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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軸監理會 藏妖 4302 字 6個月前

點頭:“穀城哥……”隨後,他看到了周穀城牽著女孩兒的手,“這就是嫂子吧?”

周穀城臉色煞白,忙放開了女友的手,尷尬地走了進去:“那個,你,你怎麼突然來了?”

“一直都想來看看奶奶的,昨天老板才給我放假。”

周穀城已經緊張的不知所措,他看向奶奶,猜測著溫煦有沒有跟奶奶說什麼,又說了多少。看到奶奶仍舊閉眼睡著,這才安了一半的心。

“小煦,奶奶睡著呢,咱們出去說話吧。”

溫煦剛要點頭,感覺到奶奶使勁握了一下的自己的手隨機就放開了。溫煦輕輕地將奶奶的手放回被子裡,起了身,與周穀城和女孩兒一同離開了病房。

走廊的儘頭,溫煦站在角落裡麵對著周穀城和他的女友,周穀城還是特彆尷尬,他知道,溫煦看到他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前幾日,他還信誓旦旦地說,我沒有女朋友。

“小煦,來之前怎麼也沒告訴我一聲?”周穀城說道。

溫煦微笑著回答:“沒想告訴你。”

隱約中,周穀城意識到了什麼。他對女友說:“你出去走走吧。”

女友不滿地撇了一下嘴,轉身就走了。

周穀城猶豫了一下,才說:“對不起小煦,我跟她……”

“什麼?”溫煦的口氣中還是帶著一點笑意。

周穀城的額頭開始冒汗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倆還不一定怎麼回事呢。主要是,奶奶這一病老催著我結婚,我就是想讓她高興高興。”

溫煦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充滿了喜感。

“穀城,前兩次給你的錢我不要了。就當是買斷咱們倆十幾年的兄弟感情。”

周穀城聞言非常驚訝:“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是很明白嗎?”溫煦低聲說道,“錢到底用在哪裡,我很清楚。之前不說,是覺得沒必要說,錢沒了我可以再賺,為了奶奶我不想跟你撕破臉皮。你放心,隻好奶奶活著一天,我還是她孫子,需要我為奶奶做的事,我會儘力去做。”

“小煦,你怎麼跟我說這種話?”顯然,周穀城在尷尬之後,被溫煦的態度激怒了,“咱們倆之間的感情是能用錢買的嗎?”

周穀城打量著溫煦,他的衣著非常得體,而且價格不菲。周穀城甚至開始嫉妒溫煦,嫉妒他能遇到花鑫那樣的老板。

“小煦,你現在有錢了,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真是可笑的一句話啊。溫煦想,不止可笑,還有些可恥。他上前一步,沉聲說道:“周穀城,你不管你在外麵怎麼作死,如果你做了對不起奶奶的事,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讓你悔不當初。牢牢記住我的話,千萬彆忘了。”

溫煦沒有再看周穀城一眼,擦過他的肩膀不疾不徐地回到了病房,關了房門。

周穀城緩了半天才敢回頭去看,他無法相信方才那個人是溫煦,是那個忠厚老實,任他捏圓搓扁的溫煦。當他終於明白了溫煦變化以及態度後,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道:“媽的,走著瞧!”

病房裡,溫煦準備了一盆溫水,用毛巾細細地給奶奶擦臉,擦手。奶奶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似乎又睡了一樣。

溫煦一邊擦著,一邊低聲說自己這幾年來的經曆:“……我現在很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可以養活自己,也能養活您了。就是有點忙,我儘量多回來看看您,您彆再把我打出去就行。”

奶奶的眼角滑落兩滴淚水。

“奶奶,馬上就要回去了。我的手機號英子知道,您有事就讓英子找我。等我忙完手裡的工作,給您轉到大城市的醫院吧。這裡條件不好。”

奶奶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好,奶奶等著。”

就這一句話,溫煦的眼淚嘩一下流了出來,他緊抿著嘴唇,克製嗚咽的哭聲。

——

當天下午,溫煦就乘坐飛機回到了本市。走出機場的時候是下午六點整,他站在人來人往的出閘口,想起三年前離開村子的那一幕。

沒有人為他送行,他的心痛苦的幾乎碎裂。

這一次,仍然沒有人送行,他的心卻平靜的有些奇怪。

該來的總歸會來,該擔起的責任也必須去麵對。他雖不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至少要做到問心無愧。

為了“問心無愧”這四個字,溫煦撥通了杜忠波的電話。

杜忠波聽到對方自報是溫煦的時候,真的是非常非常的驚訝。與他的驚訝相比,溫煦則是非常冷靜。他說:“我有辦法證明,快遞公司現金失竊案的犯人不是王大哥,因為那天中午,我打開過保險櫃。”

對不起了老板,恐怕一周的假期真的不夠用啊。

第47章

杜忠波的記憶中,上一次見到溫煦還是在快快快遞公司, 對這個看似很老實的年輕人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印象, 所以接到溫煦“自首”電話時, 非常的驚訝。

但是, 溫煦所講的情況太符合邏輯, 幾乎沒有漏洞。

隻是“幾乎”而不是完全沒有漏洞。

幾次審訊下來,杜忠波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看不到嫌疑人該有的神情。

杜忠波見過審問多太多太多嫌疑人,這些人或痛哭流涕, 或悲觀絕望、或頑抗到底……

溫煦, 卻是坦然的讓他不止一次想,眼前這個年輕人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

不管他們審問多少次, 改變多少種方法, 溫煦時鐘鎮定地說, 杜隊長,你也去我老家調查過了, 我奶奶的確是得了重病,那時候急需手術費,我一時衝動就打開了保險櫃。當時我根據王大哥平時的習慣找到壓在鍵盤下麵的密碼紙條, 剩下的幾位數,是根據經理的性格猜出來的。並沒有人告訴我密碼。

杜忠波重新整合了資料以及線索,調查沒用三天時間,就鎖定了新的嫌疑人。正如三天前溫煦跟他說的那樣。

杜隊長, 你們說現金被盜是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之間,可我打開保險櫃的時間是十二點到十二點十分。我絕對不會看錯時間, 因為那時候我最緊張的就是時間,那時候現金還在。那麼,向你們提供十一點到十一點半之間丟失現金的人就是在說謊。

請財務室的小劉到隊裡喝茶,茶隻喝了半杯,該交代的他都交代了。到此,杜忠波還是不相信溫煦的一些說辭,可上司親自找到他,讓他放了溫煦,立刻結案。

第四天下午,杜忠波跟溫煦談了幾句話,都是跟案子無關的家常話。比方說,你的新工作怎麼樣了?奶奶的病情好點沒有?今後你打算怎麼辦?

真的都是些平常話,但是溫煦卻回答的格外小心。在他眼裡,杜忠波是個非常謹慎且多疑的人。

“有人來接你嗎?”杜忠波好心地問道。

溫煦心想:為了不惹火老板,來自首的時候把手機、錢包、業主卡等東西都存在機場了,他身上隻有一百元錢。現在當然沒辦法聯係誰來接自己。再者說,他也沒那個膽子叫老板來接。

“我自己回去就行。”溫煦淡淡地笑著說。

“走吧,我送你。”杜忠波已經站起身來,“彆跟我客氣,這是人民公仆應該做的。”

這帽子太高了,接不住啊。

溫煦訕訕地笑了笑,“那個,不麻煩杜隊長了,我自己走就行。”

“不麻煩不麻煩,我很閒啊。”說著,不容分說地抓住溫煦的胳膊,很強勢地帶他走了出去。

溫煦見過霸道的,沒見過霸道的這麼理直氣壯的!

無奈之餘,溫煦跟著杜忠波離開了刑警隊辦公室,還沒到電梯,遇到曾經審問過他的老刑警,老刑警拍打著他的肩膀,狠狠誇讚了一番,說現在的社會上像他這樣誠實的年輕人不多了什麼的。

溫煦隻能在心裡苦笑,還不知道等會見到老板會怎麼樣呢。

老刑警讚美他的話還沒說完,忽聽走廊那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三個人都下意識地看過去。

走廊儘頭的拐角處走出來四五個神色凝重的警察,在他們後麵跟著一個穿著淺米色上衣,淡藍色牛仔褲的少年。這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短短的碎發,蒼白的臉色。

少年的出現就像一塊大石掉入平靜的湖麵,激起水花無數,蕩起層層漣漪。

很快,警察和少年都走得近了,這時候溫煦才發現,為什麼那些警察的表情會很凝重。⊙思⊙兔⊙在⊙線⊙閱⊙讀⊙

少年垂在身側的兩隻手上滿是鮮紅鮮紅的血。

杜忠波臉色一變,立刻拋下溫煦迎了上去。

少年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仰頭看著疾步向自己走來的男人。

杜忠波站在少年麵前,少年的眼神很茫然,他開口發出一點模糊的聲音,有些天然啞。

“我來自首。”少年說。

“你做了什麼?”

少年半垂下眼簾,啞啞地說:“我殺了我的父母。”

周圍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唯有杜忠波的臉上沒什麼變化。他慢慢地蹲下去,觀察少年的被鮮血染紅的雙手,湊上去聞了聞……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杜忠波問道。

“黎月夕。”

“你在哪裡殺了他們?”

“家裡。”

杜忠波站了起來,對身邊的下屬說:“通知法醫組和鑒證組,馬上出發。”

少年沒有任何態度,慢慢轉了身。杜忠波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少年微微一怔,縮了縮雙肩。

杜忠波的腳步有些遲疑,回過頭去揚聲道:“溫煦,你自己回去吧。”

溫煦沒有回應杜忠波,他的注意全部都在少年的身上。

一分鐘前他還在想怎麼擺脫杜忠波,一分鐘後並沒因為杜忠波顧及不到自己而覺得慶幸。一個少年殺了父母,這種促成他擺脫杜忠波的原因,實在讓他高興不起來。

那少年看上去非常乾淨,衣服褲子包括臉上都是乾乾淨淨的。就像殺完了人,冷靜地換了一身衣服,又在血泊中讓自己的手染滿雙親的血液,然後離開家,獨自一人到警察局的大門口,對遇到的第一個警察說:我殺了我的父母。

想著這一幕,溫煦不知不覺地離開了警察局。

回家的路上,溫煦抽出了大部分心思考慮如何跟老板解釋,如果老板生氣了他該怎麼道歉。到了家門口,溫煦也不知道該說哪句話作為他道歉的開場白。

門鈴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應聲,隻是大門發出哢嗒的聲響,想來是老板在裡麵打開了門。

溫煦硬著頭皮走進庭院,走進入室門。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開門的不是老板,而是小七。

小七的臉色很不好,看到溫煦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膽子也太大了。”

溫煦怏怏地低下頭:“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嗎?”小七怒道,“為什麼之前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對不起。”

“你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