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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又問了句,但底氣不足,說出來都飄。

柏沉鬆就那麼看著他不說話,柏雲軒明白了。

他哥剛說的就是朋友,是他自己想多了。再說下去就該露餡了。

他低頭認命,“那好吧,我以後,會控製一下。”

“對了,他們說他殺....捅過人。”他突然想起來,探著身子湊到耳朵邊上小聲問。

“誰說的?”柏沉鬆突然皺眉看他。

“同學。”柏雲軒被嚇了一跳。

“沒有,彆聽那些有的沒的。”柏沉鬆回了句,夾了菜給他,“快吃,中午回去睡一會兒,下午還要訓練。”

柏雲軒嘴裡嚼著青菜,偷摸看他哥一眼,這人臉色看著不好,難不成他又說錯話了。

雖說那事兒到底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他也相信江一柯不是那種人,但心裡就是好奇。

吃完飯柏雲軒回宿舍,躺在那張硬木板床上摸草莓熊的腦袋。

“晚上訓練結束要去下大禮堂,有個什麼講座要聽。”楊威打了個哈欠,“又要開一個小時的會。”

“嘟嘟—”

手機響了一聲。

微信群消息,輔導員發的。學生個人信息填報,說是趕在下午之前填好。

“成天就填這些東西,開學前不是才填過嘛。”楊威睡意被攪了,嘴裡一個勁兒的叨叨。

柏雲軒看著表格第三項,家庭人數,父母姓名,電話,家庭住址.....他看了半天也沒填。

最後填了一個:無。

文件實時編輯,所有人都看得見。楊威那邊本來在嚷嚷,結果突然不出聲了,轉頭看了一眼柏雲軒,嘴巴張了又合上,不敢說話。

“完蛋,我哥電話三天兩頭換,我都記不住。”柏雲軒自己出聲說了一句,想著打破一下尷尬。

他又不是傻子,直覺和氣氛還是能感覺到的。

“你哥我還沒見過呐?我們學院的?”楊威也懂了,看著他笑,裝作沒在意。

“嗯,學生會主席,高高瘦瘦的那個,比我黑一點兒。”柏雲軒也偏頭看著他笑,楊威說,挺好的,然後打了個哈欠睡了。

柏雲軒對家裡的事兒沒什麼感覺,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更沒覺得自己可憐。苦和累全讓柏沉鬆受了。最後造成了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

柏雲軒陽光樂觀,成天心裡沒裝事兒,就是個傻白甜,純的像張白紙。柏沉鬆不愛說心事,什麼都憋著,尤其是壞事,對柏雲軒一個字都不會提。

從小到大,隻要有人知道他沒父母,臉上表情就是克製不住的憐惜。估計也是因為柏雲軒長的軟,看著更讓人心疼。反倒是柏沉鬆,一生氣他一雙眼睛瞪過去,彆人就閉嘴了。

旁人不知道的是,他才是那個沒心沒肺的,他現在一副樂觀純潔的樣兒,全是柏沉鬆在前麵給他把事兒擋了。

他父母是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死的,父親公司被人黑了一把,破產了,被逼的跳樓。他媽媽有遺傳性的雙相情感障礙,之前一直在治療,後來家裡人沒了,他媽媽也跟著沒了。

父母走了,平日裡本來就沒見過什麼親戚,關鍵時刻更是一個也沒出現,全部裝死。

據說當時聯絡到一個他媽媽那邊的親戚,電話打過去,對麵一聽要帶兩個孩子,連忙改口風說不認識。

柏雲軒那天放學回家,就看到柏沉鬆一個人站在門口,拉著他上了福利院的車。他包裡就裝了中午吃剩下的半個巧克力棒,他問柏沉鬆去哪裡,柏沉鬆騙他說去玩兒,在那邊住一段時間,讓他什麼都彆管。

他真的就沒心沒肺的玩兒,在裡麵呆著的幾年裡,傷心了有柏沉鬆,被人欺負了也有柏沉鬆,這人又當爹又當哥。高中邊上學邊打工,獎學金一個沒少過,領著救助金,硬是拖著拉著長這麼大了。

柏雲軒側身望著宿舍白牆,手底下攥著被角,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迷糊睡過去的。

第9章

楊威這兩天肉眼可見的黑了一個度,倒是柏雲軒,白的透出水。下午站隊列前楊威問了句,“你怎麼曬不黑啊?”

柏雲軒滿臉得意,“因為我用了防曬霜呀。”他湊上去炫耀,“學長給我買的。”

楊威嘖了一下,“那你給我也用用?”

柏雲軒小學生似的,搖頭說什麼用一次十元錢,錢字兒剛說完腦袋就被教官揍了一拳,說他一天笑的比太陽開心,想讓他更開心一點兒,剛好可以測試一下寶貝防曬霜到底有多好。

結果柏雲軒被拉著,站在操場最中間和太陽麵對麵。

差點兒給這小孩曬暈過去。

結束訓練的時候柏雲軒小跑著竄到欄杆邊上,一口氣灌了一整瓶的水,小臉曬得通紅。

“能吃飯嗎?”柏雲軒搓著臉,感覺都有點兒發疼了。

“聽完講座才能吃,半個小時,忍一忍,要點名的。”楊威用帽子扇他屁股,趕著人往前走。

大禮堂空調開的足,柏雲軒進去就打了個哆嗦,找了個靠前排的位置,整個人沒脊椎似的攤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快睡著的時候他被掌聲嚇醒了,整個身子一抖,傻乎乎的跟著鼓掌,腦袋發懵的轉頭問楊威,“開始了嗎?”

“開始了,你又睡著了?”楊威看著他臉上的壓痕說。

“困,還餓,這什麼時候.....”柏雲軒不說話了,突然扯著人家楊威的袖子,“你快看!我哥。”

“我看著,看著呐,你彆扒拉我腦袋...”楊威腦袋被柏雲軒掰著,非要讓他仔細瞧瞧柏沉鬆的臉。

“帥吧。”柏雲軒臭屁樣兒又上來了。

“帥。”楊威點頭,“跟你不一樣。”

“你什麼意思?”柏雲軒不樂意了,都是一個肚子出來的,怎麼不一樣了。

“你可愛。”楊威揚了下巴,衝著主席台上說話的柏沉鬆,“他是帥。”

“你才可愛,我內心可是住著頭猛虎的。”柏雲軒張嘴瞎說。

“有多萌?”楊威就喜歡逗他。柏雲軒氣的不理他。

瞧著柏沉鬆講完話準備下台,柏雲軒一臉興奮的衝著站在第一排的柏沉鬆揮手,嘴裡無聲的喊,哥,我在這兒。

柏沉鬆也沒瞎,剛在台上說話的時候,底下都安安靜靜的在聽,就他弟,歪著頭一直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他都不好意思戳破。

柏沉鬆也衝著他笑了下,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柏雲軒現在看他哥後腦勺都覺得好看,美滋滋的坐在椅子上聽講。曬了一上午的太陽,渾身粘的都是汗,帽子邊緣滲透了一圈的水。本來涼颼颼的大禮堂,硬是被一群剛軍訓完的崽子給熏臭了。

熬到領導講完話,散場了,柏雲軒衝到柏沉鬆麵前笑著喊哥。

“哥你真帥。”柏雲軒張嘴就來,他一點都不吝嗇讚美,有時候還讚美過頭,讓對方羞得慌。

“累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柏沉鬆揉著他腦袋。

“你也快去休息。”柏雲軒賴在他身上。

“我還有家教要帶。”柏沉鬆捏著柏雲軒耳朵讓他回去。

“你上次不是說你不帶了嗎?”柏雲軒懵了。

“沒錢你吃什麼。”柏沉鬆說完把人推楊威那邊去了。柏雲軒還想說兩句,結果腦袋上方跟放炮似的。

楊威突然大吼了一句,“我靠!他媽沒水了!!”

“什麼沒水了?”柏雲軒望著他,楊威看著手機,手都哆嗦。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停水了。”楊威看著手機群消息,“去外頭的大澡堂洗吧,不然得悶臭了。”

柏雲軒瞪圓了眼睛,瞧著楊威撒腿朝宿舍跑,他硬是沒動,突然轉頭拉著他哥,“哥你鑰匙給我。”

“嗯?”柏沉鬆看他。

“我去洗個澡就回來,不然我能把自己熏死。”柏雲軒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兒,舉著白晃晃的胳膊,把自己腦袋湊到柏沉鬆臉上,“你聞聞,你聞聞嘛。”

柏沉鬆沒聞到什麼味兒,倒是被頭發蹭的打了個噴嚏,推著趕著的把柏雲軒打發走,“鑰匙彆忘了拿,我怕你給我鎖在屋裡。”

“不會的不會的。”柏雲軒得逞後揣著鑰匙撒歡跑了,跑出門突然又把腦袋探回來,“哥!你屋裡有人嗎?”

“沒人。”柏沉鬆知道他想問什麼,“他出去拍片子去了。”

“那就好。”柏雲軒跑了。他也怕碰見江一柯,怕自己又忍不住心顫,乾出什麼出格的事兒。酒吧那事兒他是打死都不會和他哥說,不然他們三個裡麵肯定得死一個。

他跑回宿舍從浴室拿了毛巾和洗發水,沐浴露,換洗的衣服背在包裡,朝校門外麵走。那間房子他就去過一次,但記牢了,小區一單元二樓左手邊。

門口堆了一個紙箱子,上麵寫著攝影器材,他掏出鑰匙嘎吱轉了一下,做賊似的探進腦袋,咳了一嗓子,“有人嗎?”

沒聲音。八成就是沒人。柏雲軒不放心,還仔仔細細的在陽台上看了一眼。

下一秒哼著歌,抱著包跳進了浴室,水聲夾雜著唱歌的聲兒,他像條小魚遨遊在自己的世界裡,忘乎所以,差點拿著淋浴頭開場演唱會。

門外什麼動靜兒他是一點沒聽見。他足足洗了半個小時的澡。水關了,世界安靜了,外麵依舊沒什麼動靜兒。

柏雲軒的沐浴露是新換的,聞著香,今天第一次用。他腦袋上頂著濕漉漉的發絲,換好短袖短褲,踩著不知道誰的拖鞋開了浴室的門。

後背一陣發癢,他低頭撓了半天,嘴裡麵小聲嘀咕說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對水質過敏,還是一天沒洗澡悶出痱子了。

他低頭彎腰扶著牆站在浴室門口,手背到身後,撩起身上的衣服,手指慢慢在後背摸著,企圖摸到什麼東西,“長痘痘了?”

“過敏了。”

“鬼鬼鬼啊!!!”柏雲軒嚇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去,腳底濕滑,唰的一個橫劈叉,膝蓋狠狠砸在地磚上,一屁股做地下了。

拖鞋還飛出去一米遠,他光著腿縮在地上抬頭望著人。

“你怎麼在啊?”柏雲軒快哭出來了。

“因為我住在這裡。”江一柯手裡還拿著照相機,鞋子都沒換,估計剛進來。

“你,你把地踩臟了。”柏雲軒腦抽,還在關心人家地板臟不臟。

“沒找到拖鞋。”江一柯盯著柏雲軒腳上掛著的鞋子,沒說話。

柏雲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爬起來的時候屁股疼的他嗷的叫了一聲。

“過敏了。”江一柯拉著他手臂,把人活生生的轉了個方向,柏雲軒懵著腦袋看著麵前的白牆,後背突然一涼,後麵衣服被人掀起來了。

“吃點兒藥吧,我給你找找。”江一柯手鬆開,轉身蹲在客廳櫃子旁邊找藥。

柏雲軒愣在原地都不知道該乾什麼,挪著步子,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蹲在旁邊看江一柯找藥。

“先吃這個吧。”他手裡拿了盒藥,走去廚房那