化了個乾淨。
梁沐秋思索三秒,選擇跟兒子一起投了敵,“吃。”
岑南便進廚房準備夜宵去了。
梁沐秋坐在座位上等著,非常有客人架子,完全沒有伸手幫忙的意思。
他來岑南公寓的次數其實不多,除了吃過一次飯,就是他醉酒被岑南帶回來,壓在床上親%e5%90%bb的那次。自那之後,他送毛豆過來,也隻踏足了玄關,並沒有在這房子裡好好待過。
但他現在坐在沙發上,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回憶起醉酒的那晚。
岑南壓住他的手腕,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分明岑南才是占儘了優勢,盯著他的眼神卻像落敗又被逼至絕境的野獸。
梁沐秋咳了咳嗓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臉熱,一扭頭又對上毛豆純潔無辜的眼神,就更加燥得慌。
他往沙發裡又坐了坐,靠在靠墊上玩手機,但總覺得靠墊後像有什麼擱著他,伸手摸了一把,卻摸出個盒子。
他並沒有隨便動人東西的癖好。
但這蓋子實在不牢,他拿的姿勢不太對,這蓋子便鬆鬆地掉了下來,露出裡麵黑色的絨布和一支被精心保存的手表。
手表底下還壓著一張卡片,上麵的字龍飛鳳舞,是梁沐秋自己的字。
他不由愣了一下。
這盒子裡裝的,是他送給岑南的,二十歲生日禮物,是拿他參加的一個項目的全部收入買的,不算名貴,萬把塊錢,跟岑南動輒幾千的襯衣比起來都有點寒酸。但卻是當時他能給岑南的最好的。
岑南出生在冬天,他在下雪天把這支表從櫥窗裡買回來,一路從學校門口走到他們住的公寓,鞋子被雪水打濕了,卻不覺得冷,隻覺得高興。
而等回了家,他帶著一身寒氣,撲進岑南熱乎乎的懷裡,迫不及待把這隻表拿出來,像求婚一樣,給岑南戴在了手上。
梁沐秋怔怔地望著盒子裡這支手表。
從回來以後,他就沒見岑南戴過,還以為是已經被岑南弄丟了,卻不想被好好地收納在盒子裡,一看就是被精心護理過,有磨損使用的痕跡,卻還是銀光閃閃。
連他當年塞在盒子裡的卡片都還在。
題字,“贈岑南”。
落款,“你老公”。
他那時候床上耍不了威風,就要嘴上占占便宜。
梁沐秋把這塊表從盒子裡拿了出來,放在手心裡看了一會兒,說不出在想什麼。
此刻岑南也收拾好了廚房,端著餐盤走到了客廳,剛一走進,就看見了梁沐秋手裡的表。
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把餐盤放了下來,把上麵的碗碟都在茶幾上一字排開。
梁沐秋則把表收進了盒子裡。
他手裡被岑南塞了雙筷子,他最喜歡的烤鴨卷也放在了他麵前。
他喝了幾口熱粥,又吃了個鴨卷,還是沒忍住說道,“我還以為你把這個表扔了。”
岑南臉色不太好,“我為什麼要扔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梁沐秋又喝了口粥,“都分手了,留著舊東西也沒意思,我又從來沒見你戴過,當然以為你是找不到了。”
岑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戴,是因為怕弄丟。我在國外經常戴著,但是回國之前,有一天它表帶突然斷了,掉在了外麵,我找了很久才找回來。後來就不敢戴了,隻是偶爾送去維修和護理。”
梁沐秋一愣。
他抬頭看岑南,岑南說得平靜,漆黑的眼睛卻直直地看著他。
他被看得招架不住,收回了視線,心裡卻有些五味雜陳。
一塊表都舍不得扔,丟了也要去找回來,那為什麼把他扔在國內七年,卻找都不找。
吃完夜宵。
梁沐秋在沙發上攤了一會兒,摸了摸小肚子,全當消食。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也沒理由再在岑南這兒逗留了,但環顧一圈,毛豆卻又不知道躲哪兒去了。
他站起來,想去找毛豆,卻不知道是不是腿腳發軟,沒站穩,往旁邊栽了一下,正正好好,壓在跟著起來的岑南身上。
兩個人又一起栽在了沙發上。
梁沐秋好險拿胳膊撐住了,手掌撐在岑南兩側,才沒有真的砸在岑南身上。
就是這姿勢…… 頗有點曖昧。
他一隻腿擠在岑南的膝蓋中間,從背到腰連成一條曲線,手就撐在岑南臉的兩邊,手上的紅豆手串在剛剛的動作裡一通亂晃,跟岑南的臉也貼得很近,倒是襯得他麵如白玉。
梁沐秋抿了抿唇,十分尷尬地想要起身,可是腿上剛一使力,腰上就多了隻手,重重地一壓,他不僅沒站起來,還結結實實倒在了岑南身上。
從高中起,他就打不過岑南,先天的身體差距。
梁沐秋鬱悶地抬頭看了岑南一眼,岑南的%e8%83%b8肌夠結實,他摔得倒是不怎麼疼。
“你乾嘛?”
岑南卻捉起他的手放在臉側,紅豆手串映著細白的皮膚,說不出的好看剔透。
他問,“在車上我就想問了,這個手串是你自己買的嗎?”
梁沐秋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不是,同行的編劇送的,買多了就給了我一串。”
岑南微妙地 “哦” 了一聲,又問,“男的女的?”
這下梁沐秋可聽明白了。
他稍稍使了點力,把手腕從岑南手裡抽出來,支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岑南。
好歹是舊情人,最知道如何戳肺管子。
他對岑南一笑,“男的,就是跟我住在一個屋的那個編劇。”
他存心要氣岑南,說完就準備開溜,但是逃跑慢了一步。
岑南一手按住他的背,顛倒了兩人的位置,重重把他壓在了身下,紅豆手串就被岑南握在手間,一顆顆圓潤硬實,硌著梁沐秋的皮膚。
而岑南低下頭,%e5%90%bb住了梁沐秋的嘴唇。
和下午那個淺嘗輒止的%e5%90%bb截然不同。
岑南撬開了他的牙關,用力吮著他的舌尖,兩個人的身體摩攃在一起,岑南掌心的熱度貼在他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