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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吻 鬆子茶 4337 字 6個月前

了瞅洪朝的臉,隻能算清秀端正,白天裡總是熱情洋溢,叫人看不出真實性格,現在這樣淡淡說著話,倒是能瞧出他一點真心。

梁沐秋記得今天互相聊天的時候,洪朝自我介紹是單身,到現在也沒成婚。

他忍不住道,“可也許當年你叫她等你,她也會等的。”

洪朝聳聳肩,在鍵盤上刪改了一行字,“也許吧,但何必呢,為什麼要耽誤人家。如果其他人能讓她過得好,她乾嘛要耗在我身上。何況我現在也挺好的。”

他說得豁達又輕鬆,梁沐秋細想,覺得似乎也有道理。

他把筆記本拿出來,順著上次的文檔繼續整合資料。臥室內一時隻能聽見敲鍵盤的聲音。

但他寫了一會兒,身邊的手機就又震了一下,是岑南跟他說晚安。

他低頭望著岑南的名字,心想他要是和洪朝的初戀一樣灑脫,現在少說也該換上七八個情人,也許有那一個合適的,會跟他共枕眠,就這樣到白頭。

休息了一整夜,第二天吃過早飯,行程都是安排好的,由接待人員帶著他們沿規劃的路線一路走過去,先去了當地的小博物館,下午坐竹筏,慢悠悠沿著江看遍兩間的景色,

梁沐秋雖然不愛運動,但這點路程倒也不累,還覺得挺有意思。旁邊的女孩們要他幫忙拍幾張照片,他也都笑著答應。

隻是他拍照技術頂多算能看,幾個女生編劇看見以後都樂了,說,“梁老師,光看您這照相技術,可真是直男攝影。”

梁沐秋抗議,“我努力過了好不好。”

好在幾個人也不在乎,反正現在都有修圖工具,回去修一修就得了。

她們把梁沐秋從位置上推起來,趕他,“你站過去,我們幫你拍幾張,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技術。”

梁沐秋勢單力薄,拒絕不得,歎口氣,也不選姿勢找背景,往欄杆邊上一靠,抬頭望那一棵相思樹。

現在山間還霧氣蒙蒙,不算明亮,光線卻柔和,梁沐秋側臉生得秀氣,卻又線條分明,抬起頭的一刹那,眼睛裡像有落日的餘暉,那一棵相思樹已有百年,枝繁葉茂 一根斜出來的枝葉正好在梁沐秋頭頂,緋色的花墜在枝頭,與他相互映襯。

莊悅哢擦按下了快門。

拍好後,她自己先端詳一下,很是滿意,誇道,“梁老師你可真是上鏡,跟明星們比起來也不差嘛。”

梁沐秋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有數的,“那可不敢比,人家的臉都是上保險的,我這臉大概也就自己看不膩,” 但他湊過去一看,也覺得不錯,“是比我拍得好多了,你發我一下。”

莊悅答應了。

他們上了山,也不用都湊一塊兒活動,幾個編劇去買蠟染的布料,梁沐秋跟他的室友洪朝就坐在樹下歇息,旁邊有個賣木雕的小攤子,有個小狗雕得栩栩如生,他想到毛豆,就買了下來。

梁沐秋對著木雕拍了張照,下意識發給岑南,問他,“像不像毛豆?”

片刻後,岑南回了消息,卻是護短得很,“毛豆比這可愛。”

並且附贈毛豆靚照一張,胖乎乎的柯基趴在岑南腿上打瞌睡,小狗臉放鬆憨直,看起來全然不想親爹。

梁沐秋啞然失笑。

過了下午的行程,晚上還有篝火晚會,是跟當地的少數民族一起玩兒,要聚在一塊兒跳舞。

這個就是梁沐秋的能力盲區,趁著大家沒抓住他,先腳底抹油溜走了。

但他也沒走遠,就走到沱橋上,遠遠地拍著篝火晚會旁,載歌載舞的人群。

那邊熱鬨非凡,沱橋上卻安安靜靜,隻有底下湍急的水流,在夜色中聽來甚至有點蕭瑟,像是一個沒走穩,就會被卷入水中,再也見不到蹤跡。

但梁沐秋倒不怕。

他點了支煙,扶在沱橋的欄杆上,想起白日裡聽到的傳說,說一對兄妹在沱橋上走散了,多年後卻又在沱橋上重聚,所以沱橋會保護所有失散的人。

這種傳說到處都是,梁沐秋聽得波瀾不驚,但他低下頭,摸到橋上欄杆斑駁的痕跡,心裡又覺得,在這百年間,大概確實有不少人在這兒重逢。

他吐了口煙圈,聽著遠處傳來的笑鬨聲,從今天拍的一堆照片裡拍了幾張,發在朋友圈裡,也算完成任務。好歹出來采風,不發點什麼,好像名不副實。

但他發出去沒多久,岑南的電話就過來了,好像一直蹲守在手機旁邊一樣。

他懶洋洋接了起來,“喂?”

岑南沒料到那邊這麼安靜,頓了頓,“你那兒怎麼沒聲音,不是在篝火晚會嗎?”

“我玩了一會兒就走了,” 梁沐秋說道,“要是還在玩,你覺得我還有空接你電話嗎?”

“那你在哪兒,回酒店了嗎,” 岑南問,“今天好玩兒麼?”

梁沐秋把煙從唇邊移開,望著滿天星鬥,“還可以吧,星星比城市裡亮的多。沒回酒店,我在沱橋上自己走走。”

岑南卻緊張起來,他是搜索過這邊的地形和攻略的,“你去那兒乾嘛,大晚上的,什麼也看不見,橋上又滑。秋秋,去亮一點的地方。”

梁沐秋聽得有些想笑。

他前幾年出門找素材,去過不知道多少地方,遇上惡劣天氣,也曾經懷疑自己會不會沒命。

現在區區一座橋,岑南倒是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他一邊往橋下走,一邊跟岑南翻舊賬,“你還說我,你自己沒玩過極限運動?跟人飆摩托的事情你沒乾過?現在倒會教育我。”

“那是我的錯,” 岑南倒是承認得很快,“以前年輕不知道惜命,我現在不會了。”

沒勁,梁沐秋撇了撇嘴。

可他聽見岑南又道,“我要是不好好活到七老八十,你跟彆的小老頭跑了怎麼辦?”

梁沐秋已經下了橋。

他望著夜色裡幽幽的路燈,心想,我要跑早跑了。

但他嘴角又輕輕勾了一下。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快要走到大部分邊上的時候,他聽見岑南說,“秋秋,等你回來,你願意跟我約會嗎?”

梁沐秋站住腳。

“我看見你發跟彆人一起出去的照片,又羨慕,又覺得嫉妒。我知道我沒說這話的資格,但看見他們都能站在你身邊,陪你看山月星河,我就覺得嫉妒。”

梁沐秋手裡的煙已經快熄滅了,橘紅色的煙頭卻還在夜色中一明一滅。

他聽得出來,岑南真的在嫉妒。

這個從少年時期起就是眾人傾慕對象的岑南,總是矜貴高傲,像是對什麼都勝券在握的岑南,在嫉妒。

他其實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的,但他沉默了兩秒,卻問道,“你先說去哪兒?”

岑南像是沒想到他會答應,聲音都驚喜起來,“去哪兒都行,做什麼都好,隻要你肯。”

梁沐秋無聲地笑了一下。

“那就回來再說,看我心情,看我有沒有空。”

他掛了電話,出了這條曲折的小道,走進了燈火裡。

篝火晚會已經快到尾聲,他同行的編劇們都聚在河邊,看見他,都招呼他過來。

梁沐秋走過去,手裡被塞了一個河燈和一支筆。

他不明所以,“這是做什麼?”

洪朝回答他,“放河燈啊,你可以在上麵寫你的願望。放河燈許願而已,圖個吉利。”

旁邊一個年輕男生嘻嘻哈哈接話,“你寫心上人名字也行。”

梁沐秋笑了笑,想看彆人都寫了什麼,發現都是寫得什麼暴富,求脫單,萬事如意。

但他拿著筆,發現自己也沒什麼想寫的,他對神佛之事,隻能說尊敬,說不上深信,因而也沒什麼執念。

但他想了想,還是在河燈上唰唰寫了兩行字,然後找了個地方,由著這盞明黃色的河燈慢慢飄遠。

第18章 耍流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來雲州的第二天,梁沐秋他們起早去喝了這兒的早茶。

這家店門口就是個古樹,他們也沒進店內,就坐在外麵的竹桌竹椅上,除了他們以外都是當地人,年紀都不小,用當地的方言互相聊天,在早晨聽來熱熱鬨鬨的。

梁沐秋這一群人都是在都市裡生活久了,這種霧蒙蒙的天慢悠悠喝著早茶反而難得。

就有編劇感慨,“賺夠錢了真想早點退休,就到這些地方買個房子,喝點早茶,遛狗賞花的。現在一天天的,不是開會就寫劇本,煩的很。”

其他人便笑起來,隨意附和兩句。

這種願望說起來大家都有,但哪有這麼容易從名利場脫身,要真心想隱居山水,這兒房價也不高,隨時可以來,隻是什麼時候算是賺夠呢。

梁沐秋吃了一個鮮果脆皮卷,倒是想起他老師了,羅文是個真正的瀟灑人,明明還不到退休的年紀,說撤就撤了,郊區裡買棟小房子,無子無女,養一院子花花草草畫眉鳥,清淨又自在。

他想著,等他老了,大概也會去過羅文這樣的日子。

這一桌早茶挺有當地少數民族特色,用了不少新鮮蔬果,他舉起手機拍了張照,卻發現半小時前岑南給他發過消息。

照片上,毛豆死活蹭著一棵樹樁不肯走,嗷嗷待哺地望著一個早點攤上的炸火腿。

岑南便跟他告狀,“你一不在,毛豆就不聽話。”

他那時候正出門,沒看見消息。

過了二十分鐘,岑南又發來一條消息。

“解決了。”

照片上毛豆已經埋頭在飯盆裡吃上了,比梁沐秋在的時候還豐富,雪花肥牛加水煮蛋還有塊三文魚,旁邊還配著一小份雞肉泥。

好家夥,梁沐秋心內輕嗤,毛豆估計覺得自己發達了,天上掉餡餅了。

他想了想,打了幾個字,“彆太慣著它,等它回來變挑食了我都和你算賬。”

他自認為是心態平和地在回複,但落在旁人眼中,那低眉淺笑的樣子,恰似情竇初開。

洪朝在旁看了他好幾眼。

下午的時間,都是自由活動,五點多集合吃飯,然後就各自啟程,被分彆送往高鐵站和飛機場了。

梁沐秋下午就逛了逛當地的山神廟,然後繞去了稍遠的一條街,給媽媽外婆還有羅文宋唯買了點手工紀念品。

但他沒想好要不要給岑南帶。

他拿著一個銀製的小茶壺,心想岑南什麼也不缺,他也不是去了多遙遠的地方,隻是來少數民族村落采個風,實在也犯不著特意給岑南帶一份。

但那小銀製茶壺在他手裡實在可愛。

梁沐秋想了想,還是付了錢。

他自己倒是什麼也沒買,還是莊悅她們買紅豆手串買多了,硬往他手上掛了一串。

他膚色白,手指又根骨勻稱,像上好的羊脂玉雕,被這紅豆手串一映襯,有種說不出的豔麗。

搞得旁邊幾個女編劇盯著琢磨,總覺得自己像被比下去了。

而梁沐秋自己倒沒感覺。

他看著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