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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覺醒 顏涼雨 4393 字 6個月前

但傅西昂沒瘋,隻含住了,沒正經下嘴,不然連骨頭都能咬碎。

美洲豹鬆開嘴,變回人:“你他媽不要命了,剛才要是實戰,我一口你胳膊就廢了。”

胡靈予呼吸有些亂,但聲音很穩:“剛才要是實戰,我一針麻醉已經打進去了,你咬個空氣。”

“……”還真是這麼個事兒,傅西昂竟然無法反駁。

不過這種課堂對抗,鬼能猜到胡靈予發瘋似的竄過來。

“你以前可不是這麼乾架的,”傅西昂上下打量,“跟誰學的,好的不學學玩兒命。”

胡靈予腦海中突然躍過一隻梅花鹿。

以角為矛,挑翻一地猛獸。

深吸口氣,胡靈予難得想跟傅香香交流一下人生感悟:“我以前……”

才仨字兒,獸化的黑色豹影已如閃電般撲來。

胡靈予連閃帶獸化,還是慢了半拍,讓豹爪摁住尾巴。

“吼吼——(玩兒命也沒用,這就是差距)”

“嚶嚶嚶!(傅西昂你大爺的!)”

幾組開外,路祈完全無視抽到的對手,專注美洲豹和小狐狸的戰場。

對麵的田銳銘敲敲自己的石膏:“喂,就算我現在隻是個擺設,你也得給我起碼的尊重吧。”

哈薩克馬以石膏防水為由,非要一起來室外上課,王老師很讚賞這種精神,滿足他,於是連分組對抗都沒落下。

打石膏的田同學當然不能真跟路祈對抗,不過:“就算沒我,七十九人單一個,你也是抽到輪空。”

他以為路祈在不爽,故而解釋。

路祈還真沒有,從胡靈予作死地蹦到美洲豹後背,他的大腦裡就沒有田銳銘同學了。

現在眼見著危機化解,那邊一豹一狐還真像模像樣、氛圍不和諧但攻擊尺度尚可地對抗起來了,鬆口氣之餘,又覺得黑色美洲豹很礙眼。

聲明,他不討厭美洲豹,純粹是不喜歡黑色。

田銳銘自言自語半天,也沒換來路祈一個眼神,死心了。

梅花鹿卻在這時收回遠眺目光,若有所思地走近哈薩克馬,低聲問:“老田,那天攻擊你的究竟是不是傅西昂,你真不能確定嗎?”

小雨已經轉中雨,加上周圍對抗的聲音,路祈的話連距離最近的哈薩克馬,都聽得費勁。

但傅西昂三個字,就足夠讓田銳銘明白了。

“不知道,沒法確

定是不是,”他看向路祈,“我跟彆人都這麼說。”

然而路祈不是彆人,他倆打了一年飛跳球,他認可路祈的實力,更認可路祈的人品,而且分專業對抗考試時,如果沒有得到路祈指點,他輸給那個熊科,最後的總分根本不夠偵查班。

他把路祈當自己人。

“但是跟你,”田銳銘慎重斟酌再三,“講實話,我也很懷疑傅西昂,可是總有個感覺,當時那個人不像他。”

路祈:“不像?”

田銳銘:“對。雖然我什麼都沒看清,但跟對方撕扯那幾下,我感覺那人身形並不高大。”

路祈:“你沒跟獸控局說?”

田銳銘:“說了。不過事發突然,我當時也很亂,獸控局認為這有可能造成我的認知錯覺。因為對方的力量非常大,很難想象如果不夠壯,怎麼會有這麼大力量。”

第92章 警告

對抗課小雨開始,中雨結束,到下午社團活動,中雨成了大雨。

胡靈予拖著對抗課後疲憊的小身板,懨懨地坐進社團教室,但學長學姐們一分享,他的精神頭就來了。

學長A:“所以看完這本書,我才真正明白,我們一直生活在‘粉飾太平’裡,弱勢科屬的處境已經到了懸崖邊,如果我們不反抗,遲早有一天,書中的事也會輪到我們身上。”

小狐狸:“我有個問題不太懂,不是主人公自己跟強勢科屬宣戰的嗎,他要是不挑釁,那幫強勢科屬根本不認識他。”

學長A:“主人公是打抱不平!”

小狐狸:“明明是因為暗戀的姑娘被人搶走了。”

學長A:“……”

小狐狸:“不對,人家郎才女貌兩情相悅,他是無理挑釁最後被虐。”

學長A,卒。

學長B:“《覺醒之殤》,殤在你我,殤在科屬天生的不公平。”

小狐狸:“我有個問題不太懂,感覺整本書都在抱怨這種先天差距很不公平,但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了,更需要討論的不應該是我們該怎麼彌補這種科屬差距嗎?”

學長B:“強弱科屬的差距猶如天塹難以逾越,根本無法彌補。”

小狐狸:“我就考上偵查學了啊。”

學長B,卒。

學長C:“所以我想說……”

小狐狸:“我有個問題……”

學長C:“我不想說了,分享結束,謝謝。”

食蟻獸學長跑出了草原獵豹的速度,回原位的時候整個人都帶著虛影。

胡靈予憑一己之力,在所有三年級學長學姐們心中烙印下分享的陰影,甚至個彆的在不斷被質疑和反問中,真的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過於偏頗,負能量,是不是應該更辯證地看待強弱勢科的問題。

二年級同學們的想法就單純多了——讀書會的質量,辯論社的體驗,一個社團,雙重享受。

胡靈予愈戰愈勇,已經迫不及待搜尋還有哪兩位學長學姐沒分享。視線所及,忽然撞上一道陰冷。

斜對麵的代亦然,直直看著他,不知有多久,眼神比外麵的天氣還要沉。

戰栗竄上胡靈予的後背,明明對著一張北美浣熊的圓臉,卻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悚然。

第四個分享的學姐準備起身,代亦然卻在這時更快動作,繞著人圈外圍來到學姐身旁,低聲交流幾句,而後抬頭和所有人道:“其實今天還準備了一部電影和大家分享,現在時間差不多了,再不開始恐怕社團活動結束之前看不完。”

“可是我都準備好了。”並沒有跟代會長溝通過的、本應第五位分享的學長,有些異議。

“下次分享也是一樣的。”代亦然輕描淡寫道。

學長有些不快,但也沒再堅持。

於是接下來的社團時間,四十幾位同學一起觀看了不知名紀錄片《草食社會》,草食科屬在社會底層的殘酷生存錄。

關掉燈,隻剩大屏冰冷光影。

窗外雷聲沉悶,雨水敲窗,壓抑的氣氛和昏暗搖晃的鏡頭模糊了現實與光影的界限。

看到一半,胡靈予實在頂不住導演的“致鬱風”,悄悄走神,卻再次和代亦然對上眼。

所有人都在看屏幕,隻有代亦然在看他。

漆黑教室裡,那雙眼睛默默注視的眼睛,像藏在暗處的幽魂。

路祈沒注意到小狐狸和小浣熊之間的暗湧,因為一條信息恰好在這時進入他的手機。

短尾:管好胡靈予,彆讓他在社團搗亂。

這是一款匿名通訊程序,李倦直接在他手機裡安裝的,開發者不明,有沒有後門

也很難講,聊天記錄會在退出那一刻自動銷毀。

“短尾”是李倦,鑒於目前路祈在該程序的聯係人列表中隻有這一位,可以說這就是梅花鹿和白兔的定向“通訊設備”。

路祈玩味勾起嘴角。

Lu:小浣熊跟你告狀了?

短尾:彆管誰跟我說的,讓胡靈予閉嘴。

Lu:很難,讀書會本來就是大家一起交流,不能因為他有不同意見,就不讓他說話。

短尾:他那不叫有意見,叫存心攪和。

Lu:你這語氣說得好像你在現場似的,該不會每次讀書會活動,都有實時監控吧?

路祈微微抬眼,視線在天花板上搜尋,沒什麼收獲。

短尾:少東拉西扯。

短尾:我早和你說過,談戀愛可以,但不能因為談戀愛而壞了事。

Lu:如果因為他一個就能壞事,你這個讀書會也該散了。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短尾:艸,我發現你跟我說話可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Lu:你和我剛認識的時候,也是個溫良恭儉讓的學長。

短尾:哈,彆他媽貧了,我這是提醒你,盯著讀書會的不止我一個,他要是太鬨挺,你不管,就有人替你管。

路祈看著最後幾個字,靜默片刻。

Lu:有人攪和,正好可以幫你們過濾掉搖擺不定的。強行乾擾,反而可能讓更多人逆反。

輪到李倦那邊沒聲了。

紀錄片進行到一段劇烈衝突情節,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和潮濕壓抑的空氣混在一起,充斥教室。

終於,聊天界麵送來新一句。

短尾:我好像沒和你說過,讀書會到底在乾嗎。

路祈勾起嘴角,眼裡卻隻有冷冽,像荒蕪的極寒之地。

Lu:如果你讓我來這裡,是希望我和他們一樣“洗滌思想”,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Lu:但我覺得一個看透了所有把戲,還想跟你們一起乾的人,比這幫小白鼠更有價值。

短尾:哈哈哈哈,小白鼠也是很珍貴的,不要看不起他們。

Lu:彆動胡靈予,他惹不出來什麼大麻煩。

短尾:真搞不懂了,你看上他什麼,夠傻?夠慫?夠廢物?就算你喜歡男的,也挑個差不多點兒的。

Lu:問你個事兒。

短尾:說。

Lu:你談過戀愛嗎?

手機再沒動靜。

白兔用直接“斷聯”來明確表示,我覺得你很不禮貌。

雨中,結束了社團活動的胡靈予和路祈各打一把傘,並排往食堂走。

他們離得有些遠,靠太近的話傘沿落水會打濕彼此的肩。

不斷有懶得打傘的獸化同學,從身邊飛竄而過,小型科屬還好,碰上個狗熊、野牛,四腳水坑飛濺的泥漿能掃射方圓五米。

胡靈予成功躲開五次,第六次被濺了半身,因為走神。

代亦然那雙暗中窺視的眼睛,不斷在他腦海閃現,如影隨形。

“路祈……”胡靈予緩下腳步,喊身旁的人。

梅花鹿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住,轉頭看向小狐狸。

“我回回這麼抬杠,代亦然不會打擊報複吧?”

路祈先是一愣,接著歎口氣:“你現在問,不覺得有點兒晚?”

“以前的代亦然就是個小浣熊,現在的代亦然很可能是雨夜黑手,”胡靈予實話實說,“我當然也怕。”

路祈皺眉,從傘下看過來:“他上次留你單獨談話,威脅你了?”

“那倒沒有,就是有事沒事總盯著我,”胡靈予愁雲慘霧,“他要不是暗戀我,就是在想怎麼收拾我。”

“你這麼攪和,換我是代亦然也想收拾你。”路祈半真半假道。

“跟浣熊打架我不怵,但如果他能把田銳銘弄得那麼狼狽,恐怕就不是單純靠自己的野性之力了。”胡靈予說得隱晦。

路祈卻直接挑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